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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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是上半年在一个设计展偶然认识的，当时我们对同一件呢绒衬衫发表了不同的意见，我发现他对服装设计的某些见解很独到，就多聊了一会儿，结束后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来私下他又约我见面，接触下来我觉得他这个人挺不错的，对我也很温柔。msanguwu”
说起与爱人的相识经过，伯尼神情都鲜活起来，海勒姆也看出他是真的喜欢那个alpha，诚实道：“确实是我的想法太狭隘了。”
伯尼转头看他，“说实话，我们是beta也没什么不好，能跟oga谈，也能跟alpha谈，完全不受信息素影响，少受很多罪。”
“alpha经历易感期很痛苦的，会丧失理智，只想做爱，越是高级的alpha对这方面的渴望越强烈。”
“oga发情期受alpha支配，完全处于劣势地位，有时候稀里糊涂就被信息素勾引，连跟谁做爱都不清楚，一不小心还容易怀孕，你看这几年的人口数据，未婚生子的oga数量翻了几倍呢。”
没等他接话，伯尼又小声补充道：“而且你知道吗？贺拉斯跟我说，他跟beta做爱更有感觉，他说beta有种oga没有的紧致。”
贺拉斯就是他那位爱人的名字。
许是还没从刚才跟恋人旖旎的气氛中缓过神来，伯尼说话也没了避讳。
图斯庄园的员工有一套完善的行为准则，讲究体面和优雅，情爱之事是禁忌，海勒姆也没想到他话题会突然转到这方面，脸热到要烧起来，仓皇转过头，“伯尼，谨言慎行。”
伯尼顿觉失言，“啊，不好意思。”
他忙道：“你千万别跟殿下说，不然我会被赶出去的。”
海勒姆提醒他：“下不为例。”
伯尼意识到自己昏了头，再三道歉，确定他不会跟诺兰说以后才放心，他动作局促，尴尬地跟海勒姆告别后匆匆开车离开了。
海勒姆的脸热直到他上楼洗了个凉水澡才降下来，他跳到床上翻滚了两下，心跳久久不能平息，无疑，伯尼给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海勒姆发丝凌乱，他看了眼床头柜上跟诺兰的合照，手情不自禁往下伸去，作为一个至今没有任何伴侣的成年男性，海勒姆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这次却花了比平时多出两倍的时间，欲念的枝丫疯狂生长，彻底缠住了他。
爱意复萌的海勒姆第二天清晨最想见到的人就是诺兰，他知道诺兰早起后会先去锻炼，快速洗漱完也赶到了运动场，诺兰刚好锻炼完正在喝水。
海勒姆忐忑走上前，“殿下，后天是休息日，您没有别的行程。”
费迪南德是诺兰很喜欢的一个导演，最近刚上映了新片，反响还不错，他刚想接着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诺兰听到明天没有行程忽然开口打断了他，“把后天留出来吧，我要邀请乔·格斯特来庄园参观，你安排一下。”
海勒姆愣了下，唇色顿时变得煞白，又问了一遍，“是格斯特伯爵家的乔吗？”
“对。”
诺兰轻笑道：“他是画家，想来参观庄园储藏的艺术品，你也知道，图斯庄园拥有的藏品资源很丰富，是博物馆看不到的。”
海勒姆从未见过诺兰邀请过oga来庄园参观，他心揪起来，勉强保持镇定，即使知道不应该过问储君的感情生活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你跟他？”
诺兰站了起来往餐厅走去，语气随意道：“还早。”
“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吧？这么大的庄园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主人。”
海勒姆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站定思考。
诺兰没等到他回答，看他眼神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关怀问道：“吓到了？”
“这你别担心，即使有了另一个主人，你的地位永远不会变。”
这该说是他的荣幸吗？
海勒姆笑容比哭还难受，应道：“是。”
诺兰走着走着似乎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又回过头摸了摸他的头，“未来说不定还会迎来小主人呢？你说是不是？”
小主人。
他竟然已经想这么远了吗？
海勒姆感觉一颗心被扎了个稀巴烂，昨晚的挣扎和思考彷佛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和痴心妄想。
在诺兰眼里，他确实是不可替代的，但也仅仅是作为管家和朋友的身份而已，他只不过是幸运进入了选拔然后被诺兰选中。
海勒姆傻傻跟在诺兰身后到了餐厅，被侍从喊了声才回过神开始用餐，吃进去的面包就像是往他喉咙里倒刀子一样，划了个鲜血直流，他像是一个机器人，机械性一口一口吃着。
诺兰看出他的不对劲，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个决定有些仓促了，毕竟自从姑姑莫莉搬走以后，庄园再也没接待过什么人，海勒姆没有这方面的实操。
他以为海勒姆是担心无法安排好乔的来访，安慰道：“别担心，乔的性格很温和。”
海勒姆声音艰涩无比，他努力发出声音：“殿下，很了解他吗？”
“宴会上聊了几句，说了解也算不上。”
诺兰喝了口水，灰绿色的双眸里满是笑意，转头笑着跟他说：“所以才请他过来庄园参观啊，也是考察，到时候你帮我好好看看，你这么了解我，肯定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oga。”
说完这句话，诺兰冲海勒姆调皮眨了下眼睛，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你也要提前开始适应这件事啊，一回生二回熟。”
海勒姆浑身僵硬，在座位上坐了很久，直到侍从实在忍不住走上前问他要不要重新上菜，他才大梦初醒，忙道：“不好意思啊，我有点走神了，直接收走吧。”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他如此痛恨自己的身份。
海勒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办公室的，他看着办公室的大屏幕，上面对诺兰的日程甚至精确到每分钟，每一天，每一周，每一个月。
这些他做了几年早已经习以为常的工作，也在无比深刻的提示他的生活是如何围绕着诺兰在转的。
海勒姆枯坐了一上午，滴水未进，杰弗里和迈克好心没来打扰他，到了午饭时间，迈克走进来给他送饭，“您怎么了？”
海勒姆喉间干涩得厉害，他指了指喉咙，示意自己无法说话。
“我去拿药。”
迈克把饭放下，小跑出去找了一管治疗冲剂递给他。
海勒姆拔掉盖子，一饮而尽，默默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吃完饭他打字给迈克和杰弗里说了乔·格斯特后天来访的计划，吩咐他们了解乔的饮食习惯和喜好，做好一系列的安排。
伯尼作为诺兰的司袍官也得到了指示，为诺兰挑选约会服装，因为是诺兰第一次邀请人来庄园，他有点把握不准风格，又知道事情重大，生怕出了差错，看到海勒姆回来，急忙找了过来，拿着已经搭配好的服装图给他看：“你说看展的服装穿这套怎么样？很低调奢华。”
海勒姆没说话，给他看光脑屏幕。
上面只有四个字：【明天再看。】
伯尼看他脸色不太好，“你喉咙怎么了？吃药了吗？”
【感冒，已经吃过药了。】
伯尼叹了口气，忙道：“那你今天好好休息。”
海勒姆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屋洗了个澡，脑海里各种沉重繁杂的情绪几乎要压垮他，他知道自己喉咙不是因为感冒而说不出话来，只是单纯不想开口，太累了，不想跟任何人沟通，倒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整个图斯庄园都进入了准备状态，机器人几乎出动半数，上上下下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打扫。
厨房紧锣密鼓按照客人的口味准备餐点，所有的侍从都集合到一起，告知明天的计划安排，想让明天万无一失，为可能成为庄园未来另一个主人的乔留下最好的印象。
海勒姆一言不发，亲自检查完毕，确定没问题以后，勾掉了一条又一条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