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拥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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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好多的话想问,可是这安静的气氛,她一个字也开不了口。mchuangshige
她满脑子回荡的都是他之前说的那句话,“能不能和我结?”
是假的吧。
肯定是假的。
上学的时候,他就老爱恶作剧,现在肯定也是。
谁会七年不见一见面就说结婚的话啊?
也没有人会信。
唔,可是脑海里还是会忍不住幻想,和他结婚会是什么样子。
“到了。睡着了么?”季风漾朝着她凑了过来。
她一转头,就看到他近在眼前的脸庞,吓了一跳,说:“没睡着。”
等车停下后,她立马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再见。”她转身同他挥手道别,但是季风漾却下了车跟了过来,指着前面的楼梯说:“我走这条路上去。”
“噢。”她往着楼梯上走去,不过这高跟鞋走着确实费劲,早知道她就准备两双鞋子了。
季风漾在后面拉了她一下,她困惑地回头,发现他即使站在比自己低一个的台阶上,还是比自己要高。
“我背你。”他说。
“啊???”
洋榴满脸吃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转过了身去,半蹲在她面前,反手抓起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了他的背上去。
“唔……”
她就这样被他背了起来,背着往山上走去。
这山间的黄桷树褪掉了枯黄的叶片,等待着新春长出新的嫩芽,寒气在空中蔓延,哈出的气都变成了一团白雾。
“腿冷不冷?”季风漾问她。
“唔,还好。”她穿了丝袜,冷也不是刺骨的冷。
他背着她往上走,又问:“今早上几点起来的?”
“4点。”
“困不困?”
“有一点点。”看见他回来了,她好像就不那么困了。
“回去躺下就睡吧。”他的声线温温柔柔的,太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她鼻子有些酸。
“嗯……”
她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手心握紧玫瑰花,想轻轻搂住他,想这条山路能够长一些。
季风漾轻声开口:“有没有……”想过我?
“嗯?”洋榴等着他继续问下去,但是他却停顿了很久,说:“刚刚有没有吃饱?”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结果就问句这个。
“吃饱了啊。”她回答。
接下来,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洋榴看到自己的家就在不远处,咬了咬唇,问:“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应该会很久。”
听到这个回答,洋榴不知为何感到了一股心安。
她内心深处也舍不得他离开呢。
“到了,你放我下来吧。”
季风漾站在台阶上,却迟迟没有蹲下身,洋榴低头去看他的脸,“嗯?咋了?”
他摇了摇头,将她轻轻放下。洋榴抿了抿唇角,同他挥手道别,“那……再见啦。”
季风漾没有回她,也没有对她挥手,她转身往着大门走去,可是才走出一步,就被他拽住了手腕。
她身子一僵,久久不敢回头,季风漾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给我你的微信。”
“哦……”她回过头去,从包里拿出手机来,亮出二维码,举到他的面前。
时间真的改变了好多东西,最开始他们都是用q/q联系的,可现在她的q/q已经尘封起来了,除了偶尔存点文件和照片外,几乎很少用它来联系人。
而属于季风漾的那个灰色头像,七年没再亮过。
微信加上后,洋榴就回了家,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后躺在床上发呆,她点开季风漾的朋友圈,发现一条动态都没有,本以为可以看到一点他在墨尔本的照片,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刚退出来,就看到季风漾发过来了一句话:“电话号码。”
她发了一串号码过去,那是她上大学后换的新号码。
他又发来了一句:“快睡觉。”
她回:“噢。”
之后,那边便没有回复了。
她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拿起了那束捧花,嗅了嗅花香,嘴角缓缓扬起一个笑来。
她只请了两天的假,第二天就要回去上班了,到时候是不是就又见不到季风漾了?
晚上,路忆一带了童倩来家里吃饭,童倩的状态明显没有早上好,因为季风漾突然回来的事,那种看到年少时期喜欢的人再次出现的感觉,无法形容。
洋榴见她恹恹地坐在沙发上,走了过去,推了她一下,“喂。你灵魂出窍了?”
童倩抬头瞪了她一眼,道:“洋榴,你高中的时候,到底喜欢季风漾和南映澈里的哪一个啊?”
她慌乱地别过视线,说:“全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男生么?必须喜欢他们?”
“对,我的眼睛里,就只看到他们两个男生。”
洋榴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那你现在的男朋友呢?你不是要和他结婚了么?”
“那是……后来遇到的嘛。”
洋榴看向她,说:“既然你都想着跟他结婚了,那就好好结婚。”
“可是季风漾,他竟然回来了……”童倩说着说着竟是要哭了。
“回来了又怎样?回来了也不代表他喜欢你啊。”说这话的人是客厅内的路忆一,“青春已经过去了,别再紧紧抓着。好好过你现在的生活。”
童倩抓住了洋榴的手,逼问:“洋榴,你是不是也喜欢季风漾啊?”
洋榴眼睫一颤,昂首说:“喜欢,又怎样?”
“哼,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童倩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与她对着干。
“我知道。”洋榴拿起了一盘瓜子来磕,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七年了,她也不会再执着什么喜欢二字了,她只是希望经历过那些痛苦的他,可以过得好。
晚上吃完晚饭后,她躺在床上发呆,季风漾说他会待很久,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么?他待在这里做什么呢?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到是一串陌生号码,等接通后听到那边的人说:“洋榴,睡了么?”
“嗯?南映澈?你怎么又换号码了?”她吃惊地说。
“害,这不是我的手机啦,是季风漾的,你做个好人过来接他一下呗,大家都喝醉了,我得送其他人呢。”
“啊……”洋榴还在惊讶中,就听见他说:“我把定位发你啦,快点过来哦,季风漾一个人在这里很可怜的。”
“……好吧。”
挂断电话后,洋榴看了眼那个定位,不算太远,她打了一个车过去,到了那家火锅店的时候,南映澈和其他的人已经走了,就只剩季风漾一个人趴在桌子上。
“季风漾?”她唤了他一声,他没有作答。
她用手推了推他:“喂,季风漾,起来啦,回家。”
他这才有了点动静,头抬起来,迷离的眼睛看向她,发丝凌乱,脸上有两坨不太正常的红晕,看起来竟有些可爱。
他站起身,朝着她身上靠了过来,洋榴瞬间呼吸一滞,头仰起来看他,发现他又闭上了眼眸,应该是醉了。
她扶着他往外面走去,将他扶到了出租车上,在车上的时候,季风漾一直往她身上靠来,即使她用手把他的脑袋挪开,但没过一会儿他就又靠了过来。
她不禁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和他一起去接章妍那次,章妍也是像这样往他身上靠,她蓦地笑了出来。
最后她索性不管了,任由他靠,他倒是会寻找舒服的位置,脑袋枕在了她的颈窝,睡得酣甜。
等到了的时候,她摇了摇他的胳膊,将他拖下了车:“喂,醒一醒,要到家了。”
季风漾含糊不清地应了她一声,但是人却还是靠在她的身上。她只能扶住他,将他往着楼梯上扶去。
他一身的酒味,在暗夜下散开,她好不容易将他扶到了他的家门口,已累得气喘吁吁。
“季风漾,到了,钥匙在哪儿?”
“兜里。”
他只说兜里,却没说在哪个兜。
她只能一个一个地摸起来,她低着头,将两个外套的兜都摸了,没有。她只能伸手往着他的裤子口袋里摸去,果真摸到了一串钥匙,但明显感觉他身体僵了一下。
她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将他扶了进去,可她还未来得及开灯,就被他反按在了墙壁上。
季风漾的脸靠过来,吓得她心脏狂跳,浓醇的酒香倾袭而来,将她包裹,她不敢说话,看着季风漾头垂了下来,停在她的脸面前。
柔柔月光下,他的半边侧脸现出轮廓来,她看见他眼皮覆下,不知眼睛是睁开了,还是没睁开。
“季风漾……”她轻声喊了他一声,像风吹起的柳絮一般轻。
季风漾的脸在向她靠近,她呼吸停滞,忐忑不安地睁大眼睛注视着他。
她心如擂鼓,不敢相信脑子里冒出的那个想法。
他不会是要吻她吧?
只见他垂下了头,却并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样,而是把头又埋进了她的颈窝里。
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下紧张来,听见他说:“你要走了么?”
那声音沙沙的,刮在她的心上,很疼。
她泪盈于睫,道:“等一下……就走。”
“别走……”
季风漾抬起了双手,竟是将她抱入了怀里。
“!!!”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呆立了好久,才用手去推他,说:“季风漾,你喝醉了。”
可他却开始了撒娇,抱着她不撒手,说:“你知道……我这七年……是怎么过的吗?”
洋榴听到这话,双手顿住,没再继续推他,她静静地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他却什么话都没再说,只是用力抱住她。
她仰着头,望着头顶暗漆漆的天花板,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状若安抚。
过了好久后,她才开口:“季风漾,我扶你去楼上睡觉吧。”
季风漾轻轻应了她一下。
于是,她打开了客厅的灯,慢慢将他往楼上扶,等进入房间里后,她把他放在了床上,又去找了条毛巾打湿给他擦脸,从眉到下巴,一一擦过,之后又为他脱掉外套,给他盖上被子,说:“你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不醉了。”
他的手又拉住了她,不肯放她离去。
洋榴只得在他床边坐下,说:“你先睡,我不走。”
他肯定是醉糊涂了,所以才变得这样依赖她,估计把她当成谁谁谁了吧。
她坐在这儿,借着台灯的光,看了他好久好久,将他的容颜仔仔细细看过,看到这样安静熟睡的他,她觉得很心安。
真好,他回来了。
那绝望的七年,都过去了,他回来了就好。
她等他彻底睡着后,才掰开他的手,离开了这个地方。
临走之际,她回头又看了他好几眼,等明天她去上班后,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他啊。
估计很难再见了吧。
她舍不得离去,徘徊了很久,才关掉他房间里的灯,下了楼梯。
这一夜她回到家里,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她临近中午才起来,吃了早饭后就与家人道别,出发去了高铁站。
她坐在出租车上,遥望向季风漾家的方向,喃喃自语:“季风漾,又要……再见了。”
她坐上了高铁,看到男朋友常良发过来的消息,“小榴,等会儿我来高铁站接你哈。”
她看到这个消息,过了好久才回了一个“好”字。
她放下手机,背靠在后面的椅子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高铁开始出发,她闭上了眼睛睡觉,昨晚一整夜都没有睡好,现在困倦极了。
不知道季风漾此时有没有醒来,头脑有没有清醒,不知道他此刻又在做着什么呢。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季风漾穿着一身白色的校服,肆意微笑,青春洋溢,滑着滑板从她身旁经过,在她身边绕着圈,对她伸出修长的手,说:“嫁给我吧。”
她站在原地发呆,怔怔地看着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梦里的她还没有给他回应,座椅就开始摇晃了起来,耳畔无数个声音响起来,充满了惊慌失措,“地震了!地震了!”
她猛一下睁开眼睛,见到旁边人惶恐的模样,才知道那不是梦,是真的地震了。
不过时间很短,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停止晃动了。
“怎么回事?”她拉着旁边的人问。
“刚刚地震了,不知道是哪里又震了,哎哟。”
车上的人惊慌了一阵子,在乘务员大声用喇叭安抚了过后,也没有大喊大叫,大家都又保持了安静。
洋榴自己拿出手机来搜索,发现是附近不远的一个地方地震了,好在只是42级,但愿不要有人出事。
像这种地震,她经历过很多次了,所以已经能够用很平常的心去面对。
虽然只是小地震,但是列车还是停下了,乘务员通知前面要检查线路,等确保安全后才会再次出发,希望大家能够耐心等待。
突然,洋榴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季风漾打过来的,昨天晚上她已经给他设了备注,此刻手机屏幕上“季风漾”三个字格外瞩目。
“在哪儿?”电话一接通,他说的就是这个。
洋榴愣了一下,才说:“我已经不在山城了。”
“我知道,我问你在几车厢。”
“啊?”
季风漾又问:“几?”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