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场游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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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对任何宗|教都没有抹黑之意，一切只是剧情需要。mwangzaishuwu感谢理解。
‘我的同事？还有游戏规则？
看上去好奇怪……‘怪谈’又是指什么？’
胸中翻涌起层层波浪，楚言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床位。转过头时，耳朵却因为听到某种声音微微动了动：
一阵尖锐的摩擦声从门外传来，像是利器刮磨地板，让人听到后感觉浑身不适。伴随这种声响，一阵类似于哨音的呼喘声越来越清晰，预示着什么古怪的东西正在接近。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听上去根本不像人类！’
楚言的眼神变得凝重，警惕地后退几步，然后抓住栏杆快速爬上床。刚刚落定，便有轻微的窸窣声从对床下铺传来，接着是衣料抖动的声音。
“唔……又来了吗？”
楚言下意识看向声源处：一个肥胖的老年男性揭开了身上的被子，艰难地扶着肚子慢慢坐起来。他的五官明显偏向西方，穿着和楚言一样的工作服，但中间靠下的布料被严重地向外撑开。
发出声音后，老人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并掏出衣服里的十字架亲吻了一下，神情俨然像个虔诚的教徒。
‘又？这个人也经历过一场游戏？
不，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他的十字架允许被带进来，而我的日记本不行？难道因为十字架是他原本就带在身上的？还是说……十字架比日记本更小？’
正思考这些问题时，老人有些浑浊的视线向楚言投过来。
尽管还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楚言想起那张纸上的“和同事合作”，还是对着对方摇了摇头，努力用眼神示意：先别动作，看接下来的情况随机应变。
“不用紧张孩子，我会先去看看的。你就先躲在那里吧。”
不幸的是，老人似乎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一边下床一边反过来安慰他。
而且明明说的是鼓励的话，老人的语气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高高在上。让整段话失去了原本的效果，显得有些虚伪。
‘他没明白吗？门外好像有怪物，现在最好不要开门。糟糕了！’
楚言心中一紧，顾不得什么别的，直接出声道：“别开门！”想要阻止老人莽上去送人头的行为。
但为时已晚，对方明显听到了，却不打算遵照他的意思：自顾自地拧开了把手。下一秒，整个黑暗的房间都被淡淡的红光填满。
刺耳的摩擦声停止。紧接着，一道长长的阴影洒入宿舍内。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言的瞳孔微微收缩，惊骇地看着门口的生物：那似乎是一只蚂蚁……但是足有两米高！最顶部的头甚至超出了门的顶框，只能从上方的玻璃中看到！
它的上方两对足末端都长着分开的趾，用于行走的则有个向下的尖利弯钩。站着不动时，身体周围凸起的绒毛仍在不停蠕动，让人感到一股强烈的生理性厌恶。
“忙都快忙死了，你们还在这里睡觉？！
快跟我出去工作，再不动的话，我就直接告诉厂长了！！”
正当楚言感到震惊时，蚂蚁已经满是不耐烦地开口了。
说话时，那对粗壮的口器向外开合，发出极为尖利、几乎刺穿耳膜的高昂声音，瞬间就让几个还在昏睡的床位有了动静。楚言微微皱眉，努力控制自己不堵住耳朵。
‘会说话的怪物，还让我们跟他去工作……
我的身份是推销员，推销员都要做些什么？’
刚刚想到这，站在门口的老人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你们都准备了什么工作？有没有指导？”
‘胆子可真大，但说话时语气最好客气一点吧。毕竟我们目前都是这里的员工。’
楚言有点想叹气了：或许对方有某种自己不知道的把握？
“真好笑，你们是厂长花钱雇来的，现在反过来问我要干什么？？
我不管你们采取什么方法，但假如被发现干得不好就去死吧！！”
听到问题，蚂蚁好像想起了什么，声音顿时变得更加高亢。胸前那条印着棒棒糖的领带都跟着抖了抖。
它狠狠瞪了提问的老人一眼，毫不犹豫拽住对方的领带，直接把老人整个人拎到半空中。
在老人的挣扎和尖叫里，蚂蚁冷酷刺耳的声音格外清晰：“推销员们，拿好你们的东西。跟在我后面出门，准备工作了！”
被拎起来的老人双腿不停抽动。随着时间流逝，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渐渐变得青紫，尖叫声也逐渐减弱，变成抽气时的嘶嘶声。
经过这番动静，整个房间里的人倒是全醒了，此时或是急急下床，或是一脸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只有楚言始终在关注门口的情况。见形势不妙，他心里一沉，立刻翻身下床冲到门口。托住还在不断挣扎的老人，用歉意的口吻对蚂蚁说：
“不好意思，他年纪有些大了，脑子不太清楚。我们这就出去。”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人快步走过来，帮助楚言分担了一部分重量：“是的，您别在意。我们之后会多注意他的。”
蚂蚁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近距离观察时，那双异于人类的淡红色眼睛显得更加诡谲。加上身高，像是怪物在观察自己的小零食。
楚言下意识屏住呼吸，就见到对方磨了磨口器，神情满是烦躁地松开手。
沉重的重量登时落入怀中，楚言心里松了口气，低头看向皮肤上还浮着血管痕迹的老人：重获自由后，对方立刻不停抓挠自己的领子周围，手指缓慢张合。
尽管不太理解对方想要做什么，但楚言有些担心残余的窒息感在乱动时加重，想要帮老人整理领口。他伸手过去，触碰到老人的手腕时却不禁愣了愣。
‘……手环？’
脑中立刻浮现出自己左臂上的那个黑色手环。楚言只走神短短一瞬，伸过去的手便已经被重重拍开。
他下意识皱起眉，看向眼前：刚刚还半死不活的老人把十字架挂饰拽出领口，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下地狱去吧，去死吧，下地狱吧怪物——”
原本的慈眉善目被恶意扭曲，老人一边不停咒骂着，一边用十字架向着蚂蚁用力挥舞。楚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被攻击的蚂蚁本人则满是疑惑：“哈？”
尽管不理解这个人类在做什么，蚂蚁还是给予了尊重：一下把十字架拍到了地上。
那个简陋的挂饰在地板上弹跳了几下，便彻底躺平。红光拂过时，微微映出上面的裂痕。见状，老人疯狂的表情登时被不可置信替代，面色也变得惨白。
‘……这是什么意思？’
楚言感觉面前的一幕有些荒诞，类似于“本以为是王者没想到是青铜”。一时槽多无口，只能默默帮着不停哆嗦、还在小声碎碎念的老人站直身体。
一切结束后，他才来得及观察刚搭了一把手的人：对方是个身材瘦高的男人，戴着眼镜，颧骨微微凸出，像个高知分子，却留着像囚犯一样很短的平头。
男人正在仔细阅读门口的纸张。看完后转过视线，对着楚言点了点头，然后指向那个摆着背包的床架。上面的背包此时只剩下两个。
“谢了。”
楚言轻声说道，拿起属于自己的背包。上面都印着名字，只有他和老人还没来得及拿。
“箱子也抱着。一人一个，都跟着我走。”
说完后，蚂蚁就率先离开。脚步急匆匆的，看上去并没有兴趣刁难他们。
见身边的舍友都还停在原地犹豫。楚言心一横，抱上箱子，跟在蚂蚁身后率先走出房间。
新的景象映入眼帘：极为狭窄的走廊，墙壁上贴着深红色的墙纸，让人无端联想到肠道。高大的身影快步走在前面，很快，整个走廊向两侧展开。眼前豁然开朗。
此时，他们正站在一处半空中的小平台上，眼前是层层旋转的格纹阶梯。放眼望去，许多平台从整个空间的四壁上延伸出来，像是异色的蜂巢。
那些结构复杂的过道上，正有蚂蚁抱着箱子在上面穿行。身影错乱交织，但脚步中都带有一种相同的急躁。
把这一幕景象写入脑中，楚言一边暗暗心惊，一边有些焦虑没有日记本之后，自己要怎么把这些内容记下来。
此时，他们的队伍里又发生了意外。在楚言率先出门后，身后零零散散的脚步本已陆续跟上。但在乍然走到平台上、四面宽阔之后，一个起初默不作声的人突然越过蚂蚁跑了出去。
像是被巨大的刺激吓疯了，他的表情有点癫狂，不停大叫着：“我要回去，我不要当推销员！”
见喊不住对方，楚言不禁有些无奈，但下一刻发生的景象却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跑出去的人本在沿着楼梯疯狂地向下奔逃。但在旁观者的眼中，他的身体却在奔跑中渐渐融化，起初是脚，然后是腿。
黄白色的髋骨漏了出来，接着是几节拖在地上的肠子……最终，在所有人恐惧的眼神里，那个艰难向前挪动的头颅也彻底消失。消失前，他的眼神还停留在看到大门的狂喜上。
“……”
在新鲜的血液味刺激下，有几个正在搬运东西的蚂蚁下意识看向一层，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即使注意力被其他东西吸引，它们的脚步也始终未停。而更多的蚂蚁则连关注都欠奉，行走时脸上满是疲惫和麻木。
“没有按老板要求工作，一位。”
站在前面、带他们走出宿舍的蚂蚁开口说道，声音甚至带了点笑意。
它转过头，看向大气也不敢出的临时工们，眼神冰冷地说道：“现在看到了吧？别再给我添麻烦。跟着我出门。”
说完，率先走下楼梯。而身后的人们却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楼？
下那个……会吃人的楼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