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四凶匣
经过四凶匣本相的震慑，这条街上是真没人敢招惹结伴而行的祁炼和叶鎏两人了。
二人默契地都沉默了一会，叶鎏先开口了：“两年前，谢谢你救了我，阿莲。”他不知道祁炼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真名，但他也不打算深究，反正有的是时间跟祁炼耗。
“不用谢，看不过眼就顺手帮忙了而已。”祁炼也没惊讶，血族通过血液分辨一个人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技能，只要记得味道，就肯定能认得出来，毕竟听说对于血族来讲，每个人血液的味道都是有些许不同的。
他想起来了，半年前好像有一位自称血族美食家的作者，写了一本关于不同类人群血液味道区别的书籍，听破军说书的内容还挺有意思，要不改天去黑巷子掏一本回来没事的时候看两眼？
叶鎏：“我有些好奇，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祁炼：“工作。”
叶鎏：“那我就不多问了。”这点自觉他还是会有的。
祁炼虽然脸上不表态，但心里不舒服了：干嘛不问？那么自觉做什么？没察觉到空气凝滞下来的尴尬吗？多说几句话会死吗主角？！
-主角跟妹子聊天的能力很强呢，在找话题这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指望他找话题？他们两人五句话结束都有差不多一分钟没说话了吧？有话题早就找到了好吧？果然不是女人不行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隔壁这人的目光十分热辣，好像要把他的脸盯出一个洞来。如果有杀伤力，他的面具如今应该被盯碎了吧？
叶鎏：“为什么戴着面具？”
这货盯了他的脸三分多钟才憋出这么个问题？太让他失望了！拿出小说里泡妹子的找话题能力和热情啊喂！
祁炼：“脸不好看，影响市容。”
“噗嗤。”叶鎏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走到他身前低头问：“我想看看你的脸。”
祁炼：“太丑，伤眼睛。”
虽然他对自己的帅气有着高度自信，但是在主角面前绝对得低调！绝对不能让主角发现自己就是曾经领过一次便当的祁炼！
然而叶鎏好像铁了心想要摘掉他的面具，竟是伸手抓向他的脸。他身形敏捷，灵巧地躲开，瞧见人一掌劈了过来，他又是一避。
这人想干什么？非得摘了他的面具才肯罢休吗？
两人一攻一闪来回了几下，叶鎏好似玩心大起，双眼一红，能力发动。
领域能力自他身上往外扩散开来，祁炼没想到他会用这招就压根没有躲，结果身形被他的规则锁死，无法动弹分毫。
“为了个面具，至于吗？”祁炼没好气。
叶鎏脸上的笑意越发邪魅了：“记住自己恩人的模样，是我这个被救者该做的，让我看看，我不嘲笑你丑。”
他慢步朝祁炼走去，那炽热的视线好似要将祁炼给烧成灰。
祁炼看着那人，心里发起了牢骚：
“仔细看他的脸是真的绝了，我原本世界里有男人长成这样吗？只有神才可能雕刻出来的美人脸啊！慕了慕了！”
“好端端的一张绝世美人脸，笑得那么邪气做什么？神仙不做做什么妖魔鬼怪的？这是要勾引谁呢？”
“话说，他这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祁哥哥，你觉得主角他脸上的，像不像一些热恋情侣在教堂结婚时，男方等着女方的神情？
“……”麻了，还真有点像。
之前他参加过自己老同学的婚礼，他那个老同学就是这副表情——一副结婚之后就要把自己女人摁在床上酱酱酿酿吃干抹净的，如同饿狼般的表情。
但是叶鎏露出这表情是做啥子？是想把他摁床上还是想把他酱酱酿酿？可他又不是叶鎏的“女人”……
“不躲吗？”叶鎏在他胡思乱想的时间里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以你的能力，挣脱束缚还是很简单的吧？”
他这才意识到叶鎏已经将手碰上了自己的面具，警钟敲响，左臂的契约纹亮起：“梼杌！”
如虎大小的凶兽自红光化成，人面虎足口牙，表情凶神恶煞，六米长的大尾巴卷起祁炼就扔到了自己后背上，警惕地盯着面前想要对自己主人动手动脚的血族。
叶鎏见了双手举起表示投降，领域也迅速消失了，说：“别那么认真嘛，我开玩笑的。”
“知道你开玩笑，所以我配合你。”
祁炼当然知道这家伙只是闹一闹，书里边他的这个能力可是个bug级别的无解技能——规则领域，只要是他定下的规矩，如果他领域范围内有什么人不遵守规则，就会被他设定的惩罚机制锁定，领域消失的瞬间就会被惩罚命中。
这个“规则”分为很多种类，其中就有如同刚才那般直接控制身体的“规则”，只要叶鎏真心想要控制祁炼的身体，他压根不会有机会把血器本相给唤出来，领域消失了他身上也无事发生。
书里写的并没有很详细，作者最综合性的一句话就是：“一个以叶鎏为王的领域能力，叶鎏制定的规则就是天。”他也就是用这么一个bug一般的能力，“秒杀”了大量非常强大的敌人。
“气氛有些尴尬，我就活跃活跃气氛，你也别坐在梼杌身上了。”
玩笑结束，祁炼干脆把梼杌当作坐骑，而梼杌有意地远离叶鎏，叶鎏靠近两步，梼杌就远离四步，就这么越来越远，让叶鎏脸上的笑容有了裂痕。
他这是讨厌自己了？还是讨厌自己了？
“梼杌，你别欺负他了。”祁炼知道梼杌是故意的。
“我看他盯着主人您的眼神就好像盯着食物一样，我担心他心里打着坏心思！”梼杌不肯，“主人，您干嘛对他这么上心？还那么大方地给他喝血！就一个臭吸血鬼！哼！”
听到梼杌的话，叶鎏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祁炼对自己上心了……？是不是表示自己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的大脑里面浮现了两人交往的画面，然后是结婚，再接着是床上的……唉嘿嘿，真不错！祁炼的身材真不错……！
祁炼感觉背后一阵恶寒，侧头一看便见到了叶鎏的邪笑变成了痴汉笑容。
这家伙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这么好看的脸上露出痴汉笑简直有损自己对他的内心评价啊。
话说，为啥这家伙会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
“主人~他对您有意思呢~”饕餮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有意思？有什么意思？他怎么没听懂？
“哎呀！主人就是个木头！”饕餮有些恨铁不成钢。
然而梼杌听懂了饕餮的话，一个掉头对叶鎏大吼了一声：“吼！我不会把主人交给你这只臭吸血鬼的！你想要主人，有本事先踏过我的尸体！”
“臭梼杌！你干什么呀！”饕餮不高兴了，“毁了主人的缘分，小心主人以后都不要你了！”
祁炼压根没搞懂这俩凶兽在搞什么，但是见到梼杌如此还是将他收进了四凶匣纹里了。
“主人主人！你要小心这吸血蚊子！”
“哎呀你好烦呀！主人周围的朋友什么时候有你说的算呀！”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保护主人的安全！从性命到生理上的！”
“你俩好吵啊！干什么呢？还能不能让本狗睡个好觉了？”
“你个就知道睡的笨狗！”
“你个就知道吃的饭桶想死吗？！”
……
“吵死了！”祁炼在神识里骂了一句，四凶匣的几只凶兽立刻安静了。
他叹了口气，他们吵就算了，还接通了他的脑子来吵，真的是吵得他脑壳生疼。
叶鎏见他揉了揉太阳穴，凑过来问：“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去休息？”
“没事，是梼杌、饕餮和混沌在吵架，吵得我脑壳疼而已。”祁炼叹气，自从唤醒了四凶匣契约成血器，这样的事虽然不是家常便饭，但每个月至少也有一两次了，他都习惯了。
“主人，我觉得这吸血鬼挺好，好好把握。”穷奇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挺好是什么挺好？什么叫好好把握？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然而穷奇就这么说了一句，就没了回音。
“所以为什么阿莲你一次签订了四个血器？”叶鎏奇怪。
经过他的调查，血族猎人们的血器都是上古的各种异兽灵化成的，即便是实力强悍的猎人最多也只能与一个血器签下契约。
“四凶匣是血器名。”祁炼解释道，“四凶匣是由四个凶兽灵组成的一个血器，不是四个。”
根据他那个美女师傅姒千雪说，四凶匣自诞生以来，只有最初的铸造者才使用过，就连他们九大猎鬼师都无法驾驭，据他们推测可能是需要特殊的灵魂拥有者才能够成功唤醒。
而当初契约血器的时候，姒千雪也是因为他的灵魂特殊性让他试试，没想到一试就成功了。
四凶匣到底是个什么设定，原著小说里根本就没有介绍到，所以契约了四凶匣作为血器时他内心还是有些没底的，毕竟是未知的东西，好奇之余还会用有些害怕。
害怕它会不会对自己带来负面影响。
但契都契约了，害怕也晚了，况且在契约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发生了血溢。
不是一般医学上的血溢，而是对于拥有血器的猎人来说两面性极大的一种特殊症状，症状表现里有两个能看出来的特征就是常燃金瞳和契约纹显露，表面看不出来的特征一是自身对血族血液进行的初拥有一定免疫，二是身体能力堪比血族。
血溢程度会根据猎人使用血器的程度加深或缓解，但是像他这种一契约就血溢的，除非死，血溢程度绝对不会降到零，也就是说就算解除契约血溢还会继续停留在他身上。
血溢程度还会根据岁数逐渐增加，当血溢程度接近接近百分之九十时使用血器时身体就会发生强烈不适。到达一百时，血溢转化为裂血症，猎人独有病症，一年内死亡率百分百，一年里患者会一直感受到血管被撕裂、身体被灼烧的痛苦，有的会因此提早结束生命，目前没有治疗此症的办法。
在血族猎人上千年的历史中，患上裂血症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近两百年更没有病例的存在，就别谈研究治疗方法了。
但是治不好裂血症不代表无法控制血溢，他的老师就研制出了一种特殊药丸，每月吃一粒能够稍微降低血溢程度……说起来，他这个月的药丸还没吃。
“完了，我才想起来上个月刚吃完……这个月本来得回去拿的……”他抚额纠结，估计迟了回去见到姒千雪又得挨骂了。
突然不想回去了怎么破？
叶鎏看着他这副纠结模样：“吃完什么？”
“没什么，私人小事。”祁炼摇头。
叶鎏见他不肯说也就不追问了，但心里头还是把这件事情记了下来，打算回去自己偷偷调查，如果能帮到祁炼那就更好了。
等一下，他好像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虽然很好奇很在意祁炼的行为和目的，但是祁炼对自己的行为目的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他一个猎人就不担心作为血族的自己对普通人下手或者整什么阴谋搞破坏吗？
甚至还愿意跟血族结伴同行……？
梼杌说的没错，猎人就该小心血族才对，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放心？叶鎏心中升起了不少疑虑。
上心可不代表能放心啊……又或者，他压根就没把自己当一回事？
“你就不好奇我来做什么？”叶鎏问。
祁炼顿了顿脚步，满脸问号地看着叶鎏：“我为什么要好奇？”
那双无辜的大眼看得叶鎏心脏猛地一抽。
这人是单纯没兴趣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