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9：赌一把！
午后，家中堂屋。
此时的堂屋里，除了和程宗阳谈完事情的李卢，还有一个被叫来的赵老七。
此时的他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两人两米开外的位置，朝两人拱手后道：
“两位大人，不知唤小的来有何吩咐？”
虽说现在的赵老七也是城东片区的帮派老大，但他很识趣，这都是李卢和程宗阳两人给的。
故而他可以在小弟，在百姓们面前嚣张跋扈，但绝对不能在这两人面前狂妄自大。
这两位想干掉自己，也就一下的事情。因此，他摆得正自己的位置。
程宗阳也没在意赵老七的态度，只是微微颔首，对其说道：
“确实有些事情问你。你在城里也有段时间，如今也是一片区域的负责人。我想知道，现在城里大概有多少人？”
听到这话，赵老七愣了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这是给自己的考验，当即他就沉思了起来。
许久后，他才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大人，这全城的话，还真不清楚，但城东区域大约有四千三百多户，其中有部分没人住，都离开了县城。目前还有两千七百多户有人住的，大约八九千人吧。
大人，这城南，城西房子最多，但这自从官府没了之后，那些外族之人带走了不少资源，但也留下部分的粮食，后面被我们接管，我们也学习县尊在时的做法，以低价隔两天卖一次，算是吊着他们的命。
但也因此有不少人离开县城，这城南和城西加起来，估计也就两万人左右。城北本就是官吏，商贾家族的地方，但也都跑了差不多，估计也就剩下四五千人。
所以，按小的估算，如今全县超不过四万人。这些人大部分还是曾经的流民，是已经不想再逃，死也打算死在县里的那种。当初我手底下的流民，如今都有房子住了。
大人，若是需要，我可以让人去调查一番，两天就能有个结果。”
听赵老七说完，程宗阳沉思了起来。
曾经这县城也有六七万人定居的，如今只剩下了四万不到。少了近乎一半的人。
虽然只是估算，但具体多少他并不在乎，按四万人算即可。
“赵老七，现如今县城的存粮都存放在城东，也是你在看管，还有多少？”
赵老七当即回答道：“不敢欺瞒两位大人，现在的存粮，陈米只剩下一万六千斤，高粱面一万七千斤，麦麸八千斤，麦糠两万一千斤，其余的也只有程大人卖的三千斤鱼干，其余都没了。”
“这样算的也只剩下六点五万斤可食用的粮食了。”程宗阳迅速计算出了总数。
心里也在迅速分析着自己的计划可行性。
一旁的李卢并没有打扰。
这一上午的闲谈下来，知晓程宗阳有大力发展耕种计划的想法。
他们两人也商讨过，按照现在的局势，朝廷坚持了这么久，基本可以确定是不会妥协的。
按照十三王族的打法，也不可能现在结束和撤退，因此这耕种计划的可行性很高。
他们等了大约盏茶时间，才听程宗阳开口了。
他目光深邃地盯着赵老七，说道：
“从明天开始，你在整个县城之中贴出告示。
凡是登记后，愿意跟随出城开荒的，上工前可以免费喝饱鱼干汤。
下工后，每人可以领取一块一两重的馒头。
所以。从明天开始，集城中所有的厨子，所有粮食不要再以生粮售卖。
陈米磨成粉，加上高粱面，麦麸，麦糠，制作成一个一两重的米面粗粮馒头。
那些鱼干加水，熬煮成鱼汤。不需要人人吃到鱼肉，一条鱼干煮一大锅汤水，能有盐和鱼汤水的味道即可。
鱼干不用担心，后面还会分批送来三四万斤。
目的只有一个，让全县的人撑过这四个月！”
这下，别说赵老七，就连李卢都愣住了。
“不是，免费？你这是当善人了啊？我们可不是县尊，怎么你这做法跟县尊一样？”
程宗阳笑了笑：“免费？不，开荒种地，等于是以工代赈，这吃的这就是他们的报酬。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度过前期，这些粮食是不够吃的。”
“种地？那……”
“老哥，听我安排就是。”程宗阳笑道：“不会亏待大家的。等四个月后，粮食药材丰收，一切都是值得的。”
见此，李卢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赵老七有些担忧地说道：
“大人，这般做的话，正如您说的，只怕粮食撑不过。即便您后面送来的，也是不够吧？”
“在那份告示上，你后面再补上一句。粮食收成后，每家每户可以分得收成的一半。按我说的做就好。吃一天饿一天也要将这时间撑过去。其它的不用说太多。”
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挨饿，就得让他们看到希望。
县城若是空了，对他而言绝对是弊大于利的结果！谁知这场战争打到何时！
见此，赵老七也不敢再说什么。反正他们这些人也不会饿着。
当即拱手道：“是！那小的告退。”
程宗阳这时补充道：“还有，等雨停了之后，集合你的人，以后负责监督上工的情况，发现偷懒的直接剔除。”
“是！”
在赵老七离去后，李卢才说道：“万一这粮食种得好好的，结果官府或者十三王族的人来了，你这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程宗阳摇头：“万一他们没来，这四个月的收成，足够整个县城的人度过今年！往后只会越来越好！所以，只能赌一把。
再说，根据我们一上午的分析，大梁不可能妥协，十三王族人后续也没有再从这边通过，那就说明北上的路不是我们这边。那支攻占玉峰县城的，是从临川那边来的。
再说，我这开荒种田的地方可不是县城旁，而是在乡村。他们即便有来，也应该不会进村查看吧？
现在村土地那么多，都是现成的，下了雨后，土地松软，稍微翻翻土就能种。而我今天就得回去让那边送东西过来，好赶上这次春耕！
只要这四个月完好度过，那就是我们赢了！县城的人也能撑下去。对我们后续的发展百利而无一害。值得一赌！”
说着，程宗阳开始叮嘱具体的事情：
“还有，后面有几天时间我要去联系我师傅还有我的族人，让他们把作物送到。这需要几天时间。
县城如今是你的地盘，人员你安排，务必在七天之内集齐所有的，对耕种有经验的农户，让他们带着人从城西方向的徐家村开始清理。不用等所有人都集中再干活，有多少去多少！人数后面可以慢慢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