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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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尔的婚纱原本定下由三位设计师负责。
时人婚礼准备三四套礼服都是常有的,阿黛尔这边算了算,一套出门的时候,一套在教堂的,一套回来之后的舞会上穿的,三套起准备,再有一套备用礼服。
主要的一套自然是穿去教堂的,按照英国那边由维多利亚女王传来的流行以及阿黛尔本人的现代思维,已经定了是白色蕾丝基调的,负责的人是好评相当多的专门负责教堂婚纱的设计师普尔曼先生。
普尔曼先生为许多贵族小姐做过婚纱,是个非常有经验的老道而有才华的设计师。
这次是阿黛尔的父亲公爵先生特地去联系了,才终于抢到了他那边的设计位置,并答应在圣诞之前完全完成。
阿黛尔这里,其实是有一套做了大体基调的婚纱的。
虽然不用直接拿旧的婚纱做改,但她的生母曾有所预料,在她还未去世之前,就已经为她最小的一个女儿准备了一个雏形的婚纱,巧的是也正是白色的。
所以,普尔曼先生这套主婚纱,基本会在这个原本的基调上做改。
不过原来的婚纱做的是拿破仑时候的那种高腰的简约款,眼下肯定不能这么打扮,要做新设计进行更为繁复的装饰。
另两套礼服婚纱,一套由杜米埃太太负责,另一套则由阿黛尔的另一位惯用设计师哈林顿太太来完成。
哈林顿太太的优势是擅长非常繁复花哨的舞会礼服,正适合从教堂回来之后举办舞会时候的穿着,阿黛尔也相信她能够为她带来一条梦幻的长裙。
在几个月前订婚舞会之前的时候,这边就已经定下了。
因裙子都是手工缝制,越是繁复的裙子耗时自然是越久,有的时候半年一年才出一条,都是慢工出细活,再有就是法国人确实也不太热衷于拼命工作,除非是迫于生计,否则都是一天做个几个小时就要休息了。
所以,做裙子尤其是婚礼时候要用的,自然是越早订越保险,而且到时候可能还要根据身材的变化和天气对衣服做一些调整,冬天的礼服肯定要比夏天的更厚,自然做起来也更复杂和麻烦。
让史丹伯爵夫人十分得意的,正是她此行转道去英国,硬是在伦敦找到了另种比较少有的料子。
一款是苏格兰小范围出产的手工的粉色蕾丝布料,这种蕾丝花边的编制非常细腻,工艺复杂做的时间就慢了,每年的出产都不多,偶有在巴黎的市面上看到都是一抢而空。
这次她一下子买到两匹这样的,一个是牡丹花型的,一个则是玫瑰花纹的,都是植物类的,但是漂亮,那花边勾得……一样是蕾丝花边,看了这个就知道什么叫做精细得讨人喜欢。
另一款就是雪白纯洁的蕾丝花边料子,一样是英格兰本土出产的蕾丝,是此时伦敦正流行的紧俏货,勾出来的波浪边,上有荷叶莲花加上其他的元素,一样是搭配得让人很舒服,花和虫鸟的图案简直是永不过时。
还有三五匹摸起来非常细腻的颜色少见的天鹅绒布料,都适合做秋冬的衣服。
其中一块宝蓝色的料子颜色正到阿黛尔都惊讶了,颜色饱和度高,又不过觉得过分刺目,而是带着恰到好处的艳丽和稳重,简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史丹夫人也是得意得不行,并且大力地赞美公爵先生直接拍下的大气举措。
“这些布料,你拿去看有没有用?”史丹夫人给她得很爽快,“若有没有用上的就一块带上。”
“哦对了,亲爱的你嫁过去的时候,正值圣诞新年的,那时候肯定没有人出来工作,再有回头开春就是社交季,撇开你们的蜜月不说,社交季节总得参与一二的,到时候再做新衣服恐怕来不及。”
“再说,你又是新婚的小妻子,大家的关注度肯定很高,都想看看你在杜瓦尔家过得好不好……不管怎么样,我们裘拉蒂家的体面是肯定不能少的。”
“所以,你现在尽管提前做衣服,省得到时候过去还要做,眼下都备齐了,也不差这几个箱子的功夫。”
史丹夫人提醒她。
阿黛尔自然是点头应下。
除了提到的这三位设计师,阿黛尔本来就还有杜米埃太太设计的其他风格的衣裙穿,再有就是她也联系了米勒太太等絮斯商店相关的裁缝和设计师太太。
为的就是能够早早做下一大波衣服,以防万一,而且这也是必要的举措,别的不说,她不能少了自己的新衣裙。
再说,眼下大家对她的关注度不少,结婚之后的目光只会更多,她还要去应对杜瓦尔先生在政界的那一拨她不太熟悉的人脉,当然不能马虎了自己的“戎装”。
转眼,就到了秋季社交季预热的时候了。
和春季不同,秋季社交季更多一些公共舞会,大约是庆祝丰收等习惯在。
当然,巴黎比起其他地方,该称得上是一年到头都十分热闹。
阿黛尔因为是待嫁的身份,所以可以“光明正大”地减少一些社交活动的参与,哪怕参加也不用再频繁地眺很多场舞蹈了。
这点就让莫佳娜十分羡慕了,她和莱奥两个人都是订婚之后的待嫁身份,自然都不用再去做单身男女的社交活
动。
她们已经有了意中人,自然不用再为了寻觅一位中意的先生而不断地参与各种活动,通过和人跳舞来加进认识了。
甚至于,她们可以还算正当地加入夫人们的圈子,或是听她们讲述一些已婚人士的内容。
“所以,你们选出来了中意的文章了吗?”
莫佳娜终于拣到了一个空档,凑过来和两个人一道说话了。
眼下天气还热着,莫佳娜刚刚一直在跳舞,额头都已经冒汗了。
阿黛尔和莫佳娜纷纷给她打着扇子。
“你也来问啦?”
莱奥这就笑了。
因为莱奥父亲维克多·雨果先生的面子,他们这次活动邀请到了几位很有分量的文豪大佬。
女性作家里面,最有分量的莫过于以男性笔名乔治·桑从事创作活动和社交活动的杜邦夫人。
杜邦夫人是这个时代不多的但是思想非常开放的女性之一,她有众多情人也并不以此为耻,与其他优秀的男□□往或是作为情人也并不感到不安。
面对他人的目光注视,也足够坦然,她是个落落大方且非常有想法的优秀夫人。
她很早就对这份《女士的》杂志感兴趣,并且是不多的从一开始就保持积极的态度,并且在看了第一次出版的第一期报纸之后从此坚持订阅成为忠粉。
她收到雨果的邀请信,便一口答应,随后,她成为了为这次征文大赛做评判的三位专业文豪评委之一。
另一个人也很有意思,是在得知了本次活动中有相当数量的诗歌作品之后,杜邦夫人主动邀请的,原本雨果先生还在犹豫人选是谁比较好,哪成想这位有魄力有才华的女作家一听闻,便立刻主动接下此事,说能写“一定会得到肯定答复的邀请信”。
而这另一位负责诗歌方面的才华横溢的三十多岁年轻评委,正是和杜邦夫人颇有些感情纠葛的缪塞先生。
这位凭借几年前的讲述和乔治·桑夫人爱恨纠葛的自传性质《一个世纪儿的忏悔》而成名许久的优秀诗人,果不其然答应了下来,而且不用他们付一分钱。
当然,最后阿黛尔还是肯定会按照情况给三位文豪大佬交付酬金作为感谢就是了。
来问结果的人挺多,谁让最近一期的杂志已经把所有入围的八份作品刊登出来了。
走到哪里都能够听到大家的议论,文学本就是一个比较万能的话题,又是个这么有意思的活动,再加上杂志本身的热度,谁都很好奇结果。
尽管最后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也快到了截止投票的时候了,实际上沙龙内部的投票已经匿名完成,像是阿黛尔、莫佳娜和莱奥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在投票的时候是不同于沙龙成员的投票计票,她们三个可以投票,不过是另外按照比例计算的。
莫佳娜因为实在选不出来,所以弃票了。
莱奥选了两个她喜欢的,阿黛尔也选了,威汉先生和克鲁先生笑眯眯的都没有选择,助理编辑按照自己的口味也选了,请的临时帮手曼德拉小姐则表示自己以普通读者的身份进行投票——
特殊人员投票的占比比普通读者的比例稍微高一点,不过差距也不是那么大。
但既然曼德拉小姐想要以读者身份参与投票,他们也不强制要求。
雨果先生等三人,这几天都已经把他们的评价和投票结果寄过来了,莱奥和阿黛尔等人也都看过了,普通读者的来信投票也在统计当中,但其实已经差不多到了尾声。
不出意外的,其实大家在全体向的选择上,选择倾向是基本一致的,首位的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了。
实在是其中有位大佬的作品,雨果先生一眼看到就笑了,说“这必然是奈瓦尔的诗歌,想不到他也来凑了一脚”。
也确实,以阿黛尔的读诗歌习惯来说,她确实更喜欢奈瓦尔的诗歌,这位文豪的诗歌明显更“现代”一些,自然是她更能够接受的。
莱奥就不同,她更喜欢古典味道重一些的诗歌,也就是音韵要求更严格一些但内容上更偏向浪漫风格的——哪怕她父亲是位革新的浪漫主义文豪。
争议主要集中在女性向这块。
有趣的是,投稿在女性向这块的男作者应当数目还不少,大概和女性创作者是对半开的。
在进行选择入围刊登的时候,也是一共4篇女性向的。
有两位的作品肉眼可见是女作家创作的,有一位是妥妥的男作家风格,还有一个是用的男性笔名,内容也更偏向传统的男性创作风格,但一些细节还是透露出了她女作家的身份。
因为需要刊登出来,杂志社这边首先会对入围的八人做一个反馈,一是通知,二是征求同意。
阿黛尔还特地和莫佳娜赌了一把,结果当然是莫佳娜输了,在这次的回信中,这位创作者表明了自己女性的身份,但希望能够为她隐瞒下身份,阿黛尔等人自然答应,尊重她本人的意愿。
全体向的票数统计时候,除了不同身份的投票者在占比上做了区别,其他并无特别的处理。
但在女性向的时候,因为本身就说明了主要针对的读者是女性,所以在对此类投稿进行票数计算的时候,计算比例稍微调整了一
番。对于普通读者,如果是女性投票支持,则会相对占比更大,当然这个比例的增幅不会非常夸张。
相对应的,削弱的是阿黛尔等人作为特殊评判者的占比。
“你猜我们告不告诉你?”
莱奥笑眯眯地看着莫佳娜,阿黛尔就捂着嘴巴在一边笑。
莫佳娜一看,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丧气地“唔”了一声,坐在一边不吭声了。
阿黛尔和莱奥便笑得更加厉害。
她们两个当然不会提前透出结果出来,哪怕是史丹夫人耐不住热闹,偷偷过来问她结果,她也没有吭声分毫,参与计票的众人更是被勒令了。
而且,最后的计算公式虽然会公布,但在最后公布之前,目前只有阿黛尔和威汉先生、克鲁先生三个人知道,自然结果也会从他们手里出来。
眼下还没有到投票截止,普通读者还可以继续来信投票,但也许是某些参赛者托人来问了。
这么旁敲侧击问结果的人,还真的不少。
不过莫佳娜,那一定是自己好奇,才摸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乔治·桑(1804年7月1日-1876年6月8日),法国著名家,是巴尔扎克时代最具风情、最另类的家。她凭借发表的第一部长篇《安蒂亚娜》(1832)而一举成名。乔治·桑是一位多产作家,她一生写了244部作品,100卷以上的文艺作品、20卷的回忆录《我的一生》以及大量书简和政论文章。
雨果曾称颂她“在我们这个时代具有独一无二的地位。其他伟人都是男子,惟独她是伟大的女性”。
1831年初,她带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定居巴黎,很快就成为巴黎文化界的红人,身边经常围绕着许多追随者,她开始了蔑视传统、崇尚自由的新生活。抽雪茄、饮烈酒、骑骏马、穿长裤,一身男性打扮的她终日周旋于众多的追随者之间。即使乔治·桑这个男性化的笔名,也来源于她的一个年轻情人。
当有人批评这个矮小(154米高)、放荡的女人不该同时有四个情人时,这个不受世俗成规束缚的女人竟然回答说,一个像她这样感情丰富的女性,同时有四个情人并不算多。她曾借自己的作品公开宣称:“婚姻迟早会被废除。一种更人道的关系将代替婚姻关系来繁衍后代。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既可生儿育女,又不互相束缚对方的自由。”
在离巴黎数百公里远的诺安镇庄园中,这个文采出众、多才多艺的浪漫主义作家接待了一大批文学艺术史上名留青史的人物:诗人缪塞、作曲家兼钢琴家肖邦和李斯特、文学家福楼拜、梅里美、屠格涅夫、小仲马和巴尔扎克、画家德拉克洛瓦……等等。甚至包括拿破仑的小弟弟热罗姆·波拿巴亲王。他们中的许多人成为她庞大的情人队伍中的一员。
阿尔弗莱·德·缪塞(18101211-185752),法国浪漫主义作家、编剧。出身贵族,早期受雨果影响,曾加入浪漫主义文社。缪塞的诗热情洋溢,想象丰富,他比其他浪漫主义诗人更注重诗句的形式美,语言丰富多采,形象生动,富有音乐感。他是19世纪法国浪漫主义的四大诗人之一。1836年完成代表作自传性长篇《一个世纪儿的忏悔》,描写作者与法国女作家乔治·桑的爱情纠葛,反映19世纪30年代法国青年知识分子的思想危机。
热拉尔·德·奈瓦尔(1808年-1855年)的抒情诗奇诡深邃,形式精美绝伦,对20世纪现代诗歌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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