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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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明明长安已经凉了下来, 吏部尚书却冒出了一身冷汗。mbaiwenzai
他让小吏取回放在自己桌子上的特科文书,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确实没有说不让女娘参加特科考试的条例。
吏部尚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还要和房仆射商量才好。”
其实就算是常科,也没有规定性别, 只是按照惯例,从来都是男子参加考试, 没有女子参与过。
“从前朝开始的每一任科举, 都没有规定性别吧?”魏琳冷笑一声, “那就把房仆射找来好了。”
房淮还赖在林少傅的家中, 和他谈论起新上任的尚书左丞,又说道:“他在域外待了几年,我致仕后倒想去域外看看。”
“观一观大漠的风景也好。”林少傅赞同道。
两人正畅想着退休后的美好生活, 随从急匆匆赶到他们身边,请房淮回尚书省。
“魏左丞不是还在吗?就不能让我放几天假?”房淮挥了挥袖子, 不太情愿。
他已经加班加点好长一段时间了,好不容易逮到个可以帮他干活的人,自然想多轻松几日。
“这个……就是魏左丞出了事。”随从答道,“魏左丞和吏部尚书吵起来了。”
房淮皱了皱眉, 还没有动作, 林少傅反而站了起来:“我陪你去看看吧。”
也不知道魏家那小子究竟搞出什么来了。
房淮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友,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来, 带着人一路回到了尚书省。
在路上时,林少傅问道:“你可知因为什么吵起来了?”
“特科吧,”房淮瞄了一眼远处的尚书省门口,“最近吏部就只有这件事了。”
两人在朝中工作多年,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魏琳和吏部尚书是为了什么吵起来的。
但等到他们到了尚书省门口, 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房淮看了一眼急得满头大汗的吏部尚书, 又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魏琳,再瞟了一眼沉默的王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这位王娘子要报名特科考试?”房淮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王婉初时还有些胆怯,但魏琳站在她的身边,朝她笑了笑,她深吸一口气,肯定道:“是我。”
“我要报名参加特科。”
“啊这……”林少傅摸了摸自己的长须。
在来时的路上,两人还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刚刚上任的尚书左丞和吏部尚书吵了起来,毕竟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了,自觉什么都见过了。
但现在这幅场景,还……真没见过。
吏部尚书见到房淮到来,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松了口气道:“魏左丞要带这位王娘子报名特科,但是……这不合规矩。”
魏琳疑惑道:“什么规矩?你能给我看看吗?”
“从前朝的每一任科举开始,你能找出不允许女娘参加考试的规矩吗?能找得出来,我就带人回去。”她扫过在场众人,发问道。
林少傅拢着手,淡淡说道:“没有这种规矩。”
从前朝开始的科举考试,从来没有哪一条官方条例,明令禁止女子应考。
但是没有人想到过这一点,毕竟在他们看来,女性不就应该待在家中,等到了年纪就嫁人吗?
大夏民风开放,倒不至于把每个女性都拴在家里,譬如黄四娘跟着自己阿耶从商,在他们看来也是很正常的。
但魏琳觉得还不够。
商人触及不到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觉得无所谓,但是如果真的要让女娘们参加特科,就是要让他们让渡出自己真正的权力。
他们真的肯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男子,只有魏琳和王婉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林少傅学富五车,才名远扬,就算是魏琳靠着过目不忘的天赋,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的学识比他还丰富。
他如此说,那就是真的没有这种规矩。
房淮叹了口气:“这事儿不好处理,进宫去问问圣上吧。”
如果先皇在时碰见了这种事情,一定会拉着自家的这位尚书左仆射说道好几日,房淮一见他们的模样,就打算进宫去问问小皇帝的意见。
他是先皇留下来的臣子,天然的亲近新皇。
魏琳拉着王婉,表示要将她一同带进宫中,她强硬的态度让众人无可奈何,只能随她的意思去了。
林少傅和房淮都是一副思索的模样,吏部尚书紧紧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婉有些紧张,低声询问自己进宫要干嘛。
“问什么答什么就好了。”魏琳摸着下巴想了想,“如实回答。”
“不要害怕他们,说出你真正的想法。”
……
众人一路来到了宫门前,守门军士都认得他们,王婉跟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司清待在殿内,
看见林少傅来了,赶紧拿起笔做出一副奋笔疾书的认真模样,又看见身后跟着的魏琳,松了口气,抛下笔问道:“何事?”
他挨个看过去,林少傅,房仆射,魏郎和……不认识的女娘?
他递给魏琳一个疑惑的眼神。
魏琳并未出声,吏部尚书先站了出来,阐述尚书省门口发生的事。
司清听一句,看一眼魏琳,再听一句,再看一眼王婉。
他的视线在这两人身上来来回回,王婉紧张得微微颤抖,魏琳悄悄瞪了他一眼。
别吓别人啊!
司清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圣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这……”吏部尚书说道。
司清还在思考的时候,魏琳才站了出来,笑道:“没有先例,那我们就是先例。”
“所有事情,都有个开头,又不是一开始就有定例。”
吏部尚书气得胡子都抖了抖,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
房淮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很明显,小皇帝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
林少傅瞥了一眼两人,又摇摇头道:“就是因为没有先例,所以不能轻易下结论。”
“此事还需仔细商讨。”
吏部尚书激动道:“对!对!臣就是这个意思!”
他拱手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要拿出个仔细的章程来。”
魏琳撇了撇嘴:“你阿娘是人吗?”
吏部尚书:“?”你骂我?
魏琳看着他震惊的模样,好笑道:“阿娘是人,阿耶也是人,阿耶如何参加考试,阿娘就可以如何参加考试呗。”
“哪里还需要商讨出特殊的章程来?”
吏部尚想指责她攻讦自己,此刻却憋得满脸通红,林少傅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魏琳,也没有说话。
吏部尚书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听见坐在上首的司清清了清嗓子道:“王娘子是哪里人?”
王婉突然被点到名,克制住自己的紧张,答道:“我出身江南道。”
“原随亡夫前往边疆,落于鸣沙县,后幸得上任县令看重……”她说起自己的来历。
“……应魏左丞邀约,来到长安应考特科。”王婉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
吏部尚书听着她的话,突然跳出来问道:“若是掠人,按律如何?”
意思就是魏琳给王婉写信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引诱拐卖人口的罪责。
他自觉抓住了魏琳露出的马脚,满意地抚着自己的胡须。
魏琳抽了抽嘴角,还没说话,王婉急忙跪下,向他证明道:“我是自愿前往长安应考!并非魏左丞引诱而来!”
“我是自己想参加特科。”
吏部尚书嘲讽道:“魏左丞好手段,竟让王娘子承认自己心甘情愿。”
他那副模样,就差直白地问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了。
魏琳看不下去,把她拉起来,反问道:“你说我掠人,证据呢?”
谁要跟你玩肚子里有几碗粉的戏码啊?
她连连追问吏部尚书是否有她拐卖人口的证据,如果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朝廷官员,按律当罚。
吏部尚书没想到她会如此反问,退了好几步,答不上来,只得作罢。
他暗自悔恨怎么就让她去了鸣沙县,勾搭上了这个小娘皮呢?
司清看着他们吵吵嚷嚷,觉得头痛,挥了挥手道:“房公和少傅留下,商讨一下这件事。”
他说完,又向魏琳挤了挤眼睛。
魏琳会意,和众人一起退出殿外,让王婉先行回到蔡卓的私学:“我回头再来找你。”
王婉摇了摇头,担忧地看着她,担心自己是否触怒了其他人。
魏琳比了个手势,示意她放心,吏部尚书毫无所察,从她俩身边走过,哼了一声。
魏琳瞪了回去,又拍拍王婉的胳膊,自己绕了一圈才溜达到司清三人所在的偏殿。
“没被他发现吧?”司清低声问道,询问她来时是否有被吏部尚书注意到。
“没有。”魏琳笑着摇摇头,她当然不会让吏部尚书发现自己被排挤了。
房淮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一边欣慰一边叹气。
吏部尚书如果知道,估计会气个半死。
皇帝带头搞小团体,这怎么玩儿?
魏琳又看了一眼沉着个脸的林少傅,有些发怵。
林少傅说要仔细商讨,她反手就说大家都是人,有什么商讨的必要呢?
她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刚才反驳得应该挺委婉了吧?林少傅不会生气了吧?
房淮捅了捅自己的友人,让他别吓唬自己手下的年轻人。
“坐。”司清打着圆场。
林少傅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将拐杖放在一旁,端坐在椅子上,抿着嘴不出声。
房淮左右看了看,问道:“魏左丞的想
法,我们都知晓了,只是此事确实是前无古人,不知魏左丞是如何想的?”
魏琳听见他的问题,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年轻的小皇帝,拱手说道:“圣上,让女娘应考,是分化世家的一步棋。”
司清支着脑袋,听见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魏琳继续说道:“我在荆州时,曾和林少傅的族人有过联系。”
她转过头,和不明所以的林少傅对上眼。
她说起林家在荆州的遭遇,又说道:“……林家为了感谢我,想把林小娘子嫁与我。”
林少傅抖了抖嘴唇,没忍住,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那帮亲戚在搞什么?!
“林小娘子,说来还是少傅的曾孙女。”魏琳偏头看了看他。
林少傅沉默了。
他待在长安多年,对于自己的子侄还会关照一二,接来长安读书,但对于家中女眷,很少关注。
他从自己的记忆角落里挖出有关曾孙女的记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自己回老家的时候见过一面了。
林少傅的几个儿子有的在荆州老家,有的在襄州,有的跟在他身边。
魏琳看着蹙眉不语的林少傅,继续说道:“臣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些世家女娘们,虽然才学过人,但到最后也不过是用来联姻的棋子。”她叹了口气。
世家女娘们从小被教导,但只能成为世家用来交换资源,结盟的工具罢了。
魏琳拱手向林少傅问道:“她们是心甘情愿的吗?”
林少傅垂下眼皮,答不出来。
他虽然不是林家主支,但也因林家而受惠,能读书,能出人头地,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林家的做法和当今所有世家的做法一样,用自家的女眷和其他人结盟,姻亲是天然可靠的盟友。
林少傅以前也见过许多这样的事,但直到现在,魏琳点了出来,他才开始思考起这样的做法,女娘们是否愿意呢?
“不愿意。”林少傅摇了摇头,“她们如何出嫁,都是被安排好了的,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们的意见。”
魏琳惊讶地看着他。
林少傅哼了一声:“怎么,你以为我会说是因为她们受到了家中庇护,当然要回馈林家吗?”
“我读了大半辈子的书,也不是白读的。”他有些得意地抬起了头。
林少傅从前朝开始,便才名远播,天下谁人不知道林家出了这么个大才子?
魏琳又笑道:“那就给她们一个机会。”
她向司清拱手道:“圣上,世家女眷学识丰富,却只能被当作筹码,可如果让她们参加特科,以女子身份做官,则可以一步步分化世家。”
房淮问道:“你又如何得知,她们出仕后,不会反哺世家呢?”
“因为能让她们有这个机会的,是圣上,是朝廷,而不是她们的那些家人。”魏琳答道。
“世家不会放弃联姻这条路,他们还是将家中女娘当作棋子,只有圣上,能给她们一条不被受制于人的路。”
“她们会成为圣上最忠诚的臣子,甚至于,反过来成为对付世家最锋利的一把刀。”
魏琳站了起来,字字恳切。
那些好不容易逃出了牢笼的女娘们,真的会心甘情愿地再为那个牢笼付出自己的一切吗?
她们愿意吗?
这些女娘,将会完全的忠于朝廷,忠于皇帝,因为只有皇帝给了她们这个机会,而她们的家人,都只想将她们的血肉吞吃入腹,享受她们带来的好处。
现在魏琳要给她们一条完全不同的路,这条路会受到许多人的非议,过程也会很艰苦,但她相信,会有人做到的。
明阳公主能拎着那个废物驸马一路从南打到北,英国公夫人能上马征战不输自己的丈夫,魏琳能在一群男子中脱颖而出,成为第一届状元郎。
为什么不能呢?
司清先是看了看房淮,见房淮一副唯自己是从的模样,又转头看了看林少傅。
林少傅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她们不愿意再回去。”
只要领会了一次自由的感受,鸟儿就不会愿意再回到逼仄的鸟笼中。
不,这些女娘们自幼受到教导,不是娇弱的小鸟,而是鸿鹄,是雄鹰,是振翅高飞的大鹏。
司清看着他的模样,问道:“少傅同意了?”
林少傅点了点头。
……
女娘可以参加特科一事,经由商队传了出去。
王婉是跟着鸣沙县的商队一同来到长安,魏琳和司清三人商议好后,就领着她大大方方地再度来到了尚书省门口。
吏部尚书气急败坏道:“你们怎么还来?!”
魏琳笑眯眯道:“圣上同意了啊。”
吏部尚书大惊,张大着嘴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然后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这事儿对他的冲击太大了,得缓缓。
魏琳好笑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敲了敲还在发呆的吏部官吏:“报名啊,快点。”
“哦哦哦。”负责报名事宜的官吏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他一边将王婉的信息录入,一边忍不住好奇问道,“考试的时候,该怎么办啊?”
要男女分开考吗?
魏琳挑了挑眉:“就按照往常那样考啊?”
大夏科举的流程并不繁琐,而且说直白点,大家都是在房檐下吹冷风,一个个都穿得厚实,又不要求脱光了检查,为什么不能一同考试?
如果分开考,难免有不公正的嫌疑,这不是给那些御史主动提供业绩吗?
报完名后,王婉还有些担忧:“若是没能考过……”
魏琳大笑道:“上一届状元给你辅导,你在担心什么?”
她本来就擅长教导学生,王婉又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庶人,教起来还算容易。
二人回到蔡卓的私学,她给王婉布置好作业后,就看了看商队带来的货物。
除了葡萄酒外,还有棉花做成的棉袄,傅三郎和她许久未见,高兴极了,送了一件宽宽大大的棉袄给她。
魏琳挠了挠头,看着这件像长款羽绒服一样的棉袄,想起上辈子那些在冬天考试的学生,灵光一闪,让商队先不急着将棉袄卖出去。
她在林少傅家中找到自己的上官,兴奋道:“房仆射,有个给尚书省赚经费的好项目。”
林少傅对于她的突然闯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房淮瞥了她一眼,问道:“什么事?”
这一天天的,就不能让我轻松两天吗?
魏琳把厚厚的棉袄展示出来:“在胸口这里绣上第二届特科专用,卖给那些考生!”
对于尚书省的廊庑下有多么冻人,魏琳有着最深刻的体会。
棉袄能抗住寒风,比起穿好几层衣服来说也更轻便。
不然就只能像当初魏琳身边的那位学生一样,带着五个手炉进考场了。
房淮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手下这位尚书左丞,还是个商业鬼才?
魏琳朝他眨了眨眼:“房仆射啊,我这边刚好有一批棉袄,只要这个数。”
棉袄不同于葡萄酒,世家贵族冬日里在屋子里暖暖和和,就是出门也有一群仆潼侍奉左右,完全不用担心冻着的问题,若是想像葡萄酒那般推销,恐怕销量并不会如人意。
卖给尚书省就不一样了。
考生们要在寒风中考一整天,卖给这些考生,想来一定会畅销。
现在能参加特科考试的,多半都是家中富余的人家,庶人子出身的才是少数,倒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我们尚书省转手卖给考生,也可以赚一笔嘛。”魏琳央求道。
房淮瞪了他一眼,又挥了挥手:“行行行,你写个文书拿过来给我批。”
“多谢房仆射!”魏琳蹦了起来,转头就跑。
林少傅看着她急促的背影,哼了一声,又听见远处传来的声音:“林少傅!房仆射!回头我给你们送两件啊!”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抖了抖嘴唇笑了起来。
魏琳一路跑回了蔡卓的私学,告诉商队将棉袄都运往尚书省,又让他们将王婉报名特科的事情传出去。
她解决了一件大事,心情颇好,蹦蹦跳跳往家里走去。
长安虽然渐渐转凉,但还没有落雪,永安坊和以前还是没什么两样。
魏琳路过时,敲了敲桂五娘的家门。
“又有什么事?”桂五娘气冲冲地打开了门。
她近日被家里人催得紧,脾气一天天见涨。
“五娘,好五娘,你去报名特科吧!”魏琳在她面前跳起舞来。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桂五娘气得挽起衣袖,想揍一顿面前得瑟的人。
魏琳笑嘻嘻地躲过她的拳头:“你可以去报名特科啦!”
桂五娘迟疑了一瞬:“但是……我是女娘啊?”
“圣上说了!从来没有规定女娘不能参加科举!”
桂五娘放下了拳头,不确定问道:“真的吗?”
魏琳抬起下巴,得意地笑了笑:“当然是真的了。”
“我可是尚书左丞,答应了你的事,怎么会骗你呢?”
作者有话说:
不清楚明清,但是隋唐的时候并没有明确规定女性不能参加科举,只是封建男权社会嘛,大家就默认只有男的能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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