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成长”
“……今后,这影向山天狗,便止余我一人了。”
浅濑响接过那封自我远流的信,即便早有预料的她,此刻也还是止不住的感到悲伤,感到不舍。
“嗯,我会转交给八重大人的……光代,你有打算吗?”
浅濑响没有在称呼她大人了,此刻亲近一些总是好的……若是狐狸大人还在的话,想必会这样说吧。
光代摇了摇头,或许会和以前一样,又或许那天突发奇想,她也躲入山林。
只是此刻望着浅濑响,望着神社,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有若有若无的感觉,想必只是自己多想了吧。
“神樱树真是壮观,可我怎么感觉很陌生呢?”站在鸟居之下,光代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许是少了故人吧……”浅濑响略带惆怅的回复。
二者点了点头,或许是这样的吧。
……
送别了天狗光代后浅濑响便将那离别的信交与了八重。
此刻她依旧忙碌着,以往协助她的人大多离去,只余她一人担起这宫司的重任。
身为新任宫司,她第一件事便是向将军大人献上神乐之舞,以表明自己的心意。
而这一切,只能靠她自己,以及一些狐斋宫留下的书籍……
“稍微休息一会儿吧,八重大人,您的舞姿已经没有瑕疵。”
浅濑响送上离别的信件,看着旁边摆放着保养的光亮的神铃,便知道八重对这次的神乐舞很是看重。
表演神乐之舞时所用的神铃,为宫司所赐福。神樱之香萦绕其上。
“嗯嗯,我会听取小响的建议的,不过现在需要让那些个无趣的老家伙闭嘴。”
浅濑响愣了一瞬,转而又释怀的笑了。
不愧是狐斋宫大人定下的接任者,这么一点时间,那神态便也相似了不少,虽然外貌还是小小的,有一点刻意装成熟的嫌疑。
“如果是八重大人的话,想必会很顺利。”
“嗯……是啊,毕竟是她的眼光嘛。”八重小声嘀咕道。
“八重大人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哦~今夜我便会前往天守阁,神社,就麻烦小响了。”
“安心吧,神社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浅濑响离开后,八重便泄气般的趴在了桌上,拿起那曾经好奇着,仰望着的神铃,心中百味交杂。
“[神子]……寡才如我之辈,此刻竟要接过如此大任。”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只是一个供将军大人暖手暖足的粉毛狐狸,如今却接过如此大任。
若说心中不茫然,那才是骗人的,可此刻,她却需要如此骗过自己。
狐斋宫大人走了,还有那个骗着自己叫姐姐的纳莎娅……什么奇怪的习惯啊!
八重抬起手,轻轻晃荡,手腕处的铃铛传来丁宁的响声。
虽然未曾见过她的原型,但理应是如同神铃那般的形态吧,如今却和神社那些祈福铃铛一个模样。
“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一个个的全都自说自话的离去……独留我一人。”
难得的八重消沉了一会儿。突然八重蹦了起来,朝脸上拍了拍。
“不行不行,现在你可是宫司,是神子。可不能消沉下去了。”
……
坐在以往偷闲时的台阶上,明明事情很多,理应是忙也忙不过来的日子,她却感觉比以前还清闲,究竟是为什么呢?
说起来如果是以前的话,想必纳莎娅早早就过来了吧。
嗯,然后再过一会儿狐斋宫大人就会过来,将她拖去工作的同时也抓包了自己,然后二人一同打扫神社。
有时候则是一同拉着狐斋宫大人偷闲……
细细想来她可真不像个宫司啊,常常带着我们偷闲,有时候所谓的惩罚其实也不重。
可是,为什么当时只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一般呢?明明现在想来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惜这一次没有人能解决自己的疑惑了。
神樱树的花香很特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微风吹拂,却是有些困倦了。
在醒来时,好似已是天色渐青之时,草叶芽间朝露凝聚而复消散。这般转瞬的美景,转瞬万彩华光,亦只是一瞬而已。
身旁已经不是神社,抛去了巫女的职责,只留下年幼时的执拗。
曾几何时,固执的认为[永恒]是为保留美好的一瞬,向着那位一直笑着的狐斋宫大人如同麻雀般讲述着自己的见解。
那时狐斋宫大人的面容总是带着浅笑,因为阴翳与她相悖,因为她就是如此。
我遵循着她不着调的指示去捧着脆弱而转瞬的朝露,可朝露那是人能保留的,一旦触碰必然消散。
这时狐斋宫大人就会笑盈盈的说道:“若是企图永远留住片刻之美,恰似妄图将朝露紧紧握在手中。”
一如既往的,难懂的话语。自己本能的想反驳,想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可却怎么也说不出话,就好似嘴被胶水封住了一般。
突然那如月一般的脸染上了阴翳,如桂月一般的哀伤……怎会如此,我一时恍然。
“我已如朝露逝去,你对于我的所有印象,皆不过残留的愿景。”
她继续说着,依旧是那些难懂的话。
我似乎理解了,可头却止不住的痛了起来,神情恍然。
眼前天旋地转,好似要摔倒。
“咚~”
一声清澈的响声出现在耳边,再抬头看去,只见狐斋宫大人抬着烟枪。
想来刚才的响声便是那玩意和自己的头造成的吧……
面上的桂月般的哀伤在自己看过去后就转瞬即逝的变为了嗔怪与嘲弄,就和以往抓住偷闲的自己一般。
瞧着自己清澈的眼神她眼角浮出一丝浅笑,接着就又用手中那烟枪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嘟起了红唇,小孩子气般的说道:“天快亮了,小响。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回那儿去……
心中的念想还未浮现自己就被狐斋宫大人丢了出去。
“啊!”
浅濑响挺起身来,大口的喘着气,环顾四周才发现,此刻已是晌午。
不知觉间竟然度过了一整个上午吗?
刚才那个是梦?
突然看向右手,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将她交与自己的烟管握在手中了吗?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