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什么价儿？”<!>
鱼幺/文
“西泽，传说中的境外大陆，盛产人鱼（市面上称鲛人或者西泽人），西泽人无脑但是好♂吃，在黑市市场很受欢迎，据说只要睡过一次，就会欲罢不能，对别的物种不屑一顾。但是迄今为止并没有任何明确证据证明西泽大陆的真实存在，一切都是传说，网络用语常以西泽人形容一个人天真到愚蠢或者十分诱人，是个褒贬视语境而定的词语。”
这是本书世界观的百度百科对于“西泽人”的解释。
林回沉痛地摁灭了手机屏幕，认真思考起来——所以昨天晚上陆熙杭说自己是“西泽人”，到底是说他无脑，还是说他诱人。
……可是不管哪个意思，在那种语境之下，都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说实话，这个词条看起来十分诡异，可是昨天晚上，在那个过程中他所觉察到的属于身体构造上的异样，让林回不得不想得更多，莫非真的有西泽什么的大陆……好中二啊，《星途璀璨》分明只是个正常现代都市背景的娱乐圈文，如果所谓的西泽大陆是真的，岂不连世界观都变了？嗯……还是所谓的引申网络用语可能性比较大。
林回正纠结着，陆熙杭回来了，他在林回对面的座位坐下，随手把一包东西扔在他面前的桌上。林回定睛一看，是盒创可贴。
“你刚刚就是去买这个？”
他们过夜的酒店会提供自助早餐，从菜单看来，好像还挺不错，林回便决定直接在这里吃早饭，陆熙杭竟也同意跟他共进早餐。只不过中途他离开了一下，没说去做什么，原来是去买创可贴吗？
陆熙杭未置可否，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伤口贴一下吧，免得再裂开。”
林回昨天晚上在酒吧对着渣攻演戏的时候，手上酒瓶碎渣豁开一道口子，血流得不多，只是用纸巾稍微摁了摁，堪堪止住血。林回没说话，只是拿过那盒创可贴撕开了一张，贴在伤口上。他抬眼看了看对面，陆熙杭已经开始用刀叉切盘子里的蛋卷来吃了，似乎并没有注意林回的动作。
“对待一夜情的对象居然这么体贴。”
很奇怪。
到现在为止，陆熙杭的所有表现都让林回看不透，经验丰富的成年人可不会做这种事，为了表现自己的洒脱，甚至连共进早餐这种事都不会答应的。一夜情嘛，一夜过去就是陌生人了，这么认真反而会被觉得有些幼稚。
……可是就昨天晚上的表现来说，又不觉得这个陆熙杭是没经验的年轻人。
陆熙杭若有所思地嚼着蛋卷，慢慢吞下去，玩味似的沉吟道：“我忽然有点好奇，你以前遇到的都是什么人，买条创可贴就让你这么受宠若惊？”
“……屁！”
林回恼羞成怒，一时没忍住，脱口便骂——他也确实被这句话戳了痛脚，别看林回说起那些什么一夜情什么洒脱一套一套，但是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一夜情的经历，自然也不知道艳遇之后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对方，真的是他大惊小怪？陆熙杭说这句话的时候或许并没有想影射他在吹牛逼，但是听到林回耳朵里，就觉得他别有深意，以至于失态。
他骂完之后，陆熙杭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拿那双冷黑的眸子看着他，他不说话，眼神里却全是戏谑——那意思是给他面子，却也只给这一点点面子。
林回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低下头去切自己盘子里的牛排，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古人云，莫装逼，装逼遭雷劈，没想到这句话最终会印证在自己身上……干嘛非要装成年人心态，乖乖闭嘴不就好了。可是这个陆熙杭也幼稚得很呢，现在说不定还在为昨天晚上top了他的事感到得意。
……
胜负欲忽然旺盛起来了！！！
林回默默地把盘子里的牛排吃掉一半，偷偷瞥一眼对面的陆熙杭，只见后者坐得笔挺，安静下来吃东西的样子，看起来又变得十分冰山雪莲。
还有点乖巧。
……长得好看的人稍微卖卖乖就叫人生不起气，而且这个陆熙杭还是那种不论男女都吸引的类型，刚刚走过去几波人，没有一个不对他窃窃私语，指手画脚，他大概就是传说中那种挖鼻屎都好看的类型。但是陆熙杭却连个眼神都不给人家，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瞩目似的。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真叫人捉摸不透。
“要看就好好看，怎么还偷偷摸摸。”
林回愣了一下，一抬头见陆熙杭正眯着那双桃花眼盯着他，面带几分微寒笑意，也看不出他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
“谁看你了。”
林回嘴硬，心里则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看他穿着觉得很像艺人，可是长成这样，进娱乐圈的话应该早就红了，原著的角色中却没听说过有这种人物……
林回兀自发起呆来，陆熙杭忽然伸出手，拇指在他嘴角轻轻一揩，将他唤回神。陆熙杭却十分自然地把手上的酱汁蹭到纸巾上，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不合适的事情：“你似乎有话想跟我说？直接说吧。”
林回将视线从他脸上微微下移，移到纸巾上面，盯着那酱汁的痕迹呆愣片刻，忽然认真道：“以后你跟着我吧。”
“嗯
？”
林回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擦擦嘴，表情十分淡定地直视他：“我说，你愿意以一种固定的关系，跟着我吗？”
……说出这句话时，林回的心跳已经快冲出胸腔了。
陆熙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从一夜情变成长期的固定泡友关系吗？”
林回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纠正道：“是包养关系，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但是跟我之后，我会给你零花钱……你有价儿吗？”
陆熙杭差点笑出声——他这是在报复自己昨晚说如果他出来卖，自己天天来捧他场的话吧？还是个要强的个性。
“我对钱不感兴趣。”
林回眨巴两下眼睛，忽然深深叹了口气，陆熙杭却从这一声叹息中听出垂头丧气的意味。他心下觉得十分好笑——这要换成其他人，敢对他说这种话，早就死过十次八次了，但是面前这个人说这种话，他却只想逗他。
陆熙杭拿起手边的热咖啡喝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回——他隐隐有些期待，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总不会被拒绝一次就退缩吧，或许还有别的筹码？
林回挣扎半天，抬眼盯住他：“你……怎样才肯答应。”
……原来没招儿了啊。
林回是真没招了，他倒是会做生意，但是谈情说爱，他确实不懂……说到这一点他倒挺佩服凌云霄，张嘴便是甜言蜜语，谈恋爱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有他那口才，着实不怕没人倒贴。
林回等了许久，陆熙杭都没说话，他便想放弃了——也不难理解，毕竟他长得这么好看，要真想当小白脸，大把比自己有钱的排着队给他挑呢……
此时陆熙杭也眼尖地瞥见林回搁在桌上的手正慢慢往回抽，他眼疾手快，状似不经意地一把握住他的手，然后把咖啡杯放下：“虽然我对钱不感兴趣，不过我可以答应你。”
林回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可以跟你，但是不要你的钱。”
“不行。”
林回斩钉截铁又冷酷地拒绝了他，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
陆熙杭见过多少大场面，却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他都愣了——他莫非没明白？他们可以做情侣来着？
然而林回正是明白陆熙杭的意思才拒绝了他，他作为渣攻的舔狗，怎么可以拥有情侣这种东西，剧情没结束，林家没破产，以后他在人前还是得舔着渣攻，又没办法解释，万一这个“情侣”出来闹事，他岂不是又要被剧情回溯？林回才不会冒这种险，干干脆脆的钱色交易最好了，安全又稳定，总不有小白脸因为吃醋坏了他这个金主的大事。
陆熙杭盯着林回看了半天，慢慢说道：“好，那就按你说的好了。”
——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回有些疑惑：“为什么忽然又改变主意？”
陆熙杭双手抱胸瞧着他：“既然你喜欢这样直接的方式，我也不好再拐弯抹角。”
林回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那你什么价儿？”
陆熙杭凉凉问道：“你给别人什么价？”
“……”别人……靠，那可老贵了！凌云霄这个渣渣软饭男，害得他倾家荡产，害得他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这怎么估价！
陆熙杭见林回犹豫着不说话，微微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这么犹豫，难道包养的人太多，所以压根不记得价钱了？光看脸还真是看不出来，林回的私生活竟然如此丰富。
林回斟酌许久，终于对着陆熙杭伸出两根手指：“一个月……两万块零花钱，够吗？”
陆熙杭冷笑一声：“在你眼里，我就值两万啊？”
“……”
那当然是不止的吧大概……他长成这样，两百万应该也值得上，可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也不知道该出多少，不满意的话还可以还价的嘛……而且他以后当了小白脸，市面上有什么新上的游戏机啦，跑车啦，球鞋啦，手镯啦，他都会给他买的。
不过林回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再次被陆熙杭抢先了：“一次性给我十万，不用你发零花钱。”
“十万……五个月的零花钱不就赚出来了。”
陆熙杭勾勾唇角，笑起来的样子又好看又不好惹：“我急着拿到钱嘛。而且，你对我大约也喜欢不到五个月吧。”
……那可不一定。
不过，他们两个之间好像确实不能发展一段长时间的关系，陆熙杭这样决定显然是正确的选择。而且他这样决定，似乎真的很急用钱似的，倒让林回放下心来了，不然他态度这么积极，反而会怀疑他别有用心……
林回迟疑着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
他想了想，忽然道：“要不要写个合同？”
陆熙杭便又露出那种不好惹的笑容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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