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自己明白就好
一旁的山匪们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刚才把所有的错都推到赵大壮的身上，就是笃定了他活不下去。fanghuaxs
可是如今他不仅活了下来并且还被贵人看中，一个个都慌乱起来。
“大当家的……我刚才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说出那样没良心的话……”
“是啊！大当家的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这次吧！”
……
楚清若由着他们求饶，站在一旁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看着刚才还在努力攀咬自己的兄弟们这会儿又一个劲的道歉，赵大壮面上露出讽刺的神色，没有说话，转身朝着楚清若恭恭敬敬的跪拜下去。
“俺赵大壮是个粗人，不懂得说什么恭维的话，俺只知道今日是郡主给了俺机会，从今以后俺这条命就是郡主的！”
话落，赵大壮郑重的将头磕下去。
楚清若安然的受完礼，这才上前将赵大壮扶起来。
“不必如此，你只需要在今后依旧不忘初心即可。”
说完，楚清若转头看向那群山匪。
“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赵大壮犹豫了一会儿才踌躇道：“郡主，他们也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上山后也从未干过杀人越货的事情，可否……”
赵大壮一番话还未说完，楚清若就吩咐玄甲军为他们松了绑。
“既如此，便放了他们吧。只是从今以后七尧山再无山匪，你们可能做到？”
逃过一劫的山匪们纷纷跪在地上道谢。
这时队伍已经收拾完毕，一队人马再次出发。
一路上赵大壮跟着大军行走了几日，与众人也慢慢熟稔起来。
一天，趁着休息时间，赵大壮拉住玄甲军里与他关系比较好的李胜问道：“兄弟，你有没有感觉郡主最近有些不对劲啊？”
李胜抬头看向赵大壮，“没有啊！郡主怎么不对了？”
闻言，赵大壮看了一眼正坐在不远处与那些将士谈笑的楚清若，挠了挠头。
“俺总觉得自从那天俺放了那些山匪后郡主看俺的眼神就带了些冷意……”
李胜听了这番话，一脸震惊。
“你不会是现在才发现吧？”
话落，见赵大壮一脸的迷茫，李胜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你啊……怪不得大家都叫你赵呆子。”
说完，摇着头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站岗去了。
留下赵大壮一个人站在原地，一脸的疑惑。
郡主为什么生气了？
郡主生气是因为我吗？
我做错了什么？
一长串问题涌入脑海，个个无解。赵大壮看向楚清若那边，面露苦色。
接下来的几天，楚清若一直能感受到赵大壮看向自己纠结的眼神，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赵大壮走去。
其实她也并不是因为赵大壮选择而生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不想去干涉，也不应该去干涉。
况且赵大壮的选择本就是在她意料之内的，不然上一世他又怎么会沦落到成为难民，差点饿死在路边呢
只是看到那群人在得知自己有危险便毫不犹豫的将赵大壮推出去送死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股戾气。
自从刚见到阿言真容那会儿梦到了一次上一世的楚沐后，楚清若就感觉自己的情绪好像变得有些易怒，甚至常常有嗜血的冲动。
在普度寺三年，她夜夜抄写静心经，甚至回京后也不曾停下一日，这才将这些情绪压了下去。
这段时间一直在赶路，这才不得已停下来几日，这种情况竟又出现了……
想到这里楚清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可这看在赵大壮的眼里却是楚清若彻底对他失去了耐心的表现，不免着急起来。
在他眼里楚清若不仅是救了他一命，更是给了他再次出现在阳光下的机会，是他当初发誓要终生效忠的对象。思及此，赵大壮干脆一咬牙跪在了楚清若面前。
“咚！”的一声，不仅将楚清若的神智唤了回来，甚至将周围的玄甲军和叶惊秋也吓了一跳，待回过神后，众人都自觉的移开视线，离得近的也都不约而同的朝远处走了些。
即使是赵大壮这样的粗人也明白了大家这是为了让自己以后在外不至于太尴尬。
虽然他跪楚清若是天经地义的，但是这次下跪却是因为自己犯了错，着实是有些丢人了……
自己只是在这个队伍里几天时间，就能得大家如此对待，这让赵大壮对楚清若的感激之情再次增加。心里的最后一点羞耻心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赵大壮甚至在想如果这次郡主不原谅自己，以后每到一个地方他就跪下来请求原谅，时间长了郡主总会原谅他的。
“郡主，俺错了！”
看着他脸上悲壮的神色，楚清若收起准备原谅他的话，故意冷着声音道：“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了？”
“俺……”
赵大壮皱着眉思来想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楚清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猜测他最终能说出个什么理由来。
“哎呀！反正郡主都生气了，那肯定就是俺的错！”
此话一出，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玄甲军爆出了一阵哄笑声。
赵大壮下意识的抬起头想呵斥他们，却在触及到楚清若的目光时弱弱的低下头。
这下楚清若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放心吧，我没生气。”
“……啊？”
听到楚清若的声音赵大壮才傻傻的抬起头。
“我没有生你的气。”
见他这傻傻的模样，再次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
“不过……你那天的做法的确不妥。”
赵大壮听到楚清若说自己没有生气，正高兴呢，就听到下面楚清若严肃的声音。
“你把他们当做情同手足的兄弟，他们呢？得知有危险，第一时间就将你推出去，再知道你今后有了更好的生活后又几近巴结。所做之事实在令人不耻。”
“所以啊……对于这种时刻会在背后捅你一刀的人实在不必对他们报以同情，因为若身处同一位置，他们并不见得就会反过来同情你。”
楚清若说到最后几句，声音冰冷，浑身都散发着冷气。
赵大壮还是第一次见楚清若这个样子，他总觉得楚清若嘴里的人不仅是七尧山上的那群人。
难道郡主以前也被亲近之人背叛过？
可是……郡主不是从小被摄政王和陛下娇宠着长大的吗
赵大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再深思下去。转言答道："当日为他们求情也算是全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那日往后我与他们再无任何瓜葛。”
赵大壮目光坚毅，企图让楚清若相信自己话语中的真实性。
“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明白就好，不必向我证明什么。”
说完这番话，楚清若只觉得累的厉害，连日赶路的疲惫好像都涌了上来，草草跟叶惊秋说过后就回了驿站。
楚清若走后，周围围观的玄甲军也都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