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名号
“蝮蛛大人，五号抓回来了。”
阴暗的地下室，一个满身伤痕的男人被甩到地上，两名全副武装的死士从后方反剪住他的双手，肩膀的骨头被扭得嘎吱作响。
然而，即使以这种屈辱的姿势被压跪在地，男人也不敢反抗，只一个劲儿地道：
“蝮蛛大人！蝮蛛大人！小人绝没有泄密！拿了那封卷轴，小人就往总部去了……”
蝮蛛摸了摸刻绘着毒虫刺青的光头，狞笑道：
“汤之国内，只有我和那名交易者知道白眼的事情，而那封写着秘密的卷轴，是由你送到总部的啊。”
“蝮蛛大人！”男人磕头如捣蒜：
“我不知道白眼的事，我一直遵守您的命令，没有打开卷轴！”
“那你说，是谁泄的密？那个交易者？还是我？”
“大、大人，有可能是总部那边……”
“住嘴！”蝮蛛飞起一脚，踹中男人的嘴巴：
“我看你是真想死了，连这种话都敢说！”
“咕、咕呼呼里哇……”男人嘴里牙被打掉了一半，舌头血肉模糊，话也说不利索了。
“真是的，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的……帮我按住他。”
蝮蛛冷声，不顾男人惊恐欲绝的眼神，掐动复杂的结印，按在了下属的头上。
这是一种针对记忆的秘术，虽然好用，但蝮蛛在此道的造诣远不如木叶山中一族，使用时会给受术者留下不可恢复的精神创伤。
男人的惨嚎渐渐微弱，最后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蝮蛛有些疲惫地揉着眉心，坐回椅子。
可恶……确实不是他泄的密……呵，不过，就算是他泄漏了白眼的消息，也无所谓了。
蝮蛛心中发寒。
那天，自称“工藤新一”的男人离开换金所后，蝮蛛立刻派人向总部传递消息，换金所总部回复很快，是一句简短的“准许交易，但要小心行事”。
蝮蛛被授予了更高的权限，可以调动换金所更多的资源。
他欣喜若狂之余，当天便和“工藤新一”再次会面，除了传达换金所总部的许可外，还对交换白眼和尸骨脉的具体时间进行了商讨。
活捉尸骨脉的辉夜一族，这可是个大活，换金所要办成这事，也需要一定时间。
但蝮蛛没想到的是，就在一切都顺利发展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几首蕴含了要命信息的童谣突然在汤之国及其周围疯传，这场招惹了火、水二国的交易泄露，汤之国换金所分部成为众矢之的。
短短数日，换金所的情报网就反馈回许多灾难性的消息：雾隐辉夜一族有高手进入汤之国、木叶忍者开始对换金所的据点扫荡、云隐也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里……
换金所号称“无土之大国”，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拥有强大忍村的国家，否则早就揭竿而起，建立属于自己的“换金之国”了。
这一连串打击下来，汤之国的换金所分部风雨飘摇，大难临头。
谁泄的密，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活下来！
也许真应了“祸不单行”这句老话，就在蝮蛛心中憋闷的时候，密室突然一阵巨颤，花岗岩做成的墙体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天花板扑簌簌地掉灰。
“有敌人！”蝮蛛骇然，朝旁边啪的一拍，想借助地下密道逃走，但没想到暗门甫一打开，就有成百上千吨的水倒灌进来，将蝮蛛冲出去老远。
“他娘的……这种在规模……是雾隐的水遁！他们把地下水全推进来了！”
蝮蛛骂了一句，但却无可奈何。
密室的墙体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水流冲击，被轰开无数大小不一的洞，大水眨眼间就漫过腹部。
蝮蛛无奈，只能随着下属们往上逃窜。
越接近地面的出口，厮杀和惨叫声就越大，蝮蛛的心也越发沉入谷底。
蓦地，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他来到地面了。
入目所及之处，皆是换金所成员的尸体，很多人死状凄惨，被生生撕裂、打烂身体。
蝮蛛两股战战，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不计代价，真发起狠来，五大忍村谁都能灭了换金所，只是平日顾忌伤亡和满足阴暗的私欲，才默许这个地下世界的存在，毕竟这种组织也是金钱流转的一部分，忍者们也需要换金所来做见不得光的事情。
——前提是，换金所没碰到五大忍村的底线。
交易“白眼”和“尸骨脉”，这种窃据忍村血继限界的行为，就是坏了规矩！
泥土中的老鼠，过了太久太久的舒适生活，竟然妄想触碰老虎的尾巴。
只有鼠窝血流成河，才能平息猛兽的怒火。
换金所的尸堆中，辉夜森之助回头，眉间的红色印记，刺得蝮蛛眼睛发痛。
“你就是这個分部的头头么？”
辉夜一家的高手……蝮蛛咽下一口唾沫，艰难道：
“回大人的话，是的。”
“你很有胆量啊。”辉夜森之助脱离雾隐的队伍，慢吞吞地走到蝮蛛身前：
“想拿我们族人的身体，做生意？”
“我、我、我……”
月光阴凉，但蝮蛛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炎夏，大汗淋漓，完全没有回答“是”的勇气。
说话间，东、南两个方向，各杀来一只队伍。
很快，雾隐、木叶、云隐三支部队就将换金所剩下的数人团团围住，三方势力互相戒备，却又颇有默契地锁住蝮蛛等人的退路。
“呵……都是大手笔。”辉夜森之助嘿嘿笑道：
“木叶的志村团藏、雷蛮子的八尾人柱力、加上这一边的我和西瓜山河豚鬼……”他回头，平静道：
“你们换金所，好威风，不愧是[无土之大国]啊。”
“我、我、我……”蝮蛛牙齿打颤，几个字来回念叨，三大忍村加起来，共有超过二百个精英级忍者到场，三支队伍都有成名已久的大高手带队，这等阵容，踏平汤之国的换金所分部，就是一眨眼的事。
“别冲动，辉夜森之助。”正在这时，木叶一方的志村团藏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在夜色中仿佛嗤笑的老妖：
“暂时摒弃前嫌吧……他也许知道那个交易者的名字或音容相貌，把那人揪出来，拷问出白眼和尸骨脉的事，对木叶和雾隐都好。”
“哼……你以为我是白痴么？老家伙。”辉夜森之助冷笑，单手掐住蝮蛛的脖子，狰狞的骨刺从小臂突现，刺进他脆弱的血管：
“说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那个交易者，叫什么名字？”
死亡的恐惧笼罩蝮蛛，他明白，如果这时候顽抗，等待自己的绝对是比死亡更可怖的东西。
于是，他像濒死的溺水者一样，张开了嘴。
“工藤新一”。
这个声音，不是蝮蛛发出的。
二百名精英级忍者、四位成名已久的大高手近乎同时转头，望向声音来源。
戴着般若恶鬼面具的男人，从远处的黑暗走过来，他的双手枕在后脑，惬意地仿佛在自家的花园散步。
“哎呀呀，蝮蛛管事。”他慢悠悠地开口，带着浓浓的戏谑和散漫：
“这几个辉夜一族，是给我的么？可真是……太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