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心煨侠骨·九<!>
洛飞羽有点哭笑不得。
伊王世子可真会挑人,一上来就调戏了真·江湖oss, 敬他是条汉子!
洛飞羽早知无花赶来洛阳的事, 他在洛阳期间也不是没同无花联系过,只是那时他尚在狱中, 多说多错,无花智商过硬,万一言语间被他听出什么来,平白惹他怀疑,所以洛飞羽每每浅谈即止,装作在外浪得没边、公务繁忙的样子。
他却不知, 他不与无花通讯,无花反倒认为洛阳城的情况不对。
他隐约猜到洛飞羽大约是被禁足了,但缘由不好开口, 才故意不同他联系, 这虽没完全猜中真实情况, 却也相去不远。
洛飞羽说他有官职在身,无花料到他不会被关太久,因此他只快马加鞭往洛阳城赶, 也并不多问。
洛飞羽早几天就估摸着无花快到了, 不过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无花一进城就撞上了伊王世子,真不知是伊王世子倒霉还是无花倒霉。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诧异挑了挑眉,对伊王世子道:“呀, 原来是世子在此,下官失礼了。”
伊王世子看见他就觉得好事又要凉,但他对军娘却还是色心不死,垂涎有加。尤其洛飞羽脱了常服换上红衣银甲之后,飒爽更胜先前,英姿勃发,伊王世子的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到他身上去。
虽心里憋闷,他却还是对洛飞羽摇着折扇笑道:“将军与我不必如此生分,有将军在这里,再好看的和尚我也瞧不进去了。”
洛飞羽身边的指挥佥事面露不悦,伊王世子公然对洛飞羽言语轻佻,摆明了是在给人难堪,“世子身份尊贵,岂能知法犯法,言行逾矩!”
伊王世子当即变脸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同你家将军说话,轮得到你来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犯事了?”
洛飞羽拉住了佥事,同伊王世子扯开话题:“不知世子在这城门口作甚?未得圣上诏令,您和王爷若私自出城,可是叫我们这些人为难啊。”按当朝例律,藩王无故出城,地方官须立即上奏,且有关官员要全部从重杖责,文官直至罢官,武官降级调边疆。
洛飞羽这样问他,也可算是例行公事。
伊王世子哼道:“我不过刚好路过此地,没打算出城,李将军大可放心,也不必向上面报备此事多此一举。”
他瞥了无花一眼,恬不知耻道:“我同这位小师父一见如故,特邀他到王府一坐,将军不会连这等闲事也要管吧?”
洛飞羽在心里给他点了一排蜡烛,忍笑扭过头问无花:“当真如此?”
无花还未开口,伊王世子先抢在他前头道:“小师父想仔细了,是不是这回事。李将军初来上任,还不清楚河南府的势力,难免有些莽撞,她老这么风风火火的,做官如何做得长久。小师父深明大义,必能同她说明白。”
无花淡定“哦”了一声,就像完全没听到伊王世子在说什么似的,径自对洛飞羽道:“不是。”
“……”伊王世子只觉现在连个外地的和尚都敢不把他放眼里了!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这和尚一点都不担心他一怒之下把李凰竹连他一起杀了?这和尚都不会因为自己牵连了李凰竹而愧疚吗??
他嘴角抽了抽,笑容狰狞:“小秃驴,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无花淡然回道:“阿弥陀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不是施主你吗?”
伊王世子立刻翻脸,指着无花的脑袋怒道:“大胆和尚!竟敢当街挑衅诽谤皇亲!将他捉起来杖责三十!”
他眼底有一丝得意,因为放在往常,只要一听要被打,表面再有骨气的人也会马上跪地向他求饶。
他已在等着看这气场比他还要高高在上的秃驴跪下求他的样子。
洛飞羽御马立在原地,只饶有兴趣瞧了瞧他们。
他身边下人面面相觑,洛飞羽余威仍在,有他在这站着,就算伊王世子下了吩咐,他们动起手来也有几分犹豫。
伊王世子一耳刮抽在离他最近的那人脸上,骂道:“才几天你们就不认得洛阳城谁是主子了是吧!”
下人们哪边都不敢得罪,遂硬着头皮摩拳擦掌朝无花围过去。
无花不动声色看了眼洛飞羽,禅杖“当”地一声往地面一立,浑厚的内劲以他为圆心荡开,顷刻就震飞了那些武功平平的喽啰。
伊王世子脸色骤变,他又惊又畏,喝道:“放、放肆!明知本——”
无花纵身一跃,将他从马上拎小鸡似的揪了下来,优雅微笑道:“明知什么?”
“明、明……”伊王世子汗流浃背,这形势转得太快,以至于他根本还不清楚自己正在面临怎样的危险,气急败坏骂着:“混账!你今日若敢动我——”
无花又吟了声佛号,一记刚猛的少林神拳痛击在他肚子上,洛飞羽听着声音都觉得牙倒,默默又在心里替伊王世子念了安息吧。
伊王世子这下是真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无花面若春风道:“施主不讲出来,贫僧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
伊王世子颤抖着伸出手指,先是指着无花,随即又指向洛飞羽,嘴皮子刚动两下,洛飞羽立即装作接收到他的“求救”的
样子,瞪大了眼睛“嘿”了一声:“无礼和尚!怎能当街与皇室宗亲如此亲近,这不合规矩!二柱,请他去我们城管大队喝茶!”
他手下那士卒得令,上前对无花抱了抱拳,客气笑着:“小师父,同我们走一趟吧。”
伊王世子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气道:“李将军!你没看到他分明是在当街殴打本世子吗!”还请这和尚喝茶!呸!
虽然明知李凰竹他们这群人所谓的“喝茶”就是带回去拘管,但伊王世子听着这话,还是觉得直想吐血。
无花钳着他后颈的手爪一松,满脸写着无辜纯良:“殴打一词怎可轻言,施主千金之躯,不知伤在了何处?但凡施主身上能瞧出半点淤伤,贫僧都愿意担责。”
以无花的功力,收拾个娇生惯养的世子还不绰绰有余,他用的是隔山打牛的劲道,这一拳下去,别说淤青,连半点痕迹都瞧不出来。而且人的腹部最为柔软,疼自然是疼得钻心,但要说把柄,那绝对干净利索,不留后患。
洛飞羽深知无花的根性,所以才不提殴打二字,只做出为难的样子,对伊王世子道:“世子若真伤着了,那可是大事!不过这大庭广众的,又是冬天,您当街脱衣是不是有些不妥……”
伊王世子脑子总算转过点弯儿来了,瞪着洛飞羽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莫不是早就——”
“二柱!皮痒了还是怎么着?干杵着当木桩给人操呢?”洛飞羽就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抢白道。
二柱火速给无花比了个请的手势,无花提起禅杖,老老实实跟着洛飞羽走人。
伊王世子牙都快咬碎,大声问道:“本世子让你跟我回府你就不干!她要请你去喝茶你就跟她走!还说不是个淫僧!”
洛飞羽回头冲他一笑:“这位小师父同我一见如故,他既然情愿到我府上一坐,世子何必妨碍我们执法?不过您放心,他进了我们城管大队的大门,我们一定好好‘招待’,给您讨回公道。”
伊王世子才不相信洛飞羽嘴里的那种“好好招待”会是他想要的那种“好好招待”,但她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若再纠缠交代“招待”之法,反而失了皇族风度。
他揉着肚子,抬脚踹在身边的侍从身上:“有没有眼色!还不快来扶嘶……哎呦……扶本世子回王府治伤!”
等着瞧,他父亲定会为他讨回公道!李凰竹这洛阳城的臭看门狗早晚有一天落在他手上,供他玩弄淫乐!
仆从们这才架着哼哼唧唧的伊王世子走了。
洛飞羽这边只装作不认得无花,带他到卫司内。路上,他边行边偷偷从马上俯身下来,凑在无花耳边,故意吹了口气招他回头:
“我说同小和尚一见如故,小和尚居然也不反驳,莫不是真对本将军一见钟情了?”
无花侧目瞥他:“是啊。”
洛飞羽眯眼做出有些生气的样子。
无花低笑一声,手猛然伸出将洛飞羽的脖子一勾,大大方方亲了上去。
洛飞羽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交了解控才挣脱他,直起上身微红着脸警惕看了一圈跟在身边的士兵。
军爷们个个或扭着脑袋向反方向、或干脆抬头看天,嘴里吹着口哨;二柱和佥事一左一右,齐齐向洛飞羽比了握拳的手势:头儿,大胆上!
洛飞羽:“……”他怎么总养一群识时务过头的玩意儿。
无花轻轻舔了舔嘴唇,端庄笑道:“洛五岁,自己找醋吃开心吗?”
洛飞羽知道自己定是一早就被队友蓝点出卖,玩儿心顿时转化为求生欲:“开心,撩情缘一时爽,一直撩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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