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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打断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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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素素吐吐舌头:“哦”

    “那你找个地方呆着吧我有话要与大郎说就不给你听。”

    程素素:

    投给程犀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程犀无奈地摆摆手。程素素一步三回头地挪出了院子,去城隍庙找卢氏。

    程素素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程犀才问道一:“大哥要说的是?”

    “何家闹事不告诉你你已经抱怨过了还有什么要跟你说的呢?”

    程犀试探地道:“素素?”

    “她令我不安。”

    “怎么?”

    “刚才不是察觉到了?”

    程犀低下头小声道:“兴许是年纪看到为难自家的人倒霉了难免喜形于色。”

    “你为什么不呢?”

    程犀正色道:“我心中也是庆幸的。只不过人伦惨剧,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幺妹开心,是小孩子不多、经事不多、不谙人情而少感慨无知而已。见得多了,就明白了。”

    “不知敬畏!”道一下断言,“素孩子,我以前见得少,近来留意她身上有一些东西,你没有,我也没有别人都没有。她对世间殊无敬意不似世间之人。”

    程犀面上变色:“大哥这话太重。”

    道一食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道:“我若不够警醒,与野狗争食的时候就死了,等不到被师父捡来养。”

    “我看她很好。”

    “嗯,”道一点点头,“她仿佛是个看客,路过这里,看一眼,眼神都是冷的。喜欢了,多留连一阵。厌恶了,不再搭理。惹了她,抬手就打。游戏人间,与谁都隔着一层。要不是你先说过,她自认装神弄鬼,那天,我必会以为她是真的见到鬼神了。”

    程犀低声道:“大约是她记事的时候大哥已经在山上了,你们处得少。我,真不觉得。”

    道一慢慢地说:“也就是对你,还有些真心。在你面前,她便真的很好。她对我,先前也是秋风过耳,近来略好些。我才私下与你讲这话。她的跳脱,很不好。”

    大哥看妹妹不太顺眼,妹妹之前抱怨大哥不告诉后续,程犀有些低落:“我听不太懂。”

    “若是男子,必是信奉不能五鼎食,便要五鼎烹,公然一个主父偃。对付何家,稳、准、狠,有急智。不是她提醒,我仓促间也想不到这样的办法。然而,只顾一时痛快,不好,很不好!”

    程犀为妹妹争辩:“有急智不好吗?至于后手,她才七岁,可以教。”

    “上智与下愚不移,她身上有些东西,近于上智。一不小心,她会走偏的。人不能一辈子靠急智过活。以正合,以奇胜。没有拿盐当饭吃的。”

    疑惑都得到了道一的解释,程犀郑重地道:“我会留意的!”

    道一终于露出一个微笑来:“说完了不好的,再说好的。谁对她真心,我看她能明白。不是没有心肝的人。”

    程犀亦笑道:“大哥先说那一堆,吓我一跳。我也是大哥教的,二郎、三郎都受大哥管过。现在又管幺妹,可省我好大功夫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好,只知道师父师娘这样不行。也没有旁的法子,想要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先尽力去做,做不到的,就只好照着心里的样子,再催你做到。天可怜见,你天资聪颖,能做得到,不然,怕要被我给逼得上吊了吧?”

    程犀笑了,右拳轻轻捶在道一的肩窝。道一出手如电,右手握住他的拳头。

    便在此时,听到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你、你、你、你,你们在干嘛?”

    程素素,她在城隍庙里转了一圈儿,被卢氏要求给城隍爷的彩漆的泥塑像磕了三个头,上了三炷香。研究一下,这个城隍大概是照着她爹的脸糊的,虽然手艺不好,失真得很,在塑像里算是清秀的了。实在无聊,又踱了回来。

    程犀与道一皆是茫然:她又怎么了?不过现在这脸上的惊讶,倒不像是“隔着一层”,而是真情实感了。

    反正她想过当神婆,有惊一乍的,道一很淡定。程犀也淡定:“回来了?今天在观里吃完饭再回家。”

    程素素:

    直到回到家里,程素素还是云里雾里的,深觉得程犀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时间,变得有点长。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程犀不顾劳累,又将她带到了书房,与她细说:“大哥,唔,就是大师兄,不告诉你如何应付后续,你是不是不开心?”

    程素素翻个白眼:“我是小孩儿嘛!”

    程犀道:“甘罗十二岁就能做使臣了,与你差得也不大。”

    “那是我什么做得不好吗?”程素素试探着问,她看得出来,道一的意见在程犀这里很重要。

    程犀慢慢地道:“不是做得不好,是要紧的事没做。”

    “咦?”

    “大师兄说得并没有错,不能图一时痛快。做事像下棋,只看一步,此局必输。要会看到十步以外,明白吗?”

    懂了!程素素点头:“嗯嗯,可是师兄干嘛不跟我说呀?”

    “你要当时爬房顶上,这辈子也别想知道了。”程犀难得刻薄。

    程素素顿悟,脸上一红:“我知道错了,说我就是,干嘛晾着我?”

    “

    长长记性,不然记不住。不许顶嘴,自己想,是不是?”

    对大哥,程素素是服气的,听了之后,乖乖点头:“是。”

    “读史使人明智,殷鉴不远。可读过书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代代还有相似的错误发生?人皆不以自己有错,不以自己像愚人,这才是最蠢的。”

    “嗯嗯。”程素素心中惴惴,反思自己是不是也蠢了。小心地试探:“那个,你们只告诉我何老员外死了,他师兄到底要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儿呢?”

    主父偃、五鼎烹、近乎上智一串的字眼在眼前跳,程犀有些眼晕,终于说:“你才七岁,咱们不急,好吗?”

    程素素急得脸都皱了,口上还是说:“好。”

    程犀苦笑道:“这里是那位李相公的家乡,怎会不多看两眼?有意无意,本地或邻近的官员,总有一、二是他的人,这是应有之意。咱们五行观名声也不坏,也常受邀做些法事,传一两句话,也是可以的。他们正愁无以巴结李相公,有事自会报他。”

    “李相公?”

    “前些日子的邸报,那一位宣麻拜相。算算日子,是半月前的事情了。”

    “哦!哦!”程素素明白了,为得到小消息有点小激动。

    程犀无言地盯着她,直到她规规矩矩站好了,才缓缓地道:“受教训,才记得牢。幺妹,大哥不想冷着你,让你自己去想。你也要用心才行。”

    程素素连连点头:“好好,我要一次记不住,下次给我个难堪,就记住了。明白!”

    “心里好奇,也不能讲出来,面上得装得不在意才行。不过呢,也要分人,谁喜欢你急一些,他就肯讲,你就要让他觉得你诚肯且急”

    “看人下菜额,因材施教?”

    程犀双肩一松:“不错。”

    程素素放下心来,笑弯了双眼,谄媚地搓手:“大哥,听说,有邸报,哦?”

    “有,不过晚些,”程犀取出一叠纸来,“在这里看,看完回去。”

    本地离京城远些,邸报三日后才能由京城抵达。到本地后,先送衙门、有官职者,后由衙门胥吏,又或这些官员家里流出。其中一个流向便是府学等人聚齐的地方,再分流。人如程犀,约摸十日后能得到消息。

    程素素迫不及待地接过邸报,一顿,慢慢地寻张椅子坐下,慢慢翻看,程犀笑着摇头。

    忽然,程素素指着一页道:“大哥,这个李相公?”

    “就是他。”

    先前被何家弃养,被李家收养的那个名叫李成三的出息孩子。

    程素素慢慢将一叠邸报看完,并不知道自己的教育方式已经被讨论过了。只是在默默地想,生父死了,以宰相之高位,必然是有后效的不知这位李相公,会出什么招呢?

    她敢打赌,李相公对何家没有好感。如果有,早早地就能生父、养父,两家一同照顾了。却只接了养父家去京城,这怨气也是不小的。

    这一回她学乖了,不急匆匆地嚷出来,只是含蓄地问程犀:“这丧事,是不是有转机?”

    程犀笑道:“我若能猜得出来宰相会做什么,还用考举人吗?”

    “李相不是也得先考试吗?”

    程犀摸着妹妹的脑袋:“等吧。”

    过不数日,等到了李相公派人回老家来了。

    派的不是别人,是姓李的侄子!

    乐子,大了。

    程素素愈发笃定,这位李相公,怨气很大很大。

    这祸闯得可真不小!

    程素素慌乱地甩手,想把剪刀甩掉了看程犀的伤势:“大哥,大哥,我看看,你怎么了?疼不疼?流血了没?”再看程犀袖上点点血痕,程素素魂都要飞了!

    程犀忍住疼,再次捂住她的嘴:“噤声!”低头看了看袖子,又看了看程素素的手。剪刀还挂在她的手上,带着些血迹。程犀将剪刀取下来,回头喊一声:“三郎!出来!知道你悄悄跟着呢!”

    程羽应声而至:“我在!”他确是见大哥与赖三耳语,然后匆匆离开,好奇心起,便跟了上来。

    他不比程犀,既不曾看到程素素的壮举,也没猜出来程素素干的好事。一看妹子两眼通红,头发毛了,衣服也蹭得歪了,登时在大哥面前端起架子表现:“死丫头,去哪里了?!不知道找你找得急吗?!下回出门,得找根绳儿把你栓了牵着走!”

    程犀揉着手臂,打断了他,将剪刀给他:“行了,你拿着这个,有人问起,就说是你干的!”

    “我我干什么啦?”程羽一头雾水。

    因听了传言,跑来向程犀告密的赖三,悄悄地伸出一指,戳戳程羽,再指指打滚的那位仁兄。程羽眨巴眨巴眼睛,吃惊地问程犀:“这谁干”

    “不是你干的么?朱大娘子要他害你,你反将他,咳咳。去,再扎两剪子!”程犀觉得手臂没那么疼了,膝盖有些发紧。

    大哥吩咐了,顶缸就顶缸!程羽抄起剪子:“我来!”

    他比程素素大两岁,力气也大些。不爱,倒对枪棒有些兴趣。微弯的剪刀在他的手里,依旧是件凶器。

    倒地的无赖在本地也算是名人了,人都不敢上去扶他,就怕被他讹上。程羽大步上前,一顿乱戳:“叫

    你害我!”

    围观之人颇觉畅意,都口上说说:“别打了别打了,哟,你程道士家的俊小子吧?叫你家大人来打他!”没一个拉开他不叫他戳的。

    这会儿功夫,卢氏与小青也找了过来,卢氏头上那支新簪子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小青脚上的鞋子也跑丢了一只。两人一边一个,把着程素素两臂,也不敢再放开。

    程犀对卢氏道:“有话回家说,先给素素打理一下。素素,回家什么都不许说,等我回去。”等到程素素点了头,程犀才离开。

    上前,团团作揖,道:“舍弟遇到歹人行凶,为自保,方才如此!”

    一边是秀才,一边是无赖,受害者正在行凶是个俊秀已极的小男孩儿,加害者满地打滚的那个,在地上滚得灰头土脸。围观者很快便得出了结论:“这无赖是想捉了令弟去卖吧?”

    程犀微笑:“还请诸位父老仗义出手,将此獠扭送官府,我请诸位喝茶。”

    道德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父老乡亲一齐说:“我等责无旁贷!”

    围观的程素素只觉得一切像在做梦,从她扎完人,到正义的父老将人自地上揪起,也不过十几息的时间。

    卢氏一摸头上,自家的旧梳子还插得稳稳的,摘下来给程素素抿抿头发。又理了衣裳。

    程素素只关切地问小青:“小青姐,挤散了,你没事儿吧?”自己是目标,小青就是被牵连的无妄之灾。

    小青吓白的脸色还没的缓过来,不停点头:“姐儿,你还好吗?”

    “回家说。”

    “嗯嗯。”

    卢氏手下利索,须臾将程素素又收拾成一个干净漂亮的小姑娘了:“姐儿,咱去找大娘子,回家了。”

    程素素点点头,冷不防看到了赖三。她之前不认识赖三,但是记得此人是与程犀一道过来的,虽然看起来也是个无赖,但是

    程素素站住了,定定地看着赖三,想让他看一下程犀的胳膊。正在想着怎么打招呼,赖三双膝一弯,并拢双膝,用两条小腿挪了过来:“小娘子好。小人赖三,受大郎照看的!”

    他客气极了。地上躺着的那位仁兄,必是这小娘子下的狠手。是个男人,都得怕!这才多大的小丫头啊!

    程素素挤出一个笑来:“有劳。请你跟着我大哥,看看他的手臂。三娘,有茶钱给他几个。”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

    卢氏摸摸钱袋,摸出一把铜钱来给赖三。赖三一面说不敢要,一面将钱塞进了腰带来。再看程素素,对他一点头,带着母女俩扬长而去。

    赖三这才长出一口气:“亲娘叻!人家出来的,都惹不得!”

    程素素远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满心想着程犀的胳膊怎么办!扎坏了不能写字怎么办?!见到赵氏,任凭怎么问,也不吭气,实则心里全然没有把握。赵氏以为她是因走失而受到惊吓,也不再多逼问,只说:“回家煎碗安神汤喝了,好好睡一觉,发一发汗,就好啦。这节还有好几天呢!”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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