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行尸
“都……死了？”左婧媛愣愣地看着朱怡欣。
“艾瑞琉森她，应该是被重物砸到过。”朱怡欣有些艰难地开口，“她的头……我完全看不出她脸上的五官。还好第一次见面是她是戴着面罩的，否则我救不了她。”
“那小高她们，也……死了？”左婧媛觉得自己死字的发音很怪异，像是牙牙学语的孩子，还不懂得这个字的分量。就算对方变成土豆人，她也治好了，可怎么会……已经死了？
不可能的……死人怎么会笑着和她说话，叮嘱她早点回家呢？
“你还见到了高雪逸吗？就算我见到，也认不出了……我之后才知道我和别人看见的世界不同，我看到的这些行尸走肉似乎在你们眼里只是普通人。刚开始的时候我适应了很久，才不会在交谈的时候露出马脚。对了，似乎他们都会本能地害怕曾经导致自己死过一次的事物，像是艾瑞琉森，她从来不会踏入有顶的空间，所以她没进车里……你还好吗？”朱怡欣担心地握了握左婧媛的手。
高雪逸。熊素君。孟波。
烟花。剑炉。火。
[就是说，生火太危险了……]
就算剑炉的火危险，可她在里屋连个灶台都没看见啊。烟花又能有多危险，值得小高那么讨厌呢？
火。火灾。
巴城的剧场，不会是发生火灾了吧。
可是郝婧怡呢，她在遥远的安全的沪城，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左婧媛猛地跳起来，下马车时差点摔了一跤也顾不上了，她扑过去抓住骑士的胳膊，急切地道：“郝婧怡……艾瑞琉森！沪城的其他人呢，刘倩倩呢，你记不记得她，她有没有出事？！”
艾瑞琉森茫然地看着左婧媛，“抱歉……”
“她不知道。你别难为她了。”朱怡欣从身后赶来，“倩倩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也没在这里见过倩倩吧？”
“对，对……”左婧媛松开艾瑞琉森的胳膊，突然一阵眩晕，晃了两晃才站稳，像是给自己催眠一样喃喃自语，“恩穗一个都不能有事……”
“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朱怡欣安慰地拍了拍左婧媛的肩膀。
好你个左婧媛。
左朱刚刚乘坐的马车车轮后的阴影里，小唐正偷偷摸摸露出一个头，遥遥看着左婧媛为那个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为刘倩倩担心之余，也不禁磨了磨后槽牙。
唐莉佳根本没去皇宫。
皇宫的说法其实是个幌子，她只是不想在左婧媛的视线下呆着。像现在这样偷偷看左婧媛两眼才最好，只要她不说，谁也不知道她曾经来过。
至于现在，她也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凭她的脚力，用走的肯定到不了皇宫，必须要借助交通工具，正好——就这么正好——这趟镖也会经过皇城，她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再和左婧媛一起走一段路了。
万幸左婧媛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和朱怡欣把最紧急的那些情报交换了一番，左婧媛感叹道：“还好押镖只需要一天时间，拿了令牌就赶紧去落日谷，快找到垂棘离开这里。把她们丢在剧场这么久，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落日谷？垂棘在落日谷？”朱怡欣疑惑地看向左婧媛。“落日谷我和艾瑞琉森去过，除了猫猫们，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左婧媛比她更疑惑，“什么猫猫，落日谷怎么会有猫？”
“啊……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朱怡欣摆出道歉专用姿势，乖巧地低了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我……现在生气可以吗？”
“我错了。我之前为了气在家，和她说猫猫们去了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其实它们都好好的。我把它们收到了我掌控的那个生活中心的禁区里，还给它们做了一个猫房子，liga和我一起做的……但我不知道中心禁区为什么会原封不动地转移到落日谷。你安心好了，中心的猫猫都在里面，而且除了我这种禁区能力者，没人能看到那片重叠的禁区的。”
“朱怡欣，你好漂亮。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左婧媛无感情地棒读，垂下的拳头悄悄捏紧。
朱怡欣：？
“因为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你骗的我好惨啊——知道我深夜为我家猫流了多少泪吗？！呼呼！！妹妹！！”左婧媛气到想锤扁朱怡欣，张牙舞爪地闹了一阵才在朱怡欣的连连道歉中消停。
“带我去落日谷——好像来不及了。我们先回剧场看一眼，确保她们没事之后，你再带我回落日谷看它们！”
“好，拉钩。”朱怡欣和左婧媛郑重盖章。
“对了，垂棘不在落日谷，那你干嘛来这趟押镖任务？会不会是你能力特殊，看不见垂棘？”
“艾瑞琉森也没有找到垂棘。我本来想接管这个禁区，但好像被什么力量阻止了做不到。借着这趟镖多走几个地方，找到那股力量的话，即使不完成禁区任务，我们也能出去。实在不行，就拿着令牌再去落日谷看一看。你别急，禁区内外的时间流速不同，这里一定是比现实世界慢的，大概一天相当于外界的半小时。”
“谁说我急？我哪有你急。”左婧媛又开始傲娇了。
“唐莉佳呢，你不想她？”朱姐见得多了，直接开大。
“……”
艾瑞琉森好奇地问了一句：“唐莉佳是谁？”
左婧媛炸了毛，警惕地瞪她一眼，“我老婆！”
艾瑞琉森上下打量左婧媛一番，慎重地下了结论：“不像。”
“……我是她老婆，这回像了吗？你见到她就知道她比我还受！”
“好好，像了像了，你们听，该上车了！”朱怡欣捂脸，岔开话题。
头马长嘶一声，孟总的手下已经在催镖师们上马车了。
一片喧闹之中，不远处的小唐也整整衣服，在车底的阴影下静悄悄地跑起来。
刚刚为了听清她们说话，她没提前上马车，趁着这段时间，她得找一个能钻进马车的缝隙。如果她堂而皇之地跳上马车，很可能会被这些人发现。
跑了不知几辆车底，唐莉佳听到头顶传来模模糊糊的响动，似乎是一个压得极低的男人声音。
似乎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作祟，小唐突地停下了脚步，一把摘下头上的耳罩，屏息静气地辨认着头顶上的声音。
“这趟镖……皇家……。垂棘失窃……关乎……存亡。……活祭……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