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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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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牙切齿的语调有点过于明显,程梨连忙闷头喝汤。

    难道不对他胡思乱想,暗搓搓对他连红线时变出来的人稍微胡思乱想一下,也算是犯了他的忌吗?

    程梨埋头低调地吃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偷偷去看小瓶里的红线。

    祁轼坐在对面,看见她眼圈的红还没完全褪下去,就望着小瓶悄悄地笑了一下,一对小梨涡一闪。

    哭哭笑笑的,小神经。

    祁轼默默地叹了口气,站起来。

    “你去哪?”程梨连忙问。

    “去问问有没有那种红线。”

    程梨没懂。

    “你要的那种。什么小奶狗的。”祁轼一脸不爽。

    他臭着脸,却真的打算去找那种红线。

    程梨笑了。

    祁轼望着突然冒出来的深深梨涡,心想,只要她开心,当奶狗就当奶狗吧。

    程梨把小盒子放在床头,如同把变态缩小版的祁轼放在床头一样,一夜好睡。

    第二天才过中午,前台打电话到秘书室,说有人找程梨。

    不止找程梨,还找祁轼。

    祁轼听见秘书说对方是枫氏重工的枫总,冷哼了一声:“好,我们就下去。”

    程梨莫名其妙:“为什么要下去见他?”

    祁轼答:“去看看他又打算作什么妖。”

    枫凛正坐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等着,神情严肃,一如既往地一本正经,看见祁轼过来,先站起来了,伸出手。

    祁轼没打算跟他握手,劈头就问:“你又来干什么?”

    枫凛只得把手收回去,看一眼程梨,才说:“祁总,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在影城洗手间跟你说的话?”

    上次程梨和祁轼陶桃一起看电影时,遇到枫凛,枫凛把祁轼带到洗手间,说什么觉得程梨会特殊手段,让男人神魂颠倒之类。

    虽然那时候和他说话的是小奶狗祁轼,祁轼也当然还记得。

    祁轼嗤笑了一声:“无神论者,你想明白怎么回事了?所以她到底是下药还是下蛊,有结论了没有?”

    程梨完全不明白他俩在说什么。

    枫凛又看一眼程梨,郑重地点点头:“我找到答案了。祁总,我请你下来,就是表明我明人不做暗事,想当着你的面,把这件事解决了。”

    祁轼饶有兴趣地问:“你打算怎么解决?”

    枫凛见他首肯,对旁边的中年秘书做了个手势,中年秘书匆匆消失,过了一会儿,带过来一个奇装异服的人。

    是个看起来极老的老太太,满脸褶子,牙都快没了,不知道有多少岁。

    老太太挽着高髻,包着黑色头帕,身上穿了件快到膝盖的斜襟大褂,大褂衣领袖扣上绣着足有四五寸宽的花边,图案五彩斑斓,妖里妖气。

    下面是条散腿裤子,脚下蹬着同样绣花的布鞋。

    老太太架子不小,由一个中年女人专门搀着,身后跟着另一个,肩上背着手里提着琳琳琅琅不少东西,有布袋有竹筐有陶罐,不知道装的都是什么。

    见她们几个上来了,枫凛恭恭敬敬对着老太太鞠了一躬,叫了声:“吴大仙。”

    吴大仙?

    这什么来头?唱戏吗?

    程梨愣了愣。

    祁轼没绷住,笑了出来。

    祁轼调整了一下表情,清清喉咙:“枫总,你这是要干什么?”

    枫凛郑而重之地正色回答:“祁总,我去查了很多资料,也到处寻访了不少高人,最后发现,我们的症状和中了一种古老的苗疆蛊毒类似。”

    什么中蛊?

    程梨完全没听懂。

    枫凛的意思是,他中了什么蛊毒?而且他还说“我们的症状”,难道是说他和祁轼?

    枫凛按照他的思路往下走,安抚祁轼:“祁总,我请这位吴大仙来,是想解决问题,一了百了,你放心,她跟我保证过,只解蛊,绝对不会伤害程梨一分一毫。”

    祁轼冷笑一声,心想:想当着我的面动程梨,你也得有那种本事。

    枫凛看看四周。

    这是bravo大堂,人来人往,虽然是角落,毕竟还是会让别人看见。

    枫凛问:“祁总,咱们要不要去个没人的会议室?”

    祁轼却并不在乎:“就在这儿吧。”

    在祁轼的地盘上,枫凛无奈,只得示意那个“吴大仙”就在这儿作法。

    看表情,吴大仙好像对这个非常临时的施法场所有点不满,然而大概枫凛钱给得足,也没多说什么,被人扶着,端端正正坐到了沙发上。

    助手恭敬地在她面前摆了一茶几有的没的不知是什么法器,大仙点点头,把头顶的黑布头帕拉了拉,向下遮住眼睛。

    拉了几声长声后,大仙浑身突然开始哆嗦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唠叨,又像是唱戏。

    明明是坐着,一双穿着布鞋的脚却在地上轮流拍个不停,好像在模拟走路。

    这个程梨还真在网上见过。

    程梨悄悄拉拉祁轼的袖子,小声探讨理论知识。

    “这不是号称去地府上路时才这么干么?所以他们又不解蛊毒了?”

    “去地府?”祁轼嗤笑了一声,压低声音:“幽

    冥殿要是靠她哆嗦两下就能随便去,季玄立刻就得把鬼君摩冥召上九重天谈谈心。”

    又笑了一下:“季玄大概巴不得能抓住鬼君这种把柄。”

    “为什么啊?”大仙还在哆嗦个不停,相比之下,程梨对九重天的八卦更有兴趣。

    祁轼幸灾乐祸:“因为季玄他老婆和鬼君是铁得不能再铁的哥们,一起喝酒吃肉那种,论先来后到,鬼君好像还更早一点。所以季玄一直和鬼君很不对付。”

    两个人嘀嘀咕咕,大仙的两个助理已经相当不满,一眼又一眼地瞥这边。

    程梨和祁轼只顾聊神仙的花边新闻,那边大仙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

    程梨看明白了,她没表演去祁轼说的幽冥殿,而是坐着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请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身。

    大仙现在像个小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一口一口向上吹气,吹得黑布直往脑袋顶上飘,顺利地露出翻着的白眼。

    程梨努力掐着大腿才能不笑出来。

    枫凛倒是一脸郑重,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认真得好像在听汇报,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让程梨无比佩服。

    大仙一阵大抖,一把扯下黑布,依旧翻着白眼,却伸出一根手指头,直直地指着程梨。

    一大串话又急又快倒豆子一样倒出来,说的是方言,程梨完全听不懂。

    虽然听不懂,傻瓜也听得出来不是什么好话,因为大仙的大妈助手们全都满脸鄙夷。

    其中一个嗤笑一声:“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个花妖,到处害人。”

    程梨再迟钝,现在也明白了,枫凛弄来这么个人,完全是冲着她来的。

    程梨委屈了。

    什么啊就平白无故把人叫下来骂一顿?

    还花妖,还害人,怎么就害人了?害你了?

    祁轼也蹙蹙眉头,手指微动。

    下一秒,大仙的方言口水攻击戛然而至,喉咙里爆发出撕心裂肺一阵猛咳。

    然后世界就彻底安静了。

    这次她连白眼都忘了装,一手按着咽喉,瞪着程梨,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哪里来的妖孽,敢暗算我们大仙?”两个助理蹦起来。

    程梨当然知道是祁轼动的手脚,心想,你们对着九重天仙君叫妖孽,可见是有眼无珠,也没什么真本事嘛。

    不过他们几个运道真好,要是提前两天来,撞到的是连了洛天侑红线那个版本的祁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仙老太太按着喉咙,迅速地对着助手们比了个手势。

    两个助手二话不说,抄起放在旁边地上的罐子,塞子一拔,兜头就把里面的东西往程梨这边泼。

    原本一直严肃地坐着的枫凛,看见她们真的要往程梨身上泼东西,大惊失色,火速起身挡在她们和程梨之间。

    其实不用他挡,因为祁轼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脆响,中年女人手里的罐子连同她们带来的所有瓶瓶罐罐一起,全部像被引爆了一样炸开,碎片喷了一天一地。

    不只是罐子,布袋们也飞了,竹筐们也倒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从里面乌央乌央地爬出来。

    不是别的,都是些毒虫蛇蚁。

    这些小动物的家没了,明显都挺愤怒,可惜周围好像被隔了一层透明的墙,冲不出去。

    这道透明墙除了它们,还挡住了几个人类——大仙、她的两个助手,外加一个枫凛。

    小不点们瞬间就爬了这几个人一身。

    大仙不管喉咙了,火箭一样从沙发里蹦起来。

    可是再快,毕竟没有愤怒的小动物们快,再说祁轼的墙连人带虫一起挡,谁也出不去。

    老太太和两个中年女人专业养虫一百年,自己知道厉害,并不想和直接和这些东西做近距离亲密接触。

    可惜虫虫们并不听她们的。

    于是三个人一起嚎叫起来,有声的用声音嚎,没声的用口型嚎,十分热闹。

    只有枫凛不嚎,默不作声地跳踢踏舞,一通狂甩。

    没一会儿功夫,大仙的脸就让不知道什么虫子咬了,整个都肿起来,皱纹倒是立刻全没了,瞬间年轻了好几十岁。

    程梨并不同情她:她们养这种毒东西,不知道本打算用来咬谁。

    一个中年女人东撞西撞,撞不出去,脑子终于明白了,对着程梨双膝跪下,拼命磕头。

    “我们就是混口饭吃,一不留神得罪了花仙娘娘,求花仙娘娘您饶命啊。”

    程梨:“……”

    她死活认准了程梨是花妖。

    祁轼悠悠搭话:“花仙娘娘不要你们的命,你们就在里面玩半小时吧,玩够了再出来。”

    拉住程梨的胳膊就走。

    奇怪的是,这个角落闹成这样,大堂里的其他人如同没看见一样,走路的说笑的一如既往。

    就连不远处站着的枫凛带来的秘书,都在百无聊赖地放空,对这边毫不知情。

    不知道祁轼用了什么手段。

    程梨被祁轼拉着,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一直没说话默默跳舞的枫凛突然出声叫她:“程梨!”

    程梨回头看他。

    枫凛身上已经不能看了,却定

    定地望着程梨,问:“程梨,你真的是花妖吗?是什么花?”

    花妖?你还枫树妖呢。

    程梨对他做了个鬼脸,根本不想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径自跟着祁轼上楼。

    一上楼,程梨就趴在电脑前找东西,未果,又到处翻册子。

    祁轼好奇:“你找什么呢?”

    “找枫凛的名字。”程梨气呼呼,“我要给他连上一个特别凶的老婆,让他天天晚上端洗脚水,跪搓衣板。”

    祁轼立刻紧张了。

    枫凛的线,正明晃晃地缠在程梨的小木棍上。

    小棍上的红线最近已经清掉不少,程梨的“梨”字都能看到一个头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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