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忽悠了的兔子
毕竟有免房租的房子可以住，祁炼自然是不会客气的，当然基本的水电费他都会跟利斯特一起交，但是不知道为啥利斯特对他的态度好像有点……疏远？倒也不像，敬畏？那更没有。
搬行李的时候他问了一句。
利斯特：“你对巨门的态度……”
“哦，对他才那样。”祁炼耸肩，“我好不容易储存了几个月的冷气，一次性释放掉后，一时半会不想再见到他了，不然我会崩人设的。”
利斯特满头问号：“你这话我怎么没听懂？”
祁炼拍了拍利斯特的肩膀，并语重心长：“孩子，我们国家的文化博大精深，慢慢学，你以后会懂的。”
利斯特：“行吧，反正也就是对他才会有那种态度了……但是为什么呢？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祁炼回想起其中缘由，不禁笑了起来。
他本来就不是个能放冷气的人，真正意义上的“放冷气”还是刚穿越过来时系统bug前说的话后那一次，只有“生存欲”是他不能碰的点。他很清楚自己的生存欲很低，死亡来临时他不会挣扎求生即便挣扎一下可能后果完全不同，死亡没来前也不会擅自求死。
但是他知道，在潜意识里他自己在期待一场能够带走他的天灾或人祸。
也就因为这样，他的内心多少有些孤寂，而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孤独感是最容易失控的时候。
那次就是不小心被北条东方注意到了他的“孤独”，让北条东方误以为他本身就是个披着开朗随便外皮内里冻如冰山的人，还一直各种嫌弃他虚伪恶心，于是他就干脆给北条东方专门凹了个人设——表里如一的冰冷无情之人。
讲句实话，他每次这么干，内心都有一堆槽点憋着，但是每次却又戏瘾上头愣是没能笑出来。
他是真的很好奇有朝一日，北条东方知道这一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会不会气得把自己脸上的假皮给撕下来以真容待人呢？
-这位旁友，您可真闲，还给一个人单独凹出个人设来，本系统服气！
“这你可别急着吐槽我，我这跟你学的。”祁炼在脑子里反驳道，“我这都是被你带坏的。”
-祁哥哥你说啥呀！你自己学坏的怎么能说是我带坏的呀！讨厌！
咦！不知道为啥这句话让他脑海里浮现了一段语音，让他毛骨悚然，发了个寒颤。
利斯特：“你怎么了？”
祁炼：“莫有事~”
两人整理好行李后，祁炼的猎人专用手机就响了，他本不想接，利斯特凑过来一看，屏显上写的是“老常”，就问：“‘老常’是谁啊？不接吗？”
“老常的电话？！”祁炼刚快要瘫下的身子立刻支了起来，伸手抓过手机语气态度与平时截然不同：“老常，有什么事？”
平时的他，说话语气开朗之余就只剩下随便了，但是在面对武曲这个“老前辈”时，他会下意识收敛自己的性子，因为常鹤歌真的是位令他肃然起敬的人。
二十多岁时做刑警，破案无数救人无数，三十岁时为了救人质，废了自己的惯用左手，一耳朵还基本丧失听力了，却也只是从刑队退到了幕后带新人，快四十岁的时候无意唤醒了血器，被猎人协会发现成为了猎人也算是重回了前线，这猎人一做就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做了二十三年。
他刚被姒千雪那女人扔到协会时，还被常鹤歌带过一段时间，对于他自己来说也算是半个老师了。
“我派去的两个人都没回来。”常鹤歌声音十分沉稳，“我让人去可能的地方找了，他们两个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医生到底是什么人？”
跳跃门钥匙只有东大陆分会的执行人和高层才拥有，其他人都是通过伪装成普通店铺的商店进入协会总部的，因此在路上出现问题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但这些“路”都可能留下线索。
常鹤歌又派人去寻找线索，却一无所获的回来。
“北条没说吗？”祁炼表示奇怪，“跟三家有关的医生啊。”
“只是这样？”常鹤歌疑惑，“难道是二十年前……”
“我有这个怀疑。”祁炼说完前半句又改口了，“不对，我肯定那个平川，跟三家有关系。”
“小子，我需要证据。”常鹤歌沉声。
“我的眼睛和记忆就是证据。”祁炼认真，“老常，我应该没对协会的任何人说过，我来自秦家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
利斯特听了也瞪大了双眼睛，试图要将祁炼瞪出两个窟窿来。
“二十年前，那个平川医生就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打了一针管血族心脏血。”祁炼也不隐瞒，“当时疼痛的记忆太刻骨铭心，想忘也忘不掉。”
常鹤歌：“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的美女老师说，是因为我的血统比较特殊。”祁炼也表示不清楚，“具体的我都不太清楚，说什么是我妈的血统救了我。”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祁炼：“对了，还有个大山医生，估摸着平川这一闹，也算是打草惊蛇了，要抓到他们的尾巴怕是有些难了。”
常鹤歌继续沉默了一会，说：“你先别有动作，这事我得先好好调查一下。”
“唉？”祁炼不理解。
“他没知道你是执行人吧？”常鹤歌并没有答惑。
祁炼：“我没让平川医生知道。”
“那行，你先猫着别动，等几天我再给你消息。”常鹤歌说完，也不管祁炼的回应，就自己挂了电话。
见祁炼结束了电话，利斯特扑了过来低声问他：“你真的是秦家的？！为什么你姓祁？！”
“我妈姓祁。”祁炼眨了眨眼，“你怎么了？”
利斯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摊牌了：“其实，我来这边，是受三家邀请，给他们家族年轻一代的猎人们上两个月的课……并不是单纯地来休假……”
祁炼：“……”
利斯特开始甩锅了：“还不是他们开的条件太美好了，一堂课两千，每天一堂，一周四堂课，两个月九周就有三十六堂课也就是七万六的钱，这价钱放你身上你不心动啊？一个月赚四万六啊！”
祁炼：“一、是七万二，你数学老师是体育老师兼职的吗？二、这钱对于美丽的太一来说其实并不太美好，一个月四万六也就中下游水准。三、你说他们为啥不请东大陆的执行人反而请你们西大陆的？不就是好忽悠吗？”
利斯特听了，才发现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整个人瞬间没了色彩还裂成了两半。
“三家精得很，你这完全是个被人下了套的可怜兔子。”
利斯特：“我现在回国还来得及吗？”
“来都来了，他们肯定接到消息了，你确定要回去？”祁炼挑眉，“你一个执行人，来了又回去明显是不给三家面子，他们可以以此为把柄料理你，让你的风评变差，你能执行的任务会变少，再到后边会有什么结果不用我说你都知道吧？”
他听说过一条小八卦，那就是前代武曲就是因为三家的舆论操控，不得不退位的。
利斯特要哭了：“这里是太一，和平协议签订的地方……三家有很大的话语权……协会很在意的。”
“当然，他们也不一定会那么做。”祁炼耸肩，“毕竟是人心所向的三大家嘛，因这种小事情就在暗地里搞小动作，有失大家风范。”
利斯特抚额：“他们是有那个可能性干这种事的。”
“哦？”经历过？还是目睹过？
“我听说我的前代就是被三家搞退下来的。”利斯特叹气，“这么一想，这好像可能是真的。”
“要不……我免费陪你上课？”也可以趁机深入了解一下三家如今的情况，对后面常鹤歌可能要他采取的行动做准备。
只不过为了不再打草惊蛇，这次得换一副面具，顺带价格变声器，然后再改变一下穿衣风格。
“阿祁！你真是个好人！”利斯特握住他的双手，那双大眼水汪汪的充满了感激与愧疚之情：“是我之前看错你了！你是个好人！大好人！”
“？？”这话听在祁炼耳朵里咋那么怪异呢？
难道他之前在利斯特眼里是个大坏蛋吗？
“说起来，我听说你们东大陆的执行人都有自己的表面工作，阿祁你是干什么的啊？我看你好像很闲的样子，还有时间陪我去上课。”利斯特一边好奇，一边打开了早就放在茶几上的保鲜盒往祁炼面前递：“腌柠檬，试试？”
“秃头程序员。”祁炼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好甜……”
利斯特眨眼：“你也没秃啊？难道是假发？”
“这就是个比喻。”祁炼耸肩，“十个码农九个秃这话你没听过吗？”
利斯特乖巧地摇了摇脑袋。
-祁哥哥~这孩子好蠢好乖哦！难怪会被三家忽悠过来！整得我也想欺负欺负他了！像只兔子一样好可爱啊！
“你可得了吧。”祁炼在心中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