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熟食
姜家两姐妹在城北颇有名气，姐姐清冷，妹妹秀丽，两人初来接替父亲来这里看铺子的那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同行的看姐妹俩年纪小，都想着把她们挤出去，客人欺她们年纪小又都是女孩，想方设法占便宜，多亏着姜愿一把子力气，来的人想欺辱她们姐妹的，一律被她打出去，久而久之，没人敢轻视她们。mwangzaishuwu
为了不让人欺负，姜愿硬是靠着一身力气震慑他人，也因此变的越发的沉默寡言，一天到晚冷着脸，好让人知道她们姐妹俩不是好欺负的。而姜慧则是不管见到谁脸上都挂着笑意，和气生财嘛。
姐妹俩就这样一冷一热，在城北这块地方愣是站稳脚跟，除了一些不坏好意的人，也有可怜她们年幼丧父母而光顾她们的人，这让姜家姐妹俩的生意反而比其他人好不少。
天光大亮，来的人越来越多，姜家姐妹生意原本就好，这次因为传出的一阵阵的香味，围着的人更是多了。
一位经常光顾她们摊子的老太太，闻着香味道：“你们姐妹俩卖吃食了。”
姜慧笑道：“是啊，家里人新做的，郑奶奶尝尝，好吃就买点回家。”
“好，来点，先尝尝。”
郑奶奶先是尝了烧白，她年纪大了，牙口不好，烧白里面的肉炖的软烂，嚼起来很轻松，味道也好吃，卤大肠里面不知道放的什么做佐料，全是香味，只是卤大肠郑奶奶嚼的就有点费劲了，但是两样都好吃，她爽快的一样买了一碗，付了钱，郑奶奶家在这块做小生意，这两碗菜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既然味道好，她觉得家里人爱吃，给家里买回去尝尝鲜。
有了第一个开头的人，越来越多好奇的人围观，反正不管买不买，都能免费尝尝，这一尝就想买了，味道真不错，跟酒楼手艺似的，贵是贵了一点，胜在好吃。
两个菜中，烧白卖的是最快的，不管怎么说，烧白是正儿八经的肉，在这个时代，只有那种穷的吃不上肉的人馋肉，才会买猪肠吃，其他的人都是不愿意吃的，所以烧白是最先卖完的，猪肠难卖一些，但是临近中午也卖完了，连带着铺子上的肉卖的都比平常快，中途姜愿还跑去杂货铺子买了好几趟碗。
今天添了两样收摊晚了一些，不过姐妹俩比以往都开心，不用算银钱，也知道比之前赚更多。
姜愿把炉子返给人家，又把东西收拾好，背在背上：“走吧，回家吃饭去。”
“嗯。”
回去的路上姐妹俩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一直在家里等着的季青临看到姐妹俩出现，忙问道：“怎么样了，有人买吗？”
“卖光了，我们明天接着卖这个。”姜愿脸上难得有一丝笑意。
听到说卖完了，季青临也跟着笑了笑：“卖的好就行，以后也会多点收入。”
姜愿把背篓里的东西猪肠和一刀肉拎出来，交给季青临，这个是她特意留出来的：“下午继续卤大肠和烧白。”
姜愿说这话一点客气也没有，反正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而季青临也接过的很顺手。
晚上姜愿把今天赚到的铜板倒出来和季青临一起算，得出的结果是比往常多赚了五百文，她念念叨叨：“一天多赚五百文，以后可以多买点好东西给你和小念补身体。”
季青临听到她的碎碎念，觉得好笑，他道：“以后我们会越赚越多的。”
“嗯。”姜愿不怀疑，他们家的人个个勤快，新娶的相公，不但不傻，还很聪明，一进门就知道想办法赚钱，她赚大发了。
第二天姜愿和姜慧又带去了卤大肠和烧白，昨天买过一次的人今天大部分又来买了，他们家里人都很爱吃。
男人就着卤大肠下酒，小孩就着烧白下饭，都要比平常多吃半碗饭，府城里的人比村里的人富裕不少，孩子吃多了不会觉得心疼，只会高兴长个子。
大家拥挤在一起，吵着要让姜慧先卖给自己，他们可是看见了，锅里的卤大肠和烧白就那么多，想要买的人可不少，晚了可就买不到了。
姜慧平时笑脸迎人，脸皮软，个个都不敢得罪，忙的手忙脚乱的，让围着她的那群人吵得越来越凶，眼看着都要起争端。
这时候姜愿冷着脸道：“不要挤，排好队。”
姜愿喊这话的时候，手里还拎着切猪肉的刀，刀在凌晨的阳光中泛着冷光，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看着像个冷面煞神似的，大家也不敢说什么，乖乖的排好队。
姜慧心中默默的喊了一句：“不亏是大姐。”
这次郑奶奶又来了：“小妹，来两碗卤大肠，用我自己的碗。”因为知道自己带碗可以省下两文钱，所以这次郑奶奶特意从家里带了自己的碗出来。
“两碗卤大肠吗？”姜慧重复了一遍，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我家里的那老头子和我儿子都爱吃这个。”郑奶奶回道，他家里的男人都喜欢喝酒，卤大肠下酒再好不过，所以这次买的都是卤大肠，昨天买的卤大肠回去，爷儿两个都不够分，儿子又不好跟做爹的抢，只能少吃一点，郑奶奶心疼儿子，这次决定买两碗卤大肠，他们爷儿俩一人一碗，让他们吃个够。
“好嘞。”姜慧手脚麻利的给郑奶奶装上。
这次卖到最后卤大肠竟然是最先卖完的，大肠的味道特别，昨天买回去吃的，发现越吃越好吃，回味无穷，这次特意又来买一回。
看了看日头，今天收摊的时间比昨天更早，姐妹俩心情很好，这意味着生意也越来越好。
一旁的黄婶子看在眼中，酸在心里：“你们姐妹俩的这个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面对别人的搭讪，姜愿向来点点头话不多，姜慧则笑着回道：“哪里，大家也就图个新鲜。”
“确实图个新鲜，也不知道你们还能卖多久。”黄婶子装模作样的叹息。
她们生意正好着，黄婶子说这样的话，让姜慧心里觉得不舒坦。
黄婶子像是没感觉到一样，话风一转，笑的和蔼：“上次我尝着味道不错，你告诉婶子，这个是怎么做的，回去我也给家里人做做，也就不浪费买这个的钱了。”
一向面软心软的姜慧也没想到黄婶子会直接问出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搭话，她又不傻，这个怎么会告诉别人，只好糊弄着：“家里人瞎捉摸的。”
“你大致的告诉我，我也回家瞎捉摸去。”黄婶子接着追问，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这”姜慧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索性沉默着不说话。
黄婶子见状立刻变了脸：“你是不是不愿告诉婶子，婶子也不过是想着回去做些给家里人吃，又不干什么，也不强你们生意，你怕什么，想当初，你们姐妹俩人刚来这里的时候，婶子也没少帮你们的忙，现在问个菜怎么做，也不肯告诉我，非要我花钱在你们摊子上买不成。”
姜慧脸皮薄，被黄婶子说的面红耳赤，黄婶子在她们旁边卖菜多年，那时候她们初来乍到，黄婶子看她们年龄小，又可怜没了父母，对她们偶有照顾，所以姜慧也不好对黄婶子说什么，可是这些年，她们卖不完剩下的肉也会送些给黄婶子吃，也不欠黄婶子什么，如今这话说的，倒像是她们忘恩负义似的。
可姜慧又不傻，其它她们能搭把手的事倒好说，这种配方的事怎么能告诉她，她们家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
“小慧，走了，我们去买药。”
姜慧正不知道要如何略过这个话题，姜愿出声打断了姜慧和黄婶子的聊天。
黄婶子对姜愿打断她们话的行为很生气：“我正和你妹妹说话。”
姜愿收拾刀具，寒着脸看着黄婶子：“黄婶子要和我妹妹说什么，和我说也一样。”
别看黄婶子对姜慧盛气凌人的，对姜愿可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姜愿虽然也是个女子，但是会真打人的那种，黄婶子怕自己老胳膊老腿被姜愿打，只好不情不愿的住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姜慧见黄婶子不再纠缠，对着黄婶子笑了笑，跟着姐姐走了。
路上姜慧道：“姐姐，黄婶子想要问我们配方的事。”
“别理她，我们也不欠她什么，下次她再要问，你就躲到我身后，她怕我。”
姐姐豪气十足的话，让姜慧笑的开怀。
姜愿大略的估计，加上昨天赚的钱，两天已有一吊钱的收入，这可是从前她们半个月的收入，所以姜愿决定买点好东西给季青临和姜念补补，好让他们早点好起来。
买好东西，姐妹俩也不多耽误，就回去了。
等姜愿她们回到家里，看到季青临正在说着什么，弟弟妹妹们手里各拿着小树丫在地上划来划去。几个小的看看到姐姐们回来了，欢喜着跑向她们：“大姐，二姐回来了。”
姜愿虽然一天到晚严肃着脸，但常年生活在一起的弟弟和妹妹一点也不害怕，照样亲近她。
她从背篓里掏出三串糖葫芦给他们：“你们一人一串，拿着吃吧。”
糖葫芦这种小孩常吃的小零食，他们家只有过年卖的猪肉多了，姐姐才会买一串回来给他们分着吃，如今大方的一人一串，姜愈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家里没钱：“大姐，你买这么多糖葫芦做什么？以后你买两串就行了，给小念和小慈，我是男子汉不爱吃这些甜的。”
姜愿哪里不知道自家弟弟想什么，硬塞进他手里：“拿着，这两天卖卤大肠和烧白赚钱了，给你姐夫和小念买药的钱还有多余，你不用担心。”
听到大姐这么说，姜愈才放心的接过糖葫芦，开心的吃了起来，还是十岁的小孩，怎么会不爱吃糖葫芦。
姜愿走到季青临面前，又掏出一串糖葫芦：“给你的，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