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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表田里道站在琴酒的一旁看着他和伏特加清点货物, 感觉到身后明晃晃打量自己的视线，并没有转过头去。
“宿主，为什么您会这么觉得？”还尚未从刚刚表田里道的语出惊人中反应出来的001问。
为什么突然就确定安室透就是酒厂的人。
“直觉。”表田里道十分诚实地回答了两个字。
一是安室透在射击场和刚刚对待他的两种态度, 对方很显然也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份, 却又没说出来，只能说是心有顾忌。
二则是纯属是表田里道的直觉了, 说出来或许没人信，但是安室透身上并没有黑手党独有的冷血的麻木。
而这一份麻木, 就连上次的贝尔摩德身上都有, 虽然没有伏特加和琴酒那么浓厚。
“先把他的名字填上吧，反正这个任务停滞不前这么久，总需要一些变化。”想到上次被两面宿傩伤到却因为没有完成任务，最后无法兑换奖励，表田里道也想寻找一些破局的关键。
“是。”001回道。
安室透好整以暇地靠在一旁的柱子，瞥了眼远处正在忙的琴酒和伏特加，视线又移到了站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拿去试探身份的真伪。
对方的反应很好，没有过多的惊讶，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不合格的枪法还是说想瞒着琴酒, 并没有暴露身份。
正在他思考间, 却见面前的人慢慢的转了过来，那双总是沉静如海的眸子闪了闪看向他。
不会在笑吧？
安室透离谱地想着，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宿主，任务奖励已经发送给您，我已放置于您的收纳箱之中。如果有需要, 可以告诉我。”001的话环绕在表田里道的耳边，让男人看向安室透时的笑意又真诚了不少。
与此同时, 安室透的身份也全都传到了他的手中：警视厅在酒厂的卧底，目的是摧毁这个跨国组织。
“好。” 表田里道应道。
“里道，过来。”琴酒清点完货物，见表田里道看向安室透，脸色并不是很好。
表田里道转头应下，陪着伏特加将医用货物搬到了外面的货车上，边和001聊天。
“那这个单元任务就算结束了吗？”
“因为您选的是较为困难模式，所以目前两个支线任务已做完。”001诚恳道，“还有一个主线任务，宿主可以选择是否要做。”
“说说呢？”难得将任务做完了，身上的重担落下了不少，表田里道也难得轻松。
“卧底酒厂，掌握酒厂新进卧底身份，并摧毁酒厂。”001说道。
想到困难模式是振兴酒厂，表田里道：
“好吧，应了。我的新任务呢？”
“已发送至您的任务栏之中，现在即可查看。”
表田里道点开任务专栏，新的任务已经出现在上面：【冰帝学院的网球社在全国都十分有名，曾经获得过关东大赛亚军。而您的任务就是带领冰帝学院拿下全国冠军。】
“宿主，您会打网球吗？”001见表田里道看完问题后一直在沉思，想到对方大学之前一直专注体操，突然问道。
“会。”表田里道沉思了几秒，点了点头。
公司之前团建的时候他有打过网球，可能是体育生的原因，他还挺擅长的。
但是把一个学校的网球社带到全国冠军啊，表田里道在一瞬间有些没底。
“您也是当年的全国冠军，绝对是可以的。”001安慰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万变不离其宗，网球教练也不用成为打网球的高手。
已经接下了任务，表田里道只好先应下，打算任务结束后买一些网球相关书籍，先了解一些相关内容——
货物全都搬好之后，伏特加上了车，示意表田里道也上来，他们将货物移到酒厂安全的地方去。
另一边琴酒不知道在和安室透说什么，但是琴酒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瞬间掏出了枪对准面前的青年。
“没事吧，伏特加。”表田里道下意识握住了枪怕有意外发生，看向开车的伏特加。
伏特加瞥了一眼表田里道手里的枪，心想你枪术那么差，还是先放下吧，万一擦枪走火打到老大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前几次任务大哥都给表田里道配了枪，伏特加心里觉得离谱。
这枪纯属是拿在手里用来吓人的，别的什么作用都没有。
“波本，不要对我的下属产生想法。”琴酒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青年，嘴角撩起。
“我只是提个建议罢了。”安室透还是笑着的模样，耸了耸肩，“你教不好他，我可以效劳。”
“不要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波本现在是朗姆和boss看好的下属，琴酒也无意和对方闹出太多的矛盾。但是敢觊觎自己的下属，那他就不保证好对方的下场了。
“谢谢挂念了。”波本笑了笑，看起来丝毫不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那向boss报备的事就交给你了。”
他说着骑上被放在阴影下的摩托车，潇洒地拽起头盔戴上，车子在地上留下划痕，快速向外驶去。
表田里道看了眼安室透走前给自己留的手势，显然是告诉自己电话联系。幸好伏特加在摆弄东西，并没有看到。
琴酒打开车门，一脚迈了进来，货车内瞬间变得逼仄起来。
“老大，波本刚刚说了什么？”伏特加问道。
琴酒的脸色黑云欲来并没有说，他看向后视镜里安静坐在车后的人。
对方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不少，但是眼底的黑眼圈几近消失。
“里道，之前川边让你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有用过枪吗？”
黑手党的人没有人不会用枪，就连医疗部也人手配着一支。
表田里道的枪法他们刚刚都看到了，连最基本的准头甚至都有些保证不了。
表田里道听到琴酒这么问，一愣，有些难为情，“之前川边前辈给我安排的都是潜伏任务。”
而且他的武力值也不低，没有和黑手党火拼过，自然用不上枪。
“他没教你？”琴酒又问。
表田里道诚实地摇了摇头。
琴酒&伏特加：
看出来了，这怕不是青年自学的枪法。
要是让两人知道，就这么不靠谱的枪法都是安室透教了一段时间的，又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琴酒下意识屈指敲着，“下周等我消息，必须学。”
这是打算要亲自教自己吗？
表田里道愣了几秒，点了点头，“知道了。”
看到路边的书店，表田里道示意伏特加停下车，“我要买些资料书。”
琴酒点了点头，示意伏特加停下来，将对方放了下去，“伏特加，把车停到看不到的地方。”
“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大这么说，伏特加乖乖照做。
“宿主，琴酒在偷偷监视你。”001提醒道。
“没事。”
反正他真的还只是来买资料书的。
十分钟，青年抱着一堆书走了出来。
琴酒视力颇好，那几本书上都是和网球有关，没有一本和枪械有关的书。
“这是里道学校需要的吧？”伏特加也看到了表田里道抱着的书，对方站在书店门口，等出租车到了后上了车离开。
伏特加有时候也经常忘了，青年并不是只有一个身份，他不仅是黑手党的成员，还是一个宗教学校的老师。
身份真多。
“回去吧。”琴酒说。
一辆黑色保时捷才重新驶入车流之中——
五条悟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找了一天的人抱着一堆厚重的书籍走了进来。
他自觉十分好心地接过去了几本，好奇地翻着上面的字，“里道老师，你又去哪里了？”
空气中带着些硝烟的味道，是表田里道身上的味道。
五条悟嗅了嗅，眨了眨眼，看向走在一旁的人。
“干活。”
“那你这些书又是？”五条悟自觉无趣地翻了几页又掀回到封面，“你不会要去当网球教练吧？”
表田里道也不想啊，除了高专的工作，还有酒厂的事要处理。
现在还要带着一个他还未了解的学校成为全国冠军。
却又只能硬着头皮，“嗯，我新的职业选择。”
“哈？”五条悟停下脚步，眉毛高高挑起，十分不满地看着手里少了一半书的人，“你这是想走吗？”
“只是兼职。”表田里道解释道，虽然两面宿傩控制在他的体内，但是他不会总待在学校里，必要的时候还是长时间在高专。
“兼职，兼职”似乎还是不满意表田里道的解释，五条悟不停嘟囔着，“你不累吗？”
仅仅当咒术师拯救世界，他都烦得要命了。
当什么网球教练，那更是不可能的了。
表田里道停下脚步，一双眼睛仿佛变成了死鱼眼，“你觉得我不累吗？”
“那就不要去了嘛，你之前还答应我要去仙台的。”五条悟走进表田里道的房间，将自己抱着的那摞书放到桌子上，双手放在身后靠着，“先去玩几天再说嘛。”
现在咒术界自从他上次闹翻了之后安生了很多，他每天也很闲，还不如一起出去玩。
“你之前就答应我的。”
自己确实之前答应了对方，而且里道也想回去看看，又拗不过，只好干脆地答应了。
“要带上悠仁他们吗？”
“不要，他们有任务。”丝毫没有问一年级的五条悟十分干脆。
第42章
一夜之间夏日已匆匆而过, 空气中带着秋日的微微凉气，正是适合旅行的好时间，更不用说本就是旅游胜地的仙台, 游人络绎不绝。
一家很有名的特色甜品店前排了不短的队, 都是点单之后等待取餐的人。
快轮到的两个少女瞥了眼站在身后的青年，窃窃私语。
“看起来好凶啊。”
“是啊。”
青年身材修长笔挺, 脸上架着一副墨镜，高挺的鼻梁和露出下半张比例很好的脸能猜出对方绝对是一个帅哥。
但是不能忽视的是他紧抿的嘴角和浑身的低气压, 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让他周围也安静了不少，井然有序地排着，像是生怕被他注意到而惹到麻烦。
看着终于轮到的队伍，表田里道在心里松了口气，走上前，“074的双人套餐。”
“是给女朋友买的吗？”服务员下意识随口说着，快速地将套餐包装好, 却又在看到青年时愣了一秒。
好凶啊。
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是男朋友啦。”青年还没回复，一只白皙修长的胳膊就搭在了青年的肩膀上。
那人是戴着一副黑色的圆墨镜，顶着一头少见的白毛, 声音清扬, 嘴角带着有些轻佻的笑意。
感觉到五条悟说完后在这里排队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表田里道没看服务员的表情，直接说了声谢谢，快速接过套餐，拉着青年的手腕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仙台已经有两天了。
自那天五条悟说完之后, 让他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两人直接闪现仙台, 什么旅游攻略都没有准备，甚至五条悟都没请假。
到的第二天里道就接到了来自虎杖悠仁的电话，问他们这两天怎么不回学校，他这才知道，原来五条悟的很闲和一年级的很忙是奠定在压根没告诉他们的基础上。
也幸好秋天到了后，咒术界的任务量少了很多，再加之二年级现在帮一年级分担了不少任务，一年级做下来也轻松了不少。
在听到五条老师背着他们偷偷度假这个消息后，都牙痒痒了不少。
不过听到五条悟说是去带里道老师放松后，又都说好好度个假。
毕竟里道老师这几个月来受了不少伤，眼下的黑眼圈都没消散过多少。
虽然最后是借表田里道的名义才正式请下了假，但是在五条悟看来都一样嘛，反正也是他们两个一起出来。
两人坐到一处遮阳的餐桌旁，五条悟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看着表田里道慢条斯理地将买的套餐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里道老师，好不容易出来玩，你也笑一笑嘛。”五条悟不满噘嘴道，“不然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怪我的，我心里也会愧疚的嘛。”
愧疚？
表田里道抬眸见青年直接拿出一块蛋糕大快朵颐的样子，他反正没看出来。
“里道老师，为什么刚刚不解释我说的话。”青年用叉子切下一块小蛋糕，举起放在眼前，遮挡住表田里道看向对方的视线，声音在风里传达过来仿佛即将要消散一般。
“没有必要。”表田里道并没有五条悟能那么“丧尽天良”地爱吃糖。
他点的是微甜，放到口中很丝滑，不愧是仙台必买甜品之一，“而且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人们往往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物，而且对于这类对他人有些敏感的话题来说，解释得越多，对方越觉得这是在狡辩。
“哈，居然是这样吗。”对面的白发青年咬着叉子感觉无聊地叹了口气，拉长声音，“我还以为你要说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呢——”
“那看来，应该会比世界毁灭要早一些吧。”再吃一口手中的甜品，表田里道脸上荡出一丝满足的笑意，丝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世界毁灭啊，可能真的会来吧。”五条悟轻声道，滑落下去墨镜卡在优越的鼻梁上，那双鲜少现世的湛蓝眼眸眨了眨，“到时候你可要记得你现在说了什么哦。”
表田里道闻言顿了顿，没有回复，“001，这个世界会毁灭吗？”
“如果宿主想问，如果您的离开是否会导致此世界消失，答案是否定的。”001解释道。
这样啊。
表田里道干脆地点了点头，“放心。”
看着对方不加思考答应了下来，五条悟嘴角勾起，口中弥漫着蛋糕的甜腻。
还真是甜啊——
表田里道并没有在仙台待过多长的时间，大多数还是因为当初的任务，五条悟则是因为出差，以及他那该死的伴手礼。
表田里道无奈地看着桌子上那堆刚被五条悟拿过来放着毛豆生奶油味大福的袋子，从第一天开始，这个盒子就没有在房间里少过。
刚吃到口中的时候确实是很好吃，吃多了真的会腻的。
敲门声响起。
早就预知门外是谁，表田里道直接光脚走了过去，帮对方打开了门。
在看到门外人的一瞬间，又直接将门关上。
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响起。
表田里道深吸了一口气，又打开了门，看着外面头发甚至还在滴水的青年，“为什么不把头发吹好？”
没有穿在咒术高专经常出现时的一身黑，五条悟晚上穿了一件很大的短袖和裤子，看起来和街上普通的青年没有什么两样，除却那出色的长相。
五条悟眨了眨眼，“吹风机坏了。”
表田里道往后推了推，给对方让了空，示意他进来。
五条悟嘿嘿笑了一声，趿拉着拖鞋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内呜呜的吹发声响起，表田里道坐在沙发上，从小冰箱里掏出两罐啤酒，本来在另一边的空位置放了一瓶，想到某人又不喝啤酒，又把酒挪到了自己一边，把那盒没有动过的奶油大福放到了空位置前面。
晚上一点了。
酒店上的电视没有什么好的节目，里道一手攥着泛着凉气的啤酒，无聊的按着遥控键。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晚上一点洗头，而自己真的晚上一点了竟然还没睡。
卫生间里吹头发的声音逐渐减弱，乃至停止。
拖鞋的声音在地上响起，表田里道抬起头。
五条悟走了出来，那头白发吹得柔顺了许多，少见地安静垂在青年的耳边很是乖巧，就像高中生一般。
第43章
酒店内。
见对面的青年像是愣住了, 五条悟长腿一迈坐到表田里道的身旁，一手搭在沙发上，眨了眨眼, 打破了夜晚似有的旖旎氛围, “是被我帅到了吗？”
“确实很帅。”表田里道诚实回道。
除却五条悟小孩子式的脾气和咒术界天才的身份，仅仅看那张脸也是极为出色的。
对方今晚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戴上眼罩, 睫毛和发色一样皆是银白色，那双湛蓝色的眼眸里只有自己的倒影, 不过他是想到了别的事。
“你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啊？什么叫看起来年轻了很多？”没想到里道能这么这么的不解风情, 五条悟挑起眉毛，揪着自己的脸作证，“明明满满都是胶原蛋白，还是说难道我之前就很老吗？里道老师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让人伤心了吧！”
五条悟向旁边移了一个座位，双手环胸一副不愿沟通的样子，表示自己对此十分生气。
对方一系列反应将没反应过来的表田里道直接搞懵了。
确实有些抱歉，这样说话实在是不太恰当。
“我的意思是你比我年轻。”
五条悟：
“我本来就比你年轻。”五条悟撇了撇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安慰别人。”
“我其实说的不是脸。”表田里道淡淡道。
表田里道的睡眠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好，晚上睡觉也喜欢开一盏昏黄的灯。一入夜之后，他就把酒店的那盏灯打开了。
带着暖色的灯光打在柔软的沙发上, 泛着温和的光, 五条悟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不少，像是怕扰乱突然的安静，“那是什么？”
“是眼神。”
一个人的成长和苍老最先是从眼神中看出来的，比如表田里道。
从大学毕业后，或者说进入工作后, 在处处碰壁的生活中，那眼里总是亮着的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熄灭, 黑色的瞳孔中是一滩隐忍的烂泥苦水。
从他和五条悟见面的那刻起，曾有无数人说过他们两个很像。
但是他一直觉得两个人是不一样，如果非要问，那就是现在。
之所以称之为年轻，是因为青年那双蓝色的眸子里闪着他早就熄灭的光，像是支撑着所有少年人前行的意气和勇敢。
“你的眼神很亮。”表田里道看向对面的青年，温和的灯光使得人们总会下意识的心软，他的手指抬起，却未触及青年的面孔，只是在虚空之中描绘着对方的那双眼眸。
五条悟抿了抿嘴，心想怎么会有人做出这么犯规的事，他向前倾了倾，手指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后又迅速撤离，如同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不能总是自私，里道。”
表田里道收回手指，眼皮微颤，转身握住那瓶冰凉的啤酒，却没有再把视线放到对面人的身上，“人总是自私的。”
“但是你不能对悠仁他们那么无私，对我又这么自私吧。”五条悟看向对方在自己吹头发时放到自己位置前面的甜品。
他知道里道不爱吃甜的，但是对方却也不会拒绝，于是就往里道房间里送，时间久了是个人都会习惯这样东西的存在。
看，这不已经习惯了吗？
“你是成年人。”
从冰箱拿出的啤酒罐泛着凉气，遇上房间里的热凝成水珠黏着在里道的手上，让他突然觉得有些甜腻。
“你刚刚还夸我年轻的。”五条悟轻声抱怨。
“那你是少年？”表田里道说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冷笑话。
五条悟却并没有笑出来，他看向灯光下低垂着那双温和而又有着乖顺眼眸的人。青年的头发有些长了，低头的时候挡住了半只眼睛。
很奇特，对方在看向别人的瞬间总会让人觉得有些凶或是难以接近，但是笑起来又是很温和，仿佛身上所有不安、冷漠、麻木的气息全都收进了隐秘的地方。
“里道还总说自己是一个成年人，成年人会逃避问题吗？”他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也知道对方在逃避什么，但是他偏偏不如里道的意。
“但是逃避问题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手段。”表田里道抿了一口啤酒，辛辣的味道直冲心头，微颤的手紧紧的攥住了啤酒，仿佛力道轻一点儿就会失控答应什么一般。
“成年人就学了这么多的歪理邪说啊。”五条悟伸出手冲向表田里道的啤酒，“我们要不要换一换，今晚我喝酒，你吃这个。”
他指了指放在自己面前的奶油大福。
“我吃腻了。”
“那啤酒你喝腻过吗？”
“没有。”
“那我也没有吃腻过。”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手放在表田里道的面前没有动，仿佛在像交换戒指一般。
“所以我们都习惯了自己爱吃的东西。”表田里道并没有将啤酒交给对方。
一是五条悟根本不喜欢喝这些东西，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异世界的时候，和五条悟两人在樱花树下喝过一回，结果对方喝了几口酒扔掉了，太浪费了。
而且他是异世界的人，完成任务后就会回到现实世界，而五条悟属于这个世界，他们的交集只是他做任务的这段时间。
“因为吃惯了之前的东西所以就不愿去尝别的味道的话，这也太胆小了吧。”五条悟将奶油大福推到表田里道的面前，“你之前可是连两面宿傩的手指都吃了。”
那个时候，也没见你嫌弃，五条悟心里嘟囔道。
表田里道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快两点了。
他看出来了，如果得不到回答，对方今晚大概是不会走了。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仿佛是冰凉的啤酒起了作用，又或是那摆在面前散发出甜腻奶油味的甜品和面前那双认真盯着自己只想要一个答案的人。
“记得。”五条悟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之前和里道老师约定过，会交换彼此的秘密。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他深吸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换了换姿势，没有坐在沙发上反而坐到了毛茸茸的地毯上，向前倾去。
“我是异世界的人。”
001并没有警告他，看起来是可以说的。
只不过表田里道想象的反应并没有出现，五条悟像是很高兴，眉眼弯弯，手伸了过来，攥住了他的手腕。
表田里道常年健身，身材恰到好处，五条悟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藏在深处的脉搏声。
“我猜到过。”
表田里道：？
看着表田里道疑惑的样子，五条悟反而道，“该我说了。”
温热的声音拂过耳边，就像一阵风。
“我知道你喜欢我。”
“所以我不打算等到世界毁灭了。”
哪怕是成年人，也偶尔会不想当胆小鬼。
第44章
好饿。
感觉到胃里的空虚, 表田里道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摸向自己放在绵软枕头下的手机，却没想到接触到了温热的皮肤。
他迅速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白色的头发, 正窝在自己的身前, 高大的身材没有道理地摆放着，一只长腿甚至还放在表田里道的腿上。
怪不得他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不过发生了什么？
怕五条悟醒来, 表田里道没有动作，只抬眼看向天花板, 一点点儿捋顺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喝了一点酒, 并没有宿醉反应，显然不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
或许说，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那阵温热的风直接刮在了唇边。
都是成年人了，既然知道对方喜欢自己，秘密也透了差不多，两个人也不扭捏，躺在床上说了半晚上的话, 等到天色微亮的时候，才彻底睡着。
还是很不可思议，表田里道有些奇妙地想, 微微歪头低眸看向还在睡着的人。
什么时候？
表田里道也说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因为所谓相像而产生的吸引吗，还是因为日常？
难道说他一个三十一岁的人了，真喜欢小学鸡一样的互怼？
未免有些太童真了。
但是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三十一岁的人，忽然有了喜欢的人, 像是被现实折腾好久突然被填满的心。
“很奇妙。”人工智能的声音突然在表田里道的心里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儿忘记001的存在。
“昨天我透露身份了, 实在抱歉。”表田里道歉意道，他当时确实是突然想到了这样的拒绝理由，但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并未发出警告代表并没有问题，宿主请安心。”001劝解道，意味深长，“我说过，这个世界的主角是您。”
是我。
是一个度假完还要去当网球教练的我。
表田里道突然开始想象自己的退休生活，他反手摸到手机，打开屏幕。
11:00了。
酒店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哪怕到了中午，房间还是一片昏暗。
再睡下去就有些过分了，悄悄把自己从五条悟的束缚下移出去，表田里道赤脚走到沙发旁穿上拖鞋进了洗手间，轻轻关上了门。
在玻璃门关上的那刻，那头白发终于动了动，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眼睛清明，一看便是醒了很久了。
听着卫生间里的洗漱声，五条悟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突然想要现在就去北极看极光，或是去做沙漠徒步行走，甚至是瞬移到非洲看野生动物，是一种精力饱满的极致兴奋和满足。
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莫名的想法，他打开手机向所有的人发了讯息，包括已经不存在的人。
【五条悟：通知一下，有男朋友了。】
一瞬间所有收到五条悟消息的人都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在看到消息的那刻又大跌眼镜。
【家入硝子：难得，恭喜。】
【家入硝子：里道吗？】
五条悟心想，这么多年了，硝子还是懂他的。
【夜蛾正道：假期还有一天，早点儿回来。】
【夜蛾正道：？谁？你哪来的男朋友？】
五条悟删掉夜蛾正道的消息，度假的人顾不上回去。
【虎杖悠仁：祝福老师！】
【虎杖悠仁：不过伏黑和钉崎想让我问您一件事，您哪里来的男朋友？】
心里知道里道在自己这个学生心中的重要性，五条悟难得没有挑衅地回过去，剩下的均以“不告诉你”“别想知道”作为回复，仿佛先发讯息的不是他一般。
“醒了？”
表田里道走出来，只见白发青年坐在床上，脸上兴味地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嗯，都怪里道老师起床太早了，把我都吵醒了。”五条悟谴责道，丝毫不承认自己早醒了两个小时的事实。
“还真是抱歉，原来你是想把这一天睡过去。”表田里道声音里丝毫没有歉意，走近揉了揉青年的头，“去洗漱吧，下午看看要给他们带点儿什么。”
五条悟刚下床的动作顿了顿，“给谁带礼物？公开关系还需要送礼物吗”当然他现在心情很好，既然里道这么说了，就勉为其难给他们带着吧。
“想什么呢，是旅行结束带给学生的伴手礼。”铺床的表田里道差点儿想把手中的枕头扔向五条悟，对方见状赶紧闪到了洗手间里。他并没有想隐瞒的打算，只是他还不知道该如何更好的告诉高专的那群学生。
有些纠结，但是目前还是不要想这些了，毕竟他们这段时间是出来旅行的，想到这些打开手机的表田里道在看到手机上的那条讯息，愣了几秒。
很好，这绝对是五条悟群发的信息，都发到自己手机上了。
除此之外，表田里道还收到了来自家入硝子的讯息：【辛苦你了。】
表田里道：
柔软的床垫微微向下陷去，身后一只胳膊环了过来，下巴靠在表田里道的肩膀上，“里道老师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表田里道晃了晃自己收到的那条讯息，转头时对方靠近的嘴唇擦过脸庞，“很开心吗？”
“当然。”五条悟抱紧手中温热的触感，“有男朋友这么好的消息分享给他们，传达一下心情。”
表田里道心里叹了口气，说不过，就这样吧——
从五条悟发了讯息后，夜蛾正道就在疯狂地催对方赶快回去。
表田里道认为对方催得这么急的原因显然是想知道五条悟口中的男朋友到底是谁，因为直接都打听到自己手机上来了。
五条悟看到后让里道不要理他，回去后给夜蛾校长一个惊喜。
虽然他大概率觉得这可能是个惊吓，却也难得坏心眼地赞同了五条悟的话，并没有理对方。
两人最后一天直接将手机关机，不管咒术界，也不管黑手党，就像普通的情侣一般，沿着推上推荐的景点挨个逛了一遍，手里的礼物也在不断地增加。
等到晚上回到酒店，将礼物全都放在沙发上快堆成一座小山，表田里道才松了口气，他并没有觉得旅行比工作要轻松在哪里。
还是睡觉最轻松了。
“感觉还没玩够啊。”沙发下陷，五条悟坐到青年的一旁倒下，躺在青年的腿上抱怨道，“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来吧。”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表田里道随口道。
他身上还背着两面宿傩，虽然对方从真人被杀自己又控制回身体的那天便没有了动静，但是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很快了。”五条悟伸出手描摹着青年在看向自己时柔软的眉眼，“总归不是世界毁灭的时候。”
因为当世界毁灭了，异世界的人他就要走了。
想到之前五条悟说的话，表田里道笑了“那好，下次还叫悠仁他们吗？”
“不叫，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五条悟仍然十分干脆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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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高专的学生自从知道五条悟谈恋爱后早就互通了消息，猜测对方这么多年的单身生活，到底是谁下凡拯救了。
他们心里莫名想到和五条悟一起出去的人，却又都否定了这一想法。
闲来无事凑在一起等待五条悟和表田里道回来的一年级和二年级讨论着。
“不可能是里道老师的。”钉崎野蔷薇坚决地否定道，“五条老师不像里道老师喜欢的类型。”
那么成熟稳重的里道老师会喜欢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靠谱的五条老师吗，不太可能。
“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五条老师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虎杖悠仁替五条悟说了一句话，虽然他也觉得两个人不太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没有开口的伏黑惠听着这几人的讨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拉入这么明显而又没有讨论意义的对话之中，却在话落的一瞬间收到了所有人的目光，仿佛在说你来讲讲为什么。
伏黑惠：
“等他们回来了就知道了。”
在伏黑惠话落的那刻，众人纷纷看向校门口外出现的两人。
只见五条悟罕见地没有戴着眼罩，反而带着一副黑色的圆墨镜，状态十分好地冲他们挥了挥手。
而另一只手，他们都看到了，在牵着里道老师的手！
第45章
让高专的人接受五条悟和表田里道在一起这件事似乎是有些困难的。
对于他们来说, 要么是认为两个人就应该单身一辈子；要么是觉得两人根本不搭。
除了伏黑惠和家入硝子外，众人在两人出现的几天内皆都是观察和慢慢消化的进程。
下课后难得凑在一起的一二年级趁着任务做完了却也没去进行别的娱乐活动，反而热衷于观察待在办公室的两个人。
看着办公室里各坐一个位置中间离了一段距离的二人, 钉崎野蔷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你们说他们会去拥抱，还有亲吻吗？”
伏黑惠无奈地看着钉崎野蔷薇手里的望远镜。
如果原本说放学后的秘密活动是这些, 那他绝对不会跟着他们出来的。
“当然会啊，这不都是情侣会做的事吗。”熊猫眨了眨那双豆豆眼, 声音深沉, 显然对人类有一定的了解。
“但是感觉有点儿想象不出来的。”脑海里浮现出表田里道不苟言笑的样子，钉崎野蔷薇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怎么，他们不会就在办公室里坐着吧？”禅院真希纳闷道，接过钉崎野蔷薇递来的望远镜看了过去。
镜头里面的表田里道不知道抱着一本什么名字的大部头书，头都快埋在其中了。
紧接着，五条悟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 接着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窗帘。！！！
“被发现了。”禅院真希颇为遗憾地砸了咂嘴，放下望远镜的那刻，他们的手机上出现了五条悟下发的新任务, 顿时哀嚎一片。
五条老师, 太魔鬼了！
“怎么突然拉窗帘了？”不知道这群师生之间刚刚发生了什么，感觉到房间突然暗了下来，表田里道从网球专业书中抬起头来，看向走到面前刚放下手机的五条悟。
“太晒了。”五条悟低头看了眼桌子上那本自里道回来后就一直抱着的书，不满地撇了撇嘴, “还没有看完吗？”
表田里道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会拿到这本书。
三四百页厚度，他感觉自己看完了, 全国大赛也就要结束了。
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太阳穴，摇了摇头。
“那我们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五条悟坐到表田里道的对面，两只手靠在身后支撑着，歪头道，“比如说去京都？”
“我们刚从仙台回来没几天。”表田里道善意提醒道，手指没有停顿，翻开下一张书页。
“啊？”五条悟无辜眨了眨眼，“我怎么感觉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才三天哦。”
五条悟见表田里道仍然沉浸于那本书之中，顿时哀嚎一声，“实在是太无聊了！不然我去当你的助教吧？”
表田里道眉毛一颤，合上了书。
还是算了吧，自从得知二人的关系后，联系不上五条悟的夜蛾正道会把消息发到自己这里来。
如果他把五条悟带走的话，他们二人肯定会被夜蛾正道先用短信轰炸一通再带回来在学生面前以玩忽职守的名义谢罪的。
不过他也是看出来了，今天不哄哄对面的人，书也别想看了。
反正他也看了很长时间，眼睛也有些疼了，索性站了起来。
“走吧，出去逛逛。”
“诶？不看了吗？”五条悟故作惊讶。
“不看了。”
“是我吵到你了吗？”五条悟眨了眨眼，显得十分无辜。
“是我累了。”表田里道笑了笑，“走吧，去看看大家都在做什么吧。”
听到表田里道这么说，五条悟脸上一僵，那群学生，准确来说刚刚都被他安排了任务，“我刚刚还看到他们都去出任务了，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诶？
表田里道记得上午的时候悠仁还告诉自己，下午没有什么任务问他要不要一起看电影来着。
只不过他还没有问出口，他的腰部传来温热的触感。
一瞬间天旋地转，空间内的声音仿佛放大了许多倍。
再睁开眼时，他们已经身处繁华的东京市区之中。
表田里道：
第一咒术师的咒术是做这些的吗。
五条悟耸了耸肩，推着青年向人少的地方走去，“好了，难得休息，我就陪你出来走走吧。”
“还真是谢谢你了。”表田里道皮笑肉不笑道，倒是观察起了市区附近是否有网球场的存在。
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五条悟直接拉起青年的手放进自己的手里。
表田里道无奈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挣脱。
“在找网球场？”知道里道看了很久的专业书，五条悟问。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
他很少打网球，公司聚会的时候也都是找的市内网球馆。
但是室外网球场的话，还是学生居多，他也想看看东京现在学生的网球水平。
五条悟看了看周围的建筑，拉着表田里道向熟悉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网球砰砰落地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你之前来过？”表田里道没有看向网球场，反而顺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看向白发青年。
“之前做任务的时候撇过一眼。”五条悟随口道，声音小了很多，像是碎碎念般，“反正你出来就是为了之后当网球教练，连和我出门的时间都没有了，还真是过分。”
表田里道停下脚步，脑子里有根断掉的线突然连起来了，“抱歉，我之前没有谈过恋爱，那我们去二人世界？”
青年的眼里满是诚恳，只有真诚的歉意和一丝懵懂，隐藏着说不出的情愫。
说来离谱，三十一岁了几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却也是事实。
“你！”没想到青年的话如此暴击，五条悟仿佛被踩到脚的猫一样，脸色瞬间通红，声音扬起又落下，“说得我就和谈过恋爱一样。”
两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在这一瞬间脸上都有些泛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来打破这一刻的平静。
“算了，说好了今天我陪你的。”五条悟扭头看向别的方向，手腕却越发紧，“走了，不然比赛就结束了。”
表田里道嘴角弯了弯，没有说话，随着青年向网球场走去。
第46章
网球场内的氛围显然没有二人之间要和谐的多, 表田里道和五条悟进入场地后才发现尽管并不是一场正式的比赛，但是观赛的人仍然不少。
左侧的两个男生一个留着偏粉色的桃子头，他的伙伴则是金色偏长的头发。两个人脸上毫无汗水。
表田里道看了眼他们的比分, 2-0了。
不仅是体力还是技术, 都比对面的两个青年要强得多。
很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他们要赢了吧。”五条悟整个人像是大猫一般塞进看台里显得格外的别扭，他把下巴靠在表田里道的肩膀上, 瞥了眼网球场里面的形势，含糊不清道。
表田里道应了一声, 扶了扶五条悟快歪下去的头, 眼睛倒是一眨不眨地看向网球场上的赛况。
从受伤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竞技运动了。
表田里道本以为自己会因为时间的过去和少年心性的逝去而对竞技运动失去兴趣，但是他发现这显然是他想多了。在站到场地的那刻起，身上流动的血液仿佛也热了起来。
网球场上的金发少年像是对压倒性这么强的比赛没有太多的兴趣，在说出一声“以下犯上”像是技能一般的名字后直接3-0锁定了胜局。
“喂，日吉，这是双打比赛不是你自己的单人秀。”桃子头少年对名为日吉的少年这么快锁定胜局不满, 握了握缠在手腕上的绷带，冲对方说道。
“知道了，向日学长。”日吉若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看了眼对面无法接受的二人, “但是感觉完全在浪费时间啊。”
这二人正是因为即将有比赛而出来练手的日吉若和向日岳人。
对面的二人在听到如此出言不逊却又无可反驳的话后，脸色通红，冲到拦网处，“你们就以为自己永远会赢吗，有可能你们会输得更惨！”
向日岳人和日吉若本就是由于之后和青学的比赛感觉不安, 听到这话两人脸色并不好看，性子更急的日吉若直接走了过去, 拽起发言的青年，“你再说一句试试。”
作为那场失败的亲历者，向日岳人的心里也自然不好受，但是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走过去劝道，“喂，日吉，不要和陌生人计较了。”
日吉若也知道自己不该牵扯陌生人，他松下了对方的衣领，却在此时传来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他脸色不善地看了过去，是两个长相出色的成年人，一个白发还带着一个眼罩，有些像盲人；鼓掌的是另一个黑发青年，对方眼圈下是浅浅的黑眼圈，那双沉静的眼眸正观察着自己。
“你的性格我很喜欢，但是也太鲁莽了。”看了眼抚着衣领走了的两人，五条悟看向日吉若。
“你们是谁？”向日岳人疑惑地看向面前的二人。
两个人气场强大，一点儿也不像只是来看场网球比赛的普通人。
“来陪我男朋友看你们网球比赛而已。”五条悟搭上表田里道的肩，看向面前的二人，准确的说是看向看起来仍然不服气的日吉若，“想要成为强者是需要匹配的实力的。”
看他，他就是实力与名气匹配的第一咒术师。
日吉若和向日岳人在听到五条悟的话对视了一眼，这两个人竟然是情侣吗？
白发青年这么说，两人才注意到两人有些亲密默契的动作，确实不太像朋友。
表田里道自然能听得出五条悟实际上在夸自己的话。
这两个少年确实看起来像是专业打比赛的，在答应第二个任务的时候表田里道不仅看了专业书，并且了解了一下如今日本国中的网球强校以及自己要去的冰帝学园。
“你们是冰帝，还是青学？”
“冰帝。”向日岳人回道，“你了解过？”
“冰帝？”五条悟下意识看向里道，他自然知道里道想要去的学校就是冰帝学园，没想到这随意遇到的两个少年就是冰帝学园。
“冰帝的啊。”
以面前两个少年的能力，显然是比赛正选选手了。
日吉若没有说，他对面前刚刚打量自己的青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上课睡觉被老师抓到一般，他听到自己声音故作凶狠，“怎么了？”
“没什么，期待下次见面。”表田里道善意地笑了笑，拉着五条悟向外走去，“走吧？”
“诶，不看了吗？”五条悟看了眼愣在原地的两个少年，跟上表田里道的步伐。
“不了，大概明白他们的水平和缺点了。”
想起刚刚两个少年的打球习惯和方式，表田里道在心里想了想针对他们的训练方式。
“那现在要去哪里？”五条悟问。
“二人世界。”表田里道头也不回，攥着青年有些泛凉的手，耳垂微微泛红，声音在风里飘散——
冰帝学园虽然之前由于输掉比赛并未拿到参加全国大赛的名额，但是由于主办地在东京，最后获得了推荐。
虽然附加赛以及正赛的前几个学校对于冰帝来说并不算难，但是多年后突然苏醒的青春学园在冰帝面前显然是挡住他们继续向全国大赛进军的一座大山。
从全国大赛比赛日程出来之后，冰帝的网球社成员都有些说不出的紧张，甚至他们也能感觉到他们社长那永远完美应对一切的迹部景吾的情绪，这也不怪日吉若和向日岳人会找时间出来打球了。
直到两个人在学校的网球场上看到那个几天前遇到的人。
“这这？”日吉若着网球场正在和迹部景吾说话的青年，说不出话来。
“日吉，不可以指着别人说话，太不礼貌了。”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却也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的小学弟看呆了，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疑惑道，“正在和迹部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他怎么没记得在学校里见过这个人。
“哪个，哪个？”嘴里叼着棒棒糖在后面本蹦蹦跳跳的向日岳人看向网球场里的人，眉毛微皱，和看向自己的日吉若两个人面对面愣了。
那人，怎么会来冰帝？——
表田里道看向面前的少年。
迹部景吾，冰帝学园网球部部长，很强也很自信，让表田里道在和对方相处的时候莫名想到被自己丢在高专的那人。
“准确来说，榊太郎的家族里面有些突发事件，所以你们之后的训练和全国大赛都将由我来负责。”
作为网球社的社长，迹部景吾昨天就收到了来自教练的短信，自然明白榊太郎教练如果不是因为急事也不会在这么紧张的时间离开的，而对方在走之前向网球社社长迹部景吾和冰帝学园推荐了面前这位新教练。
“里道老师。”迹部景吾看向这位年轻的老师，“虽然他们都同意了，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觉得能带领我们进军全国大赛。”
说了这么多，还是心里有些抵触啊，不过里道也能理解，毕竟现在正是要比赛的关键时期。
表田里道揉了揉头发，看向迹部景吾和正赶来的正选，少年们眼里满是对网球的专注和热爱，如同多年前的自己。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我拿过全国大赛的冠军。”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是面前这些孩子梦想的第一步。
其实表田里道想错了一点，迹部并未对此有何不满，他对榊太郎还是信任的，知道表田里道能被推荐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他却没想到表田里道给了他这个回答，而这也正好照见了迹部景吾心里的那根刺。
他会心笑了笑，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正在打量着他们的人，“既然到了就赶快过来集合，见见我们的新教练。”
新教练？
网球社其他成员疑惑地互相看了看，显然谁都没有提前知道换教练的事。
特别是日吉若和向日岳人脸色有些古怪，他们那天没有做太出格的事吧？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那里站着？”迹部景吾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日吉若和向日岳人，冲身后的桦地道，“把他们两个带过来。”
“是。”桦地应了一声，直接将这发呆的两个人拎了过来。
看着长相壮硕的桦地将那两个人拎过来，表田里道眉毛一跳，冰帝网球社的大家还怪有趣的。
反应过来的日吉若和向日岳人连忙示意桦地将自己放下，站到队伍之中，冲表田里道点了点头，“教练好。”
“嗯，好久不见。”表田里道笑了笑。？？？
这是见过面？
其他人疑惑地看向这两人。
他们总不能说之前打球的时候正好被这位新教练看到，而且还看到了对方的男朋友。
男朋友？！
想到那天守在表田里道身旁的白发青年，日吉若和向日岳人才反应过来，是哦，他们教练还有一位男朋友。
表田里道从接手教练的当晚就让前教练把资料发给了自己，现在看着每个学生也能对上他们的名字和打球时的特点。
他的目光一一从这些人的脸上掠过，清了清嗓子，“我没有带过网球，曾经在我所属的领域里获得最高的成就也就是全国冠军，而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我们这次比赛的终点不是和青学的比赛，而是全国大赛的决赛，是冠军。”
青年的话语落地有声，骄傲而让人沉默。
“希望我们都能相信对方，一起完成这个目标，这也是你们榊教练的愿望。”
“是！”众人应道。
“好，那我就直说了，明天大家收拾行李，我们要出校训练一周。”
表田里道在看完这些孩子的资料后果断制定了训练计划，刚刚也和迹部景吾商量好了训练的地方，时不等人，明天就出发。
第47章
里道对于集训计划想得很完善, 甚至熬夜写了一份计划书，在他看来，他们集训的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要不是让大家再好好调整一下, 他当晚就能带着这群小孩直奔东京郊区外的集训地方。
反正离他现在住的地方也只有几步路远。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里道从电脑中分离出来，向后仰去。
对方的身高刚刚好让表田里道在仰下的时候靠在肩膀上, 那双手抚上了太阳穴，瞥了眼电脑屏幕上名为“训练计划”的四个大字, 又丝毫不感兴趣继续揉着。
“休息休息嘛, 反正他们明天也要过来。”
是的，训练的地方虽然是迹部景吾推荐的，但是听到这么熟悉的地点后，表田里道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离五条家的老宅很近。
感觉到太阳穴逐渐温热的触感，表田里道舒服地“唔”了一声，逐渐躺到了对方的怀里去了，“可能是我对这份冠军看得太重了。”
夜晚的宅院格外的宁静, 木门并未关上，风却只是微风，只是习习吹进来, 像是情人在耳边呢喃。
突然一声笑声撕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表田里道睁开眼, 先看到的是五条悟完美的下巴和那双并未遮着眼罩的蓝色眼眸。
“竞技体育不就是拿冠军的吗？”五条悟低头看向自己的恋人，那双眼眸里只有自己的倒影，眼圈下因为这几天的忙碌又印上了青黑色，“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是恨不得上去帮他们打。”
表田里道笑了笑，捏了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没有说话。
确实。
他相信那群孩子，却不相信自己。
哪怕自己在多年前站在过全国冠军的领奖台上, 但是也会怕带领不了他们拿下全国冠军。
“好了，不说这些了，反正明天也能见面了。”五条悟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他们都知道自从那次五条悟祓除真人之后，两面宿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在青年眼角下的两处疤痕证明对方还存在着。
表田里道摇了摇头，他确实很久没有听到过两面宿傩的声音了，有时候对方完全就像消失了一般。
但是001说过，还没有。
而这也是他最后和五条悟必须解决的一道难题。
五条悟抿了抿嘴，头缓缓低下，两人的额头相触在一起，“你说，我为什么会遇到你。”
也不是很久。
五条悟第一次看到表田里道是在天台上，而表田里道第一次看到五条悟却是在醒来之后被宣判死刑的房间里。
“或许是缘分？”
虽然表田里道更想说，可能是老天开了眼，给这两位还没有谈过恋爱的成年人带来了好运。
五条悟也自觉好笑地笑了笑，“你绝对是我成年之后遇到最难的那道题。”
青年时期的他，友人相伴，自以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涅槃之后悟出一条路，却和友人就此反向而行。
而成年的他，爱人相伴，却早就宣判好了死期，执行人正是自己。
“那你绝对是我从没想到的一条路。”表田里道回道。
在原先的世界中，他原以为自己会一直做着mhk电视台的主持人，继续当那个“体操大哥哥”，直到他厌倦了工作，然后辞职，甚至退休。
生活中友人相伴，晚上凑在居酒屋里微醺或大罪，但总归来说皆是平平常常，而不是现在这样，让少年时代的jump里的热血又回流到了他的血液里面。
因为一个不可说的系统，两个像是不会处于一个画风中的人走在了一起，甚至成为了彼此的恋人。
“还真是奇妙。”表田里道总结道。
“这叫事在人为。”五条悟勾起嘴角，眼里闪着碎光，“所以相信他们，会和你一样也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
x
东京郊区的森林里。
冰帝球员早早收拾好了行李，上午的时候就被学校的车拉了过来，刚把行李安置好就被表田里道一个哨子叫了出来。
在五条悟昨晚的劝解之后，表田里道安心了不少，早上的时候直接六点就起床开始收拾。
青年换了一身运动服，头发碎落在耳边，脖子上挂着一个银色的哨子，显得年轻了很多。
“今天第一天，所以主要以调整状态为主。”表田里道看向在场球员，指着不远处的山，“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往返跑，一共是20公里，附近周围我都已做上标识，跑的时候注意安全。”
说罢，他吹响哨子，所有人集体向山上跑去。
“教练也一起跑吗？”看着一起跑来的表田里道，迹部惊讶道。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好久没有重上赛道了，这次也加上我的那份吧。”
毕竟他们的冠军需要的可是双重努力。
明白了教练的想法，迹部勾起嘴角，加快速度，“那我就先走了。”
“教练也跟着跑吗，没有问题吧？”看着跟在后面的表田里道，一向脾气好的凤长太郎声音也温温柔柔。
“放心吧，迹部说了，教练之前可是全国体操大赛的冠军。”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默默地加开速度，跟上前面迹部的步伐，“所以说，快跑吧。”
见迹部和忍足加速，其他球员也纷纷加速赶了上去。
虽然之前一直有在健身，但是突然的长跑对于里道来说确实有些吃力，节奏对了后倒是好了不少。
跑完后所有人集体累到在集训宿舍前的石子路上，趴着的，跪着的，倒是只有迹部还站在那里，脸上却也带着汗。
“先呼吸几下，不要坐下。”表田里道擦了擦脸上的汗吩咐道，“以后我们每天早上都需要负重跑，除此之外我给每个人都制定了相应的训练计划，大家休息好了来找我取就可以。”
“是——！”众人有气无力地应道。
表田里道曾经看完了冰帝的比赛录像，以及这次入选全国大赛的学校比赛录像，技术、力量、耐力、决心，走到最后每一样都极其重要。
而他们现在，能补多少就补多少——
训练了几天，众人才意识到这位教练果然不是嘴上说说，或是真的像平时看起来那样脾气好。
只要在涉及到比赛，整个人就会变得格外的专注。
不过他们也逐渐惊喜地发现了，他们在慢慢适应每天跑步的节奏，负重跑下来也不会特别的累。
表田里道也知道他们需要放松放松，便给他们放了一晚上的假，要求是先复盘一下上次和青学的比赛过程再自由活动。
已经吩咐好任务的表田里道看向收到的短信，是五条悟发来的：【所以我要给他们带什么礼物吗？】
这几天的高专又安排了新的任务，所以五条悟一直没有过来看过，当然也有些怕打乱表田里道的训练节奏，这次闲了就问了问，谁让他们这才刚确立关系没多久，不见面会想对方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嘛！
【不用了，他们现在饮食都严格控制着呢。】
表田里道回道，看了眼坐在房间里安静且表情严肃看着录像的那群少年。
失败了不可怕，但是找不到可取之处才是真的可怕。
他也搬了一个小板凳，坐了过去，和他们复盘。
直到开着的房间门突然探进了一个白色的脑袋，带着一副墨镜，没有穿着平常式的衣服，只是穿了最普通的短袖短裤，像是来度假一般，他看了眼教室里懵逼的少年，甚至冲那天遇到的两个学生说了声嗨。
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里道轻咳了一声，示意他们先看，走了出去。
“你们也认识？”自然从向日岳人那里听说了他们之前遇到过教练的事，见对方和岳人打招呼，忍足侑士忍不住问道。
“那是教练的男朋友。”向日岳人小声道，却没想到在场的人都有一颗八卦之心，全都震惊地看着他。
那个白毛，居然是教练的男朋友？！
等等，他们教练居然有男朋友？
“怎么来得这么快？”表田里道看向靠在一旁的五条悟，直觉对方心情很好。
“我对夜蛾校长说因为你有比赛，所以我要来帮忙，他同意咯。”没想到夜蛾正道居然有一天会同意他的假条，五条悟自然心情不错。
里道最近请假来带网球比赛的事经由五条悟的宣传，高专所有的学生都知道了，甚至还有想来帮忙的，全都被里道拒绝了。
开玩笑，你们的咒力和咒术对于网球来说完全是超能力。
虽然他看了网球比赛之后，觉得和超能力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才反应过来的表田里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之后这五天你过来陪我。”
五条悟眨了眨眼，仿佛在说除了我还有谁。
在得知那个白发青年是教练男朋友后，大家反映各异，但是满满的都是好奇。
表田里道也没想藏着掖着，毕竟五条悟也说了，会在训练期间一直陪着他，就直接向众人介绍了对方。
“五条悟，我的恋人。”
咒术师的身份由于怕引起意外，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向未知情人透露的。
五条悟也只是冲这群少年打了个招呼，呲牙笑了笑。
青年看起来很个性，白毛蓝眼睛，就连刚刚露出来的睫毛也是白色的。
大家友好地冲五条悟打了招呼，却又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表田里道。
教练也很帅，但是是那种不张扬的帅哥，没想到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比赛复盘完了，表田里道也没想大晚上继续让他们练习，直接说让他们休息一晚，想做什么做什么，但是十二点之前必须睡觉。
毕竟他们第二天还有负重跑。
众人应了之后便迅速散了，整个宿舍走廊里满是他们的打闹声。
“搞得就像平时我压榨大家一样。”表田里道哭笑不得。
他也知道大家压力都很大，放松一晚已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这一晚后，大家又投入到了紧张的训练之中。
第48章
只有一个星期的集训日显然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得多。
负重跑、针对训练、一对一谈话。
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 表田里道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了。剩下的一切都要等他们踏入比赛后才能一步步安排下一步要做什么。
因为许久未接触过竞技体育，虽然折腾了不少，但是里道丝毫没有觉得累。
在他看来, 为了冰帝梦寐以求的冠军, 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是苦了其他人。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这周六日休息两天, 我们到时候比赛见。”表田里道看向已经上了车的孩子们诚恳道。
高专还有事要五条悟处理，许久未见学生的他也要跟着回去一次, 就先不回冰帝了。他向迹部景吾嘱咐了几句, 挥了挥手，车子才缓缓开动。
“好累啊，感觉我的黑眼圈都快累出来了。”见车子走后，五条悟弯腰趴在表田里道的肩膀上，一手扒着自己的眼睛示意恋人看看自己那丝毫没黑眼圈的眼皮。
表田里道顺势揉了揉五条悟的头，“那我们现在去高专还是？”
两人越发习惯时不时的肢体接触，好像二十几年前和他人保持的距离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一般。
“现在去做什么, 好不容易请下来的假，当然是回家睡觉。”五条悟十分理直气壮道，“走啦走啦, 回家睡觉, 不然我就要猝死了！”
表田里道忙了一个星期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见五条悟这么说，只好心里对夜蛾正道说了声抱歉，那他们今天就再休息一天了。
结果没想到回家后，先睡过去的竟然是自己。
他再复盘了一次青学和冰帝之前的比赛, 结果没看几分钟只觉得有些困倦。
本来说好微醺的，难得找到了几瓶甜酒的五条悟拉开木门却见电视上的录像还放着, 里道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就这么困吗。
本来想揉揉青年紧皱的眉头但是又怕对方醒来，五条悟只好轻轻抚了抚，拿毯子盖在了对方身上，关掉了电视。
既然这么费心，那最后一定要有个好结果——
在表田里道和冰帝众人的等待下，全国大赛还是照常召开了。
前两轮由于实力差距太大，冰帝都是以5:0的结果胜出，但是越是这样，众人却越不敢放松。
因为这次，他们的对手仍然是青学，仍然还是挡在面前的一座大山。
“那就是你们的里道老师哦。”看着坐在场地教练席上的青年，五条悟骄傲道，“我本来要坐得离他近一些的，但是想到你们，还是放弃了。”
只不过一年级的三人压根没有理他的。
表田里道也是才知道参赛的选手和教练是有可以赠送的票的，想了想他直接将票给了五条悟和高专的学生。
奈何二年级的临时有任务没有来，走的很急却不忘说让里道好好打，他们决赛一定会来看的。
今天便是一年级和五条悟来看。
“对手怎么样啊？”钉崎野蔷薇看了眼场地内两方的选手，心里想着国中现在学生的发型都这么特立独行吗，怎么什么样的都有。
“很强。”五条悟看向青学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少，“上次冰帝就是输给了他们。”
“但是这次老师会赢回来吧。”虎杖悠仁看向站在场地内正在认真对比赛选手讲话的表田里道喃喃道。
“悠仁说得对。”听到虎杖悠仁这么说，五条悟勾起嘴角，一定会赢的。
正在讲话的里道似有所觉，抬起头来便见五条悟和一年级组正在向自己挥手，他心里松了口气，冲他们摆了摆手。
“老师的家属也来了吗？”忍足侑士好奇看了一眼。
“是啊，大家都很期待你们这次的比赛。”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表田里道攥紧手中的水瓶，甚至他昨晚还有些失眠，那是他曾经在全国大赛上都从未有过的心理状态。
但是既然站在这里了，那么就要拼劲全力。
第一场是忍足侑士vs桃城武。
表田里道坐在教练席上看着面前正在缠绷带的少年，这些球员里他最放心的便是忍足。
“老师，有什么还要告诉我的吗？”见里道老师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刚开始就犯了什么错误，忍足侑士忍不住问道。
表田里道瞥了眼对面正在和青学教练讲话的桃城武，对方看起来块头并不小，一看便知是经常运动的人。
“没有什么了，只是想说比赛中，有时候仅凭力量是无法决定比赛的胜负的，智慧也同样重要，而这也是你比他人优越的地方。”
难得听到里道老师夸人，忍足侑士下意识勾起嘴角，却觉得此刻不能轻敌，连忙抿住，“那我去了，教练。”
“去吧。”
随着裁判一声哨向，比赛正式开始。
事实证明为了全国大赛而进行特训的不只只有冰帝，青学也进行了训练。看过青学原先比赛录像的表田里道在看到桃城武这次出球时，也发现了对方的出球要比原先有力多了。
他看向这方的忍足侑士，对方眉头微皱，显然也发现了，却又像是在思考什么，出球慢了下来。
“现在是领先了吧？”钉崎野蔷薇看着场上忍足侑士领先的比分，戳了戳一旁认真观赛的伏黑惠。
只见突然间，赛场上发生了意外，桃城武为了追球直接撞到了铁网杆处。
在看到少年的动作时，表田里道也猛地站了起来，见对方挣扎地站了起来抹了抹血才松了口气，只不过那满头的鲜血看得他心惊胆颤。
“打网球这么恐怖吗？”看着场上随意擦了擦血还在继续比赛的桃城武，虎杖悠仁大为震撼。
表田里道本想对忍足侑士说什么，却见迹部正在对方身旁说话，便放下了想法。
毕竟有的时候队友之间的羁绊更能让他们猜中彼此的心思。
后面的比赛，虽然桃城武努力坚持下去，但是他的伤比他想象的要严重，最后忍足侑士以6:4胜出。
表田里道这才松了口气，不忘让桃城武赶快去包扎一下伤口。
第二场比赛是双打，表田里道看向身后的日吉若和向日岳人，自己在冰帝先遇到的两个学生。
“里道老师，你有什么对我们说的吗？”见忍足侑士上场之前表田里道将其拉到一旁和他对话，向日岳人蹦蹦跳跳进了球场，好奇地看向老神在在坐在教练席上的人。
“有什么想说的吗？”表田里道看向教练场上一个赛一个瘦的日吉若和向日岳人，“你们记住之前让你们的负重跑就可以。”
向日岳人体力容易不足，而日吉若总容易心急，在训练这二人的时候，表田里道一直让两人比别人负重跑的时间更长，努力锻炼两人的耐性。除此之外，就是靠他们想赢的决心了。
“是！”十分恪守规矩的日吉若应道。
“知道了，相信我们吧。”向日岳人握紧手中的球拍，看向青学已经走进网球场上的乾贞治和海堂薰。
这一次，他们是不会再输了。
“日吉。”
“怎么了前辈？”
“我们也该尝尝胜利的滋味了吧？”
“是！”
有的人生来未尝过失败的滋味，而大部分的人却是在失败中得到成长，涅槃重生。
而事实证明，日吉若和向日岳人属于后者。
“赢了！赢了！”向日岳人看着比分得意地蹦到日吉若的怀里。
“不要高兴地太早。”迹部劝道，与此同时单打2的比赛人员也宣布了。
“是他？”
表田里道看着走过来的高大少年，眼神微眯，下意识看向迹部景吾，和少年看向自己的眼光对在了一起。
看起来他们并没有想错。
确实是手冢国光。
那么迹部景吾的对手也就是越前龙马。
第49章
和表田里道与迹部景吾想的大差不差。
手冢和桦地的比赛以7:6结束, 而凤长太郎和宍户亮vs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的比赛则也7：6结束。
至此四局比赛，冰帝胜三局，青学一局。
虽然胜负已定, 但是最后一局却是万众瞩目。无论是新秀越前龙马在之前的表现, 还是迹部景吾名声早就打了出去，证明这场皆不是一场简单的比赛。
奈何三场比赛后, 天气并不好，只好交由明天比赛了。
由于网球比赛在场外, 表田里道也淋了雨, 他看向冰帝的选手，众人却并没有喜形于色，都看着迹部。
“走吧，你们也不想冻感冒吧。”知道他们担心迹部，表田里道笑了笑劝道，“迹部还有比赛呢。”
这么一说，大家才连忙走开。
迹部走得慢, 显然是为了等表田里道。
“教练，谢谢你了。”这是迹部难得说出口的谢谢，他能感觉到训练之后的向日岳人、日吉若乃至忍足侑士都比以前变得耐性强了很多。
“这么早说谢谢吗？”表田里道看向迹部景吾, 那双眼睛却格外的平静, “这声谢谢，先等你赢了再说吧。”
迹部景吾愣了几秒，还未说什么，便见里道教练的男朋友打着伞走了过来，前段时间的特训五条悟待了后半段时间, 他们也和对方慢慢熟悉了起来，他冲五条悟点了点头, 就不打扰这二人的时间了。
“那我先走了，到时候比赛见。”
“比赛见，好好休息。”
“看看我把谁带来了。”见迹部景吾走后，五条悟说道，示意表田里道向后看去，正是在比赛结束后忍不住跑下来的一年级三人。
伏黑惠还冷静一些，另外两个人仿佛是他们在场上打了比赛一般，脸上发红，满是兴奋。
“网球比赛原来这么热血！”虎杖悠仁忍不住感慨道。
“笨蛋，你确定是热血吗，我怎么感觉有些血腥。”想到这几场比赛下来受伤的人，钉崎野蔷薇回道。
但是确实是只有在比赛场地上，他们才能真正感觉到竞技体育的魅力，就连钉崎野蔷薇自己在某一瞬间也在想自己打网球会是什么样的。
表田里道听着他们一路上吵吵闹闹，心里的紧张倒是少了不少。
“怎么，胜负分了还是放心不下吗？”五条悟见对方衣领上翻，本想帮里道整理一下，却看到他眉头微皱。
“确实是分了胜负，但是最后一场，当然希望迹部能赢了比赛，这样进决赛才不会心有芥蒂。”
他自然希望迹部能迈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而这谁也帮不了他。
在前段时间的相处中，五条悟对迹部这小子也有印象，或许说印象太深了，竟然有人的自信能力和自己的不相匹敌。
不过区别还是有的，虽然五条悟不想承认，但是迹部的性格可没有他的恶劣。
“放心吧，那小子心里有数。”
五条悟之前闲来无事，看里道一一和冰帝众人谈心，想的帮他分担一些压力，也和迹部说过一些话。
在他看来，迹部是很靠谱的。
表田里道对迹部向来要放心得多，见五条悟这么说，只是松了口气。
终于在天晴之后，青学和冰帝的最后一场比赛照常举行。
越前龙马，迹部景吾，无论拿出哪一个名字都是绝对的亮点，而这次比赛，观赛的人也要比之前的人多得多。
两边学生之间的挑衅，里道听起来觉得怪有趣的，也乐得看他们折腾，毕竟像现在的他，想怎么折腾都不知道怎么折腾了。
青学的教练龙崎堇看向坐在教练席上不知在想什么的青年，自这次冰帝比赛后，对方的来历在东京国中网球界早就打听了一圈了。
得到的消息是对方曾经拿过全国体操大赛的冠军，之前一直在一个不出名的学校当教练，之后临危受命来到了冰帝，有了如今的赛果。
还真是让人敬畏的年轻人啊。
感觉到青学教练慈祥的眼神，表田里道歪头笑了笑，放在别人眼里只觉得更加深不可测。
随着裁判宣布进场，迹部景吾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绷带，丝毫没有犹豫地走了进去。
表田里道看向站在网球上的迹部景吾，对方眼角的泪痣很是显眼，整个人仿佛君临网球场的帝王一般。
迹部景吾如有所感，看了过来。
这一次两人却谁也没说话，在同一时间又转过了头去，有些话无需多言，领会即可。
裁判一声哨向，比赛正式开始。
从刚拿到冰帝资料和以往比赛成绩的时侯，表田里道就在想冰帝和其他学校究竟差在哪里。但是在表田里道看来，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差得更多的是耐心和纯粹。
忍足侑士聪明至极，少的是力量；而日吉若和向日岳人少得则是耐性。
如果说迹部景吾少什么？
表田里道看向网球场内势均力敌的二人。
想赢的心，有吗？
从未尝过失败的迹部景吾在网球上尝到失败可比人生中其他的要印象深刻得多，也要难忘得多，他自然是想赢的。
如果说，真的少了些什么。
表田里道看向迹部景吾对面的少年，那也只是迹部在网球上的纯粹少了一些。
这一次，他应该感谢青学将迹部少有的纯粹激发出来，让他在网球领域学会纯粹地打网球。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这场从下午就开始的比赛逐渐打到太阳落下。
迹部很强，越前龙马也很强，双方都没有停下战斗。
周围的观众也越看越入迷，从刚开始的烦躁到专注起来，毕竟这样纯粹的网球比赛实在是少见，大家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影响比赛的结果。
迹部景吾看着面前飞来的球，胳膊机械地挥着拍，整个人仿佛不受控制形成了机械记忆一般。看到对面和自己一样逐渐迈入无我之境的少年，他突然想到，他并非晕倒也非做梦。
他正在全国大赛的网球场内，正在翻越青学这座阻挡他们决赛的大山！
砰的一声，球落地了。
两人仿佛瞬间清醒了过来，比赛终于还是结束了，无论这个结果是否是大家想要接受的。
哨声响起，两人同时跪倒在地，与此同时冰帝的观众席里爆发巨大的欢呼声。
青学和冰帝的选手迅速冲进场内，扶起劳累的两人，结果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还是第一次看到迹部这么不优雅的一面啊。”扶着迹部，忍足侑士难得吐槽道，嘴上却带着十分明显的笑意。
“恭喜你们。”龙崎堇走过去，迎上握手的表田里道。
“谢谢，今天我们才终于翻过你们这座大山。”
龙崎堇听到年轻人这个比喻，笑了起来，笑意却又慢慢消失，“只怕前面还有一座大山。”
立海大，一座至今无法有人越过的山，正在等着冰帝众人。
虽然这个客观的事实对于刚赢得比赛的他们有些残酷。
“那就翻越它。”
表田里道听到自己十分张扬的话语，如同多年前的自己站在比赛场地那般活了过来。
第50章
决赛的一方是高歌猛进的冰帝学园, 而另一方是早已经在终点等待的立海大。
不过在集训之前，表田里道还是十分人性化地给大家放了两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享受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
“里道老师, 你好开心。”五条悟看着坐在身旁的男人, 对方的脚下放着盛着烧酒的瓷杯，两人之间摆放着少些许酒液残留的白瓷杯。空气中带着烧酒的气味和不知名的花草香气, 万籁俱静下五条悟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这么喜欢这个曾经被自己认为是牢笼的宅院。
青年的脸色泛红，那张脸在深色浴袍的衬托下更显白皙, 宽大的衣领被他刚刚倒酒的动作微微扯开, 露出肌肉的纹理，那是一具并不单薄而充满力量感的身体。
表田里道抬头看着夜空，像是没有听到五条悟的话，疑惑的嗯了一声，歪头看向五条悟，嘴角的笑却丝毫没有消息。
“我说”在话语还未落下的那刻，五条悟换了一句, “我也很开心。”
表田里道嗅了嗅空气中的酒味，感觉自己像是醉了，但是他感觉自己是清醒的。他的手向另一个方向探去, 和微凉的手触在了一起。
他本想说自己是感慨的也是为那群孩子开心的, 不仅是因为他们的努力战胜了原来被当做梦魇的大山，还是因为自己同成年后厌倦着当初一心只有体操的自己和解。
太多太多了。
从十八岁走到三十一岁，无数辗转反侧被压榨和被排挤想要放弃的夜在随着冰帝学园获得胜利的那刻，好像一瞬间消散了，到如今甚至不知道去说什么。
说自己之前过得好累, 还是说自己这路走过来也曾后悔过，但是最后结局还是好的。
表田里道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醉了，以至于连这种他平时最擅长的人生问题都不知道如何作答，而只是将手放在另一个人的手心，有些傻傻地笑，“我也是。”
果然还是醉了吧。
五条悟看了眼那瓶烧酒，自己就喝了一口就吐吐舌头不喝了，剩下都是里道自己一个人喝完的，他十分自觉具有男友力的将里道的头靠在肩膀上，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睡去，都难得安静地看着今晚的月亮——
虽然给了学生们休息的时间，里道自己却没有时间休息。夜蛾证道校长知道他很累，特意批准了休息的时间，但是他的上司还有酒厂，在收到琴酒消息的时候，里道才突然想到了自己忘记了什么，他还有协助安室透的任务
看着短信上面“来练枪”的字眼和定位的位置，宿醉醒来的表田里道无奈地打了一个哈欠。
“宿主，您现在的身体怎么样？”001看了眼和衣沉沉睡在宿主身旁只漏在被子外面依稀可见白色头发的五条悟，又转而看向坐在五条悟身旁的宿主。
自从两面宿傩的意识在表田里道的身体里沉睡之后，001一直很担心两面宿傩是否在背地里谋划些什么。但是它尚未检查出宿主身上有何异样，而那两道象征其存在的疤痕也完好无损地存在于表田里道的眼角下。
“还好，放心。”里道回道。
如果不是001经常性的问候甚至是在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眼角下的疤时，他都快要忘记对方的存在了。
“你要醒了？”五条悟早就感觉到了里道醒了，奈何懒得起床，声音在被子里有些闷。
里道自然地将手伸过去，把被子给他往下拉了拉，露出那张完美的脸，“嗯，今天有些事要去做。”
像是刚睡醒的狗狗一般，白发毛发在被子里拱了两圈，看起来是极为不爽了，但是五条悟比谁都明白表田里道不想上班的心，无奈却又狠狠地说了句，“注意安全。”
表田里道应了一声，不想上班的怨气消散了不少，起身拉开木门，吱呀一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早晨的阳光顺着木楞的缝隙照了进来。
真走了？
就连再见都没有说，就这么走了？
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那双蓝色的眼眸猛然睁开，五条悟猛地坐起，却见黑色的脑袋从客厅里探了出来，“夜蛾校长给我发短信，说让你今天过去。”？？？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五条悟气愤道，就连头发也难得炸毛，“不就是在比赛的时候没有让他去吗。”他说着却看向没有走的表田里道，“怎么，是还有别的任务吗？”
“没有，只是忘记和你说再见了。”表田里道的眼神是很淡定的，像是一种阅尽千帆的冷淡和平静感，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实则是这位三十出头的成年人还没谈过恋爱而不知怎么表达。
五条悟闻言嚷着，“既然不想走，那就早点儿回来帮你男朋友解决任务，不要忘记回家了！”语气扬起，显然心情很好。
“放心，忘不掉的。”表田里道回道，这才离开了五条宅，徒留下喃喃“太犯规了，里道老师”的五条悟——
琴酒和安室透显然是不一样的，作为多面隐藏小能手，安室透是会光明正大地在一些射击俱乐部，甚至是各种各样的俱乐部打工。
但是无论是出于性格还是其他原因，琴酒是不愿意去公共场所的，甚至在伏特加看来，他们老大会出现在公共场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杀人。
找到射击场的时候，表田里道才松了口气，这到底是什么地下射击场，甚至是在001的帮助下他才找到了这个位置。
这个地下房间并不狭窄，左边墙上有个关着的小电视，空气里带着些硝烟的味道。
表田里道看了眼对面的弹痕，这才看向站在面前端着枪如同往日般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出声道：“来了。”
琴酒早就听到了响起的脚步声，他却没有放下枪，反而一下转过来，狙击镜也瞬间瞄准了表田里道。
001：！！！
表田里道虽然昨晚并没有喝多少酒，但是还是有些宿醉的头痛感。在看到那只枪对准自己的时候，他发懵地愣了一秒，他应该没有来晚吧？
再说了，就算是迟到了也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透过枪和从眼睛里看比表田里道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面前青年脸上的不解、疑惑和略微的无语被放大了无数倍，琴酒看了几秒才放下了枪，若无其事道：“来看看枪。”
表田里道：
他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站在琴酒的一旁，听着对方给他介绍各个枪的特点，最后并让他挑个想用的。
表田里道毫无犹豫，直接拿走了看起来最轻便的。
“”琴酒看向身旁的人，是真的没有犹豫，像是在看到这些枪后就不加思考地做出了选择，他想了想上次看到对方的能力，沉吟道：“换一个，这个对技术的要求很高。”
好像是在赤裸裸地嘲讽，表田里道挑了挑眉，“那你帮我挑吧。”
琴酒也没有拒绝，帮他选出了一个貌不惊人但十分合适新手的枪。
表田里道见到过很多次琴酒用枪或杀人的场景，但是无论是哪一次，琴酒端起枪的那刻都会让他感慨，这绝对是一个喜怒不露于声色的天生杀手。
枪在他的手上像玩具，在琴酒手上却成为了最上道的工具。
两个人也没练多长时间就到了中午，在外面吃饭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们是做过去外面做过山车的事。伏特加像是刚做完事，急匆匆地送来了快餐。
“居然是汉堡吗？”表田里道一丝惊讶地看着伏特加手里大写着“m”的纸袋。
伏特加难得有些局促，见拿枪的琴酒也转过身来看自己，他解释道，“来的路上没有看到别的，顺手买了。”
表田里道想了想琴酒找的这偏僻地方，找个快餐店大概已经是很为难伏特加了，他走过去接过纸袋和伏特加拿出餐食，独属于炸物的气息瞬间裹满了整个房间，快速弥漫了硝烟的味道，带着一丝荒谬的滑稽。
看到伏特加吃着汉堡，表田里道感慨道：“突然感觉活了过来。”
伏特加早已习惯了表田里道偶尔不死不活的吐槽和感慨，心想打个枪你都这么累，要是我像你技术这么差，大哥早就把我踹了。
琴酒无奈地看了表田里道一眼，接过一杯可乐。
“有遥控器吗，打开电视看看，房间里总得有点儿声音吧。”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电视机，表田里道问道，转身寻找遥控器。
“这里。”琴酒拿起放在自己身旁的遥控器，抬手向电视的方向按下按钮，打开了电视。
只不过这电视并没有多少频道，琴酒按了按键随意切换着，却在转换画面的一瞬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停下下来。
“最近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顺利举行东京赛区以冰帝学园的胜利告终，接下来他们在决赛面对的选手将是来自神奈川的立海大高校。”这篇报道不起眼，关键是它还放出了比赛时截取的场景。
有个穿运动服的男人站在球员身边，一脸欣慰地看着他们抱在一起。
伏特加愣了愣，看向身旁吃着汉堡的男人。
等等这两个是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