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3:狠！绝！冷！
“老东西！”
程宗阳反应极快，抱摔在地便一个翻身坐起，于对方没来得及反应时，猛然一拳往金德田的腹部重重一击。
“啊…！呕！”
强烈的剧痛伴随着呕吐感袭来，金德田弓着身捂着腹部发出惨叫，没了还手的力气。
只是程宗阳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双手左右环抱金德田的脑袋和下颌，目光森然地看着不远处冲来的金德水等人，口中冷冷道：
“老东西，你那么多路，偏偏选择对我来说最容易走的死路！”
程宗阳的话让金德田意识到了什么，疯狂挣扎起来。
但他的力气哪挣脱得开程宗阳的束缚，用尽全力也奈何不了程宗阳结实且有力的双臂，只能全力拉着程宗阳的双手。
他怕了！
死亡带来的无边恐惧彻底浇灭了他的怒火和怨恨，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恐惧，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不要！我不杀你了！你不能杀我！！”
金德水也冲到近前，满脸尽是慌张，不顾一切地用尽自己最大的声音和语言接连喊道：
“程宗阳！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有事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手啊！！我们错了真的错了！”
金德田也继续挣扎着大吼：“对对对，我金家错了！你杀了我，你们一家也得遭殃。我大伯是里正，这个你知道的，你杀了我，你家也……”
“咔！”
倏然，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从金德田的脖颈间响起。
这道不大的声音，却让在场的人遍体生寒，浑身汗毛竖起。
上一秒还在疯狂求饶的金德田，下一秒就瞪着一双铜铃大的死鱼眼，瘫软在地，没了气息。
狠！
所有人看着程宗阳，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字！
“德田叔死，死了！”金姓族人的年轻人皆是一脸难以置信。
金姓之所以底气足，压着李姓和陈姓，就是因为他们最上面有个当里正的大伯爷。
这点，程宗阳也知道。但偏偏金德田的话还没说完，就这么干净利落地被扭断了脖子。
金德水呆呆地看着耷拉着脑袋，没了动静的大哥，双眼失神。
短短不到一天时间，他父亲，他的大侄子，他的二儿子都死在了流民手里，现在他大哥也死了！
然而，程宗阳可没失神。
他起身拿过弓箭，迅速展开了收割！没有因一些人的苦苦哀求而动摇。
在对他动手的时候，恩怨就产生了！
来找他家麻烦的人，加上金德田两兄弟，合计十三人。
现在这十三人全部被程宗阳杀了。
不远处的李明和陈大山，看着程宗阳，心里产生了畏惧。
不仅仅是他，在场从头到尾看到眼里的人，都对程宗阳产生了畏惧！
狠！
绝！
冷！
这是他们给程宗阳定下印象！
做事狠辣，行事决绝，心肠冰冷！
这已经不是这个十五岁少年该有的。这比大人还大人！
“爹，这小子是不是太狠了点？”
李明旁的一個青年名为李坤和，是李明的长子。
他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金姓族人被射杀，有些于心不忍。
李明闻言，眉头一皱：“不是他狠，而是他不得不狠！”
他看着程宗阳一脸冷漠的从一具具尸体上拔出箭矢，借此机会教育他的儿子：
“村里的狗屁倒灶事众多，你还年轻，事情有你爹我在顶着，有族人在帮衬着，所以没人敢随意欺负。
但程家在村里只有一户，两兄弟一个还搬到县里，就剩下程光海这一家子。
但程光海的父亲我见过，是个有远见和魄力的老头，心也同样狠。若是老头不狠，他一家子在村里待不住。
后面程老爷子走了，程光海作为顶梁，他也不得不狠，否则谁都欺负他年轻，随意揉捏他一家，那他家将会很难过！而他的箭术就是没什么人敢随意招惹的依仗！
如今这般旱灾年景，世道变了，程光海受了伤，家里没个强势心狠的人是顶不住事的。
程宗阳不狠，他家就真的没了！所以，他是个男人！”
李明说到这，扭头看向儿子，面色严肃地说：“男人就必须要狠！不狠，保不住家，护不住人！否则让你带把的做什么？
儿子，记住，这个世道里，我不指望你光宗耀祖，但必须要狠！心软的人活不久的！”
门口，周汉松看着做事决绝的外甥，也是满脸复杂，心中既喜又忧。
喜的是外甥有能力和本事保护家人，
忧的是这般决绝会不会引来里正金福贵的报复。
里正，再小的官也是官！
虽说没有住在金桥，但这里的事情传出，必然引来里正！
民，如何与官斗？
程宗阳将门口附近的所有尸体全部拖到一片空地所在后，带着长刀和弓箭回到家门口。
“阳儿。”周汉松神色担忧地问：“可还好？”
程宗阳略有些疲惫，但还是点点头，应道：“放心吧。我都会处理好的。”
他知道自己大舅不仅在担心自己，也在担心金家的后续报复。
只是这对他而言，都不是问题！
既然决定动手杀人了，他是不可能给自己家人留下后患！
接下来，他和大舅配合修好大门，再打水洗漱一番，血衣也丢了。
外面，李姓和陈姓的人在清理尸体。但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担忧。
流民，还会再来吗？
若是再来，只怕他们就真的没有抵挡的力量了。
院子里，程宗阳坐在台阶上，目光清冷地看着地面。
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但今日杀的人，是他来到这世界杀得最多的一次。
他没有什么生理上的反应。
杀了那么多的猎物，对于人和动物的身体，他早已没什么概念。
杀流民就如同杀山里的猎物！
虽说他还没入品武者，但一力降十会，拥有强大的气力。他的体力耐性都远比寻常人强出太多。
他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全程紧绷下，在放松后带来的疲倦。
现在的问题是，要找到金福贵！
他当里正已有十几年，原本是住在村中，但旱灾后就搬去了县城。
若是村中有事或登记新户或缴纳税银时，才会来到村里。
基本上其它的事情，都是村中之人以宗族身份自行处理。
只是金福贵住在哪里，还需要询问一番。
“大哥。”
忽然一道熟悉的，软糯中带着几分惊怕的女童声传入耳中。
程宗阳扭头一看，看到怯生生的丫头站在他身后，眼皮眼睫毛还沾染着没有擦干净的泪花。
“大哥。”
听到丫头忽然把字念清晰了，程宗阳也是笑了笑，旋即张开双臂。
程宗芸立即跑了过去，一双小手环抱住大哥的脖子，小脸埋在他脖间，低低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