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十一)<!>
时空和空间是不一样的概念。而原笙不认为自己会认错。
让他来到这里的, 并非是他本身的力量。
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个小雌子是否是后来联邦的四位s潜力者之一。
赫洛他见过了,“老子天下第一”疑似苏一, 剩下没见过的只有郁君和白银……
转瞬间间, 原笙手上的力量悄然收回, 仿佛只是在无声的安慰。
如果涉及到时空, 他原本的猜想就需要改变了。
再看那个脸颊带泪的小雌子一眼, 他心道:这么爱哭的小孩儿,就算有隐藏的s潜力也会半途夭折吧……
原笙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他一出生就有七脉修为, 被他的父亲、魔族之王视为天才。然而, 很快, 这种惊喜转为了失望与厌弃——这个孩子天生“无运”, 一丝一毫的气运也没有。
“无运”者万年罕见,放在其他几界都注定飘零一生孤苦无依,在魔族更是将会为天道所弃, 无法活过成年礼。因此,在他身上花费再多的资源也只是无用功而已。
于是, 从天之骄子沦为在魔宫角落与人争食的乞儿,也只是一瞬间的倾覆。
后来, 他原笙的第一位老师奉命挑选孩童训练,第一眼就看中了他。他注视着原笙清亮中带着残忍的眼眸, 看着他与其他孩子格格不入的毫无畏惧的小脸,笑道:“六界之灵,其运天生, 但是你会长成为什么样的性格,走上什么样的路,都可以在尚且懵懂时就看出来。我想,如果这批孩童里有谁能活过第一次训练,那么肯定有你。”
他的话很快应验。出宫后,原笙像海绵一样吸取知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起来,从混沌的只知道与同伴争食的孩童长到现在,长成会礼貌微笑、礼仪完美无缺的少年。
但他的本性从未变过,那就是掠夺。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成功就都无所谓。
而这个小雌子呢,他漂亮、敏锐、天赋出众,却爱哭……又脆弱。
——还好骗。
被带回家,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原笙如是想道。
“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小雌子仰着脸,眼睛通红,两只手紧紧攥着那颗a级晶体,喃喃着说,“我什么也做不了……”
在他含糊的讲述中,再加上212搜索到的内容,原笙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件事从头讲起,还要提到联邦的政策改变。出于探索新星系遇到的挫折,联邦收缩了阵线,暂缓了对附属资源星的开发以缓解原住民情绪,与此同时,联邦内部可以分配的资源自然就少了。
许多部门应有的配额都遭到了削减,其中就包括雄子这一特殊群体。而这一次,出乎意料地,往常都会闹腾一番的他们显得很安静。
这并不正常,然后也果然以更可怕的方式爆发出来——他们搞了个大事情。就在最近,北斗星域的归降庆典上,以两名a级雄子为首的雄子们策划了一场袭击,以此向联邦表示不满。
他们派出了足足四名被他们无声无息控制在手里的a级雌子和十来名b级雌子,以命令他们能量场自爆的方式来制造恐慌,逼迫联邦上层妥协道歉。
这件事成功了一半,那些雌子虽然自爆了,却由于及时的处理没有造成很大的民众伤亡。
在雄子们和联邦上层为此扯皮,雄子们坚称要他们拿出证据,联邦上层则焦头烂额的时候,自爆的雌子们遗留的晶体被送还给他们的家人。
放在平时,联邦自然不会这么大方,可谁都知道,能量场自爆的雌子晶体会丧失能量活性,价值低微,近乎一文不值。
于是小雌子就见到了他雌父的晶体——他是非常少见的雌雄结合诞生的孩子——得知了他的一位父亲把另一位父亲派出去送死这一残酷的真相。
他能做的,却只有在暗地里偷偷地哭。
“那么,你想改变吗?”黑发的年轻雌子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声音轻而缓,却充满了自信,“我可以帮你。”
“之后你就会知道,自己应能做什么。”
小雌子的眼睛倒映出他的模样,一眨不眨,连呼吸都要忘却。
“只是,那会是一个很辛苦很辛苦的过程——”
“我、我不怕!”
在联邦,为了避免幼崽滥用能量场引发冲突,他们的身上都会被戴上限制手环。在进入高等学校或者翼部之前,只有在有人看管的教学环节才会被允许解开。
“知道么,不用能量场,只是这样一把薄薄的刀片,也可以轻易带走生命。”暗银色的薄片在指间旋转,锋锐而危险,与皮肤数次擦过却毫发无伤。最后它打了个旋儿,落在原笙掌心里,“只需要这样——”
小雌子颈见蓦地出现了一抹寒芒,他却并不害怕,反而睁大了眼睛,一脸崇拜。
丝丝血迹渗进了刀片上,原笙低眸看了一眼:没有能量场的保护,哪怕是身体更为坚韧的雌子也可以被切开皮肤。
“去包扎一下吧,”他微抬下颚,漫不经心地擦掉血迹,“然后回到这里来。”
这个家里的设备还算齐全,原
笙拆掉了一些物品,弄了个简单的训练室。
他的时间不多,本身也并不是有耐心的人,幸好小雌子还算聪明,也肯吃苦,有了目标之后就整日沉浸在训练室里,进步显著。
原笙教他的是杀人的方法。在他看来,想要报仇,当然要杀掉那个始作俑者。
至于被杀的对象是不是和他同为雄子,原笙倒并不介意——他本身也没有把自己当做雄子,如果只保持这个身份就可以打败天命之子,就维持这样也不错。
可这天训练完后,小雌子听他问:“你什么时候去报仇?”时,脸上却呆了一下。
小雌子不自觉蜷起掌心,“报仇”两个字砸在心湖,泛起一圈圈涟漪。
他……从没想过报仇。
他每日训练,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似乎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他从没想过这件事。
他的仇人是他的雄父。他应该尊敬他、敬爱他……
可是他杀了他的雌父。
那个人从来没有抱过他,甚至不曾对他笑过,只在几年前他被检测出a级资质的时候来看过他一眼,冷淡地对他点了点头。
抚养他、陪伴他、教导他的一直都是他的雌父。
而他杀了他。
所以——他也该杀了他。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小雌子胸中激荡不已,眼睛却亮得像是会发光。
他依赖地握着原笙的手,用软软的语气说:“下一次雄父见我的时候……”
他的头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
是啊,雄父肯定会见他的,他需要他签字来放弃雌父的遗产,也许还需要一个新的a级雌子来被他控制……
“我一定——”用力握紧了袖子里的小刀,小雌子看起来依然软绵绵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狠意,“杀了他。”
原笙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212忍不住问道:“他要是杀了他雄父,哪怕以现在联邦的法律来说也会很惨吧?”
原笙轻描淡写:“他有s潜力,没事的。”
212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中纠结:他的s潜力只能算是隐性的,无法用机器检测出来,要是事情发生之后他依然无法及时转为显性怎么办?
原笙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笑意无辜:“怎么会呢?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他的命。而我已经教给了他破命的办法。”
——只要你足够强,就可以无视规则,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当然,前提是在那之前,你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搞定赫洛,就可以愉快地修罗场啦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