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买菜
姜愿去找赵婶子，赵婶子的丈夫叫姜东，她家里有三个儿子都成婚了，这时候家里的男子都去城里找活干，媳妇去地里干活，赵婶子在院子里看着孙子孙女，还搓麻绳，麻绳也能换几个钱花。
赵婶子一家人多地少，好在一家子都是勤快，日子过的也还行。
姜愿从门外喊了一嗓子：“赵婶子在家吗？”
赵婶子听到，放下手中的麻绳，招呼姜愿进来：“快点进来，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姜愿家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村里也有去码头打短工的人，知道姜愿家那个入赘丈夫在码头带着两个妹妹摆摊，估摸着一天能赚个好些钱，现在他们家更是连驴车都买上了，可真是富贵起来了。
都是村里的人，大家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姜愿随便在个小凳子上坐下，把来意道明：“最近我和青临在城北卖些吃食，家里菜类不够，想着从赵婶子这里买些。”
赵婶子心惊，姜愿家都开始要买菜了，看来真的是赚得不少，她知道姜愿从她这里买菜是照顾她家，这可是好事，赵婶子是个爽快的人，也不扭捏，问道：“你要多少。”
“地里的时蔬先各十斤，价格按照您在城里卖的价格，以后若是有增加，我会跟赵婶子商量的。”
赵婶子盘算一下，这些菜卖出去一天也有个一百文，怎么说也是每天固定的收入，只是价格，她家还是占便宜的，虽然是说按照城里的价格，但是又不用算上来去挑担的功夫，赵婶子不肯占这个便宜，道：“比县城少一文吧，你们在外面赚点辛苦钱也不容易，没得这么糟蹋的。”
姜愿不肯，她道：“没占便宜，我若是从城里买回来，也是一样的价钱，还要花功夫运回来不说，还不新鲜，还是从赵婶子更方便。”
姜愿都这么说了，赵婶子也不和她推辞，想着以后早晨摘的菜，挑拣最好的先给姜愿送过去。
约定好送菜上门的时间，姜愿又说起了竹签的事：“另外，我们也想找个人帮忙砍竹签，婶子家里人若是得了空闲可砍了竹签，拿到我们家来，我们家按照五文钱一百根的价格收，若是婶子家没空，也帮我问问村里其他人。”
“砍个竹签的空怎么会没有，这事就交给我们家就是了，回头我就跟你东伯讲，做好了送到你们家去。”赵婶子高兴的嘴都合不上。
她很感激姜愿把这个活交给他们家做，砍竹签听上去赚的不多，但是竹子又不要钱，山上砍就是，他们家人口又多，做竹签费点时间，但是又不难，赚点零花钱也是好的。
商量好了事情，姜愿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婶子的大儿子姜金把菜送过来，足足两筐，堆得结结实实，姜愿检查了一下，赵婶子用心了，菜都是好的，那些菜根和烂菜叶子都去掉了，一起送过来了还有一篮子的竹签，竹签是他们一家人吃完饭，闲着做的。
姜金三十多岁，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憨笑道：“这是我娘让我送过来的。”
姜愿接过，称好后连着竹签一起给了姜金五百文。
姜金接过五百文像是做梦一样，他知道姜愿家的情况，昨天晚上他们一家子人回去，听娘说了姜愿要买菜买竹签的事，刚开始还不相信，还跟赵婶子反复确认，要不是一个村里的，姜愿也不是那种忽悠人的人，他们家的人都要以为他们娘说胡话了。
一大早姜金送菜和竹签过来的时候还想着，先挑过来试试吧，姜愿要是不收，大不了又挑到城里去卖就是了，竹签就当他们家里人打发时间就是了，没想到姜愿不但钱给了，还给的这么爽快，姜金喜出望外。
村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赵婶子家给姜愿家送菜的事，没过几天就传遍村里，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眼馋的很，有人直接上门问姜愿收不收他们家的菜，毕竟谁家没有多余的菜，谁家也有多余的时间做竹签，甚至还有愿意比姜东家便宜的，姜愿统统推辞了，他家消耗不了这些菜，买多了用不上，况且赵婶子为人实在，谁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姜愿可不愿换人。
见姜愿不愿意收菜，也不愿意找他们做竹签，眼红的村民又把注意打到水煮头上了，这几天村头又热闹起来。
“姜愿家前阵子卤味，这次又是水煮，他们家这段时间赚的可真不少。”
“可不是又是买菜，又是找人做竹签的。”
“我要是能像他们家这么会赚钱就好了。”
“哎，你们别说，姜愿娶进门的那个赘婿还真有两下子，一到他们家，姜愿家日子就好过起来了。”
“是啊”
刚开始还正常说着，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打歪主意了。
“我看着水煮比先前的卤串容易不少，想来做起来的方法也没有很难，不如让季青临教教我们吧。”
村里人都想赚钱，这话一出大家蠢蠢欲动。
只是有人还是担忧道：“人家愿意吗？”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先前大家去问他菌子，季小子不也是很爽快的教别人，你别把人想的这么小气。”
“是啊，是啊，我们一起去问问吧，我们一起去，季小子也不好不说。”
随便谁怂恿一下，大家就去了，他们心里明白在，这事做的不道德，但是不道德比起赚钱的方法来说，什么也不重要，哪里有自己吃饱穿暖重要，但也有一些人还是有良心的，不愿意舔着脸去。
几个村民来到姜愿家门口，来开门的是姜愿，姜愿看到门口站着的都是平常不来往的村民，头一个还是跟她有过节的姜忠婆娘，真是稀客，看到是她，姜愿都不想让人进门，杵在门口道：“几位叔叔婶子来我家做什么？”
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这会儿见姜愿，几个人都不好意思开口，推搡着前面的姜忠婆娘。
姜忠婆娘这会儿也顾不上往日的恩怨了，笑道：“我们想让季小子教我们怎么卖水煮，也让自己家里有个进项。”
这话也就姜忠婆娘能问的出口了，两手空空就想着空手套白狼，从前见到他们一家人这些人都是退避三舍，现在见到他们一家人反倒像是苍蝇一样穷追不舍，姜愿心里默默想着，她都想回屋子里拿杀猪刀把这几个人赶出去，又知道这样不行，现在他们家越来越好，以后麻烦也会越来越多，总不能回回都拿杀猪刀吓唬别人，还是要想着什么法子打发这群人才好，想了想她沉着脸道：“可以啊，想要知道怎么做的，一两银子的费用，包教包会。”
一两银子？大家的脸色立刻不好，一两银子对她们来说可不少。
姜忠婆娘道：“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们就是想赚些零花钱，至于这么讹人吗？还要一两银子。”
“不二价。”姜愿不为所动，懒得浪费时间和他们多说什么。
“一个村的都不愿意帮帮吗？婶子就想着赚两个钱送家里的孩子读书”
“是啊，是啊，叔家里母亲一直病着，都没钱抓药。”
“”
这群人见姜愿要他们出一两银子的学习费用，又开始卖惨起来了，姜愿不为所动，想她父母接连去世，她带着弟弟妹妹苦苦支撑的时候，这群人里面谁借过她一个铜板。
姜愿等他们把苦水都说的没有什么可说的时候，接着道：“送孩子去私塾读书要束脩，去府城当学徒还要先给师傅免费干活三年，都是一个村的，既然不想出一两银子的束脩，那我也不要你们免费干活三年了，一年就行，你们若是愿意给我们家免费做工一年，免费教你也不是不可以。”
“免费做工一年，也亏你说的出来。”姜忠婆娘气道。
“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姜愿摊了摊手。
见实在是讨不到便宜，大家也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赶走了这群不要脸的人，姜愿甩甩手回屋，看到季青临面色温柔，含笑的看着她，还对着她做了个四指握拳，翘起大拇指的动作。
姜愿也跟着比着这个奇怪的动作：“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是你很棒的意思。”
原本就因为赶走这群人心里舒坦，这会儿被季青临夸心里就更舒坦了。
那群没占到便宜的人回去后也没停歇，开始说姜愿狠心又小气心又黑，都是一个村的，也不顾着族人之间的情谊，就是不肯教他们。
姜愿听到后，索性放出话去，想学水煮大可以来找他们，一两银子的学费或者一年免费干活都可以学，着让原本还想靠关系打感情牌让季青临教他们的人收起了心思，但是让姜愿没有想到的是，真会有人愿意给他们家免费做一年的工。
这天两个黑瘦黑瘦的小子站在姜愿面前，年长一些的鼓足勇气开口：“姜愿姑姑，我和弟弟愿意给你们家免费做工一年，我们不学做水煮的法子，给我们兄弟一个月一贯就行。”怕姜愿不同意，又立马改口：“中午如果包一顿饭，半贯也行。”
这两兄弟年岁不大，大的叫姜春生，十三岁，小的叫姜秋生，十一岁，按照村里辈分的确是喊姜愿做姑姑，这兄弟俩父母过世多年，跟着奶奶长大，家里只有一亩地，兄弟俩年岁半大不大的，出去做工也没人要，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姜春生在村里听到姜愿传出来的话后，就想着能不能来姜愿家做帮工的事，他也不想着能做水煮卖，他们兄弟俩没有一两银子，就想着能赚些钱就好了，等着他们再长大一点点就能去码头搬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