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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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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

    魏琳趴在床上, 偏头看着姚成宣耀武扬威地在她床头跳舞。chunmeiwx

    姚成宣已经大好了,边跳边朝她递去一个蔑视的眼神。

    有的人能疯狂跳舞不怕闪了自己的腰,有的人还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人比人可真是气死人。

    魏琳瞅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姚成宣, 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枕头里。

    “魏琅, 喝药了。”

    这一堪比叫武大郎的声音, 瞬间将她惊醒。

    魏琳愁眉苦脸地看着黑黢黢的药汁。

    虽然喝了药之后, 她发热的温度没有那么高了, 但是每次喝药的时候,那种苦涩的滋味,她都极其抗拒。

    顾慈端着药碗, 告诉她道:“喝完了就可以吃春满楼的糖糕。”

    “呵呵,我会被一块糖糕收买吗?”她不服气道, “我本来就不怕喝药!”

    魏琳咕噜咕噜将药全都喝了下去,连嗓子眼都在发苦。

    顾慈拍手鼓掌:“哇,好厉害。”

    魏琳:“……”你当哄小孩儿呢?

    姚成宣凑过来看了看,也学着顾慈, 阴阳怪气道:“哇撒, 好厉害哦~”

    魏琳慢吞吞地抽出一个枕头,轻飘飘地砸在他身上:“既然好了大半,你怎么不去御史台上值?”

    姚成宣双手抱胸:“他们最近吵得很, 烦死了。”

    魏琳皮笑肉不笑道:“这不就是你擅长的吗?”

    姚成宣没搭理她,只是瞥了她一眼。

    他只要一回到御史台,就能收到各方来信,这些信的中心主旨只有一个, 那就是希望他可以劝诫小皇帝, 不要让魏琳担任尚书左仆射。

    当时魏琳升任尚书左丞的时候, 各部门的长官还为了她大打出手,如今却都不希望她更进一步了。

    原因无他,朝中官员多世家大族出身,魏琳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分田,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身为圣上未来的大舅子,又担任御史,姚成宣一回到御史台,就会遭到其他官吏们的骚扰。

    而其他御史也没好到哪里去。

    最近的一次小朝会,魏琳虽然不在现场,但明里暗里受到了不少攻击。

    姚成宣百思不得其解。

    看看吴家!再看看李家!和魏左丞作对的人不是在岭南住监狱,就是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你们怎么还不死心!

    房淮不在,以尚书右丞和马尚书为首,对攻讦他们尚书左丞的人进行了反击。

    反击着反击着,文官们就扭打成了一团。

    英国公拢着手站在一旁。

    虽然他也有自己的看法,但是一向不参与文官们的小打小闹。

    毕竟武将动起手来,是真的能打死人的。

    在他们看来脆弱得跟小鸡仔似的文官们,因为一位还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人,你拽我头发我扯你胡子,好不热闹。

    英国公想起自己那个至今还未归家的小儿子,又叹了口气。

    魏左丞之心,路人皆知。

    要是真的让他当上了当朝宰相,只怕贵族们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这也是群臣如此激动的原因。

    看看魏左丞回到长安后都做了什么啊!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当魏琳没有展现出攻击性,在他们眼中还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少年才子,当她动了世家的蛋糕时,就变成了面目可憎的奸佞小人。

    世家们自有一套道德评判标准。

    坐在上首地司清冷冷看着他们争吵,没有说一句话。

    他原本还在思索魏琳的身份问题,经过朝臣们这么一闹,反而下定了主意。

    一散朝,他就将之前的诏令找了出来,捧着印章狠狠地盖在上面。

    别问,问就是叛逆期到了。

    司清冷哼一声,将诏令交给传令官:“去告诉他们。”

    房淮和林少傅在的时候,还能管一管他,现在二人携手同游去了,早已不在长安,无人约束,小皇帝自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朝臣们争吵得越是激烈,他的逆反心理就越重。

    不是不想让魏郎当宰相吗?我偏要让她当!

    司清看不惯这群人很久了。

    现在的君臣关系,远没有后世那般紧张,文官们胆子大的,还敢指着鼻子骂皇帝。

    先皇:没错,就是朕被骂过。

    除了言辞激烈的朝臣们,还有人明里暗里,委婉暗示魏左丞太过年轻,恐怕但当不了大任。

    司清只觉得可笑。

    在前朝时,那些世家大族为了夺取权力,能把十二岁的小童推上宰相的位置,魏郎锦绣才华,怎么就不能当宰相了呢?

    魏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脸懵然地收到了升任宰相的诏令。

    她想了想,转头问道:“朝中最近怎么了?”

    姚成宣挑眉道:“还能

    怎么?还在吵呗。”

    即便她升任宰相的诏令已经发出,但朝臣们仍在不服气地争吵。

    当然,他们没有过分到像先皇那时,指着皇帝鼻子骂,只能唧唧歪歪几句。

    先皇行中庸之道,做事爱讲究仁德的名声,对付这种皇帝,他们可欺之以仁。

    但对于一刀一个突厥人脑袋的小皇帝来说,他们还是不敢像之前那般放肆。

    吴家和李家推出来的替罪羊,两个人头还挂在菜市口呢,其他的人也已经在前往岭南的路上了。

    真让他们去扒拉小太子的逆鳞,那还是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只能嘴上过过瘾罢了。

    魏琳把头缩到被窝里。

    她已经能够想象,等她养好伤回去后,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景象了。

    朝臣们不敢将怒气发到小皇帝身上,于是只能冲着她来了。

    “别太担心了,好好养伤才是。”顾慈安慰道。

    魏琳含糊地应了一声。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虽然还躺在床上,但好事者已经开始给她找茬了。

    御史台的御史们并不都是姚成宣那般,能够拒绝所有人伸过来的橄榄枝,有不少人为了攀附权贵,想要去找出魏琳的错处。

    他们想到,魏琳在担任尚书左丞的过程中,尚书省的福利越来越好,说不定是贪墨了!

    对!就按照这个方向去找!于是几位御史兴奋地冲到魏琳家中,想要找一找她贪墨的证据。

    大舅何大郎挠了挠头,还以为他们是自家侄女的同僚,于是将人放了进来。

    几位御史翻箱倒柜,都没能从这间普通的农家小院里翻出来什么证据。

    老母鸡咯咯咯地叫了起来,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有御史一脚踩到了鸡屎上,整张脸都绿了起来。

    也不知道魏家究竟是怎么想的!都官至宰相了,还要住在这个破院子里!

    这地方倒贴我都不来住!

    何大郎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回身继续修补着破旧的篱笆。

    有御史转了转眼珠子,决定从他这里下手。

    他向何大郎问道:“老丈,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可在别处安置了宅子?”

    何大郎挠了挠脸:“以前是租住在这里的,魏郎攒了钱后,我们前段时间才刚刚攒下来。”

    御史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谁在乎你这破院子是买的还是租的啊?

    “或者说,我是说或者,魏小郎君是否有可能背着你,买了其他宅子呢?”御史搓了搓手。

    何大郎皱眉道:“那不可能!她的所有钱财都是我帮她管的。”

    他一边否认,一边向御史们说道,魏琳实在是太不会持家了,自己就那么点俸禄,还要补贴给其他人,更是为了攻打东|突厥捐出了一年的俸禄,导致他们今年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几位御史尴尬地蹲在原地。

    怎么会有这样的官员!不!我不信!他们在心中呐喊道。

    御史们不承认天底下有这样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收受贿赂,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虽然律令明确规定,不允许官员收受贿赂,但世家当道,连要被砍头的罪人都可以给你保下来,贪污受贿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大家都这样做,就你不做,岂不是不合群?

    御史们连连摇头,不信,就是不信。

    他们转了一圈,也没从魏琳家中撬出什么东西来,只能悻悻然离开,又晃悠到了尚书省门口。

    “,尚书省的女官这么多,不会都是魏仆射授……意……的吧?”御史锤了下手掌心,正自认为找到了突破口,却看见林雁冷冷地扫了过来。

    算了算了,林少傅虽然离开了长安,但这位小姑奶奶也不是他们可以招惹得起的。

    御史紧闭上嘴,放弃了在魏琳的男女关系上做文章的想法。

    身旁的同僚瞪了他一眼。

    上任御史大夫怎么滚的,难道都忘了吗?

    那名御史讪笑一声,转移话题道:“先进去看看吧?”

    尚书省内最出名的,就是那栋水泥修建的三层宿舍,他们眼馋着这栋楼,又高兴道:“实锤了!这肯定是贪污来的!”

    这么宏伟的建筑,肯定是花上大价钱造出来的!如果没有贪污,尚书省怎么能拿得出数万贯!

    他们对于这栋宿舍,只是有所听闻,亲眼见到后,半是嫉妒半是兴奋。

    可让我们逮到你的小辫子了吧!

    工部尚书盯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

    御史们向他拱手问道:“不知这宿舍经费从何而来?”

    “我捐的,有问题吗?”工部尚书反问道。

    这群人竟然敢质疑他的心血!不可饶恕!

    几位御史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是,这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前有魏琳捐出自己

    的俸禄给大军,后有工部尚书捐款修建水泥宿舍,你们尚书省的人都怎么回事啊?

    你们当官就是为了来做慈善的吗?!

    小吏抱着个箱子路过,箱子中明晃晃地摆着不少铜板。

    御史们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这是在干嘛?”

    “哦,我们有个同僚,他阿耶生了重病,无钱医治,正在帮他筹善款。”小吏答道,又看向他们,“几位要不要也捐一点?”

    御史们在心里破口大骂。

    你们尚书省的人怎么都那么好心!人家阿耶生病都要管!

    虽然他们内心如此想到,但在众人的目光中,还是不得不掏出几贯钱,放进了箱子里。

    “多谢,”小吏赶紧放从箱子中掏出纸笔,问道,“几位是从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

    御史们挤出一抹苦笑:“我们是御史台的。”

    “几位御史的名字都已经记上了,会在下一期的公告上通报的,多谢各位。”小吏道谢后,抱着箱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御史们欲哭无泪。

    尚书省……怎么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身为最大的行政机构,统领朝野上下,不应该人人互相猜忌,争权夺利吗?

    有御史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路过的官吏们瞧见了,纷纷夸赞道:“御史好心,竟看不得别人受苦。”

    “是啊是啊,他们还捐了不少呢,真是好人啊!”

    “感同身受便是如此了吧?我等自愧弗如。”

    几位御史在尚书省被狂吹了一通,哭笑不得地离开了。

    “难不成,魏仆射连一点缺点都没有吗?”有御史纳闷道。

    同僚愤然说道:“人无完人,天底下怎么会有没有缺陷的人?一定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几位御史点点头。

    我就不信了!一定要找到魏仆射的缺点!

    ……

    魏琳正和顾慈闲聊。

    顾慈掰开手中的糖糕,喂到她的嘴里。

    “也不知道我多久才能养好伤,烦死了。”魏琳被塞了一嘴的糖糕,依然叭叭个不停。

    身体不能肆意行动之后,她的话就越来越多了。

    顾慈笑了笑:“医师都说了下个月就好了,不用着急。”

    魏琳想了想,撑起身子,被子滑落到腰间,凑近他的耳边说道:“你帮我把那个……拿过来。”

    顾慈点点头,转身去屏风后找东西了。

    躲在窗下的几位御史大气不敢出。

    “喂!看到什么了没有?”有人用气声说道。

    “等等,有点看不清楚,你别扒拉我!”

    魏琳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几位御史不好好在御史台当值,溜到太医署来听她的墙角了。

    御史看着她躺在床上的模样,不确定道:“魏仆射……穿的衣服怎么那么奇怪?”

    太医署的窗户还是老式的木质窗户,不像是玻璃窗那般,能将屋内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另一位御史皱眉道:“是很怪……那不是、那不是!”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差点惊呼出声,还好其余人眼疾手快,飞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他惊恐地甩了甩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余人小心翼翼地用气声询问道。

    那人缓了许久,才回过神道:“魏仆射穿的是裙子!”

    “襦裙!”

    众人大惊。

    魏琳奇怪地看了一眼窗外,问道:“外面有什么动静?”

    顾慈将铁丝插进她的头发丝中,摇了摇头:“不知道。”

    几位御史震惊不已。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魏仆射居然还有女装的爱好!

    他们自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一个个捂着嘴,不敢大声呼吸。

    谁能想到,在众人眼中完美无瑕的魏仆射,竟然在病床上穿上了女装!

    同僚摇了摇那名御史的胳膊:“你确定没看错?”

    “怎么会看错,我决计不可能看错!不信你自己去看!”他不服气道。

    同僚深吸一口气,探出半个脑袋,缩在窗子后,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屋内的景象。

    顾慈坐在床头,遮挡住了魏琳的脑袋,只能看见随着顾慈手中的动作,魏琳不停叫道:“嘶……爽!”

    那名御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靠!我看见了什么!

    魏琳皱了皱眉:“外面到底什么动静?”

    “我去看看。”这一次,连顾慈都听见了,他放下手中的灵魂提取器,就要起身往外走去。

    魏琳背上的伤口还在长肉,时常又疼又痒,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专门让人做了一把灵魂提取器,伤口痒痒的时候就用来挠一挠头皮。

    这种八爪鱼似的头部按摩器,帮她度过了最难以忍受的那

    段时间。

    御史们听见屋内的声响,吓得弯着腰赶紧溜出了太医署。

    顾慈打开门,却见外面空无一人。

    他看了一眼窗子下面的痕迹,转头说道:“有人来过。”

    魏琳抓着灵魂提取器,一边往头上怼一边问道:“什么人?”

    “不知道,好像在窗子外面偷听了一会儿。”

    魏琳:……

    我何德何能,竟然有人趴窗子下面来偷听。

    她想了好一会儿,认为刚才自己和顾慈二人的交谈没什么问题,也就没往心里去了。

    “朝中的人这么闲的吗?”她抽了抽嘴角,“真不怕被罚吗?”

    律令规定,朝中官员不得无故缺勤,否则就要罚俸。

    顾慈想了想,说道:“房公。”

    魏琳的脸唰地黑了下去。

    若说谁缺勤最严重,那当然是还没有退休之前的房淮了,导致魏琳不得不加班好几个月。

    她咬牙切齿道:“房公……就是房公带歪的风气!”

    这一下她倒是错怪房淮了。

    对于无故缺勤的官员的责罚,几乎等同于无,朝廷更讲究人情,这些有的没的规章制度,许多人并不放在眼里。

    他们认为,我要请假,和上官说一声不就行了?干嘛还要费劲巴拉写假条,还要等着批准呢?

    房淮缺勤,倒都是老老实实地向小皇帝请了假的,并不像其他人那般,说一句就不来了。

    “扶我起来!我要上奏折!”魏琳呲牙道。

    一个个都喜欢缺勤是吧!我让你们缺个够!

    顾慈略有些担忧道:“你还没完全好……”

    “那也要写!要是人人都缺勤,那朝廷还怎么运转!庶民们又该如何信任这样的朝廷呢?”魏琳不为所动。

    她铁了心地要将点卯制度落到实处。

    “况且谁都能随便缺勤跑过来,万一是没有死心的吴家人呢?”魏琳又问道。

    顾慈点点头,将纸笔拿过来,魏琳撑起半个身子,执笔写下此事。

    几位御史尚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朝廷的批评对象了,气喘吁吁地跑出太医署后,木楞楞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没看错的话,那是英国公的小儿子,顾五郎吧……”

    “也就是说,他们二人……”

    御史们的表情异常精彩。

    魏仆射在病床上养伤,却穿着襦裙和顾小郎君见面,两人还发出如此、如此……

    “伤风败俗!”有人冷哼一声。

    “这事儿……要传出去吗?”还有人顾忌着英国公。

    “传,怎么不传?”又有人幸灾乐祸道,“魏仆射不是一向很受女娘们欢迎吗?”

    魏琳高中状元,打马游街,被女娘们疯狂掷花的盛况,他们可都是见过的。

    几位御史嘿嘿一笑,悠哉游哉地回到了御史台。

    魏琳刚刚把奏折呈上去,长安城内就流传起一个惊天大瓜。

    “魏仆射是那样的人?不是吧?”

    “但是不是说顾五郎迟迟不归家,一直在太医署吗?我前些日子还看见了英国公,还在催着他回家呢。”

    “他们二人真是……”

    姚成宣推开太医署的门,急急忙忙冲到魏琳的床边,问道:“你俩究竟干什么了?”

    “啊?”魏琳不明所以。

    顾慈也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别吃了,还吃呢!”姚成宣推开顾慈喂粥的手。

    他狐疑地看着这二人,问道:“你怎么一直不回家?”

    “家中又没什么事,你们又都有事在身,我来照看一二而已。”顾慈镇静答道。

    “照看?”姚成宣冷哼一声,问道,“你们知道外面现在怎么传的吗?”

    “怎么传的?”魏琳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喝着自己的粥。

    “听闻新任尚书左仆射,贵为宰相,却迟迟未曾婚配,原来是因为魏仆射有断袖之癖。”

    姚成宣冷笑一声:“魏仆射的龙阳君,正是那位英国公千娇万宠的小儿子,顾慈顾小郎君。”

    魏琳“噗”地一声,喷了顾慈一袖子的粥。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的时候一直在用灵魂提取器按摩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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