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可理解的选择

    同学会终于结束了。

    雪去而复返，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没追上吗？”佟世熙绅士般的走到她面前。

    她看看他，又低下头。

    “世熙，你说──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份了？”

    “雪，你真的还放不下他！？──这世界还真小──没想到我会娶了我朋友的情人为妻。”

    “我担心他会想不开……”

    “放一百二十个心，祈恩他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对他这么有信心啊？！”

    世熙回答得从容，却没想到男儿泪在必要之时还是会不经意落下──坚强是说给别人听的，至于自己是连想像都不太可能会发生的事。

    刘丽菁躲在车里，在等着下个红绿灯的指示。

    雨景窥视着她贴近窗边的神情，她丝毫不在意。

    变化多端的天气正适合她，等不多时，油门一踩，车子的身影就又加入了其中，如同一尾巨大的蓝色鲸鱼，悠游自在。

    雨消失后，还有聚首的灯火无数。

    回到家后，我整个人都湿了，牛仔裤也还滴着水说，“我回来了。”

    无人应声，走进客厅一看，才发现电视机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我们去吃喜酒了，

    晚饭请自行料理，

    妈留！”

    孤单的夜变得漫无目的，狂放属于它的旋律，一再重覆。”先洗澡好了。”我苦笑说。

    我没预料自己要难过多久──但生活还是得过下去，回到房间拿了几件换穿的衣物，走进浴室。

    水温刚刚好。

    奇怪的是，裸着的身体一碰到水还冒着烟，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自拔的燥热。

    极度的厌恶，又极度的不舍。

    刘丽菁驱车回家之前，绕到离家不远的便利商店，胡乱逛了好几遍──手里忙着将零嘴和泡面都放进购物篮里，最后一道手续就是站在饮料柜前，选择买哪一牌的优格？

    “林志玲代言的植物优格”，一眼相中，她一口气买了各式口味，希望自己也跟她一样美得无法挡。

    结帐前，她还买了一包烟。

    这里二十四小时不打烊，她拿出环保购物袋，装满了整袋，重量可不轻，她捧着走出自动门。

    熟悉不过场景，却困住了同样住在城市里的我──几坪不到的浴室里，我看见自己惨白的面容。

    “写情书”这种事，就在第一次的恋爱中成为笑柄，我大声嘲笑自己的无知与曾经有过的热情。

    重新找回“自信”才是正途──新的人生正等着自己去开创──只有找到工作才能化解这一连串的困惑──我在退伍前两个月，就已经寄出好几十封的履历了。

    我梳洗乾净，电话这时也来凑热闹。

    幸运的是，我得面临接下来工作面试的挑战。

    凌晨一点多，雪又做恶梦了。

    她在昏睡中不停用力转动眼皮下的眼球，试图求救。

    醒来时，已是一身冷汗，呼吸急促。

    刚新婚不久的她，还是没法忘却过去──能带给她快乐幸福的男人，仍未察觉，呼呼大睡，躺在一旁。

    她静静地爬下床，在睡衣上披了件针织衫，下楼去了。

    这栋豪宅，看似富丽堂皇，但能给她多少答案，她是全然不确定。

    有个人比她还早先一步：

    “怎么──又作恶梦了吗？”

    “妈──你……怎么还没睡？──”

    “我也一样。睡不着。──所以想喝点东西，或许会好一点。”

    “喔。”

    “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嗯。”

    “那就好。自从你嫁到我们家来，就看你经常失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不是的。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等过一阵子，应该就没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那我就放心了。”

    雪的婆婆很会照顾人，她与雪的姑妈是旧识，自然见到雪就很喜欢──她知道自己的眼光错不了。

    为了报答姑妈的养育之恩，雪听从长辈的决定，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心中不断自问自答，翻腾不已，找了半天没有一句话适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境。

    婆婆伸出手来，“雪，把你的手给我！──你放心。──你只要好好爱我们家世熙，我保证你这辈子会过得很幸福的──相信妈说的话。──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