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确定新方向
等祈铭和高仁脱去解剖服再简单清理一下，三人就一同回到法医办公室详谈。mchuangshige
罗家楠有些不自在的抱着胳膊四处打量，祈铭抬抬下巴示意随便坐，他束手束脚地拉出一把椅子并着腿乖乖坐好，啧，这间屋子里太干净，他都不好意思掏出烟来污染环境。
当然，如果他敢把烟点上，祈铭会把他扔出去。
高仁听罗家楠简单介绍了案情，眼睛眨巴眨巴的整理思路，他是个心思活络脑洞大得突破天机的网瘾医学生，听到什么“转变血族”、“邪丨教仪式”、“电击大脑”就不由自主地脑出了一部科幻悬疑凶杀刑侦剧。
罗家楠见他傻乎乎半张着嘴，大眼睛眨呀眨的样子觉得很搞笑，自来熟的上去揽住他的肩膀，“小法医，你说说看有啥想法，让我参详参详。”
高仁瞬间绷起严肃脸，眼珠子往左上方转了转，绞尽脑汁努力回忆，“我想起来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他为了增强体能多次尝试转变血族，他特别疯魔特别执着，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实验，其中好像就有关于大脑结构改造方面的尝试。
那时候我们都是省体操队的，他的技术不太行，比赛成绩一直上不去，后来国际体联同意血族运动员加入奥运体操项目，有了血族选手在前面，他的成绩就更排不上号了。
虽然我们都觉得血族和普通人一起比赛很不公平，但是我们也无法改变现实，大家只是更努力的训练，希望在技术分和完成度上多得分。
但是我说的那个队员本身就存在短板，技术难度上不去，完成度再好也得不到高分。一次次失败后，他就开始琢磨着要不干脆也转化成血族，那样的话，他的体能就会更好、速度力量灵活性都可以提高，成绩自然就上去了。
我们当时都劝过他不要想着走捷径，转化血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他完全听不进去，第二年世锦赛的时候，他托人介绍认识了西欧的某个血族运动员，各种套近乎，送礼物请吃饭啥的。他觉得跟人家混熟了，趁比赛休息的档口，就找上门去请求对方转化自己，结果被人家扔出来了。”
想到这件事就感觉很荒唐，高仁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他尝试过喝血族的血，据说是从黑市花大价钱买的，结果没啥用，反倒是队医知道了差点被气死；他还去找血族女运动员谈恋爱，死缠烂打地追求人家，想和人家那啥，结果不光差点被对方弄死还让教练知道了，他被全队通报批评，挨了处分差点被开除。
按理说都这样了，他也该消停了，谁料他不知道在哪里听说有科学家在研究血族和人类大脑结构的差异，他就开始对脑神经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用各种搜索引擎、论文库查找相关资料。也不知道他看的都是些啥伪科学，反正他就是坚信通过改变大脑结构能够实现转化血族。”
罗家楠听得直啜牙花子，这不是有病吗？祈铭也皱着眉表示不理解，血族和人类大脑结构不同，并不代表改变大脑结构就可以从人类转化成血族，这不是逻辑推理的问题，不是命题与逆命题的问题，这是智力有问题。
高仁见俩人表情扭曲的样子也乐了，笑眯了眼睛继续往下说：“从此以后，他的训练也越来越不认真，心思都放在转化血族的事情上，行为举止也变得神神叨叨的，我那个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要不就是被邪丨教洗脑了。
后来我因为受伤退役了，对他的情况就不是太了解，和以前关系好的队友聊□□的时候，听说他曾经到首都寻找某位脑科医学专家，主动提出自愿捐献大脑给人家做实验，只希望通过手术或者其他物理手段改造大脑，实现转化的目的。
人家医生当然不同意，还劝他不要异想天开，年纪轻轻的踏实学习、踏实工作。专家研究大脑结构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又不是想当疯狂科学家制造弗兰肯斯坦，当然不可能搭理他，还做人体实验，那不是犯法的吗？后来他回到队里，但是成绩还是一直上不去，最后只能退役了。再往后的事儿我就不太清楚了。”
“脑神经科学？”祈铭嗯了一声，感觉这个思路对了，也许自己应该先到蜘蛛网上查一下相关文献，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罗家楠眯着眼盯着高仁看，看得高仁浑身不自在，问他看什么呢，结果听他幽幽地来了一句：“你是练体操的？”
高仁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气急败坏的冲他吼：“你什么意思？”罗家楠也不说话，就是一直坏笑着盯着他的肚子看，高仁使劲吸了吸肚子挺起胸脯，脸憋得通红就很想打人。
两个人正在闹，就听见门口有人问话：“楠哥你出门咋不带电话？陈队让我来问问尸检结果出来没有？要是出结果了，请祈法医一起到咱们办公室去。”
高仁扭头就看见门口倚着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穿着一件小众品牌的t恤——高仁在购物网站的推荐窗口见过明星打板的同款，好家伙，得小五千一件呢！高仿的a货都要好几百，自己根本买不起。
吕袁桥还没走到法医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一个软糯的声音在骂人，这气急败坏的感觉跟罗家楠嘴里脾气古怪又高冷的祈老师似乎有点违和。这嗓音和高冷可不搭边。
他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廉价白衬衣、直筒牛仔裤和板鞋的年轻人，气鼓鼓的圆脸憋得红彤彤的，一双眼睛里喷薄而出的怒火如有实质般扑向罗家楠贱兮兮的脸。
听到陌生人的声音，高仁的表情瞬间凝固，有些尴尬地看了来人两眼，扭过头气哼哼的不说话。罗家楠怕把人惹急了，干咳了两声，一把将袁桥拽到自己身前向二人介绍道，“祁老师，高法医，这是我们重案组的吕袁桥，他也参与了咱们这起案子。”
吕袁桥笑眯眯地向祈铭问好并表示感谢，说什么这件案子有点棘手，所以三具尸体都要麻烦对方重新尸检，工作量大，上面催得又急，真是给两位法医添麻烦了。
罗家楠在祈铭和高仁看不见的地方撇撇嘴，袁桥这孩子就是矫情，都是为了工作有啥好谢的？咱们重案组的兄弟们也没歇着，怎么没人谢我们？一天忙得飞起，局长政委还天天追着骂人。
然而祈铭却很受用，柔声细语的和吕袁桥说了些场面话，什么今后共事的机会很多，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法医办一定鼎力相助云云。罗家楠在旁边听得不得劲儿，对别人就好言好语，对我就恶语相向，这人真是臭脾气！哦，对了，他不是人！臭脾气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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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祈铭和袁桥寒暄两句，罗家楠招呼二人别耽误时间，现在就回重案组去讨论案情。临走时他招招手，“小高法医也和我们一起上去，麻烦你把先前说的情况也给其他人分享一下。”
说到工作上的事高仁一点不含糊，提着包乖乖跟着三人走，吕袁桥回头看了他一眼，刻意放慢脚步落在他旁边，“你好，我叫吕袁桥。”
“你好你好，我叫高仁，是新来的助理法医。”
“你以前是练体操的？”吕袁桥也问了和罗家楠一样的问题，语气认真又礼貌，带着点对新朋友的好奇和关心，听上去就很诚恳。特意落下一步与自己同行的做法，让高仁觉得他很体贴。跟罗家楠那个活土匪完全不一样。
高仁点点头冲他笑出两个酒窝，“是啊，从小练体操，13岁进省队，不过后来不练了就回去继续读书。我高中复读了一年才考上大学，去年毕业进了省厅，说是隆阳市局缺法医，就把我调过来了。”
吕袁桥一脸佩服地竖了竖大拇指，“你们当运动员可真了不起，电视里经常看到介绍运动员的节目，光是看着都觉得辛苦。”
高仁被他拍了个马屁心情很好，有些得意地冲他挑眉，“那可不！我们专业队练的是童子功，从小就接受高强度训练，起早贪黑，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真的特别辛苦。”
没聊上几句，几人就到了四楼重案组的门口，还别说，市局的电梯速度贼快，飕飕得跟坐火箭一样，人往里面一站就跟宇航员似的不是失重就是超重，心脏不好的都选择爬楼梯。方岳坤跟后勤处说了好几次让把速度调一下，轿厢平稳保证安全；结果贾迎春怼他，你不是天天喊着让各部门争分夺秒提高效率，全面提高全市打击破案率？电梯速度快一点，不就给侦查员节省时间了？
回到重案组办公室，就看见陈飞靠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交叠着搁在办公桌上，整个人仰躺着叼着烟闭目养神。罗家楠上前敲敲桌子，“陈队，祈老师来了。”
陈飞的肩膀抖了一下，抬手揉揉眼睛清醒片刻，起身招呼大家都坐下，吕袁桥到饮水机边给祈铭和高仁泡了两杯茶，众人便很快进入正题。
“第一名受害者的颅骨破碎得太厉害，我没能发现明显的痕迹，但是另外两名受害者的头部皮肤确实留下了电击的痕迹。”祈铭给出了明确的答案，让陈飞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看来祈老师和老赵的猜想是正确的。”陈飞的眼睛亮了，接下来排查的范围可以缩小到具有实施mect能力资质和硬件设施的医疗机构和医生群体。说罢就给苗红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让他们在调查三名受害者的就诊记录的同时，也摸一摸符合条件的医院和医生。
罗家楠又让高仁把他那个队友的事情给陈飞讲一遍，陈飞皱着眉想了想说，“也就是说，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有人在做这方面的尝试？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查一查全国各地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子？”
罗家楠问高仁：“小高法医，你还能联系到你那个队友吗？”
高仁挠挠头有些为难，“我比他退役早，高考后就到西南读大学了，平时学习很忙我很少回家，和以前的队友同学都没怎么联系。不过我可以打听一下……”
“你先打听打听，找不到也没关系，我在系统里先找找看，只是如果找到人了，你和我们一起找他聊聊，可以吗？”吕袁桥笑着拍拍高仁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睛又补充一句，“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
“不麻烦不麻烦。”高仁连连摆手，又扭脸看着祈铭，“如果祈老师同意的话。”
祈铭点头应允，其实他也对这个所谓的队友很感兴趣，不知道他还做了什么奇怪的尝试，到底有没有成功转化成血族，还是说他也已经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