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入谷
“左婧媛,醒醒。”
谁在叫啊,能不能让想睡觉的人睡觉呐。
左婧媛不耐烦地要翻身,却被身上的人一只手按住了,那人温柔的声音带了些威胁的低沉,“醒醒,我们该去找垂棘了。”
什么垂棘都没自己睡觉重要,左婧媛拧了眉,不管不顾地闭眼,就要又沉入梦乡。
“唐莉佳来了,就在床边看着你呢。”
“什么?!”左婧媛一下就弹起来了,随手抓了个东西到怀中以按捺自己紧张的心情,睁着眼四下扫射,“唐莉佳在哪呢?!”
曾艾佳轻咳了一声,想把左婧媛怀里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用了点力量却没抽出来,而且左婧媛失落的样子落在她眼底搞得她好心虚,只好任她继续抱着,“你终于醒了?今天天气不错。”
“切……”左婧媛此刻倒也清醒了,气愤地把曾艾佳的手丢掉,张了张嘴要说两句朱怡欣ky回去,看曾艾佳乖巧低头的样子硬是没说出来,伸手戳点了几下曾艾佳的肩膀,“下次不准再用这么缺德的方式叫我起床,我会受伤的。”
“我知道了,那你下次记得自己加把劲,在我第一次叫你的时候就起来。”
左婧媛哼哼了两声,“我尽量吧。”
“少君,云儿把洗漱的东西……”云儿端着一盆水过来了,看到床上的两人立刻惊了个呆若木鸡,话都不会说了。
左婧媛低头一看,自己身前拦着的绳子还没收。她激灵一下,两把就把绳子扯了下来,看着诡异脸红的云儿,苍白的解释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儿……过段时间再来……”云儿一副不听不听的样子,放下水盆就震惊地退下了,一路退到有好多丫鬟在扫地的庭院里,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她们爆发出来的尖叫声连房里都听见了。
“……我们快去找垂棘吧。”八卦乃人之本性,左婧媛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别人也不会听,只会选择他们想相信的说法信,干脆也不解释了。
两人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地去见冷美人了,左婧媛还给冷美人福了一礼,没想到冷场了。受了这一礼,谷主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才道:“你们来了。”
曾艾佳倒是尽心尽力地演好自己的角色,低了头恭谨道:“娘亲。”
冷美人的嘴角又抽了抽,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有人递上来一盏琉璃灯。
“你们不是非要去找垂棘吗?就在落日谷了,要去就去,我也管不了了。”
似乎是厌倦了,冷美人挥挥手,是要赶人走的意思。
左婧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抢上一步道:“谷主大人,多谢你昨天给我治疗。”
冷美人诧异地看了一眼左婧媛,见她拽过曾艾佳的手,送到她面前。“少君她手上也有旧伤,你能不能也帮帮她?”
曾艾佳看着左婧媛别扭求人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好笑,忍不住笑了一声。
谷主定定看了左婧媛一眼,勾了勾唇角。她矜持地伸手点了点曾艾佳的掌心。“好了。”
艾左两人对视了一眼,接过琉璃灯就忙不迭要离开,冷美人又在她们身后幽幽补充了一句:“早点回来。”
两人离开之后云儿还哭哭啼啼地送了一程,端着琉璃灯给两人引路,到了地方后又捧了一片黑布过来,“少君,您看是谁缠上?”
左婧媛有些疑惑,“什么?缠这个?往哪缠啊?”
“当然是蒙眼睛了。少君忘了吗?落日谷有三界,一界睁眼走,一界闭眼走,两界互助,才能下到垂棘那一界啊。”
“你……再仔细讲讲。”曾艾佳皱了皱眉。
云儿摇摇头,“没了,谷主就说过这么多。这落日谷五十年一变,五十年一开,谷主她老人家为了你们都开了这个口子,近五十年除了你们没人下去过。”
曾艾佳沉吟着接过布条,道:“你辛苦了……我们两个人商量一下再下去,替我谢过娘亲。”
云儿得了曾艾佳的安抚,欢天喜地地走了。
向谷底看了看,一片深黑幽寂,而且非常陡峭,只有狭窄的台阶无限延伸到黑暗之中,两人挤在一盏灯的微弱灯光下,心底都有些没底。
呼了一口气,左婧媛道:“给我绑上吧,我腿脚不利索,睁眼闭眼都一样,你睁眼扶着我,下去再说。”
曾艾佳摇摇头,“你蒙上眼怎么判断如何使用能力的时机?还是我蒙吧。”
“你不是很怕黑吗?别以为我没发现,你每次到了黑的地方都要点上几根蜡烛照亮,还是我来……”
“我能克服。”
曾艾佳倔脾气上来了,左婧媛说又说不过她,只得顺了她的意,拿布条里三层外三层把曾艾佳蒙上了。
“看得清吗?紧了还是松了?”左婧媛伸手在曾艾佳眼前晃了晃。
“再紧点,我怕到时候打起来会掉。”
曾艾佳一手拿了盏琉璃灯,背后背上工兵铲,全副武装起来。
左婧媛和她约定,一旦遇上敌人,就放慢时间把工兵铲塞曾艾佳手里,到时候她至少可以自保。
左婧媛牵着曾艾佳的手走到台阶边上,“准备好了,我们要下去了。”
曾艾佳点点头,“好。”
左婧媛搀住曾艾佳的胳膊,“你用脚尖慢慢向前试探一下,前面是台阶,再往前,好……别怕,你踩的是我的脚,跟我慢慢往下放,好,我踩实台阶了,我现在要抽脚了,你慢慢往下放吧。”
曾艾佳一声不吭地跟着左婧媛的指示照做,抓着左婧媛的手却不自觉地越收越紧,泄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中曾艾佳敢蒙眼那是把半条命都托付给自己了,左婧媛不敢出现一丁点儿闪失,拿出自己所有的谨慎和耐心,慢慢引导着曾艾佳一阶一阶往下走。
曾艾佳在心底默数着台阶的数量,数到九九八十一阶的时候,脚下的触感变成了松软的土壤。
左婧媛道:“我们到谷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