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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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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玥筝进了鹿寨,恰巧碰见今日因酗酒打架、违背军法、被周文泰罚来寻营的千夫长。chunmeiwx

    千夫长自幼长在将军府,是周文泰从咸阳城一并带去边关的,自然识得时玥筝。

    隔了老远,就喊了她一声:“夫人!”

    时玥筝气鼓鼓的,险些成了河豚。

    为这一声“夫人”,心情没好半分,反倒更烦了。

    “周文泰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千夫长从前在京城时,没少瞧见相府二小姐与少将军举案齐眉、闺房之乐。

    只眼下在军营,少将军自己的地盘,便起了维护之心:

    “夫人初来乍到,免开尊口啊。不然他以后如何服众?关起门来,他给您当牛做马,没人会说什么,因为都不知道。这会子在外面,还是得给男人留点颜面。您一年四季都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温言软语这一回,也不吃亏嘛。就当换种活法,尝尝做贤妻良母怎么样。”

    时玥筝脚步没停,笑里藏刀的软绵绵,待一路走进去,才陡然间一声:“不行!”

    男人左拥右抱一千年,都这么过来的了,她才作威作福两年,就迫不及待把奴性捡起来了?她才不干。

    “他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怕我敲门?有本事就别招蜂引蝶啊。那胡姬在哪儿呢?准备何日带回相府啊。”时玥筝心底有气,很想将他的聘礼扣下、不还了,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可是想了想,相府和将军府皆是白玉为堂金作马,谁都不缺那两文银子。就算扣下,也不会让他伤筋动骨,便更气了。

    “胡姬?哪儿来的胡姬。”千夫长听得一头雾水。

    “也是。年少有为的少将军,屋里头那点事,自然不会让你们知晓。何况他又是占有欲那般强的人。只怕被你们看上一眼,他都要暗自不快,让胡姬妹妹哄他一柱香。”时玥筝只当他在替主子遮掩,想到那异域女子同她的小将军水乳交融,便恨不能一剑将他胸口刺穿。

    “说吧,是让他出来见我,还是我过去找他。”

    若非鹿寨太大,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怕她这个小迷糊,在咸阳宫里都能迷路,在军营里、更会迷失方向。她原本并不需要斥候、哨兵,一个人就能去寻他。

    “夫人消消气,少将军在边关苦寒、孤枕难眠,有个女人暖被窝,也是情有可原。您若真在意他,就该为他过得舒坦而高兴。”千夫长始终陪着笑脸,虽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向着将军总归是没错了。

    “原本你未过门,不能陪他同去,都该心生愧疚。现在有人代替你效劳,你该感激,怎么还喊打喊杀的。这不是恩将仇报嘛?”

    “知道这是少将军的领地,可也是君上的疆土吧?你何时成了我主子,我还得听你说教了。”时玥筝停下脚步,恨不能用眼神将面前这个泥腿子、身上挖出两个洞来。

    妄想让她规训?省省吧。

    从前爹娘就教她,姑娘家不要委屈自己。在学堂里,夫子也没让她三从四德。

    这会儿自然反驳了回去:“未亡人劳苦,家眷莫非就是享福的?他孤枕难眠,难道我就是夜夜笙歌?那为了消遣,我是不是也该去养几个面首取乐呢。”

    “啊这——”千夫长一直觉得男□□妾成群正常,女人当然要守妇道。

    低低道:“那怎么行啊。那你怎么对得起小将军边关苦寒,九死一生。”

    突然有点为他家小将军难受,周将军在边塞时,常常孤身站在轮台上,望着圆月愣神。无战事时,更是将自己灌醉。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一番思乡之情。

    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只小姑娘并不领情:“他的苦又不是我造成的,凭什么我来承担结果。就算他不痛快,也不该把别人也拉下水,由着别人的痛苦来暖。多一个人痛,他的冷就能减轻吗。”

    千夫长这回无言以对了,原来对少将军只有索取,还以为夫人会免他惊、免他苦、免他四下流离、免他无枝可依。

    却也没什么法子,谁让少将军愿意,他俩纯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低头抄手嘟囔道:“看来你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不过也不怪你,毕竟你是锦衣玉食、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将军还不如娶个布衣,至少肯为他着想。”

    至于那胡姬,更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谣传。对,就是谣传,而不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

    “我不肯温柔小意,就是不能风雨同舟么?”时玥筝手执马鞭,仿佛下一刻就要落到千夫长的头上。

    指着他,冷笑道:“我为了你的供词证明自己,是不是该将那胡姬好生接回去安胎?”

    千夫长未答,已有军令司马过来,先行了一礼,才恭敬又坚定道:

    “小姐请回吧,将军说不见。”

    时玥筝立即调转了马鞭,指向那人。

    什么中军司马、军令司马,在塞外沙场点兵,在她眼里通通都是尘埃。

    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是甲士正在一脸茫然、无辜地替她牵着马,恨不能立即送客。

    “罢了。回便回,只有一言,烦劳替我代为转达给将军。”时玥筝在信里骂过,便是也出气了。

    想必周文泰不是这等小肚鸡肠的人,不过那是从前他心思在她身上的时候,自然由着她胡作非为。

    如今变了心的男人,对旧爱有多残忍,她体会过,也不愿继续自取其辱。

    “你跟他说,我认了。叫他不要退亲,我准许那胡姬做妾。以后在将军府,我不会仗着母族的势力为难她。”

    若是小姑娘骂两句,军令司马也认了。甚至过来时,还做好了被她锤几下的准备。总归丞相文臣,不是将门虎女,还不至于直接拔剑刺杀。

    只眼下听见她这般说,突然没了主意。

    想起看见少将军眼角的泪痕犹在,虽竭力掩饰,可猩红的眼眸,还是将一切都出卖了。

    这会儿只剩哑口无言。

    时玥筝是个不肯低头的人,不为强权屈服、不被华服美食所诱。因他父亲便权倾朝野,谁敢压她?她生在权贵之家,又什么都玩过见过。

    第一次低头,就是为着她的小将军。

    她恨自己没出息,可实在忘不了,寒夜被他放在怀里暖着手;月圆之时看他在夜色中练剑;同桌而食,便将所有好吃的,都夹到她碗里。将她面前叠成小山。

    他给的好都那样廉价,又那样无可取代。

    时玥筝回头取了自己的马,兴许是想行得慢些,就能在有他的营帐多待片刻。

    她虽嘴上说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与他相隔甚远,共看一轮弯月,哪儿能寄托相思之情。

    她骑马匆匆而来,却没能见上他一面,着实遗憾。

    “二小姐,少将军不放心,特遣了一支护卫队,送您返程。您放心,各个都是疆场上以一敌百的精良之士,对付几个毛贼犹如探囊取物。”军令司马在身后赶忙跟了一句,眼下倒是不知,这两个人,该心疼谁。

    一向嘴严,自是没将实情抖落出来。

    “若二小姐出了什么事,将军跟相国也没法交代。”

    “对,就是。将军定是国事繁忙,才没能出来相迎的,还望小姐谅解。”千夫长也跟着溜了一句缝。

    “他退婚,就是在打相府的脸,都不放在心上,又怎么会在意我是否出事。”时玥筝从甲士的手中接过缰绳,想起来时还擦了胭脂,妄想着自己好看一些,是不是他就能回心转意。

    如今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只觉委屈又羞辱。

    “可能,他巴不得我死在路上。这样,他就解脱了。既不用受良心上的谴责,也不会招致世人的唾弃与谩骂。不会有人为难他,予他苦苦相逼了。”

    “您这怎么话说的,我们少将军的利剑,可从来都是对内不对外——”千夫长的话音未落,就见小姑娘已轻松上了马,马术精湛、一看就是少将军亲自教习的,潇洒离去。

    军令司马回营赴命时,已见君上钦封的都尉——时克然,正在点兵,做着交接事宜。

    而周文泰全程未露面,跟他隔的远,仿佛两个陌生人。

    不知道的,谁能想到他们俩一块习武、一起长大。

    进到帐中,周文泰依旧看着面前的沙盘愣神,脚边,是满地狼籍。

    意气风发被抽了个干净,开口竟像极了在荒漠游荡的千年鬼魂。

    “人,送走了?”

    “是。”军令司马答。

    “她没纠缠?”周文泰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哑,立即坐直了身子,消散许多颓靡之气,正襟问道:

    “她还好吧?”

    “不太好。”军令司马原本想让他放心,可忠心耿耿还是让他没办法谎报军情。

    尤其,少将军被撤了职,赋闲在家,即刻面圣。不用忧心打仗,也不担心被儿女私情扰乱了心智。

    实话实说道:“她哭了,妆也花了。”

    或者这姑娘压根就不擅妆,清水出芙蓉的年纪,又不在勾栏院为生,自然怎么舒坦怎么来。

    周文泰听懂了,女为悦己者容,她今日特意打扮得美艳来找自己缓和关系。

    想到这,无异于在他心口又捅上几刀。

    她是那样骄傲的性子,原该他爬到她面前,求公主垂怜。而不是她作践自己,来讨他欢心。

    他心痛。

    “千夫长还说,您忙于军事。谁不知,您才打了胜仗。都旗开得胜了,还忙什么?这蹩脚的言辞,如何糊弄得过二小姐。只怕,二小姐会以为,这话——是你让千夫长传的。”军令司马瞄着将军的脸色,不断察言观色、小心提醒着。

    “哦对了,她还说,她同意你纳妾了,但是她要做正妻。”

    周文泰握着手里的剑,几乎将虎口震出了血。

    终是忍不住,出帐取了马,预备追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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