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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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来形容眼下这个场景？
傅珞强行稳住自己的情绪，他记不清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缺少一份对当下情境的情报和纪璎看不出别的情绪的眼眸，更是让傅珞心中不安。fanghuaxs
他昨天究竟对璎姐姐做了什么天理不容地坏事？傅珞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虽只穿一件薄薄的里衣，衣领口和系带都系的好好的，没有一处松散。
傅珞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遗憾。他悄悄地打量眼前的人。纪璎穿戴齐整，唯有领口被扯开了些许，露出一点以往被衣服藏起来的锁骨。
他清楚地记得纪璎昨天穿的不是这一件衣服。想到这里，傅珞又抬起一点点头去看纪璎，看见她伸过来的手，他情不自禁地把头靠近对方，含羞的喊了一声。“璎姐姐。”
纪璎正要伸出手试探傅珞生出了的额头温度，她看到傅珞睁开眼睛以后，迅速一把把人推离。“靛蓝你来探一下傅表弟的额头，看看烧完全退了没有。”
她一把子推开傅珞，不忘控制好推动的力度，并没有将傅珞推倒在地。纪璎终于成功从傅珞的双臂离开，她伸动长时间没有活动过的躯体，伸展肩膀，转一转脖子。
纪璎毫不犹豫把傅珞交给靛蓝去照顾。她答应古氏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只要傅珞不再烧起来，问题就不会变得很麻烦。
绿芽连忙上前对纪璎说道：“主子你洗漱要用到的物件都已经备好。”
“行。我洗漱完便去找祖父和祖母。”纪璎长舒一口气，连着两夜没有休息好的她倍感疲乏，“祖母和祖父都起了吗？”
绿芽：“我刚刚从姐姐那打听到老太太已经起来了。方才还在外头散步。”
纪璎点点头。祖母醒了，祖父多半也是醒了的。她与绿芽说着话往外走，好把里间留给傅珞和靛蓝。古氏既然已经起身了，他必然会来这里看傅珞。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傅珞，“祖父已经起身了，靛蓝急地帮傅表弟把仪容整理好。”
靛蓝：“是，二小姐。”
纪璎将傅珞推开之后，他更是觉得自己是一叶扁舟，无依无靠漂泊在茫茫的水域里，双眼所视之处皆是水，他正沉浸在自己先前那番谨慎小心的心血毁于一旦的哀伤之中。
傅珞的重心一时不稳，跌坐在地。垂散下来的乌黑头发遮盖住他的表情，他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在晃动，剧烈地摇摆。
在烟雾笼罩的渺渺江湖水面上飘荡，稍有一点风浪就会将扁舟掀翻，水浪从头顶奔袭而来直把傅珞拍的双眼发黑。
他昨天最后的记忆同意是这一大片的黑暗，耳边还有纪璎的声音。
靛蓝迅速走上去把傅珞扶起来，他还着急地把厚实的衣服把后者严严实实的裹起来。“表少爷要爱惜您的身体啊。”
傅珞：“璎姐姐。”
纪璎停下来，她看见傅珞病态的苍白脸色，表情稍稍松缓了些许。“傅表弟要和我说什么？”
“璎姐姐……我、我……”傅珞自觉身体有些虚软发沉，蔫巴巴地向纪璎道谢，“谢谢你。”
“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你昨日在祖父这晕倒可把祖父吓坏了。”纪璎语气闲淡地对傅珞说道，“日后不管是多高兴都不能忘了自个的身体情况，别只顾着乐。”
傅珞自知是自己的缘故让古氏操心了，他今日一睁眼就看到纪璎，心头一动生出一个他不敢相信的猜测。
纪璎昨日一天都在照顾傅珞。
傅珞的头脑清明些许，随之他追问纪璎：“昨天……是璎姐姐在照顾我吗？”
纪璎想到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眼光落在被傅珞咬过的手掌。她的手掌好似复现昨日触碰到的肌肤触感，纪璎另一只手按在上面，忙了稳稳自己的心绪，拧着眉头说道：“不全是。靛蓝和绿芽都在。”
绿芽立即补充道：“表少爷能好得这么快，主要还是主子和靛蓝的功劳。”
“绿芽！”纪璎瞪了绿芽一眼。
傅珞的心头突起一阵暖意，他的心情一下好起来了，掩着嘴笑着说道：“谢谢璎姐姐。”
“别太高兴啊。”纪璎忍不住提醒傅珞说道，“下次再在我面前晕倒，我是不会管你的。”
傅珞怔怔地盯了一会儿纪璎，眉间蹙起浅浅的褶皱。“璎姐姐你不管我了吗？”
“哈？”纪璎累了两天，不由抱怨道，“很累的啊，身心俱疲惫！下次我是要收钱的！”
“璎姐姐要多少钱？”傅珞手里捏着靛蓝给他披上的衣服，“要多少钱才能让璎姐姐陪我？”
“……陪你做什么？这是另外的价钱！”说话间，纪璎很快就注意到一个忽略的点，佯装发怒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傅表弟？我是那种金钱就能收买的人吗？”
“璎姐姐是很重要的人。”傅珞心里盘算起这些年攒下来的小金库，“若是、若是不够，我可以以身相……”
“话题到此为止。傅表弟你快些洗漱好，我要去洗漱了。”纪璎惊慌地打断傅珞的话，“我瞧着大夫昨天开的药方子颇见成效，你快些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记得趁热把药喝了。”
纪璎拽住想要提醒她喝药的绿芽，大步往外走。
不再发热的傅珞面上的潮红已经褪去，他瞧了一眼已然严实合上的棉帘。
纪璎从那里离开的。
他这是被拒绝了吗？
傅珞神情阴郁，似在情绪崩溃的边缘。他修剪整齐的指甲用力在手肘上抓过，留下了三道浅痕。
靛蓝吓得后退一步，险些被家具绊倒。“表少爷您怎么了？”
傅珞僵硬的转动脖子，眼神空洞，目光不知道落向什么地方。他默默不语，不一会儿又垂下头。
他的手指每次都精准的落在同一处地方，纵使高热过后的四肢虚弱无力，却因傅珞次次都用尽全身力气，挠的手肘上的红痕更加明显。
滴答。
一滴清泪落在红痕上方。
“表少爷？”靛蓝瞅着傅珞还要继续伤害自己，顾不上自己的害怕，立即跪下抓住傅珞的手肘，“表少爷，您不可以这样做。若是被……”
傅珞苍白的双颊带着点绯色，低微的抽泣声响起。“靛蓝你别管我。”
靛蓝心里极其担忧傅珞，古氏昨天与他说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他已经猜测出傅珞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纪璎。纪璎昨日全程都在细心照看傅珞，她做了什么，怎么座，靛蓝都看在眼里。
靛蓝犹豫了片刻还是告诉了傅珞，告诉傅珞纪璎是怎样照顾高烧的他。
靛蓝：“二小姐昨日守了表少爷一夜。从表少爷昏倒那一刻起，二小姐就在您身边。”
傅珞的手指在手肘上滑落，稳住心神，喃喃自语：“璎姐姐她真的在担心我？”
“是的，表少爷。您晕倒时拽着二小姐的衣袖不松手，是二小姐把你抱进来的。”靛蓝起身拿起一盒药膏，他将傅珞的手拉过去，木棍挑起一点膏药在傅珞的手肘上细细涂抹开，
“因为表少爷高热不退，二小姐吩咐我拿酒给您擦身子。”
傅珞顿时精神起来，他反手把靛蓝的手握在掌中，着急地问道：“璎姐姐在吗我、我擦身子的时候。”
“不在。”靛蓝回答道，他认真看傅珞的脸色，揣摩对方的心思，“但是二小姐的衣服留下来了。”
“璎姐姐的衣服？”傅珞两道长眉蹙紧，环顾里间，最后在床榻上看见一件十分眼熟的衣服。
是纪璎的。
“是二小姐的衣服。”靛蓝说的是床榻上的衣服，“表少爷不愿意放开二小姐，二小姐就把衣服脱下来，换上绿芽拿来的新衣裳。”
“之后呢？发生了何事？”傅珞扯着披在肩膀上的衣服，唇边挑出一抹笑意，“璎姐姐是什么反应？”
“表少爷您喊着要找二小姐。我便把在外间等着的二小姐找来，之后……里间只有表少爷和二小姐，靛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靛蓝斟酌着用词，“二小姐她……很冷静，脾气很好。无论表少爷怎么使小性子，二小姐都没有生气。”
傅珞循着靛蓝的话去回忆昨日发生的事情，他的视线顺着床上被纪璎遗忘的衣服一点一点地移动，床边的被子，鼻翼间似又有酒气拂过。
他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好像咬了璎姐姐的手掌，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便能亲上璎姐姐了。
傅珞一想到纪璎的反应，神情有些沮丧。他只要靠近一点纪璎就会紧张。若是纪璎对他做了昨天他对纪璎做的事情，傅珞说不准还会当场昏过去。
纪璎毫无反应。
是没有感觉，没有喜欢吗？
傅珞看向窗户，他在暗影之中浮现一丝期盼，期盼着纪璎能如同神明一样垂怜于他，垂怜他的心中所求。
怎么做才会让纪璎心动呢？
傅珞吃力地扶着床边站起来，双手捧起纪璎遗落的衣服，嗅着衣衫上的气味，他的脸慢慢地靠近衣服，想要贴上去，又不敢顺从心意直接埋入衣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