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买完桃树还有点时间，廖小妹将板车拖放到熟人店门口，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牵着吴廖去逛街了。czyefang
套圈圈的、卖日用品的、卖衣服的、卖棒冰的……各种摊子五花八门。
两人逛着逛着来到一个帐篷前。
帐篷外面摆放着告示牌，上面印有各类蛇的照片，看样子是和蛇有关的表演。
“寥寥，你想看吗？”
吴廖看向廖小妹，见她饶有兴趣地盯着告示牌看，便配合道：“想。”
廖小妹立马问旁边之人，“老板，进去多少钱啊？”
“5块钱一个人。”
“这么贵啊？”
廖小妹被这个价格吓到了，虽然她想看表演，但五块钱是她半天的工资，她舍不得花钱。
正当她准备转身时，吴廖的声音传来。
“妈妈，我们进去看吧，难得有一次娱乐项目，进去看看也没事。”
廖小妹犹豫了，低头看着吴廖，又问了一遍，“你想看啊？”
吴廖点点头。
她不想看，主要是见廖小妹感兴趣，进去转转也行。
乡下一年到头没什么娱乐项目，难得碰上一次，花点钱买个欢喜也是值得的。
见女儿想看，廖小妹咬咬牙决定去看，不过她还是觉得贵，便抬头和老板讨价还价，“老板，小孩子还要收钱啊？”
老板看了眼吴廖，大手一挥，“你们要进就给7块钱吧。”
廖小妹这才掏钱，然后抱着吴廖走进了帐篷。
一进帐篷就看到侧边放着一个硕大的玻璃缸，缸里坐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女人的肩上扛着一条大蟒蛇，她的周身也全是蛇，蛇是活的，在玻璃缸中游来游去，甚至还游上了女人的身上。
再往里走，就是舞台，舞台四周站满了人。
廖小妹抱着吴廖往人群里挤，找了个能看清舞台的地方站定，然后兴致极高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表演是走秀，走秀的人和门口坐在玻璃缸里的女人一样，衣着暴露，只遮住三点，肩膀上扛着种类不同的蛇来回走动。
看了一会儿，廖小妹发现了不对劲。
舞台上的人走秀的时候，四周的人不断地欢呼，嘴里不断冒出“脱”“穿太多了”“往下扒点”等字眼。
甚至她还看到走秀之人弯腰和舞台附近的人互动时，那些人一个个伸着手往走秀之人的胸口、裤腰处塞钱，塞完后顺手就往里摸一下、掐一手等，而走秀之人却一点儿不生气，面上笑眯眯的。
这哪里是正规的舞台表演啊。
这分明就是……
廖小妹羞得不行，连忙将吴廖的头按在自己脖颈间，然后快速走出了帐篷。
本想出来找老板让他退钱的，结果人不在门口，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她也没心情等了，便抱着吴廖走了。
回家后，廖小妹独自拿着菜篮子去吴老大家巷子里摘菜。
巷子里这会儿坐了好多人，她一来就将表演的事说了。
“镇上桥过去的那个蛇类表演乌七八糟的，里面全是一帮男的往台上的女人身上塞钱，塞完钱还去摸那些女的，真是不要脸。”
张老太见惯不惯的笑道：“你才晓得啊，这类表演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男的最喜欢看了，每年我们村里都有人去看。”
廖小妹八卦地追问：“谁啊？哪个去看了？”
“你没听说过啊？”
廖小妹摇摇头，她要是听说过肯定知道这类表演不好，怎么会花七块钱进去受气呢？
张老太低声道：“张锁你总该知道吧？他年年都跑里面凑热闹，十块二十块地往台上扔，看一次能扔出去好几百，他老婆年年都去里面逮他。”
“今天早上又逮到了，两人刚在家里吵完架，听说这两天张锁把他儿子的看病钱都扔光了。”
廖小妹骂道：“真不是个东西。”
张老太附和道：“他什么时候是个东西了？不仅把钱花在外面，还动手打人呢，他老婆跟了他真的……”
张老太直摇头，随后换了话题，“对了，听说你家鱼塘上长了能洗衣服的果子，真的假的啊？”
廖小妹心中一紧，“你听谁说的？”
“小凤啊，她那天去你家要，没要到，来我们这说的，说你家寥寥不肯给她，非要她花钱买。”
“怎么没给她啦，给了她的，还给了好几次。”廖小妹细数道，“一次给了三颗，一次给了五颗，昨天她来要又给了两颗，还不够啊，她还要多少啊？”
“咦，她说没给么。”
廖小妹气道：“瞎说吧，这还叫没给啊。”
张老太凑到廖小妹面前，“还有吗，给我点呢，正好我家肥皂快用完了。”
本来在气头上的廖小妹听到这话突然冷静了一些，“哎哟”一声，“你不早说，今天全卖了。”
张老太问道：“卖了多少钱啊？”
廖小妹转过头拨了拨自己的衣服当做没听到。
张老太推推她，“说撒，多少钱啊？有没有10块？”
见躲不过，廖小妹随口道，“哎呀，没卖多少，你想想一块肥皂才多少钱。”
避免张老太问的更多，她干脆起身伸了个大懒腰，然后拎着菜篮子就走，“不说了，回去弄饭了，马上保国要回来了。”
张老太嘴一撇，嫌弃道：“看你这个死样子嗷。”
下一秒，又对着廖小妹的背影喊道：“那果子下次有了记得给我点用用啊。”
“有了再说吧。”
她对野果子不在乎，但是能洗衣服的野果子她就舍不得乱给人了，再加上这果子还能卖钱，得，野果子立马变成家果子，谁都别想要到。
所以后面张桂英她们听到闲话过来打听的时候，她态度一样，敷衍着一个不给，私下惹来不少闲话。
这些闲话后来也传到了廖小妹的耳中，大家都对她将野果子占为己有且一个不送的行为颇有微词，但她不在乎，脸皮厚的当做不知道，然后默不吭声的搞钱。
赚钱这件事不好对外人说，但可以对家里人说。
吴保国一回来，廖小妹就小跑到他面前兴奋道：“你猜我今天赚了多少钱？”
吴保国笑着看廖小妹，伸手替她将面前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调侃道：“看你高兴地，难道赚了一千多？”
廖小妹笑容一收，伸手锤了吴保国一下，嗔道：“你这人真没意思，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儿呢。”
吴保国加深了笑容，绕过廖小妹往家里走，“赚了多少？”
廖小妹跟在后面，跑到家里后激动道：“63元6角。”
吴保国走到饭桌前，屁股坐一半，听见这话立马抬头，震惊道：“多少？”
廖小妹一脸得意道：“是不是很多！”
“我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野果子能卖这么多钱，一天赚的钱抵得上我一个星期的工资。”
“可惜树上就剩下一点点未成熟的果子了，不然我肯定再去摘了卖。”
吴廖坐在长登上，缓缓开口，“妈妈，既然凝香果能卖这么多钱，那我们多种点好不好？”
廖小妹转去看吴廖，“就两棵野树怎么多种啊？我今天问卖树的老板了，他没听过这种树，要不然我就多买几颗回来种了。”
“可以的。“吴廖科普道，”老师说过，有一种技术叫扦插，就是截取树枝重新种植，我们用这种方法就可以多种点。”
廖小妹连忙摇头，“算了算了，妈妈可没那个本事。”
吴廖小嘴一嘟，装作闹脾气，“妈妈不种，我去种，我要种上一大片，到时候赚好多好多钱。”
廖小妹和吴保国一起笑了。
吴保国伸手刮了刮吴廖的小鼻子，宠溺道：“小人精，你想玩就玩吧，尽量别把那两棵树玩死了。”
“不行。”廖小妹现在可宝贝那两棵树了，“那两棵树能卖钱的，谁都不准碰。”
吴廖捂着鼻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吴保国，“爸爸~我想试一下。”
听着女儿黏糊糊的撒娇，吴保国心软的不行，便对廖小妹道：“树上不是没果子了么，让寥寥玩一下怎么了？只是剪些枝头，又不是弄死了，反正树也要修枝的。”
说着，他转过头哄吴廖，“试，爸爸允许你试。”
吴廖展露笑颜，“谢谢爸爸。”
“爸爸，你和我一起试好不好？”
吴保国：“……”
看着吴保国脸上明显的不愿意，吴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通过这几天相处，她发现吴保国和这个时代绝大部分男人一样，回家什么都不做，哪怕闲着也不做，全指望着廖小妹一个人做。
同时他也有点懒，懒到哪怕廖小妹几天不在家，酱油倒了都不会去扶一下的人，除非家里来客人，他碍着面子才会动身收拾一下。
对此，吴廖也不会说什么。
时代背景不同，接受的教育和思想不同，无论以何种生活方式，只要夫妻双方没意见就行了。
她不会过多的干涉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也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们。
但她做事，自然是能喊吴保国就喊吴保国啦。
所以吴廖拉住吴保国的大手晃悠着，“爸爸，你和我一起吧，好不好呀爸爸~”
试问哪个父亲能抵挡得住小棉袄的撒娇？
吴保国：“好，爸爸和你一起。”
“爸爸真好。”
“那你顺便帮她把桃树种了。”廖小妹没好气道，然后从厨房端出饭菜放到桌上，“今天赶集她要买桃树，买1棵还不愿意，坐在地上哭，非要买五棵，我只好买了五棵，花了九块钱。”
吴保国笑笑，“买就买了哇，晚点我拿去后院种了。”
吴廖出声阻止，“爸爸，不要种在后院，种在鱼塘上去，种好后我们就在鱼塘里捞鱼。”
吴保国接过廖小妹递来的饭碗，问：“你想吃鱼了？”
说完就对着廖小妹道：“你等会儿去村里问问明天谁上街，去的话帮我们带条鱼回来。”
廖小妹坐下后道：“知道了。”
吴廖摇手拒绝，“我不要吃外面买的鱼，我想吃我们家鱼塘里养的鱼。”
吴保国提醒道：“我们家鱼塘没养鱼。”
提到这个他就心疼。
三年前他没上班，在家养鱼。
但他运气不好，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鱼，临清塘前遇上一场大暴雨，平地上的水位线都高达人的膝盖，这种情况下鱼塘里的鱼早就跑光了，气的他连塘都没清，之后再也没管过这个鱼塘。
“没养鱼吗？那我怎么老是看到鱼塘里有鱼跳来跳去的？”吴廖用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的鱼。”
廖小妹和吴保国被吴廖可爱到了，直接笑出声。
吴保国顺着吴廖的话惊叹道：“这么大呀，真的好大呀。”
吴廖：“……”
她忽视吴保国的逗弄，继续装道：“爸爸，我们快点吃，吃完了我带你去鱼塘看鱼。”
“行，你带爸爸看看哪里有这么大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