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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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胡刺史的人头, 带来了山脚下庶民的狂欢。czyefang
放在后世要被封禁的血腥场面,此刻却让周围的庶民们都欢喜地跳起了舞蹈。
魏琳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连刀都拿不稳, 那个突厥探子的尸体让她忍不住干呕,此时看着胡刺史头首分离的尸体, 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和山脚的黔州庶民一起, 拉着手一起高歌。
黔州多山, 以前山路还没有修好的时候, 人们以山歌的方式传递消息,将消息从这个山头传到另一个山头。
他们唱歌的动静极大,孩童围在胡刺史的尸体旁边, 一边转圈一边拍手,为大人的高歌打着节拍。
这场景着实有些恐怖。
但庶民们并不害怕, 脸上扬起笑容,和军士们聚在篝火旁,载歌载舞。
歌声传遍整个山头,让山上的贵族和富户惶惶不安。
山上虽然易守难攻, 但也很难逃跑, 只要将下山的路堵住,这些人就无法脱身,除非从另一侧的悬崖跳下去。
比起跳悬崖, 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家中,虽然两地驻军来势汹汹,但面对军队,活下去的可能性好像更大。
庶民的狂欢结束后, 魏琳安排人手帮他们重建自己的屋舍, 自己带着军士们再次上山。
他们以偷袭的方式上山, 黔州的驻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顾大郎又跑去接手黔州的驻军,让可能发生的一场小战在无形中消弭。
黔州刺史已经被朝廷问斩,黔州驻军的参军也不是什么愚蠢狂妄之辈,明摆着打不过两地驻军,他还出去拼命干嘛呢?
再说了,死的是黔州刺史,和他们这些驻军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待在山上,魏琳走进山出口。
他们中有部分人是胡刺史从胡家带来的随从,其余人都是从山脚“闲逛”而来的。
魏琳分清楚他们的来历后,将原本胡家的随从留下来,其余人都被放出了刺史府。
那个被她撞见的侍女也在其中,听见熟悉的声音后,悄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年轻的宣慰使,这才明白昨天晚上自己到底撞见了什么人。
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带着自己小小的行囊下了山,去寻自己的亲人。
侍女被掳上山的时候,正在江边洗衣,连人带衣被抓进了黔州刺史府,下山的时候,也只背了自己洗过的那件旧衣裳。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带着军士们走来走去,忙碌的宣慰使,不知道为什么,又笑了起来,边哭边笑地往山下走去。
山脚的庶民们翘首以盼,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黔州的大部分庶民都回到了山下,魏琳将黔州官吏的罪状收集起来,这些人到时候都要和她一同回到长安,等待刑部审查。
半山腰的富户们看见她雷厉风行的手段,一时间人人自危,以往最热闹的街道上都冷清了下来。
军士们跟着她一块儿清查,普通的富户被轻巧放过,若是被查到有欺压庶民的行为,魏琳按照律法一律关押了起来。
官吏们还要等待朝廷的发落,这些富户她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与山上冷冷清清的景象所对应的,就是山下热闹的庶民。
他们一边修整农田,一边传唱着宣慰使的事迹。
在解决好黔州的事情后,顾大郎又带着渝州驻军返程,只留下魏琳和顾慈两人待在黔州。
顾慈将今天的餐食端给魏琳,瞥了一眼还在辛勤工作的宣慰使,问道:“何时回荆州?”
江水已经退去,荆水以南的地区已经在魏琳的安排下安顿好了,但对岸的云梦泽还是一片洪水肆虐后的惨状。
“不急,还有一件事要处理。”魏琳摇了摇头,又端起顾慈做的饭,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她的吃相一向令人很有胃口,魏琳嚼了嚼,咽下一口菜,夸赞道:“好吃!”
帅哥给自己做饭,这是什么白日梦剧情。
等到迅速吃完后,她擦了擦嘴,才对顾慈说道:“黔州有匪患。”
黔州的匪患从何而来?
庶民们活不下去了,就抛弃自己的身份,逃入山林中,到这种大灾时节,就算没有赋税也活不下去的时候,山林中的庶民就会沦为盗匪,对更弱小的庶民出手。
说是匪患,不如说是两方农人斗殴。
魏琳查看黔州刺史府中的文书时,还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这些盗匪中,还掺杂了不少土人。
也就是少数民族。
他们比黔州山下的庶民们更为落后,吃不饱穿不暖,常常蹦 出来抢掠周边的汉人村落。
黔州这块地方,在几百年前,还是犯人的流放地,得益于社会发展,到现在好上了不少。
穷山恶水出刁民,是最适合形容黔州的话了。
你总不能指望一群流放犯人能把黔州发展得有多好,魏琳想了想,决定带着军士们进山剿匪。
荆州的一干事宜,还有荆州刺史府的官吏们看顾着,疫病也已经得到了控制,她倒不是特别担心。
荆州军士们带着她的指令,往周边村落的山上走去,说是剿匪,其实就是找寻山林中躲起来的庶民。
山中地势复杂,想要藏起来再轻易不过了,不过魏琳的本意也不是要扫除盗匪,而是拿着喇叭,在半山腰吼道:
“黔州刺史死了!!!朝廷说今年不用交赋税了!!!”
她的声音随着喇叭传播得越来越广,惊起一片鸟儿。
魏琳带着人一边走一边吼。
“黔州刺史那个王八蛋死了!刺史府的贪官污吏都被抓起来了!”
“新皇即位,不用交赋税!下山就可以继续种田了!!!”
她吼了半天也吼累了,喝了口水,把喇叭递给身边的军士,于是军士接着她的话继续对着山中大声吼道。
军士雄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林间。
他们这般大张旗鼓,躲在山林中的庶民不敢出来,但听了她的话后,有不少人动了下山的心思。
“叔,我想下山。”蹲在大树下的少年对着身边的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薅了一把他的头,低声道:“你不要命了?!这些官就是这样,把你骗下山之后,指不定还要怎么欺负你哩!”
“你想想那个杀千刀的刺史是什么样子?朝廷的官还能有好的吗?”
少年郎听着自己叔叔的话,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本是黔州山下的普通庶民,黔州刺史为了取乐,将他的父母倒挂在刺史府门口,最终被憋死了。
他家的田地也被富户们占去,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潜入山林,和这个偶然碰见的中年人相依为命。
中年人看着他的模样,以为他还在怀念山下的生活,又劝道:“那些官都是一样的,你可千万别信他们的话!”
军士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间,中年人听见人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赶紧拉着少年:“走!”
得赶紧跑!可千万不能被这些人发现了!
少年纠结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跟着中年人一起,再次潜入山林,躲到了隐蔽处。
魏琳带着人吼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她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哈欠:“今天就到这里吧,先回去吧。”
整日在山间徒步,也挺耗费体力的。
魏琳回到黔州山头,她一向和庶民同吃同住,此时也借了庶民的房间,在山下沉沉睡了过去。
月明星稀,夜空中只有鸟儿扑腾翅膀发出的声音。
许多人都缩进屋子里睡觉了,他们点不起灯,所以天一黑,就只能回家歇息了。
少年在门口踱步半天,才摸索着摸进了魏琳的房间。
“嘘!嘘!”他朝魏琳的脸上吹气。
魏琳睁开眼睛后,就在黑暗中看见了少年的人头。
我靠!什么东西!
她的喉头滚了滚,沉默地看了半天眼前的人,“……你不会是绕过了驻军吧?”
驻军守在附近,有半点动静都能发现,却让这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溜了进来。
“哦,他们以为我是这里的人,就把我放进来了。”少年挠了挠头。
他还是头一次碰见这么好说话的军士。
黔州的庶民们在两地流亡,模样凄惨,和眼前的少年也看不出来差别,他们误以为少年也是黔州山下的庶民,说是天黑了,让他赶紧回家。
少年受宠若惊地溜进了庶民堆里,又摸到了魏琳的房间。
魏琳听着他的解释,顿觉头大,问道:“所以你来,是要来干什么?”
这瘦得像猴儿一样,也不像是要来偷袭自己的。她悄悄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胳膊,感觉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拧断瘦弱少年的手腕。
他跪坐在地上,望着床上的魏琳,只问了两句话。
“黔州刺史真的死了吗?”
“我还能回来种田吗?”
魏琳顶着没睡好的无神双眼告诉他:“真的死了,头被他们踢着玩了一会儿,现在已经被埋下去了。”
“你以前有田,就回去种田,没田就等等,我回头来给你们分。”
她打了个哈欠,又听见少年追问道:“我家以前的田被人占了……我能要回来不?”
“能啊,”她揉了揉眼睛,“你不知道山上关了很多人吗?他们以前占的地都还回来了,你能回来认领最好,没有人认领的话,我就只有分给其他人了。”
山林中的庶民们知道黔州山头有变动,但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到底闹出了什么动静。
少年又想起中年人说的话,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魏琳被人打搅,困意正浓,又缩进被窝里准备再度入睡。
她偏头看着少年轻手轻脚准备出去的背影,说道:“你现在再出现,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自己找个地方睡吧。”
“哦。”少年挠了挠头,摸到房檐下,枕着
地板睡了一觉。
第二日一早,魏琳顶着黑眼圈起来的时候,发现房檐下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她搓了搓自己的脸,要求军士们安排人手守在她的房间门口。
虽然昨晚的少年看上去并没有恶意,但谁知道下一次闯进来的人会不会对她做什么呢?魏琳摸着下巴想了想,和她结仇的人有点多啊。
整个黔州刺史府的官吏都被她抓了起来,谁知道他们背后还有没有人呢?
魏琳一边打哈欠,一边准备继续往山间走,军士在她身后,熟练地拿着喇叭吼了起来。
昨天的军士嗓子已经吼哑了,今天又换了个人。
魏琳没什么精神地领着人继续往前走,耳朵耷拉下来,听着军士震天响的吼声,脑瓜子嗡嗡叫。
“咻!”
魏琳按了按自己的脑袋,怎么除了嗡嗡叫,还擅自给她添加了咻咻声?
不就是没睡好吗?
她伸了个懒腰,强打起精神来,挥了挥手,正准备让拿着喇叭的军士换人时,一根木箭落在了她的面前。
这支木箭速度极快,深深扎进了她面前的泥土中,可惜准头不是很好,距离她的脚趾都还有一段距离。
魏琳吓了一跳,一蹦三尺高,捂着自己的心口,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她看着这支不知从何而来,做工粗糙的木箭:……
不是吧,她今早刚担心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这么快就应证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忙忙,欠的字数明天日万补上,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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