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试药
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下药一百二十五种为佐使，主治病；用药须合君臣佐使。——《神农本草经》
“古代中医将诸多药物分为君臣佐使，上品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益气延年轻身神仙者，本上品；中品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以应人，有毒，无毒，斟酌其宜，欲治病补虚羸者，主中品；以下品一百二十五种为佐使，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欲除寒热邪气，破积聚除痼疾者，本下品。”
“君药居方中之首，为主攻之药，臣药以辅助君药，强君药之气，佐药用以消除或减缓君药、臣药的偏性或烈性，使药则为引经药，引方中诸药直达病所，也可为调和药，即调和诸药的作用。”
“如何？是不是感觉用药犹如行军打仗？”
莫少君笑吟吟地看着邹奕。
古代中医的东西，只要学起来，便会觉得滋味无穷。
当初的他也是如邹奕这般，对古代中医甚是好奇。
以至于一头扎进去后，便是学了三四十年。
“的确很奥妙，古人居然是用这种方法来用药，跟现在的提取分子研究新药的医学完全不同，他们好像不会去破坏药本身的气，而是用各种方法来发挥，甚至于强化它们的作用，做到一加一大于二的程度。”邹奕道。
莫少君道，“不只是医学，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这世上的东西，永远也无法细分到极限，就如这雷竹，现代的技术确实可以将源质提取出来，但雷竹真的仅仅只是源质有用吗？”
邹奕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您的意思是，源质之外，还有别的更为奇特的资源？”
莫少君道，“当然，在铁还未出现之前，铜是这个世界使用最多的资源，在源质没有出现之前，石油是这个世界使用最多的资源，那么在不久的将来，是否有一种资源可以取代源质呢？”
“人类在生存的道路上，会不断地掠夺资源，当一种资源无法满足社会需求时，就会近乎疯狂地寻找下一个维持社会发展的资源，所以，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发明创造，只有发现。”
“源质的出现，奥术的诞生，元素之力被掌控，这些都不是人类努力的结果，而是天地开放出来的资源，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们这些修炼体术的人，不可以利用呢？”
这个世界没有发明创造，只有发现？
邹奕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
对吗？
邹奕说不上来。
但不对吗？
好像也没有。
不过莫少君居然试图用中医的方法来使用源质，这個想法实在有些震撼。
邹奕道瞥向了那罐药，“教授，这就是您的尝试？”
莫少君点头，“想要获取雷竹中蕴含的能量，就必须摸清楚它的性味归经，这样才能在不被它伤害的情况下，获取到能量，但雷竹毕竟没有被古人所记载，所以，它的性味归经得我亲自尝试，此前我也试过，最严重的一次躺了一个多月，差点没死过去，如今练五脏雷音得有一个月了，我的身体比以往更强，即便是这雷竹对身体有所损耗，想必我也应该能承受得住。”
听着莫少君曾经为了试药，还躺了一个多月，邹奕不禁皱眉，“教授，一定要吃吗，就不能用其他的办法试？”
莫少君笑道，“现存的几百种中药，都是古人一一试出来的，想要弄清楚雷竹的性味归经，就必须要让雷竹在体内走一遭。”
邹奕道，“难道就不能用动物试吗？比如小白鼠。”
莫少君摇头，“天为阳，地为阴，地上三寸乃天地之气交接的地方，人在地上生活，老鼠在地下生活，它承受的地气要远大于人，虽然同为生命，但区别近乎相反。”
“好比巴豆这味药，人吃了会拉肚子，老鼠吃了却会长胖，如果用老鼠试药，到头来依旧没办法给人试，因为它的身体对药物的反应，根本无法与人同类而比。”
“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选经方配伍也是传承上千年的经典之方，不会出问题的。”
哐~哐~哐~
二人交流之际，煎药罐子也因为沸腾而将盖子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莫少君见状，也拿起一旁的抹布，裹在罐子把手处，将其端起然后把汤药倒在了碗中。
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饶是邹奕已经喝了一两个月的中药，每次闻到这个味，依旧是需要缓一缓。
“其实试药除了痛苦之外，那种探索未知的感觉也颇有意思。”莫少君笑道。
看着莫少君乐呵，邹奕笑不出来。
他很担心这碗汤药会不会再出问题。
少倾，待得汤药渐温，莫少君便端起碗来一口将汤药闷了下去。
喝完后，他便静静地坐在一旁，闭着眼睛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邹奕知道，中药在身体里的反应是很快的，只要在喝下去的十几分钟里没啥事，那基本上就没什么大碍了。
然而还仅仅只是过去了十几秒钟，莫少君的脸上就开始冒汗，紧接着脸庞也狰狞起来，甚至连身体都在微弱的颤抖。
看到莫少君这个反应，邹奕暗道坏了。
“教授！”
莫少君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咬牙道，“我没事……”
话音未落，莫少君便盘坐起来，开始运转五脏雷音。
雷竹顾名思义，有雷属性，它的源质烈性极强，作为中药的话，当是四气中的热药，还是大热之药，甚至比附子还要强上百倍都不止。
然而仅仅只是知道它是热药，不清楚它的性味归经，在配伍之时，莫少君也只能依照经验来选方。
这就使得方子只能四平八稳，无法完全平衡雷竹的药性。
带来的结果就是雷竹的气在身体里完全不可控。
莫少君现在运转五脏雷音，就是在通过震荡气血，引动五脏雷音降服这股在身体里乱窜的气。
随着五脏雷音的运转，莫少君肚子里开始响起轰鸣声，他那狰狞的面孔也终于缓和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邹奕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良久，莫少君吐出一口浊气，眼眸中满是失落。
“教授，怎么样了？”邹奕问。
莫少君摇头，“配比不对，扰乱了雷竹的气，这一次它居然分出了无数道气，在我体内到处乱窜，仅凭感觉根本无法知晓它究竟归于哪条经络，不达内观，终究还是差了些。”
“好在有了五脏雷音，让我五脏六腑更加强悍，今后试药倒是可以大胆些了。”
邹奕汗颜。
您这都直接吃雷竹了，还不够大胆？
瞧见莫少君这般自信，邹奕也不好再说什么。
在接受完莫少君的针灸治疗后，邹奕整理了一番古籍，便离开了莫少君的小院。
傍晚，邹奕来到寝室楼顶，在月光的洗礼下，他再次尝试一边修炼体术，一边开启五脏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