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张力听到吴保国的喊声后一直犹豫不决。zicuixuan
倒不是他不想出去作证，而是他感受了一下身体，发现后背好得不得了，这样出去，警察会信他的话吗？能将张锁抓去坐牢吗？
突然，房间里响起叶芳的声音。
“去吧。”
“妈？”张力惊讶的看向叶芳，没想到妈全听到了，而且还不打算帮张锁求情！
叶芳睁开眼睛看向张力，眼中包含着太多情绪，“这几年你爸越来越过分了，连孩子都打了，是该给他点教训了。”
“可我的伤被吴廖救好了，我担心我说的话也不管作用。”
“伤？”叶芳立马坐直身子去打量张力的身体，面色焦急，“你又受伤了？哪里？重不重？”
张力跑去阻止，“妈你别乱动，我已经没事了，吴廖给我服下了一颗神药，我的伤都好了。”
叶芳顿住，“吴廖给的神药？”
张力点点头，“爸砸的那下非常严重，我直接被砸的倒在地上吐血抽搐了，整个人意识都模糊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结果又被吴廖救活了。”
“现在想想，如果那下是砸到吴廖身上，她估计会……”
叶芳闭了闭眼睛，神色痛苦，过了几秒，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张力，“拿去交给警察吧。”
张力接过来一看，心中大喜，这是妈的诊断书！
当时张锁大闹医院时，他根本顾不上拿着个，还以为没有了，没想到在妈手里。
“张力，张力你在不在家？”
门外传来吴保国的催促声，张力赶紧应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
张力一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张单仔仔细细观察着张力，随后对旁边的警察道：“看着不像被砸了，活蹦乱跳的，可能真的是爱国看错了。”
随后又抬头叮嘱走来的张力，“小力啊，你爸年纪大了，躺在地上难受的很，你作为儿子，得为他考虑考虑，赶紧过来和警察说清楚这是误会。”
张力瞥了张单一眼，然后走到警察面前，“爱国叔说的都是真的，这点我可以作证，张……我爸确实要砸死吴廖，至于原因……”
他将手里的诊断书交给警察，“我爸脾气不好，经常打人，他经常殴打我和我妈，我和我妈身上有很多旧伤新伤。”
“前些日子他将我妈打折了，我偷偷带我妈去找过医生，这是医生开的诊断书，但在缴费治疗之前，我爸突然出现抢走了治疗费并阻止我妈治疗，所以到现在我妈还在屋里躺着。”
“警官，我爸作恶多端，性情暴躁，不是好人，请你们做主惩罚他，我不想再有更多的人受他折磨，我也希望我妈能够尽快治疗，求你们惩罚他吧警官。”
说着，他就要下跪，一名警察及时制止了他。
另一名警察翻看着诊断书，看完之后合上，对同事道：“带回所里。”
又对着吴保国和张力道：“你们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也去所里配合做材料。”
话落，有人欢喜有人愁。
张锁哭爹喊娘说冤枉。
吴廖动动小手，凭空刮起一阵风，风定向的吹到了张锁面前，里面夹杂的真话粉被他尽数吸入鼻中，谁都没发现。
张单拦住警察，不死心道：“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没弄懂，这难道不是我弟弟和吴廖之间的事情吗？这份诊断书应该不能证明什么吧？顶多能证明我弟妹前段时间不小心弄伤了……”
话说一半，一直哭诉委屈的张锁突然变得暴戾起来，挣扎着喊道：“我他妈的就是要砸死那个臭丫头，怎么了？谁敢拦着我，简直不想活了！”
"所有靠近张力和叶芳的人我都会弄死！"
“这两人，一个臭女人，一个野种，他们不配和人交往，他们就该被打被骂，不打不骂他们不听话，得天天打天天骂，我要让他们明白老子才是他们的天……”
张单：孽障！
警察看向张单，“既然他都亲口承认了，就不需要我们多解释了，麻烦让让。”
僵持片刻，张单只能让步。
他看了吴家众人和张力一眼，最后带着张双离开。
热闹结束，人群也散开了。
张力回到卧房，脑中一片空白，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盼了好久的日子突然降临了，有些茫然。
他慢慢走至床边，恍惚道：“妈，爸被带走了，他要坐牢了吗？”
叶芳睁开眼睛回道：“不知道。”
张力看向叶芳，叶芳的精神面貌非常非常差，脸上毫无血色，唇色苍白，这让他心中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倾泻而出，哽咽道：“妈，以后没人欺负我们了，我们，我们可以过正常的日子了。”
叶芳被张力的情绪感染，双眼也蓄满了泪水。
“家里有人吗？”
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叶芳脸色变了变。
“叶芳在家吗？”
叶芳犹豫了一下，然后应道：“妈，我们在卧室里。”
几分钟，一位依靠双拐走路的老人走进卧房，她用双臂挪动双拐一步一步向前，前进间，两条缩小的双腿挂在空中前后摆动。
张力看着张小花费力向前，即便猜到她的来意，还是上前去扶她。
他不是长孙，所以张小花对他一直不好，再加上这么多年她的偏心和对父亲打母亲之事的冷眼旁观，导致他对她没有什么祖孙之情。
走到面前时，他轻声唤了一句“奶奶”。
张小花没理，透过他望着床上的叶芳道：“听说你伤了，我来看看你。”
叶芳眸光闪动，没有应话。
张力扶着张小花在床边坐好，然后将双拐放置一边。
张小花道：“大力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妈说说话。”
张力看向叶芳，用视线询问她的意见。
张小花的来意大家心知肚明，他担心她会为难叶芳。
叶芳接收到张力的视线，轻声道：“你去外面待会儿吧。”
张力这才走出卧室。
张小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等张力出去后，眼神幽深道：“到底是你肚皮里养出来的种，只听你的话，旁人的话一概不听。”
叶芳垂眸看着面前的床单不接话。
张小花盯着叶芳的头顶看了几秒，感慨道：“可他也是锁子的种，怎么对锁子这么狠心呢？”
叶芳抿了抿唇，依旧不言不语。
张小花见叶芳一直沉默，便开始说起往事，“二十年前，我为了救你失去了两条腿……”
叶芳终于抬头看她，“妈，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张小花也不恼叶芳的打断，语重心长地劝说道：“锁子是你丈夫，夫妻两过日子吵吵闹闹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吵归吵、闹归闹，哪有闹到警察那边去的理？日子还要不要过啦。”/p>
她转过头瞧了瞧叶芳的腿，“我知道锁子的脾气不好，这次他对你确实过分了一些，说起来啊，这也算因果循环了，二十年前我因为你失去了双腿，二十年后你这双腿等于是还给我了，这份恩情啊，也算扯平了。”
“恩情扯平了？”叶芳颇为激动地看向张小花，“你用这双腿逼我和张锁结婚，用它来要求我不准和张锁离婚，用它来让我去忍受张锁的殴打辱骂……你现在告诉我因为我断了一条腿才算还清了你的恩情？那我这二十年来的忍气吞声算什么？”
“早知道这样就能扯平恩情，二十年前我就该让张锁将我的腿打断，也省的毁了我自己的一生！”
张小花连忙伸手去抓叶芳的手，“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她作势扇了自己两巴掌，力道不重，做给叶芳看的，“是我不会说话，我知道这二十多年来你不容易，也知道你是好孩子，有责任心，所以这二十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因为腿的事情怪过你，也没有为难过你家人，甚至在村里，我逢人就夸你的好。”
她伸手就要将叶芳拥入怀里，“快别多想了，也别生气了，等会儿让小力去把锁子接回来，我们一起陪你去医院将腿治好，等你腿治好后，我再去说道说道锁子，一定让他以后好好待你和小力。”
叶芳冷漠地推开张小花，脸上没有一丝动容，淡声道：“警察不是我们找来的，是吴家，所以你应该去找吴家，而不是来找我。”
“可我怎么听说最后警察决定带人走是因为张力拿出来的一份医生检查报告以及他说锁子打你娘儿两的事情呢？”
叶芳与张小花对视一眼，随后挪开视线，“在我心里，你的恩情我早就还了，我用我自己的一生来还了，所以在张锁这件事上我无能为力。”
“老话说老虎再坏都不吃自己的孩子，可张锁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甚至还去残害别人家的小孩，行事越来越过分，这次的事让他长长记性也好，免得以后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你这是什么话。”张小花气道，“锁子怎么小力了？你们都说锁子伤害小力、伤害吴家那个逼丫头，可我瞧着这两人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啊，反倒是锁子，单子说锁子被吴家打的很严重。”
“而且单子还说了，如果锁子真的坐牢了，那可是会牵连整个大家庭的，你想过小力的未来没有？他17岁了，迟早是要出社会的，万一人家查到小力的爸爸坐过牢，不要小力了怎么办？你这样做岂不是也是害了小力的一生？”
涉及张力的事情，叶芳倒是有些动容，可没等她多想，就见张力从门外闯了进来。
“那也比被自己的父亲害了一生好。”
听到张力的声音，张小花朝他看去，怒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张力走到张小花面前怒视着她。
他不放心叶芳所以才在门口偷听，没想到竟然听到了那么多陈年往事，这才知晓了叶芳这些年忍辱负重的原因。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张小花！
以前用自己的腿去牵制母亲，现在又打着为他好的名义试图让母亲妥协！
怎么能有人这么……无耻！
这次，他一定不会让步！
他压抑着怒气道：“我爸的事情就交给警察处理，奶奶你别再为难我妈了，她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不顾张小花的反抗，弯腰将她抱起直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