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皮笑肉不笑
在祁炼围观吸血鬼女孩的时候，叶鎏孤身一人来到了诊所前，推门而入，看到的是漆黑的屋子里，坐着好像在等什么人的平川医生。
见到来的人是叶鎏，平川医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语气掺着些许失望：“我还以为是那位猎人呢，结果他还是选择优先处理吸血鬼的事情……真是无趣。”
平川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把祁炼忽悠过去了，但是没想到祁炼在今晚还是来了，可惜的是祁炼跟别的猎人都一样，人与吸血鬼的事情二选一的话优先选择吸血鬼的事情。
这么大众化的选择就很无聊了。
不过，叶鎏的到来反倒是给了他一些小惊喜：“晚上好呀！这么晚光顾我这小破诊所是有什么事情吗？话说你那个看病的朋友怎么没一起来？”
“你知道他的身份了，不是吗？”叶鎏已经悄悄展开了自己的能力，并定下了自己的规则，顺手打开了诊所的灯，拉过旁边的椅子就这么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我们来聊聊，把人转变成血族的事情，如何？”
平川医生在看到他的时候灵魂是红色的，只是敌意的颜色，但当他提到“人转变成血族”后，灵魂的颜色逐渐加深，虽然感觉不到杀气，但是那确实是要杀了他的灵魂颜色。
“你也是猎人？”平川医生问。
“我是血族。”叶鎏也不隐瞒。
血族？
听到这个答案的平川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大笑道：“哈哈哈！这年头竟然还有猎人跟吸血鬼做朋友！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都签订和平协议那么多年了，猎人和血族成为朋友有什么问题？”叶鎏挑眉，“倒是你，一个人类，在这里整出人造血族，到底是什么目的，我好奇得很，能跟我分享分享不？”
年轻男人那略显真诚的眼神，在那抹不知意义的邪笑衬托下显得冷漠还带了些嘲讽的味道，他也并不是真正想知道自己的目的不是么？
既然如此，也不必跟他废话了。
平川迅速起身，袖里藏着的针管朝叶鎏插过去，却在针管即将碰到叶鎏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电了一下，眼前发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他交给你了，白术。”叶鎏吩咐了一声，朝诊所的内房间走去。
一直在门外望风白术走了进来，坐下倚在椅背上，白扇子一晃一晃的，昏迷过去的平川也跟着浮在空中晃来晃去。
叶鎏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对白术摇了摇头：“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提前转移了东西，里面的架子上有一些新的划痕，应该是重物挪动后的痕迹。”
“接下来怎么办？”白术并没有解开自己的能力。
“你别把人晃傻了。”叶鎏想了想，“跟阿莲那边会合吧，他应该需要这家伙。”
·
“怎么回事？”利斯特并没有明白祁炼的意思。
“虽然她杀了人，理应得到惩罚，但是有果必然有因。”祁炼蹲在柳白倾的面前，单手托腮，皮笑肉不笑：“柳家小少爷，需要我替你把你自己做的事情，说一遍吗？”
书里可是把柳白倾的罪状列得十分清楚了，光是一条制造人造血族都足够给柳白倾钉上违反和平协议挑起两族怒火的罪名。
“我什么都没做！我们什么都没做！”柳白倾还是不肯承认。
祁炼：“看来你也是个顽固不化的家伙啊……啧啧啧。”说完，他摇了摇头，左手的契约纹红光大绽，一只巨兽出现在他的背后龇牙咧嘴，好不凶狠。
柳白倾见了，吓得往后爬了爬，继续否认：“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唉……这么顽固的第一次见。”祁炼叹气，“行吧，我就直说吧，你在保护伞下，雇人为你造出了不少假吸血鬼也就是人造血族，其中你还绑架了几个同校低年级的女孩，这个关娜娜就是其中一个，我说的没错吧？”
自己的罪行被挑明出来，他反而满脸理所当然地反驳道：“我有什么错？！我可是有钱人！上层贵族！这些低贱之人的命我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个城市的规则……”
话并没有说完，梼杌低吼了一声，那威压直接把人那嚣张的气焰给扑灭了，甚至还把人吓尿了裤子。
“哟，十六岁了，还尿裤子，羞不羞。”祁炼嘲笑了一声。
利斯特完全没想到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然对自己犯下的错误如此理直气壮，他刚才还在为少年被断腿的事情生气，还在为祁炼袖手旁观的事情表示不理解，结果事情的真相给他淋了一盆冷水。
祁炼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才选择了让少年吃点教训，可被他搅和了。
“如果我不插手，你打算怎么办？”利斯特问祁炼。
“等她发泄完，再过去卸她两臂，带回去酌情处理。”
“那人死了怎么办？”
“死就死呗，他弄得人够他死几次了。”祁炼站起身来，拨通了一个电话：“巨门，带你的人过来，有一个很麻烦的人物需要你的方便。”
“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冷漠无情。”利斯特听到祁炼的回答都有些震惊了。
什么叫“死就死呗”？就算柳白倾弄死了好几条人命，也需要法律去制裁他，而不是被吸血鬼杀死，不然不但不会起到对人的警示作用，有些被人类伤害的吸血鬼更是会变本加厉地采用这种方式报复人类。
这样只会是恶性循环。
“利斯特，看来你不太了解太一这座城市啊。”祁炼扭头看过去，“这座城市的人可是分了三六九等，不然怎么会有他刚才那番话？上层权钱贵族，中层普通市民，以及下层垃圾。”
“下层……垃圾……？”利斯特困惑。
“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流浪街。”祁炼将话题转回到柳白倾身上，“只要这家伙在这座城市接受‘法律制裁’，那么明年铁定会再有人造血族的出现，所以现在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家伙的处理权限转到猎人协会这边。”
“转不到那怎么办？”
“不是还有该隐众吗？把这家伙的恶行透露给他们，即便再怎么有钱有势，都能死得干干净净。”
利斯特后背不禁冒起了冷汗，他从来没想过东大陆分会的贪狼，竟然是这么一个人。他本来听说贪狼很好相处，人好很开朗，在执行猎人任务时十分认真，能力强悍到完全可以把后背交出去的地步。
可这对人命如此冷漠和规则如此冷漠的人，真的是传闻中的贪狼吗？
“一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令人不适。”一名穿着东国传统服饰的男人从空间裂缝里走出来，他看着祁炼那皮笑肉不笑的脸，说：“在我面前把你这幅假惺惺的模样扔了吧，你不恶心我都嫌恶心。”
祁炼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犀利冷冽，气场都不一样了：“彼此彼此吧，连脸都不是真的的北条东方先生。”
北条东方听了，轻笑一声，突然一个俯身，右手握上腰间的刀柄，一记居合斩出，那快到基本无法用肉眼捕捉到的速度让利斯特震惊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然而熟知这一切的祁炼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往空中一抓，微微一用力，见打刀的刀身竟然折不断：“呵呵，终于知道换材质做刀身了？”
“这可全托你的福！”北条东方抽回自己的刀，往他身上又是一砍。
不是挥就是砍的动作太容易捕捉到其中的规律，祁炼懒得跟他认真耗，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把□□，在北条东方手刚斩落的瞬间开枪，刀身不出所料地断成了两节。
“……”利斯特在一旁围观，愣是没理解这两人打起来的原因。
还有这冒着一身寒气的祁炼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开朗呢？说好的好相处呢？这身冷冽戾气可不像是个能够与人和睦相处的人啊！
难道这才是祁炼真正的一面？
-祁子小哥！祁子小哥！主角快到了！赶紧藏好脸！
“……”收枪动作一滞，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并迅速从储物戒里翻出了面具戴上。
“？”北条东方和利斯特两人都被祁炼这突然的操作给整蒙了。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打架是不对的。”祁炼收敛了所有的寒气，声音里带着些笑意。
“？？？？”北条东方就差把问号写在脸上了，“你脑子进水了？！你看着地上的断刀再说一遍？以和什么？！”
“估计是它自己不堪主人的使用自己断的，跟我没啥关系。”祁炼朝叶鎏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叶鎏的身影。
等一下，他身后还跟了一个穿着长衫老布鞋的麻花辫眯眯眼，眯眯眼身后飘着不知道是醒着还是昏迷着的平川医生。
“阿莲！这人我给你整来了。”叶鎏来到祁炼身前像只大狗一样好似期待些什么，“他是不是对你们很重要？”
“……”祁炼看到他一脸求夸奖，愣是没忍住就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干得不错。”
头发的手感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