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发表
当着子女的面, 荣嫔实在有些放不开, 但康大爷明显来了兴致, 又不好拒绝,只得瞪了一眼挑事的二公主, 然后羞答答地低头任君采撷。
康大爷瞄准了位置,缓缓将头钗插上, 然后轻轻挑起荣嫔的下巴邪笑道:“嗯?美人颜如玉, 倒是衬得这珍珠失了光泽。”
啧啧啧, 这酸倒牙的情话让胤祉浑身鸡皮疙瘩,不是说古人都很含蓄内敛么, 怎的这一对成天撒狗粮撒个不停呢?
荣嫔以吃锅子的名义请来康大爷, 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二公主就是个人精, 与胤祉对视了一眼, 均吐了吐舌头, 打算吃完饭立刻走人, 绝不来当这电灯泡。
这边厢,佟佳氏好容易洗漱完毕,拒绝了宫女继续休息的提议,提着小厨房做好的膳食,坐着轿辇便赶往乾清宫。
四四小包子睡得不是很安稳,那日给他的打击太大,不是佟佳氏和康大爷的安慰就能完全消除他心里的阴影。
在梦里,佟佳氏抱着一个小男孩坐着轿辇朝前走, 他孤零零一个人在后面追着,不管他多么嘶声力竭,无论他怎样苦苦的哀求,佟佳氏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整个人如同掉进了无边的深渊,一下子就给吓醒了。
小胖手揉了揉眼睛,看到房间空无一人,小包子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皇阿玛,额娘,你们在哪啊,不要丢下胤禛一个人,呜呜呜!”
康大爷离开前吩咐了乾清宫的大宫女注意照看四阿哥,听到屋里有动静,大宫女立刻进屋,果然四阿哥醒了在哭闹,当即笑着安抚道:“四阿哥,您这是怎么了?”
有人在,四阿哥擦了擦眼泪,看着大宫女问道:“我皇阿玛和额娘呢?”
大宫女慢慢走到四阿哥身边坐下,掏出帕子给四阿哥擦了擦脸柔声道:“四阿哥乖,皇上有事情要处理,特意嘱咐奴婢在这守着您呢。佟贵妃娘娘回去给您做好吃的去了,一会就来了,您乖乖地再睡一会,奴婢保证你再醒来,一准能见到他们。”
四阿哥心里很不安,此刻很需要康大爷和佟佳氏的陪伴,听不进去大宫女的安抚,眼泪又流了下来哭道:“不,我现在就要额娘!”
大宫女怎么都哄不好这位小祖宗,乾清宫的奴才个个都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咬牙想去延禧宫请康大爷时,佟贵妃出现了。
乾清宫副总管李德全抹了把汗差点就要喜极而泣道:“娘娘,您可来了,四阿哥醒了,吵着要见您,已经哭了不少时辰了!”
佟贵妃听了急忙进屋,果然,她的小肉包已经哭成了小泪包,一见到她,立刻委屈得不行。
三两步走到榻上坐下,小包子一下子扑进了佟佳氏的怀里,快得琉璃都没来得及阻止。佟佳氏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腹部,没有感觉什么不适后,才松了口气。
她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四阿哥的肥屁股道:“额娘的胤禛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了个小花猫啊?”
胤禛贪恋地闻了闻额娘怀里的香味,可怜巴巴道:“额娘,你不要丢下胤禛一个人,胤禛好害怕!”
佟佳氏鼻头一酸,使劲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道:“胤禛乖,额娘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呢,额娘永远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四四小包子这才停止了抽噎,安静地依偎在佟佳氏怀里。
怕四四小包子压着佟佳氏腹部时间太长,待小包子情绪缓和了些,琉璃找着机会笑道:“四阿哥,主子给您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您闻闻看,香不香啊?”
一听到有好吃的,小吃货果然眼睛发亮地看了过来,琉璃顺势将食盒搁在炕桌上,扶着小包子坐好,一边笑着打开盖子道:“看看这是什么?”
心思都放在吃食上了,小包子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离了佟佳氏腹部有不少距离,反而高兴喊道:“哇,是红烧狮子头,还有炸鸡腿!”
佟佳氏摸了摸四阿哥的小马尾辫笑道:“快吃吧,你不是一直念叨着你荣额娘那的炸鸡腿好吃么,额娘特地问你荣额娘抄来了食谱,以后只要我们胤禛想吃,就能天天都吃得到了!”
小包子搂着佟佳氏的脖子软糯糯道:“额娘,您真好!”
佟佳氏笑眯了眼,亲了亲包子脸,拿了一个鸡腿递到他跟前笑道:“快尝尝看,凉了就不好吃了哟!”
等康大爷大战一场神清气爽回宫后 ,看到的就是这样母慈子孝的场景,四四小包子脸上满足的笑意,让他内心的歉疚消失了不少。
大步进屋,挥退了奴才,搂着佟佳氏和四四小包子,温言暖语,只留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至此,四阿哥失踪事件已成过去,即使后宫之中偶有传言,遭到几次打击后,慢慢的再无人敢提及此事。
只后宫众妃嫔没见到佟佳氏吃挂落,内心极其不甘,后宫继续进行着新的一轮不见血的刀光剑影。
而这个时候,伴读挑选之事也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就像选秀一样的,由太监记录下每一位符合要求的大臣公子,比试当天,紫禁城入口被几乎都要发生交通堵塞了。
为了彰显身份,明明住的不远,但为了彰显身份,这些公子哥们还是骑了高头大马过来,马术不精的也有马车代替,
一时之间,宫门口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少年们认识的互相寒暄,不认识的也有同伴互相引荐,各种问好声不绝于耳。虽然都是竞争对手,但大部分人都有着良好的家教,表面上都能以笑示人,气氛颇为和谐。
不过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少不了。这些少年一个个在家都是小祖宗,到了这,谁也不服谁,都认为自己是最出色的。
因为家世不同,总有个一二三四等级,高一等的,素质稍差点的就爱欺负家世低的。
索额图家的小儿子阿尔吉善被赫舍里老妇人惯坏了,仗着家里出了皇后太子,养出了个霸王性子。
他自己长得矮矮胖胖的,最不喜长得比他高比他俊俏的少年。高门大户子弟他不敢随意欺压,那些底蕴不足的自然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正巧,大理寺卿的独生子冯子瑜骑着马赶来,溅起的灰尘扑到了这位小霸王的靴子上,立刻给了他借口找茬道:“你作死么?竟敢弄脏小爷的靴子!”
这大理寺卿冯大人原乃是一农家子出身,得益于科考晋得官身,为官正直清廉,颇有才能,是得康大爷重用的少数汉臣。
出身穷苦人家,自然无甚底蕴,为官清廉就导致冯家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尤其体现在穿戴上。
若非康大爷赐下了宅子,这冯家估计在这京城都只能租房子住了。
这大理寺卿也是三品官吊车尾,因此这冯子瑜也有资格前来参加比试。
人家公子哥坐着高头大马,马种都是纯蒙古优良血统,只这冯子瑜骑着一匹老马前来,身上穿的也是棉布长衫,看着的确颇为寒酸。
好在冯子瑜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浑身上下散布着书墨气息,看着颇为出众。
这就碍了阿尔吉善的眼了,找了一个站不住脚的借口就要欺负他。
冯子瑜不慌不忙下马,待下人牵马站定后,才走到阿尔吉善面前做了一揖道:“这位兄台,很抱歉弄脏了你的靴子,小弟那还带了一双靴子,如果你不嫌弃就请换上吧!”说着从仆从手里拿过了包裹打开,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双做工精致的新棉靴。
阿尔吉善从小奢侈惯了,哪里看得上这普通棉靴,当即一把将棉靴扫到了地上,洁白的靴邦瞬间沾上了黑灰。
冯子瑜变了脸色,他快速弯下腰捡起了靴子,爱惜地拍了拍灰尘问道:“兄台这是何意?此物乃是我母亲亲手所制,你不喜欢直说便是,可以如此糟践?”
阿尔吉善浑不当回事轻蔑道:“就你这破布靴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你们冯家是穷到买不起锦缎了么,居然拿这种便宜货出来糊弄人!”
几个借着索额图权势大臣家的公子平日里一直奉承着阿尔吉善,此刻也跟着哄笑道:“是啊,冯子瑜,你也不瞅瞅自己是什么德性,居然自取其辱到这来掺合!”
冯子瑜气愤不已,他硬声辩解道:“皇上为大阿哥三阿哥挑选伴读看重的是文武才能,与是否身着罗缎毫无相干,我父亲乃是大理寺卿,我来此参加比试堂堂正正,敢问各位这是在质疑当今万岁的圣意不成?”
几个躲在阿尔吉善身后狐假虎威的少年顿时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唯有阿尔吉善浑不当回事蛮横道:“区区一个大理寺卿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阿玛一句话,立刻就能让你父亲卷铺盖走人!依小爷看,你还是乖乖回老家当一个放牛娃最适合不过了,哈哈哈哈!”
在场的人越聚越多,大部分人惧于赫舍里家的权势,即使看不过眼也不敢出言相帮,少部分人采取中庸态度,与冯家并无多大关系,根本不值得为此得罪索额图。
那些被掘回去的无良少年即刻又哄笑出声,附和着让冯子瑜回家种地。
偏索额图明珠家已有纳兰容若是太子伴读,此刻没有小辈前来,要不然兴许有人可以帮一帮这位势单力薄的冯子瑜。
冯子瑜显然被这些嘲弄的言语气的不轻,他涨红着脸怒道:“我就不信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轻易折辱朝廷三品大臣,你莫要在此欺人太甚!”
阿尔吉善也是个奇人,冯子瑜越是生气,他便越是乐呵,当即哈哈大笑道:“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小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胆大包天,你们几个,给我把这个乡巴佬的衣服脱了,他弄脏了小爷的靴子,小爷就要让他裸着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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