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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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勒姆闻言表情未变，睫毛轻微颤动的幅度泄露了主人动摇的心绪，他垂眸认真帮诺兰调整好领带的位置使其看上去对称又美观，语气惶恐道：“殿下，别开玩笑了。fangzexs”
诺兰自己挑了一对银色的波斯猫袖扣，低头慢条斯理把袖口尾部对折，拿起其中一枚袖扣戴上，他表情玩味，缓慢瞥了海勒姆一眼，“怎么？你今晚有别的安排？”
海勒姆并未直接回答，反而说：“殿下如果有什么事要吩咐现在就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等到晚上。”
诺兰轻挑眉，“海勒姆，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海勒姆对他谦虚一笑，往后退了一步，“请殿下明示。”
诺兰懒得跟他继续拐弯抹角下去，对镜理了理头发，自顾自说：“选你喜欢的餐厅吧，选好之后把地址发我。”
“你知道的，你不去我会一直在那等着，到时后果可远比你拒绝我更严重。”
没见过这么霸道的，海勒姆腹诽。
他眼珠往上看了一瞬，诺兰一眼看透，转头看着他笑道：“骂我呢？”
海勒姆只好答应，“殿下放心，我会准时赴约。”
诺兰穿戴整齐，戴着黑色的手套摸了摸他的右脸，看到海勒姆眼睛睁大露出错愕的表情，他笑了两声，“嗯啊。”
那笑容明媚又灿烂，光芒万丈，海勒姆抬头望去，诺兰显然也在看他，他的目光是那么专注，认真，眼角微微上扬，带着笑意。
他看到诺兰漂亮清透的灰绿色瞳孔中倒影出自己的脸，心脏顿时狂跳不已。
诺兰心情愉悦出门履行公务去了。
海勒姆呆呆站在原地，右手捂住被摸了一把的半张脸，转过身看向墙上的长镜，镜子里是一张因害羞而通红的脸，同样是一双含情目，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这次他没看错，诺兰真的在跟他调情，意识到这点的海勒姆慌张走了几步，努力平复心跳，而后兴奋寻找晚上要去的餐厅。
诺兰作为储君，出生时整个国家放假三天，甚至跟他同一天出生的孩子也受到了先帝迈尔斯的嘉奖，为他们送去了诞生礼物。
他还在襁褓里就开始跟着迈尔斯在民众面前履行公务了，一言一行，哪怕是一个笑容的弧度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只为在民众面前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对他来说，收获他人的喜欢，是日常，是习惯，是刻入心中的行为守则，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初涉情场的海勒姆这时还没意识到，暗恋的人是这世上最好哄的傻子，感情的漩涡会让他下意识忽略一切的不合理并为对方的行为做好最恰当的解释，而他最终会为自己的迷恋买单，债台高筑，负重难行。
海勒姆曾经为诺兰安排过很多场晚餐约会，但还是第一次为自己安排，他果断放弃了之前自己跟迈克等人提前列好的餐厅列表，过去诺兰跟oga见面所去的餐厅都是从这份列表上选取的。
不在这张列表里面选餐厅让海勒姆心里暗暗得意，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他计划准备一个独一无二的晚餐约会。
海勒姆经过思考选了一家非常偏僻小众的海鲜餐厅，以免过程中有人认出诺兰的脸，预约好座位以后他把地址发给了诺兰，然后打开光脑上诺兰的日程表，在他晚七点的日程上标注了晚餐地点。
一个多小时后，看到消息的诺兰回了句知道了。
佩顿福利院每年的暖冬捐赠活动向来是除王室非官方活动中出席最多成员的场合，这主要得益于这家福利院的创始人，佩顿公爵夫人，她是艾伦大帝的姑姑。
在奥古斯丁帝国深陷战争泥潭时，她频繁出入受战争伤害最严重的地区安抚民心，并号召贵族募捐，建立了多个福利院和慈善基金会，她的存在不仅为当时的王室赢得了民众的好感，一定程度上也保障了帝国内部的稳定。
此后慈善工作也成了每一个王室成员绕不开的公务。
当天出席的王室成员众多，结束后大家一同前往莫莉长公主的庄园举行了一场小型酒会，畅饮到晚上，这也是惯例。
下班后，海勒姆提前半小时先到了餐厅准备，得到诺兰司机给他发送的即将到达的消息，他急忙跑了出来站在门口迎接，飞船门打开，诺兰慢悠悠下来了，看到餐厅装修比他在空中看到的还要寒酸，眼里的嫌弃劲毫不掩饰，有点不相信这是海勒姆选的地方，皱着眉说：“你的喜好什么时候这么独特了。”
海勒姆早已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不是你让我选的吗？”
诺兰表情为难，犹豫几秒也豁出去了，跟着他走，“进去吧。”
海勒姆看到他因为自己而妥协忍不住高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帽子，叮嘱道：“戴上帽子。”
诺兰猛地转过头，指着自己的脸质问他：“什么意思？你让我在大堂用餐？”
“抱歉，这家没有包间，不过隐私性很好的，不会有人看我们。”
海勒姆晃了晃手中的帽子，哄道：“戴上吧。”
诺兰本想转头就走，心思一转，低下头，笑容狡黠：“那你给我戴上。”
海勒姆本来以为劝他戴上帽子要费一番唇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他欣喜于诺兰对自己的包容，高兴给他戴上了帽子。
这是一个临海的小镇，常住居民不多，多是旅游客，餐厅里零零散散坐了四五桌，诺兰进来才发现这家餐厅晚上是用蜡烛来照明的，他们的座位在窗边，刚好可以遥望夜晚的大海。
烛光昏暗，客人除了同桌的人看不太清其他人的脸庞，只觉得在窗边坐下的alpha信息素异常强大，多看了两眼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窗边有风，蜡烛的火光在微风中闪烁，诺兰坐下后嫌弃地看着不知多久没清理过的烛台，嘟囔了一句：“这烧掉的蜡烛快赶上蜡烛高了。”
海勒姆倒是觉得挺有意境的，没理会他的嘀咕，轻声问道：“你吃什么？”
“随你。”
海勒姆对这个回答早有预料，看向吧台，比了个ok的手势。
诺兰跟他聊起上午的捐赠会，低声道：“这群人也真够虚伪的，上午在捐赠会上道貌岸然大肆呼吁民众给福利院捐款，结果他们自己回到庄园一瓶接一瓶开美酒。”
“兰斯这个品德低劣的人，今年越发高调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凑到我跟乔恩面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看来今年我爸又赏了他不少东西啊，去年看到我连头都不敢抬呢。”
“还有戴维那家伙，还真是致力于出风头啊，每次捐款都要发表一番假惺惺的演讲，我在台下都要听吐了。”
“乔恩也是。”
海勒姆追问道：“乔恩殿下怎么了？”
提起弟弟，诺兰语气依然不善：“他今年也发表了演讲！这个小鬼，叛徒。”
坐拥储君之位的人，很难感同身受其他王室成员的困境，尤其现在皇帝洛德身体状况欠佳，王冠说不定哪天就落到诺兰头上了。
而王权一旦易主，以诺兰为代表的崭新的王室家庭成立，乔恩为首的王室成员会日渐沦为王室旁支，他们总要为自己谋一个前途，即使是个吉祥物。
海勒姆劝道：“殿下，你也该发表的。”
诺兰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大海，“我说这个可不是为了听你唠叨的。”
难得出来吃饭，海勒姆也不想气氛被破坏，体贴转移了话题，“听说这家的热海鲜拼盘很好吃，殿下等会儿多吃点。”
诺兰手托着下巴，语调懒懒的，“不用管我，你不是很喜欢吃海鲜吗？”
“既然来了喜欢的店就多吃点。”
海勒姆微愣，随即开心笑了出来。
生活在图斯庄园的两人，口味也被养叼了，这桌饭菜味道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普通，平平无奇没什么特色，不过胜在氛围好，诺兰也难得抛去了身上的储君架子，没怎么挑剔饭菜。
海勒姆全程感觉像做梦一样漂浮在软绵绵的云朵中，不想这幸福的一晚就这么过去，吃完晚餐以后提议跟诺兰去街上逛逛，“现在外面天黑了，你戴上帽子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嗯？就逛半小时？”
一直以来海勒姆在他面前都是淡定成熟的一面，鲜少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诺兰心软了，心想就放纵这一次吧，重新戴好帽子跟海勒姆走在了陌生的夜晚街道上。
两人肩并肩并排走在一起，身后远远跟着保镖。
这样不用在公众面前时刻表现完美，也不用顾忌他人眼光的体验对诺兰是新鲜又刺激的。
海勒姆时不时偷瞄他，在被发现之前又迅速佯装看风景的模样，走着走着，他的目光停在了路边一家花店上，海勒姆一眼就看出摆在木架上的几盆绿植是薄荷，快步走了过去询问价格。
店主很有眼力劲，急忙走出来招待他们，热情问道：“帅哥，要薄荷啊？”
“我们这不仅有常规的留兰香薄荷，还有炒蛋用的胡椒薄荷，配冷饮的苹果和草莓薄荷，你看要哪种？”
海勒姆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很好奇诺兰信息素的味道闻起来是什么样，想着买一盆回去闻闻看，但没想到这家店里居然有四种薄荷，站在木架前左看看右看看，用鼻子嗅，一时犯了难。
店主是alpha，大方掐了片草莓薄荷递给海勒姆让他闻，“试试。”
他视线看向一旁的诺兰，顺势说道：“这个跟你男朋友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一模一样，买一盆回去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