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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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
这几天晚上她都没有睡好。mbaiwenzai
明明睡意很浓,但是一倒在床上就要好久好久才能睡着。
舒令秋有个习惯,就是睡觉的时候非要听点什么。高中时候会听听mp4,大学以后接触到的娱乐方式更多了,便喜欢听故事。
这个习惯保持到现在,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听童年偶像剧,心情不好时会听杀-人案。
这两天她一直听的都是杀人案,导致觉没睡好,还梦到了温珣。
梦里的温珣和现实里的不太一样,还是那副不冷不淡有些严肃的模样,不过手里多了束浪漫的玫瑰,舒令秋梦见他拿着玫瑰半跪下来,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好吧,我承认你有点成功了,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的爱情或是billionlink集团总裁夫人这个位置?你还是不够格,我顶多让你跟在我身边。”
舒令秋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鸡窝般乱的长发,接了杯柠檬水。
没加蜂蜜,酸酸的,但很清爽。
好像很久没用咖啡来强迫自己开机了。
李芳华打电话来。
舒令秋把耳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喂,妈。”
“喂,秋秋……大事不好啦。”
李芳华的语气很急,好像大难临头。
舒令秋放下杯子,“怎么了?”
“今天早上你周阿姨打电话来,问你和阿冬是不是吵架了。”
舒令秋略一挑眉,“她怎么突然这么问?”
“阿冬昨晚在家喝醉睡了一跤,脸都擦破了,已经跟剧组请了好几天假,你周阿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
“所以才叫我来问问你知不知道。”
“……温遇冬喝醉摔了一跤?”这是什么滑稽戏?
分手了不向家里说出实情,还要借酒消愁,甚至把脸都摔坏了。
怎么觉得他这像是把脑袋也摔坏了。
“对啊,摔跤了,哎。”李芳华叹了口气,“还伤到了那张脸,这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演戏。”
舒令秋摆摆手,“放心吧妈,不会的,现在医疗这么发达,肯定不会留疤的。”
“是,不过秋秋。”李芳华哽了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周阿姨说?”
在这么多年畸形的关系中李芳华一直处于阶下的位置,温家过去对舒家确实不薄,卑微感与日俱增,加上长期以来对周慈姝的恭维,已经让她形成了无形的惧意。
惧意难以消磨,好像拇指上的倒刺,立在那儿刺眼,动弹一下又百般疼痛。
她无法下手拔掉。
这两天每次周慈姝一打电话来,她战战兢兢的,生怕对方兴师问罪。
舒令秋:“怎么了妈妈?你接受我和温遇冬分手了?”
“接不接受有什么用?就像我希望你和遇冬能在一起,这能实现吗?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作为父母、阿姨,我是看着你和遇冬一块长大的,知道他本性不坏,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李芳华沉默片刻。
“秋秋。”
“其实妈妈一直以来都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舒令秋手一顿,木勺掉入蜂蜜罐。
“……我知道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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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发售的速写zine卖得很好,出版商联系舒令秋加印,并且多准备几份亲签。
舒令秋手上的活忙活不完,在此之前,她已经计划出两款周边帆布包和玻璃杯,和厂商联系好了,样板包和样板杯子都寄过来了。
工作室只有她和肖玉支肯定是不够的,舒令秋又多招了几位助理。
包裹抵达,肖玉支拆开工厂送来的三个样板包。
“秋秋姐,你一会要不要来检查一下这几个包?”
“要,你放在工作台上挂着吧,我先把这个签名给签了。”
舒令秋叮嘱:“对了,每个包都放两本书进去,看看承重。”
“好。”
肖玉支照做,眼下他们最不缺的就是书。
肖玉支回到原位上,打开笔帽,协助舒令秋签名。
舒令秋瞥了眼她的座位,“你上次那张画完成了?”
“还差一点点。”
“差多少?”
肖玉支有些心虚道:“……只勾了线,还没上色。”
舒令秋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过笔,铺在自己的左手边。
“那就先去忙你的事吧,这些签名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舒令秋翻书翻得很快,签名格外用力用心。
不说力透纸背吧,起码能把纸的头给爆了。
肖玉支沉默片刻,“可是,秋姐,我本来就是你的助理耶……”
“助理不是人不吃饭呀?我一个月开给你的那点钱还不如多接几份稿,快去画吧。”
舒令秋说得毫不避讳,工作室没开多久,她已经给了肖玉支她所能支付的封顶工资,在她眼里肖玉支就像自己的一个好朋友,她也没想过把所有杂事都交给肖玉支。
“好。”肖玉支侧过脸,避开舒令秋的视线。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拎上笔筒到冲水台去。
门外铃响,肖玉支不在。
舒令秋放下笔,盖紧笔帽前去开门。
是温珣和许沐安。
温珣盯着她的乱发,嘴角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许沐安开起玩笑:“这是刚刚才下凡?”
“我是小公主,不是大仙女。”舒令秋撩起头发,左眼写着小样,右眼写着这不迷死你。
温珣抬动眉骨。
二人走在她之前,她重新绑了个丸子头,用施楼德的铅笔固定住,两边细碎的乌发如湖面波纹般缓缓流下。
许沐安长腿一掀,熟络地找了空地儿坐下。
他拾起茶几上的打样杯,“最近很忙吗?”
“还好,怎么了?”
许沐安淡抿咖啡,“没什么,我还说不忙的话我们公司也想找你约约稿。”
“最近新投资了两个店,都要开业了。”
“那可能要过段时间了。”舒令秋搅动泡好的奶茶,粉白面颊浮现两片笑靥,“最近生意兴隆,实在抽不出空。”
“生意兴隆?怎么,嘲笑我们楼下门可罗雀不是?”
舒令秋矫正:“你们门口也没雀……”
雀。
嘶——
舒令秋没再继续说一下。
许沐安笑得抓脖子,低头,有意识地瞥了瞥某人。
温珣面无表情地抓着后颈把人给掰正。
许沐安忍住笑了,又注意到手中的杯子。
杯子上宽下窄,整体透明,杯壁用细小的线条勾出各式各样花叶图案,许沐安不懂花,捏着杯子问:“你这杯子还挺好看的。在哪儿买的?我也跟我们公司的员工订一套。”
“刚刚开始打的样品啦。”
舒令秋脸上余红未退,玻璃杯透光,倒映出女孩子桃粉色的红晕。
温珣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
舒令秋:“许总要是能猜到杯上图案的含义,送您也无妨。”
许沐安笑得花枝乱颤,“真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不会。”
好。
有她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许沐安是纯粹的理科生,对于哲学历史学还有美术都没有太多的研究,杯子上的花叶看来看去也不过是一些卡通画,交给ai也不一定能识别出。
他看了半天没猜出画意,索性将杯子塞到身边人的怀中。
“阿珣,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许沐安煞有其事地拍拍他的肩,“事成之后,分你一半。”
“……”
一个杯子,分一半?
温珣黑眸掀了掀,声线略有些许轻慢:“自己想。”
许沐安扯着他的西装晃来晃去,“哎呦,别那么小气嘛,我又不是真想白嫖舒小姐……”
话说到一半,温珣睐眼,危险地睨着他。
许沐安立刻改口:“的劳动成果,ok?”
温珣不说话,放下玻璃杯,沉底舒展的茶叶地震般颤了颤。
小气的男人。
这都能生气。
温珣平静道:“先把杯子的定金付了。”
许沐安:“?”
温珣退步:“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反正……”
“愿意,愿意。”
许沐安扶额,心里默念着“行了行了,老子就是插刀教大护法,为了朋友的幸福先自插两刀再说吧”找到舒令秋的微信。
“舒小姐,我认输,这杯子的定金我先转给你吧。”
舒令秋皮笑肉不笑,“那真是破费了,许总。”
——已收款。
“……?”
这一秒,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卖了?
还被倒腾了两手?
“……好了,这下你们能告诉我这图案什么意思了吧?”许沐安有气无力地倒在温珣肩头,“阿珣,你先。”
温珣颀长的腿闲闲敞开,手肘支在膝盖上缘。
他立起手边的空杯,悬停半空。
“这套杯子上画的花是大波斯菊,又名秋英。花期一般在暮夏初秋,因为色泽多样,有时我更愿意叫它秋天的调色盘。它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喜阳,耐旱,杯身使用凸出的纹路,花瓣蜷紧,杯底又镶嵌入里,一离一合,其实都是在不经意间提醒拥有者。”
“人如花木,向阳而生。”
温珣握紧玻璃杯,白光析出的斑斓在指尖缓缓流淌。
阳光透过他高挺的鼻梁,一种难以名状的男性荷尔蒙四散而来。
舒令秋很意外。
她意外,为什么有人和她有着一样的思想,温珣好像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完完全全地猜透了她的心思。
许沐安晃了晃:“舒小姐,阿珣刚刚说的对吗?”
“……嗯。”
“温珣说得已经很饱满了。”
许沐安要笑不笑,“温珣?”
“你叫我许总,叫他温珣?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温珣不善的眼神扫过来,裹挟危险气息,他半眯着眼,镜片反射出诡异的白光。
“许沐安。”他提醒道,“美国那边的大家,或许也很缺杯子。”
……
许沐安走后,温珣放下杯子,将其推至二人面前。
他抬抬下颌,“杯子的厂商,是你朋友?”
舒令秋摇摇头,“不是,怎么了吗?”
这家杯子的定制厂商是她学姐推荐的,她看过样品,觉得尚可,便也联系了这家工厂。
温珣指腹贴紧杯口,以杯耳为起点,逆时针画了个圆。
“杯口不够圆,用料一般。”
他敲敲杯壁,发出清泠而不规则的响动,“听,还不均匀。”
舒令秋“啊”了声。
社会的毒打是不是太残酷了些?
“刚好我认识的有间工厂还不错,不如介绍给你?”
舒令秋扬起唇角:“这次不会再坑我了吧?”
温珣宽慰一笑,“当然不会。”
屋外下起了薄薄的小雨,窗未关,花叶翕动。
她走过去,拉上窗户。
贴着冰冷的玻璃,光影一圈一圈漾开,不远处的江畔白线逐渐变得模糊。
天空是雾蒙蒙的灰蓝色,压得很近。
仿佛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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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那家工厂她已中止合作,温珣推荐的这间确实还不错。
周三给的图,周四便叫她来校色。
肖玉支感叹:“温总怎么这么万能?哪里都有人脉。”
舒令秋笑道:“与其羡慕他的人脉,倒不如成为他的人脉。”
“肖肖,所以我们也要努努力哦。”
肖玉支憨笑:“知道的秋姐,嘿嘿嘿。”
舒令秋前往工厂。
工厂在港口附近,有些偏僻。
厂长是个处女座,强烈追求完美,用色讲究,她几乎不需要怎么调整,其中一个样品便已做得很合心意。
“就这个吧。”舒令秋拿起杯子,“这个的颜色最合适,之后都以这个为准吧。”
“好的,舒小姐。”
想起上次打样品还付了一笔不菲的试用费,舒令秋有些好奇这间工厂会不会也要收。
她试探性地问到:“没有试用费吗?”
工人点点头,“有的,但之前温总已经付过了,所以您不用再给二次了。”
“哦。”
这样啊。
温珣是不是太细心了点……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温珣都帮了她这么多,舒令秋当然不愿意再接受他无偿的帮助。
出了工厂,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些。
最近是雨季,傍晚时分,薄暮冥冥。
雨雾中的街道朦朦胧胧,她从盲道旁走过,梧桐树如幽灵般蹿过。
空气潮湿咸腥,混入路面蒸发的气味,老天仿佛在煮一碗以人-肉为药引的难闻中药。
路灯忽明忽暗,废旧卷帘门布满阴森森的绿光。
彼时的气氛,很像她此刻在听的分-尸故事。
舒令秋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摘下耳机,加快脚步。
打开和温珣的对话框,转去垫付的试用费。
温珣没有接收,也没有回复。
白色头像安安静静地躺在列表,右上角许久未跳出猩红的“1”。
她有些失措,更有些陌生。
往常温珣再怎么忙,也会很快回复她的信息。
为什么此时此刻,她最恐慌的时候却没有立刻回复?
她越走越快,几乎快要到了奔跑的地步。
马吉拉的分趾鞋被打湿大半,背后红车灯射出的光线映照在冷白的脚踝,她的脚尖冰冰凉凉,好像有雨水渗入。
背后有人。
有人在和她一样疾走。
透过玻璃门,她看见那人模糊的身影。
高高瘦瘦的,好像烛台上细白灰线。
速度比她还要快,似乎下一秒就要伸出森森的白骨,一把将她拽入地狱。
舒令秋心跳得越来越快,她不再疾走,改成狂奔,一路踏出激烈的水花,她仿佛走入公墓迷宫,水花激荡在墓碑般的树干上。
可是,路太滑,皮鞋根本不防滑。她越跑得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重心。
啪嗒。
她重重地向地上摔去。
事情向她以为的那样发展而去,伞飞到马路中央,被车轮黏得血肉模糊,舒令秋闭上眼,已经做好了被捉住的准备。
但背后那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捞入臂怀。
舒令秋看清了。
他正是自己一直等待回信的那人。
悬起的心立刻落下,舒令秋捂紧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浑身无力,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骨头软下来。
一边推拒着他的手臂,一边撑起身子。
温珣黑瞳低垂,松开她。
他立起伞,伞面狭窄,只容一人。
她无可避免地往伞杆靠近,二人的距离又恢复成刚才的状态。
雨滴滴答答地下着,短发淋湿成绺状。
他凝望着她,苦艾香爬进光裸的后背,男人的白衬衫静紧密贴着冷白肌肤,线条分明的肌肉强有力地跳着。
缱绻而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奏响。“我在,别害怕。”
温珣顿了顿,“这里是港口。”
作者有话要说:1好吧,我承认你有点成功了,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的爱情或是billionlink集团总裁夫人这个位置?你还是不够格,我顶多让你跟在我身边。——网络2“这里是港口”——聂鲁达--快猜猜这句诗下一句话是什么……=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