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抓个现行
柳忆香到了嘴边的“解释”,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听掌门的意思,好像是他已经替她收拾好了马脚,她试探着开口道:“掌门的意思是帮我做了遮掩?”
柄清仍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留给她一个背影,“大黄还给你了,至于别的,日后你切记着收敛些。”
柳忆香仔细回想以后,发觉当时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妥,掌门后来肯定帮她做了什么。
但具体是什么,她见掌门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别看掌门面色不好,语气也很冷硬,但确实是为她着想,句句都为了她好。
少女只觉得心间很堵,鼻尖泛上一股涩意,她郑重般对着掌门的背影鞠了一躬,“多谢掌门。”
……
净尘一一副看八卦的眼神,待掌门走远以后,他凑了过来。
“柳……师姐,掌门亲自送我们归来,肯定是因为你吧。”
少女抬脚绕过了他,“只是有些话交待而已。”
得了柳忆香模棱两可的回答后,净尘一也就没有深究,反而看了眼少女脚旁那只过于活泼的黄毛狗,没话找话道:“它叫什么名字?”
“大黄。”
“啧,它看起来也……”
柳忆香猛然回头,觑了他一眼,“师弟,带我去藏月峰吧。”
“……哦。”
“师弟”二字成功让阔噪的净尘一闭上了嘴。
大抵因为他的脸看起来比较一般,受明决的影响,柳忆香确实觉得这人有些阔噪。
不过净尘一只安静了一会儿,便又开口了,在柳忆香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净尘一只要一开口,柳忆香便用“师弟”二字来堵他的嘴,最后惹得净尘一深深的怀疑上自己。
柳忆香难道也是位看脸的主儿?莫非他真的不好看?
净尘一只觉得她没眼光,便是少女用“师弟”二字来堵他他也不管了,颇有种越挫越勇之势。
“我跟你说说藏月峰吧?”
这次,柳忆香便没有阻止了,小脸沉静下来,侧耳倾听着。
……
柄清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回到了掌门阁中,四下看过去,门中长老大都赶回来了,气氛很是凝重。
仿佛刚才其乐融融的场景是幻影一般。
从静长老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柄清,他猜出掌门方才的用意是什么了,不过他并没有戳破,反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从静相信,掌门可以处理好“大黄”的事情。
最终还是由惊遥开口,打破了场中凝重的气氛。
“那李慎之不管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敢算计缥缈宗,那他就得做好准备!我虽不清楚宗门弟子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很有可能李慎之已经死了,但是……通缉令依旧要下达。凡是外出历练的弟子或者外出办事的长老,只要见到这他那张脸,在确定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才把消息传回来,你们只需要收集消息,吾会亲自出手。”
柄清应了一声,“是。”
惊遥叹了口气,“这只是其一。其二……”
她抬起头来,一脸厉色,“你们可知,吾在虚无之地中遭遇了什么?”
惊遥并不是要别人回答她什么,自顾自开口了,“忘情谷、渡劫修士梦瑶仙子,大抵是死在虚无之地了。”
柄清一脸惊骇,“老祖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会死?!”
身为一宗掌门,柄清知晓一些秘辛,也知道老祖和忘情谷梦瑶的恩怨,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她死了。
有些长老不知道梦瑶是谁,单是“渡劫”二字,便足以让人惊骇。
是什么人,有着什么样的修为,才能杀死一位渡劫大能!
便是眼前这位老祖,对方同是渡劫大能,老祖只能说是可以重伤她,并不能取人性命。
修为到了渡劫那个地步,只要一心想跑,便是渡劫修士也不可能将对方的命留下,梦瑶究竟是怎么被杀的?
惊遥的话,让缥缈宗的长老为之震撼,心神恍惚。
惊遥知道话说出来后,会惹出怎样的震动来,只是她并不在意。
她此举是为了给大家提个醒,做到心中有数,不要生活在舒适圈中,连该有的危机感都没了。
“你们可知……梦瑶在死前传出了什么吗?”
众多长老面面相觑,恭谨道:“劳烦老祖告知。”
惊遥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寒意,“她说的神道宗与……只说了这四个字,声音就戛然而止了,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神道宗与?与什么?”
柄清一脸费解之色,“难道是神道宗的人对她做了什么?”
“依老夫看,倒是极有可能。神道宗的七溟老怪不是去虚无之地解救宗门弟子了吗?”
“但这也说不通啊……七溟老怪与她无冤无仇,犯不得杀了她以后承受忘情谷的怒火啊?”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神道宗上下都透露着阴鸷的气息,大抵是说得通的吧。”
“那七溟老怪的动机是什么?”
众多长老七嘴八舌,就梦瑶身死一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惊遥的思绪却放到当初
感应到的那道身影上,她有种预感,那道身影就是神道宗的七溟老怪,梦瑶恐怕是为她挡劫了。
但有一点她很费解,惊遥并没有在身上找到什么不妥的地方,也没有看出自己身上被下了追踪术,七溟老怪是怎么追过来的?
梦瑶的修为比她低了一些,七溟老怪是怎么杀掉她的?
他能杀了梦瑶,自然也能杀了她。
如果不是鬼使神差同意了和剑仙一路的话,死的人就是她。
“不论七溟老怪此举有什么用意,我想……确实是要盯一盯神道宗了。这是其二。”
风长老沉吟道:“老祖此话说的极是。”
神道宗的动作确实惹人怀疑,就连朱寻浑身上下也透露着一丝不对劲来,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们又说不出来。
惊遥顿了顿,看向柄清,“掌门,你且通知忘情谷和玄天宗的掌门。就说他们弟子我顺道救下来了,要弟子就拿修炼资源或宝物来换,具体的你看着来。”
“我明白了。”
惊遥顿了顿,“噬灵兽一事如何了?”
“由于元界七大宗门警惕着,一些小宗门也逐渐报团,寻求大宗门的庇护,倒是未生出什么事端来,也没听到有什么消息说哪里的修士大规模失去灵根。
灵兽那边也是发现的及时,损失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不过有一点很不乐观,在去五行秘境的时候,元界出现了化神期的噬灵兽,忘情谷一位长老自爆才得以救下门中弟子。再之后,噬灵兽就安稳下去了。”
这件事,大家都有所听闻,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逐渐平静下来。
化神期的噬灵兽既然都浮出水面了,隐于暗处的化神期噬灵兽数量恐怕也不少。
担忧害怕是最没有用的,还不如好生修炼,尽快将修为提升上去才是正道理。
惊遥蹙着眉,直觉着此事不简单,看似没有动静了,恐怕接下来还有一场更大的风暴在等着他们。
“吩咐下去,宗门的炼丹师将手里的丹药都放到一旁,最好能多炼制一些恢复神识或是增强神识的丹药,灵田里面的灵植任他们所用。”
未待柄清说什么,便有长老开口了,“老祖,此法子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柄清瞥了他一眼,“青长老可能是忙于修炼,不知道噬灵兽的厉害,须知防患于未然这个道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度的,宗门上下拧成一股,缥缈宗才有可能在噬灵兽这场大劫中存活下来。”
青长老思索道:“受教了,是我目光过于浅显了。”
“宗门也多收集一些防御神识攻击的灵宝吧,藏经阁……藏经阁便无偿对宗门弟子开放吧,只要他们的权限够,想进哪层便进哪层罢。”
“老祖……”
众人怔愣,没有反驳,反而深思着是不是真的大难临头了。
“行了,不用劝了。便是任何一位渡劫老祖出山,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来。”
柄清稍一思索,觉得老祖的话也不无道理,便同惊遥告退了。
……
今日,缥缈宗上下震动,是因为柄清一连在任务堂发出了三条醒目至极的消息。
其一是缥缈宗修士在外出途中,若是看见一张脸孔的话,就得立即上报给宗门。
其二是全宗上下都秘密观察神道宗修士,若发现不对劲,立马上报。
其三是藏经阁全面开放,无需灵石,也没有时间限制,想在其中待多久便待多久。
无数修士为之震动,有人一脸激动,有人却满脸苦涩。
缥缈宗任务堂外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怎么藏经阁都开放了,还愁眉苦脸的呢?”
不乏有通透之人,“你只看到了藏经阁开放,就没深思过吗?我觉得是因为元界噬灵兽的事情,宗门才如此的。”
那人张了张嘴巴,有心反驳,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有位女修插嘴道:“神道宗是怎么回事啊?要怎么个观察法?”
“不知道啊,咱去问问吧。”
……
掌门阁中的人都散去了。
而净尘一刚把柳忆香带到藏月峰最顶端,明决还没有回来,他倒了杯一品灵茶水给少女先喝着。
柳忆香尝了一口后,便不动声色放下了。
喝惯了灵泉水的她,其实是有点不习惯喝普通的水的。
灵茶虽好,只是水有些普通。
净尘一尴尬的摸摸后脑勺,“我师叔……不是,你师父。算了,你还是在这儿坐会儿吧,等会儿我师父回来带你去止静师叔那儿。”
柳忆香从他的举动侧面看出她那师父性子,可能是真的有些古怪,不由有些好奇。
净尘一方才同她说了藏月峰的一些事情,藏月峰她倒是了解了,只是她那便宜师父倒是半点也没听他提到。
“师弟,你……能和说说我的师父吗?”
他一开始不习惯自己从师兄的身份变成了师弟,在柳忆香喊了许多次以后,倒是渐渐习惯了。
听到少女的话,净尘一向来吊儿郎当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窘迫的情绪。
“我倒是去止静师叔那儿玩过,但是吧,他这个人性子太古怪
了。不过是不小心踩到了他放在门边的一株灵植,我都道歉了,师叔那个小心眼啊!他后来就亲自拎着我,当真藏月峰上下的面把我丢了回来。”
就和拎狗没有什么区别,还被许多人瞧见了,他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尴尬不已。
“还有一次我师父叫我给止静师叔送些灵果过去,我刚放下,不知道哪里跳出来一株成精的灵植,竟使劲踩了我好几脚。
你说奇怪不奇怪吧,踩我的灵植和我先前踩到的那株灵植是同一株!等我回过神来时,那株灵植又变回了普通模样,可见师叔是有多小气,那株灵植竟是由他用灵气指使着来踩我的!
竟对小辈做出这种事情来!也幸亏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丹闷子师叔计较!”
净尘一越说越气氛,由于背对着少女,止静又有意收敛了气息,就没看见身后缓缓而来的人影。
柳忆香冲他眨眨眼,示意有人来了,最好还是收敛一些。
奈何净尘一沉浸在自己当时经历过的尴尬中,根本没注意到。
待发觉地上一片阴影时,他下意识回头,脸上满是笑意,“师父……”
然而对上那张无甚表情的脸,净尘一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哭丧着个脸,结巴道:“师、师、师叔……”
怎么办?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现行怎么办?
他说师叔性子古怪、小气,还说师叔是丹闷子。
“丹闷子”是他给止静起的外号,
由于师叔一心都扑在炼丹上面,不过是不小心踩了一脚灵植,自己都道歉了,师叔最后还要小心眼让那灵植报复回来,他就给起了这么个外号。
这些都是次要的。
要命的是……
师叔到底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柳忆香怎地也不吱个声啊!
对上师叔的脸,他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净尘一就是感受到自己被凉气包围了。
净尘一假笑了两声,“呵呵。那什么,师叔,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了,生怕他跑得慢了,便和上次一样,被师叔抓着衣领给扔了出去。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那样的场景,未免也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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