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一不留神说漏嘴了。
祁轼脸上多了点被抓包的尴尬。
“色狼。”程梨啪地给他盖了个大章。
祁轼不服,低声说:“我是色狼?你有没有良心?真是色狼的话,你现在早就被我吃得渣都不剩。再说我回我自己房间,去我自己的床上睡觉,有问题?”
他的理很歪,却也有点难反驳。
不能再继续跟他杠,因为滑鸡粥香气扑鼻,已经把乐央他们几个全抓过来了。
乐央来到餐桌旁边,眼巴巴看着,问:“祁轼,给我也尝尝吧?”
凌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乐央:“你疯了?这可是祁轼做的,闻着再好闻,也不能碰。”
乐央呵呵了一声:“你不知道他最近色迷心窍,改邪归正了么?”
展卷最现实,诚恳地跟祁轼央求:“祁总,我守了好几个小时,特别认真,能分我一点尝尝吗?”
祁轼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拿过一个小碗,只给他盛了浅浅的一碗底。
展卷接过来,赶紧舀了一勺放进嘴里,闭上眼睛,满足地叹了口气。
还没来得及睁眼享受剩下那点,展卷手里的碗被凌耽劈手夺走。
凌耽狐疑地看一眼展卷,直接就着小碗抿了一点粥。
愣了愣,把剩下的那点全喝了。
展卷已经快哭了。
凌耽把粥喝了,才问:“米不是普通的米,水也不是普通的水,祁轼,你是用什么材料,怎么做出这种味道的?”
祁轼不答,看见程梨的粥快吃完了,再给她添满。
“我知道,食材是我拿回来的——”展卷抢着说,“——可是我不说。祁总,我表现这么好,能不能再给一点?”
祁轼心情不错,又给展卷盛了一点:“这是你的,他们两个没份。”
乐央哭唧唧地问凌耽:“好吃吗?”
凌耽点头:“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粥,又香又滑,滋味简直难以形容地好。”又探头看煲里,“不知道粥里的鸡肉怎么样,看着就很嫩。”
程梨有点惊奇:祁轼今天没连红线,却也没在粥里放什么怪东西,难道他真的是打算改邪归正?
乐央忿忿不平:“祁轼,程梨又尝不出味道,你做那么多好吃的给她,不是暴殄天物吗?”
祁轼呵了一声:“我愿意。”
程梨也不爽了,嘴里还含着粥,含糊地说:“谁说我尝不出味道?我能尝出……嗯……有一点点咸味。”
刚刚尝过祁轼的神仙粥的凌耽和展卷一起无语地看着她。
咸?咸?一点点咸?
祁轼的眼神却瞬间明亮起来:“真的?你能尝出一点咸味?”
程梨郑重地点点头。
祁轼心满意足:“总算是不辜负九重冰涧的水和玄凌洲的碎玉凝珠米。”
“九重冰涧的水和玄凌洲的碎玉凝珠米……”
乐央低声重复了一遍,拽着凌耽,唰地一下不见了。
祁轼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半天才慢悠悠地又补了一句:“不过,不用三昧真火先煮一遍水去去寒气,喝下去,估计要拉好几天肚子。嗯。”
程梨一口粥含在嘴里差点喷出来。
太坏了这个人。
祁轼在程梨对面坐下,给自己也盛了一点,却没有吃,只是支着头看着程梨。
可能是尝到了一丁点味道,程梨认认真真地吃着生滚滑鸡粥。
那天程梨说过的话忽然在祁轼耳边响起。
“做饭的乐趣,并不在于好不好玩,而是把好吃的东西做出来,看着心爱的人一口一口吃掉,就很满足。”
祁轼望着程梨不动。
“程梨,我要出几天差,这次去的地方不能带你。”
程梨吞掉粥点点头,指指上面:“你要回九重天吗?”
祁轼没回答,只叮嘱:“我不在的时候,你出门时一定要带着砺锋。”
又从皮夹里抽出张卡,推给程梨:“密码是你生日。想买什么就买,没有上限,也可以随便取现,再遇到昨天五百万那种事,别去乱找别人。”
环顾左右:“这里归你了,想住哪住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什么都可以,只有一样,绝对不要碰我正在理的那根小木棍,我怕你沾上因果。”
程梨乖乖地点头答应。
祁轼又想了想:“还有,每天不要只顾理线,理线不是什么急事,记得好好吃饭,让砺锋开车带你出去吃,签单刷卡都可以,用我名字。”
程梨一口粥咽下去,笑出来:“我妈都没你这么啰嗦。祁轼,你怎么突然这么好?”
祁轼笑了:“因为我图谋不轨啊。”
程梨知道他在开玩笑,仍然在等他说话。
祁轼不开玩笑了:“我这么操心,还不是因为你太傻。”
程梨:“……”
祁轼越过饭桌捏捏她的鼻子。
“你三不五时就给我出点事,没有你,我到哪去找第二个人能帮我理红线?那一屋子线,要我自己动手,想想都头疼——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的,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得很诚恳,程梨点头答应。
祁轼走了,程梨回家了一次,看
见程妈没什么事,程梨放心多了。
回来之后,除非必要,程梨索性不再出bravo大厦,把原本留下年会租小礼服的钱充了点在工卡里,一日三餐都在楼下员工餐厅解决。
白天理线,累了就学学编程,晚上回小楼睡觉,好像在闭关修行。
不过没两天,就有人找程梨。
是郁星发来的消息,约程梨出来。
程梨按照祁轼的嘱咐,叫上砺锋,一起去那家和郁星一直去的咖啡店。
除了郁星,还有别人,不是江池,而是一个和郁星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这是我朋友阮栀。”郁星介绍。
阮栀笑容温柔,一头柔顺的长发微卷,披在肩上,衣着精致却不追流行,看上去一身大家闺秀的娴静,好像不太喜欢说话。
大家坐下,郁星拿出一张喜帖,递给程梨,原来她和江池已经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了。
“这么快?”程梨惊喜。
郁星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俩已经认识那么多年了,我爸妈和他爸妈都催着,让我们快点结婚,不要再拖了。”
程梨悄悄看一眼她手指上套着的红圈。
一世姻缘线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多亏你帮我转运,我上次和阮栀说起这件事,”郁星示意身边的阮栀,“她也想找你看看,不知道行不行?”
“当然行。”程梨问阮栀,“你也要我帮忙转一转感情运吗?”
“也不是……”阮栀开口。
才说了三个字,就有一个男生走过来,拉开旁边的空椅子坐下,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捉住阮栀的手,温柔地握在手中。
男生凝视着阮栀,笑问:“要转什么运?”
这是个很好看的男人,虽然肯定比不上祁轼,在人堆里也很显眼。
只是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皮肤白到几乎透明,显得一双眼睛极黑,嘴唇极红。
头发是半长的,带着自然的卷曲,穿了一件宽松的纯白色宽松款短大衣,平白有了种弱不禁风的气质。
他的大衣一尘不染,白到耀眼,从头发到鞋子,全身上下洁净到惊人的地步,在一个男生身上,看起来十分不正常。
郁星的脸上冒出明显的紧张。
情况不明,程梨没有说话。
阮栀倒是很沉得住气,温柔一笑:“不是要转运,郁星说程小姐看姻缘很准,我想找她帮忙看看。”
又对程梨介绍:“这是我男朋友,洛天侑。天侑,这是程梨。”
洛天侑的目光认真地在程梨脸上停留了片刻,问阮栀:“你的新朋友?”
他的目光幽深,沉得看不见底,程梨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本能地向椅子里缩了缩。
“是,”阮栀笑,“很可爱的女孩子吧?”
洛天侑幽幽问:“比我还可爱么?”
程梨:?
有这么比的吗?
程梨突然明白刚刚洛天侑打量人的目光为什么让人不舒服了,他完全是在用看情敌的不友好眼神在看程梨。
这个人思路奇诡,大概是把所有接近阮栀的人,无论男女,全都当成情敌。
“人家是女孩子,怎么比?”阮栀给了程梨一个歉意的眼神,还是安抚洛天侑,“不过我觉得,全世界你最可爱了。”
洛天侑满意了,站起来,依旧紧紧握着阮栀的手没松:“让你朋友们聊天吧,咱们还有别的事。”
阮栀只得跟着他走了。
他们走了,郁星松一口气,吸了口果汁:“很奇怪对吧?”
“这个洛天侑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梨问。
郁星看了旁边一言不发坐着不动的砺锋一眼,有点尴尬。
砺锋虽然不说话,但是心思敏锐,立刻就察觉了,知道她们女孩子要说悄悄话,自己在旁边不太方便。
砺锋对程梨指指卫生间,起身走了。
他走了,郁星才一点一点讲给程梨听。
说起来,洛天侑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小时候妈妈去世,爸爸又结婚了,他就一直跟着奶奶,直到奶奶去世,才被重新接回爸爸身边,总而言之,爹不疼娘不爱。
因为非常有艺术天分,洛天侑大学读了帝都最好的美院,毕业后一直做摄影师,拿了不少奖,在圈内很有点名气。
阮栀大概是去年认识他的,认识没几天,洛天侑就狂追阮栀,火速表白在一起了。
洛天侑是个体贴入微的人,对阮栀好到极致。
什么出轨聊骚这种事,在洛天侑身上是绝对不可能的。
郁星亲眼见过,阮栀只不过抱怨了一句脚冷,洛天侑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单膝跪下来,帮阮栀把鞋子脱掉,把脚抱在怀里帮她暖着。
程梨听到这里默了默:这不是体贴,这是有点神经了吧?
果然,郁星接着说,后来阮栀就开始觉得异样。
每次出门,都好像有人在身后跟着,阮栀想办法抓了几次,终于发现,跟踪的人真的是洛天侑。
然而真正让阮栀觉得事情很不对劲的,是有一次在洛天侑家里,阮栀发现了一个箱子。
打开后,里面全是阮栀的照片。
满满
一整箱,都认真洗出来,按标签分门别类放好,各种场景,各种角度,各种姿态,全部都是他偷拍的。
程梨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郁星却还在继续。
后来,阮栀又在洛天侑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文件夹。
“里面也是偷拍的照片吗?”程梨问。
“不是,都是视频,是阮栀在家里活动的视频,”郁星说,“他在她家偷偷装了很多摄像头。”
程梨瞪大眼睛:“这还算什么命,应该报警啊?那个洛天侑是个偷拍女孩子的色狼吧?”
“阮栀说他并不是,”郁星冷静答,“因为他在全屋都装满了摄像头,唯独浴室和卧室没有,阮栀还说,明明有时候应该有穿得很少走到客厅里的片段,全都被他仔细剪掉了。”
程梨:“……”
虽然但是,怎么听起来比色狼还要可怕?
程梨问:“这个人这么变态,阮栀还不跟他分手?”
“阮栀开始发现他不对劲的时候,确实提过分手,不过当天晚上,洛天侑就从家里楼上跳下来了。”
“不过没摔死,”郁星说,“他从五楼跳下来,幸好被下面的雨蓬挡了一下,弹起来又摔在绿化带的矮树丛上,断了两根肋骨和小腿,养了好长一段时间,你看他现在走路还有点跛。”
五楼跳下来。他好像是真的想死。
郁星也在说:“他是真想死,把东西该怎么处理全都分类打包好了,贴上标签,跳下来之前也完全没有威胁阮栀的意思,连个电话都没给她打,就自己默默地跳了。”
“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阮栀,还给阮栀留了一句话:真想和你一起死,然而我死也不会伤害你。现在我死了,你就没办法跟我分手了吧?还加了个笑哭的表情。”网,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