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噩梦
厉寒川，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厉家人几代的努力被你捧手给他人，你将厉家最大的隐患埋了下来！”
厉老爷子边说，话音越发的严肃，嗓音格外冷淡，他认真到了极点。mbaiwenzai
整个房间都很安静，就连一旁的烟灰飘着呢星星点点的香烟，最后也在空气中消散。
见厉寒川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厉老爷子缓缓地闭上了眼。
他好半晌才缓和心中的怒气。
再次睁开眼，抬眸直勾勾地对上了厉寒川的眼睛。
语气是轻缓了许多，可态度却依然决绝。
“厉寒川，你不肯离婚，我可以答应你，你要把他留在身边，我也勉强能接受。
这些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可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是将我们厉家这么多人的努力亲手送到沈谨瑶的手上！
我是不会同意的！你最好也想清楚一些，倘若你不能作出决定，那我就只能亲自动手了，你最了解爷爷，也知道爷爷出手，你不会有机会的。”
每一次厉老爷子动手，都是又快又狠半点，不给对方留机会的。
厉寒川指尖更加用力，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他捏住了放在一旁的眼镜。
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上次庭审结束以后，厉寒川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爷爷的手笔。
杀人诛心，是最好的能拿捏一个人的办法。
“爷爷之前我也跟您说过，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沈谨瑶离开我的？哪怕是一辈子将他捆绑起来，我也不会让她走的！
还有您说的她的身份会丢厉家的脸，但是现在真相都已经被调查出来了，她是无辜的！她不是杀人犯的女儿！
这一切都是我们搞错了，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因为这个虚名而抗拒她。”
话音刚落，厉老爷子怒气冲冲地再次开口：“那又如何呢？！
厉寒川，你忘了吗？你是怎么逼死沈家的人？又是怎么逼死那个孩子的？
这背后的推手不仅仅是你一个！我也是！”
厉老爷子气得从一旁拿起了拐杖，重重地落在了厉寒川的身上。
又一下却落在了一旁的棋盘上。
原本棋局已经要分个胜负，可此时棋子四处乱飞，再也看不出这场局原本的模样。
或许旁人不知道，又或许沈谨瑶她都不清楚，沈家那些罪名究竟是怎么安上的。
只知道这背后必然有厉寒川的手脚。
可厉寒川清清楚楚，厉老爷子也清清楚楚。
那些罪名便是他们两个安在沈家的头上的。
也正因为他们吞并了沈家的产业，厉家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飞速发展。
至少要少努力十几年的时间。
厉寒川始终没说话，他安静地看着窗外好一会儿。
才突然再次站起身来，走到厉老爷子面前。
在厉老爷子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弯下腰跪了下来，腰背挺直，
眼神倔强，坚定到无以复加。
而那天，沈谨瑶跪在祠堂里，恳求厉老爷子离婚时也是这样。
“爷爷，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沈谨瑶，就不会说话不算数的这件事情。
我早就决定好了，其实今天来只是想提前报备一声，无论您是否答应，我都已经准备让她进公司了。”
“厉寒川！”
厉老爷子气急，拐杖不管不顾地朝着厉寒川的脸上打去，在他的脸上落下一道划痕。
可他依旧坚定，他的这副样子，顿时让厉老爷子更加生气。
再次扬起了棍子，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背上。
力道很大，破空而来的声音教人心中发颤。
棍子打在皮肉上的碰撞声，更是惊心。
一直到老爷子打累了，没力气了，微微喘着粗气，他才艰难地拄着拐杖，站在了一旁。
他连连摇头，分明还是先前精神矍铄的模样，可整个人瞧着，似乎一瞬间老了好多。
“我怎么会猜不到呢？你把沈家人的骨灰全都埋葬在那个地方，我竟然还以为你懂事了，知道在外面要维护厉家的名声，做做样子。
可实际上呢，你不过是为了女人罢了，一个付烟烟，一个沈谨瑶，就可以让你变成这样一个疯子吗？早该你做的时候，你当什么人去了？！”
厉寒川满不在乎地擦掉嘴角的血痕，他身子紧绷。
依旧跪得很直，眼神中带着几分的茫然，可更多的还是坚定。
他现在很后悔，可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跟沈谨瑶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再开口时，喉咙干涩，嗓音带着颤抖。
“爷爷，我没有办法放任她就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的！医生检查过，她一成的求生意志也没有。”
厉寒川这话说得急切，倒是厉老爷子只是沉默地盯着他，什么也没说。
“自从那天在医院那个女孩跳下楼，沈谨瑶什么都看到了，她整整昏迷了一个星期，连医生都说可能没有希望了。
如果再不行的话，孩子和她一个都保不住，可这些沈谨瑶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
厉寒川艰难地说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那一整个星期，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看着沈谨瑶。
就这样看着面前的人，越来越瘦，脸色越来越白。
而医生也说，她求生的意志几乎没有。
只是躺在那儿安安静静地，一时间给人一种错觉，好像已经远远地离他而去了。
可心电图和她微颤的睫毛还在告诉厉寒川，她活着，只是暂时不愿意睁开眼睛罢了。
又或者是因为他在某一场噩梦中被留住了
那段时间，厉寒川坐在床边。
他从沈谨瑶的嘴里听到过太多太多的名字。
从爸爸妈妈佳佳。
再到，甚至是付烟烟。
就连爷爷和唐骏的名字也都有，从胡闹的嘴里面听到过，
可他却连半点自己的痕迹也找不到。
在她那里，所有人都有存在的痕迹，但自己没有。
他连一次也没有听到过。
想到这些，厉寒川不由压低了声音。
从之前开始，她的身体就没好过。
那些伤一直跟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