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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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驾着马车前往京城到底太过扎眼,路上肯定有埋伏,所以周不拙特意挑了荒郊野外走。gaoyawx虽然路途远了些,但胜在安全。
按照他们现在的脚程,大约明天下午就能进城,购置些补给后再继续上路。周不拙简单吃过午饭后,就出去继续驾车了。
马车行驶在泥泞坑洼的山路上,颠簸非常。马车里的小桌子晃荡得左移右动,坐着的方清和萧燕燕都要扶着车厢才能避免被甩出去。
在颠簸下,睡梦中的萧燕燕额头被磕出了个红色大包,好不滑稽。
她两手撑住自己,对着方清控诉道:“你能不能不要总点我穴,甚至是打晕我!”
【我看她就是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才故意打晕我。】
【像我这般的貌美如花,岂是她一个民女可比的。】
方清也不解释,一手扶着车壁,一手慢悠悠地吃着馒头,淡淡道:“看来你还不饿,还有这么多小心思。”
“怎么?你还想不给我吃东西吗?”萧燕燕娥眉微蹙,有些不气恼地说,“若是你想作践我,大可不必,直接杀了我吧。”
“我可是宰相贵女,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父亲大人一定不会放过尔等!”
她跪坐在角落里,脊背挺直,两手撑在车厢上,娇媚的容颜不再调笑,而是一脸端庄威严。
方清点点头,递过去一个馒头,夸赞道:“倒是有几分世家贵女的气派。”
这一路上,他们吃的都是干粮,没有打猎也没有捕鱼,全程就靠冷硬馒头和酱料果腹。
萧燕燕左手接过馒头,皱着眉头咬了一口,只觉无滋无味又硌牙,嫌弃地问:“还有蘸酱吗?光吃着馒头,我吃不下去。”
方清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吃着手上的馒头,“我们在路上已走了十天,酱料早就吃完了。不许浪费,若是你不吃,那就饿到明天下午吧。”
萧燕燕将口中的馒头咽下,嘟着嘴说:“那你把肉干给我,我就着它吃。”
【义父的人怎么还没有找到我,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还有万花楼的那群废物,竟也没有追上来。】
方清从包袱里拿出一小块肉干,递到萧燕燕手里,嘱咐道:“别吃太多,这个吃多了容易上火。”
肉干很是费牙,就算萧燕燕想要吃快些也不成,她只能含软了再嚼碎吞下。
【不就吃点肉干嘛,果然民女就是抠搜。这哪里是肉干,简直比皮革还硬。】
【江逸峰这些年越发不听使唤了,给我派遣的护卫都是些什么垃圾。】
【义父真是偏心,我求了好久,他都不肯给我安排死士。这事若是换到几位哥哥身上,定不会如此狼狈。】
……
等她吃过饭后,方清为了耳朵清净,照例给她点了昏睡穴,而自己静坐在马车中修炼内功心法。
她自知剑术高强也需要内力加持,不然手中利剑就如无源之水,失去了后劲。
可谁知,这回仅仅是半个时辰,萧燕燕就从睡梦中痛醒,她蹙眉轻呼:“啊,我肚子好疼啊。”
方清见她小脸煞白,额头有细密的汗珠,这种生理疼痛应是做不得假。
她近身将萧燕燕扶起,柔声问:“你是来例假了吗?”
萧燕燕眼角含泪,痛苦地抱着肚子,呻|吟道:“我,我不知道。”
方清也不会把脉,空气中她暂时没有闻到血腥味,于是对她说:“你想想你上次来例假是什么时候?有一个月时间了吗?”
世家贵女是被人伺候惯了的,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萧燕燕操心。
她靠坐在方清怀里,断断续续地说:“没有,才过半月。”
半个月,按理来说可能不是例假,但一路上吃冷食、洗冷水澡,也未必不会激得提前来例假。
方清想明白这些后,朝马车外的周不拙喊道:“周不拙,你快来啊!”
“萧燕燕有些肚子疼,你帮她看看。”
周不拙是大男人,虽然他通晓些医术,但不知会不会看这女人的病症。
但眼下荒郊野岭的,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让他试试了。
“吁——”
马车停靠在路边,周不拙撩开车帘,钻了进来。
他蹲在萧燕燕身旁,为她把脉:“不像是生病。”
方清担心他不懂妇科,于是提示道:“你看看是不是有失血之症啊?就是女子那方面。”
“气血充足,非也。”周不拙面若寒霜,但脖颈处的绯红还是透露出些不寻常,“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虽然给许多人看过诊,但确实没给女子瞧过那方面的病。
但这萧燕燕腹痛得如此厉害,且周不拙见她捂着的位置也不是那处,所以不可能是妇科病。
周不拙从腰上扯下个锦囊,从里面掏出数根银针,叮嘱方清道:“你把她点住,我给她腹部施针。”
方清点点头,将萧燕燕按在腹部的手扯下,一手将她两手扣在后背,然后另一手将其点穴。
一根银针在萧燕燕的腹部刺入三寸,等再拔出来时,银针微微有些发黑。
“她是中毒后毒发。”周不拙又另刺了几个穴道,拔出来的银针俱是发黑,但等他扎到手足等地的时候,银针却又显示无毒。
“她这毒应该不是口服的,可能是下在她贴身衣物上。长期浸染后,侵入她肌理。”
方清看着疼痛难忍的萧燕燕,唏嘘地问:“那这毒可解?她性命能保否?”
“按照我目前的判断来看,此毒不致命。”周不拙收起银针,将萧燕燕的穴道解开,对方清说,“制毒和解毒都不是我擅长的,她后面自己找大夫看吧。”
“她身上的衣物怕是不能再穿了,等下你给她换一身吧。然后将换下来的衣物保管好,研制解药少不得毒源。”
方清应下,从行囊里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示意周不拙出去。
萧燕燕疼得实在难忍,双手攥着裙角,她厉声质问:“我怎么可能会被人下毒呢?”
“是不是你们两个故意做戏要诓骗我?”
“我以往都好好的,被你们掳走后,才开始出现腹痛。”
她话得慢,但条理清晰,眼里都充满了对方清和周不拙的不信任。
方清撇了撇嘴,将换洗衣物放到她怀里,挑眉说:“衣服你换不换,不换就继续穿着这身脏衣服吧。”
主打一个悉听尊便,尊重他人命运。
方清给萧燕燕倒了杯茶水,喂到她嘴边:“我们若是要害你,法子多得很,哪里用得着给你演戏。”
人在屋檐下,萧燕燕也不争辩,她就着方清的手将茶水喝完。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离间我和义父。】
【腹痛不一定是中毒,也可能是吃坏东西,或者受凉。】
【说不定是他们刻意给我下毒,然后想要借此挑拨我和义父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衣服你换不换,不换我就收起来了,省得弄脏了。”方清听完她的心声,拿起衣服,故意激道,“我身上这套刚好脏了,要不给你穿我身上这套也行。”
萧燕燕扯住衣服,咬牙切齿道:“你身上的臭死了。”
“手里这套虽然穷酸了些,但好歹干净。”
她忍着疼痛,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然后换上方清的换洗衣物。
虽说萧燕燕不信自己身边出了内奸,但心底到底存了个疑影。
她拿着自己换下的贴身衣物,趁着方清闭目养神,偷摸嗅闻了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不过是自己的常用熏香。
然后混合上了些体味。
【如果真有问题,那可能就是熏香有问题。】
【我也接受过管事婆子的教导,知道些后宅的阴私手段,有毒有害的香料可谓是杀人于无形。】
萧燕燕既生了疑心,就会想得更多,她打开车厢内壁,从中拎出茶壶,往腹部那处衣料上浇了些水。
香料遇水,就会把味道沉到水里,方便她辨认。
她拿起布料,仔细嗅闻,分辨出里面被人添加了麝香!
自己是未嫁之女,香料里如何用得麝香,这分明就是有人存心暗害。
现在虽分辨不出到底掺入了什么毒,但被人动手脚是肯定的,这会是谁的手笔呢?
【这不是致命的毒,位置又是腹部,看起来真的很像是后宅女人的手段。】
【可我明明没有成婚,又有谁想要害我呢?莫非是那些男人们的妻妾?】
【大皇子妃素来端庄,不像是会做出这种阴毒之事的女人。】
【二皇子只有一侧妃,不过是县令之女,我身边的人岂是她能买通的。】
【周将军戍边多年,我同他只是暗通曲款,应当无人知晓。】
【难道是自家出了歹人,是哥哥的人,还是父亲的人?】
萧燕燕的心声非常精彩,狗血又带这些香艳,方清已没了打坐修炼的心思。
她望向萧燕燕美艳的脸庞,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觉心累,对外面的周不拙喊道:“周不拙,咱俩换换,我来驾车!”
【果然,我省的格外美丽,就是惹得女人羡慕嫉妒。】
【可谁叫我天生丽质呢。】
点穴能让她不动不说话,但却禁不住心声。
方清实在不想听她的心声,不等周不拙进来,就率先出了马车。
她坐到周不拙身旁,接过马鞭,提醒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可别翻船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小心为上,那女人也不知道有啥魅力,竟然同时勾搭了那么多男人。
貌美是貌美,但又不是找到更美的。
都堂堂皇子、将军还怕找不到美人伺候吗?何必同她苟且呢?
更劲爆的是,为啥还有疑似骨科的存在?
方清越想越觉得头疼,催促周不拙道:“你快进去吧,除了吃饭如厕就把她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