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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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笑了，蒋新盛随即停下揍许夏的手，对着蒋栀子一脸慈爱地说：“这样才对，别把我当什么匠星的董事长，我只是许夏的爸爸。nianweige”
“那我还叫您叔。”蒋栀子心底的犹豫消失殆尽，俩人又勾肩搭背要走，蒋新盛扭头看向一动不动看起来有些生气的许夏，皱眉催促。
“走啊。”
蒋栀子拍拍蒋新盛故作严肃，“叔别这么说孩子。”说完，她伸出另一只胳膊搭在许夏肩上，俩大高个站两边，中间是虽然一米七五但还是矮一大头的蒋栀子，三人组成一个凹字。
她略微有些吃力的踮起脚尖，暗叹不愧是父子俩，一个比一个高，但想起接下来的大餐，她又兴奋说道：“走吧。”
蒋新盛跟许夏却迟不走，父子俩悄悄对视一眼点头，双双弯下腰抱着她的腿抬花轿一样将她圈在二人胳膊上，抬起了她。
措不及防被抬到空中，蒋栀子下意识惊呼，“好歹跟我说一声啊吓死我了。”
“啧，我还没嫌你沉呢。”许夏说。
“瞎说。”蒋新盛撇他一眼，“栀子多轻啊，是你不行。”
“是，我不行，你腿疼可别找我哭。”
蒋新盛抬脚踹了他一下，“赶紧走。”
以为二人只是逗她的蒋栀子一看竟抬着她走了，吓了一跳，“哎哎哎，怎么还走起来了？叔你腿疼就别逞强了快放我下来吧。”
“没事，你又不沉，餐馆离着也很近，很快就到了，你坐好就行。”
“可是……”
“别可是了。”许夏闷声开口，“安静坐好。”
见他们如此坚持，蒋栀子也不再坚持下去，她仰头看着天空一闪一闪好像离得很近的星星，忍不住伸出手，指缝间的星星似乎在冲她眨眼，她看着看着，笑容在脸上缓缓漾开。
小时候她跟着姥姥姥爷进城卖菜，那些坐在父母肩上被拉着跑，小孩子咯咯的笑声由远及近再跑远，深深烙在她脑海里多年。
如果爸爸还在，妈妈也不会把她扔给姥姥姥爷，她是不是也会每天被父母扛在肩上去摘树上的花，叶和香甜的果子。
思绪纷飞半天，许夏一声喊将她拉回来，她低下头，父子俩仰头看她，许夏脸上映着淡淡的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蒋栀子摇摇头。
“坐好了。”许夏叮嘱。
“很稳当。”她点头说道。
许夏没说话，和蒋新盛对视一眼，慢慢将她放到地上。
脚踩到土地的那一刻，一瞬的失落扫过心头，“这么快啊。”
“还想坐吗？”蒋新盛歪头看她。
“不不不，坐一次就好了。”蒋栀子连连摆手，微微低头傻笑，“这还是我第一次玩这个呢。”
“第一次？你爸爸没扛着你上街玩过吗？我那时候经常扛着夏夏……”
“爸！”许夏瞪他一眼。
蒋新盛有些迷茫，小声说道：“我又说错什么了？”
“你哪儿都错了。”许夏严肃道。
“没事儿。”蒋栀子抬起头，“我妈刚怀我没多久我爸就没了，车祸，烧得面目全非，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有一个女儿。”
她看着脸色明显慌张起来的蒋新盛，“没见过的人，又能有什么感情呢，我们吃饭去吧叔，饿了。”
许夏知道蒋栀子是在逞强，伸手覆在她肩膀上，“要是不想吃……”
“开玩笑。”蒋栀子瞪大眼睛两眼放光，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吃？我能后悔一辈子。”她手搭在还在消化刚才事的蒋新盛，“走啊叔，你请客还在这儿磨磨唧唧，好吃的可不等人。”
许夏看着她蹦跶起来的身影，有些无奈的低下头。
真够嘴硬的。
蒋栀子对着服务员，让许夏翻译点了几道菜后合上菜单笑眯眯地说道：“刚才说的全都不要，剩下的都上一遍。”
许夏蹙眉看她的眼神中满是不解，“你吃得完？”
“怎么，心疼了？”
“不心疼。”蒋新盛推了他一下，“吃不完我们打包，全塞夏夏冰箱里去。”
“那我可不客气了。”蒋栀子笑眯眯合上菜单，她以前幻想过走进一家餐厅，霸气地全点一遍慢慢品尝，今儿愿望突然实现了，果然很爽。
一连实现了两个愿望，蒋栀子心情大好的点了酒请许夏和他爸喝，自己则点了无酒精饮料。她看了看餐馆中央挂着的钟表嘟囔着拿起手机，“怎么还不来，迷路了？”
她刚要给乔岸打电话，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来晚了。”
蒋栀子转头笑盈盈道：“没事，工作要紧，快来坐。”
乔岸看着许夏旁边空着的座位，脸色登时变得不太好，蒋栀子推了他一下，“坐啊。”
乔岸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的隔着许夏远到再也不能远的位置坐下，许夏有些厌恶地撇过头去。
蒋新盛一眼看出这俩人不对付，又看了看笑呵呵吃着刚端上来的烤肉，摇头笑了笑。
他冲乔岸伸手，“你还记得我吗？”
乔岸愣了愣，露出一个笑容回握住，“当然，我们不是一起拼车来的吗，倒是没想到，您就是许导的爸爸。”
“孩子随他妈。”蒋新盛一如既往说着熟悉的理由，继续问：“跟新繁的签约流程已经开始走了吧，早听繁曦夸赞你演戏有灵气，唱歌也很好听，长得也倾城，今儿一看，确实不错，比电视上还好看。”
蒋新盛撇他一眼，没说话，乔岸则有些意外：“还在洽谈中，不过这件事对外还在保密中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确定我妈有那么说过？那是她人设能说出来的？”许夏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插嘴说到。
“妈？”蒋栀子电光火石之间，好像猜到什么，新繁传媒公司董事长她知道叫许繁曦，许夏随妈姓，新繁新繁，蒋新盛和许繁曦。
“我靠。”她本就大的眼睛此刻睁得更大了些，她看向一脸淡定的许夏，“别告诉我，你妈是新繁传媒的董事长许繁曦。”
许夏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一旁蒋新盛看了看许夏，叹气，“儿子，你这也没说？”
“还是那句话。”许夏喝了口酒，“我天天追着别人说我爸妈干什么的，那不是有病吗？”
乔岸跟蒋栀子一样震惊，“你是许董儿子？”
“我先声明一下，新繁跟我没关系，本来要取欣欣向荣的欣，但是他妈因为风水师说不好，就改成新生的新了。”蒋新盛赶紧解释。
“这是重点吗？”蒋栀子瞠目结舌，她总算是明白，许夏能这么优秀，全是因为爹妈就不是普通人，简直强悍到可怕。
“这当然是重点。”蒋新盛一脸认真地说道。
“还真是久仰大名。”乔岸又恢复原样，低声笑道。
蒋栀子撇撇嘴，“怪不得你说投资团队都搞定了。”
“一开始确实是靠我自己组的局，只是……”许夏想起什么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只是你找的都不太靠谱。”蒋栀子想起那群白眼狼就生气。
“说起这，你妈只承诺给你重组一个新团队，资金方面嘛……”他拖长音调。
“不是又要我去相亲吧，我不是说过我……”他忽然怔住，目光看向嘴巴塞得鼓鼓囊囊一脸八卦看着他们的蒋栀子，硬是咽下了后面的话。
“别急啊。”蒋新盛冲他眨眼表示我懂，“又不是只有你妈有钱，你爸我也富可敌国好吗，钱我给你投了，跟栀子好好干。”
这就是有钱人家吗，钱说给就给，蒋栀子佩服地拍拍手，“叔，霸总啊。”
“不值一提。”蒋新盛脑袋冲天一脸臭屁，摆摆手。
许夏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可人明显放松下来，“你不怕妈知道啊。”
“知道也不怕，我支持自己儿子怕什么。”蒋新盛脸上冒着汗，嘴里说着硬话。
一旁一直低头切牛排的乔岸将一盘切好的肉推到蒋栀子面前笑眯眯说道：“吃吧。”
蒋栀子毫不客气叉起牛肉开始吃，嘴里含糊不清，“叔，我觉着你有必要多来看着许夏。”她费力吞下肉继续说道，“他这个家伙有时候真是事多又挑剔，还非觉得自己是对的。”
说完她还瞪了眼许夏，许夏只是直直盯着她面前切好的牛肉。
“干嘛。”蒋栀子像一只护食的猫护着牛排，“想吃自己切去。”
“谁稀罕你那破牛排。”他冷哼一声叉起西蓝花塞嘴里用力嚼。
饭桌上，蒋栀子和蒋新盛天南海北的聊热闹至极，相反对面那两个人之间冷得感觉他们面前的饭都冻上了。
许夏撇头看了眼在剥虾的乔岸，“乔岸先生好心态啊，穿这么招摇不怕被国内的游客或者狗仔拍到吗？”
乔岸头也不抬地将一小碟剥好的虾放到蒋栀子面前，抽一张纸擦擦手不徐不疾说道：“栀子喜欢我这样穿，再者，就算拍到又如何，我跟栀子清清白白。”
“清白。”许夏脸色看起来不怎样，“我看你心思多得很。”
“彼此彼此。”乔岸又开始剔鱼肉。
许夏不甘示弱地把剩下的虾端到面前剥虾，俩人开始暗暗较劲。蒋栀子面前处理好的吃的很快堆成小山，当事人蒋栀子丝毫没注意到对面浓浓的火药味儿。
她看着侃侃而谈地蒋叔，心里忽然想起爸爸，蒋叔叔和蔼可亲，开朗幽默，跟妈妈描述的爸爸的性格很像，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她好想蒋叔叔当她的爸爸。
蒋新盛说了半天没听见蒋栀子吭声，扭头看去发现她眼眶红红的，有些慌张，“栀，栀子，你这怎么哭了突然。”他抽出餐巾纸递过去，蒋栀子摆摆手笑说，“哎呀不是，眼睛进酒了。”
蒋新盛似乎猜到她在难过什么摸摸她脑袋，“我一直都很想养个女儿，可惜却只有两个儿子，要是你不嫌弃，我当你干爹怎……”
“不可以！”许夏厉声喝止生气地看着爸爸，蒋新盛被盯的发毛，想起什么，打哈哈道。
“啊哈哈哈，比起当我女儿，我觉得你当我儿媳妇会更好一点，栀子有喜欢的人吗？”
蒋栀子对他这大拐弯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她脸登时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蒋新盛一下，“说什么呢，我哪有喜欢的人。”
“那不如，跟我们夏……许夏试试？”
蒋栀子惊恐往后仰，“叔这玩笑可不好笑。”
乔岸语气冰冷，“我觉得，还是当您干女儿最好。”
蒋新盛扭头看着乔岸和自己儿子那一样冰冷的脸，了然一笑，“这件事日后再谈吧，吃饭。”
酒过三巡，饭吃得差不多，蒋新盛去结账，乔岸蒋栀子和许夏在外面等着，凉风吹过，蒋栀子打了个哆嗦。许夏和乔岸双双脱下外套要给蒋栀子披上，两只胳膊碰在一起僵在了半空。
许夏冷冷开口，“你该回酒店了吧。”
“我不放心栀子，送她回去才行。”
“我会送她回去，不劳你操心。”许夏说着胳膊推着他往一边挤企图把他挤到一边。
乔岸不悦道：“最不放心的就是……”
一双大手越过二人之间将黑色外套披在了蒋栀子身后，蒋新盛笑眯眯冲蒋栀子说道：“冷吧。”
他又转过头，目光落在乔岸身上，“这么晚太危险了，许夏你对这里这么熟，就送乔岸回酒店吧。”
“我认识路的，不危险。”乔岸连忙摆手，叹口气，对栀子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啊，迷路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哎，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出去呢，给许夏打电话就行，他熟。”蒋新盛说。
“爸！”许夏瞪他一眼。
乔岸摆摆手，“不麻烦了。”他又看了眼蒋栀子，缓缓隐入前方的黑暗中。
三人并行走另一边回营地，一路上黑漆漆的，蒋栀子却很安心，她恋恋不舍地站在帐篷前问蒋新盛，“叔，你要待多久？”
“放心。”许夏没好气地看了爸爸一眼，“他还得再玩两天才能走。”
“就算我回去了，还有手机在呢，随时给我打电话发微信，我有空就会回。”蒋新盛安慰她。
“那，那……”蒋栀子看着许夏，欲言又止。
“等我爸走了再开工，行了吧。”
“你真懂我。”蒋栀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许夏别过脸去，脸肉眼可见红了。
蒋栀子转头又冲蒋新盛说道，“那叔，明天跟我一起出去玩吗，我跟乔岸约好带他去看乞力马扎罗山，多一个您一定更好玩。”
“跟乔岸？”许夏变了脸色。
“对啊。”蒋栀子点头。
许夏那双眼中仿佛冰雪纷飞，他冷冷开口：“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