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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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四海出师不利，一时让其他人心里也稍稍打了退堂鼓。zicuixuan
他们班学声乐的包括余四海在内有七人，其中四人是流行唱法，三人民族唱法。余四海虽然学的是流行唱法，但对民族唱法也略有涉及，可以说单论唱功，他可排第一。
“我来。”一个牛高马大、古铜色肤色的人开口，却是康繁，体育生，篮球专业，身高186，傲视群雄。
他踏上台阶，两三个大跨步就不见了人影。
而此时，因余四海的冒泡，在外等候的人心痒难耐，连连刷屏。
【聊天频道】
鸣璆珥：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余四海你没过么？
黄观流：没事兄弟不哭，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穆吉愉：没事兄弟不哭，咱们还有机会
周龙章：没事兄弟不哭，没通过不寒碜
余四海：……
余四海：我唱的《义勇军进行曲》，天籁没一点反应，依晴说天籁喜好很俗
云降：嘶！
穆吉愉：嘶！
时逍遥：天下之音也没反应么？会不会情绪没给够啊？
余四海：怎么可能，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啊
成辛夷：e开心就好
插科打诨间，一边依晴张开眼，她听着楼上若有若无的笛声，道：“下一个可以上去了。”
余四海猛地呆住，康繁还没回来，下一个就可以上去……这，这岂不是说，康繁通过考核了？！
康繁可是个体育生，虽然不至于五音不全，但唱功确实一般，但也有优点，譬如这家伙骚得很，学过伪音，能夹出矫揉造作的女音。
他摸摸鼻子，思忖会儿又不意外，有自己在前蹚水，知道了天籁的考核标准，就可以以此迎合。
不过……
余四海突然皱皱眉，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楼上，康繁淡定挠挠耳朵。这笛子，真的……俗，俗透了。
为什么如此说？
因为他唱的是《青狐媚》。
因为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依晴口中的俗是哪种俗，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来了首《青狐媚》。
他心情复杂地发消息：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唱的《青狐媚》。
余四海：……
穆吉愉：……
时逍遥：……
柏荪蕙：……
柏荪蕙突然有些怀疑人生，还在调音的程骋也停手，喃喃自语：“我这要是没过，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依晴不解眨眨眼，他们好像很不可置信，是刚才上去那人比较差么？
最后，柏荪蕙还是振作起来，抱着骤雨走上前，不管怎么说，她的目标是天下之音，而不是天籁。
依晴挥手再次洒出一片光点，目送着柏荪蕙身影消失。
康繁的成功，的确给了柏荪蕙一定的打击，这让她面对青绿色的笛子时，都不知道是该迎合天籁的喜好，还是坚持自己。
她走到中间的琴案前，放下骤雨，琴尾在左，琴首在右，她微微垂眸，拂裙而坐。
她抬手，沉肩坠肘，左手中指倚着十徽，虚笼其弦，右手大拇指一托。
一道浑厚旷远的琴音响起，峨峨兮若泰山，柏荪蕙微微扬唇，心中的纠结犹豫已然消失，只剩一往无前的坚定。
这一刻，她仿佛已置身高山之巅。
来自异世界的琴曲《流水》，在此方大世界奏响。
身边仿若有风吹过，吹开云雾、摇晃树叶，发出沙沙轻响，而那高山之间，一汪清泉喷泄而出。
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1。
为何要迎合天籁呢？为什么不是天籁来做我的知音呢？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古琴的低低嗡鸣，听见了悠扬恬淡的笛声，下一瞬，双琴合奏，笛声悠悠。
柏荪蕙忘我弹奏着，琴音渐起汹涌之势，跌宕起伏的旋律，大量的上、下滑音，吟猱绰注，形成惊涛骇浪2。
隐室内，一双眼缓缓睁开，赞叹道：“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楼下，依晴猛地立起身，她听见了天下之音的嗡鸣！
她喜笑颜开，扭头告知了这个好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倒还算平静，不如说，如果柏荪蕙也不行，那他们大部分人都不需要再试了。
程骋略微苦恼，她已经基本调好音了，也想好了敲个什么曲子。
她问：“天下之音一天是只能合奏一次么？”
依晴点头：“无论接下来的其他曲子有多么令天下之音欢喜，也无法与之共鸣。”
程骋叹口气，道：“那我就得等明天再试了。”
依晴笑道：“那得赶早了，谁也不知道明天天下之音会喜欢怎样的曲子，或许只是风吹檐铃的声音便能让它共鸣呢。”
“那我这些碗能先放这么？”
“自然可以。”依晴眼底多了些期待。
柏荪蕙可以，焉知其他人不行？
她微微闭眼，耳边若隐若现的琴鸣笛和渐消，便知柏荪蕙已然结束。
为了鼓励天下乐师奔赴乐城，万音阁是有酬谢的，但通常不会太高，毕竟四百九十年，每年有三百六十五日左右，就算是万音阁，也承担不了如此大的消耗。
对于凡人，最常用的是两种方法。
如果身怀灵根，就问要不要拜入万音阁，如果没有灵根，就提供可提升寿命的延寿丹或是金银财宝，延寿丹一颗可延寿十年，凡人一生之中能吃三颗。
不过柏荪蕙年纪尚轻，想必不需要延寿丹。
而正如依晴所想，柏荪蕙已经弹完最后一个音，她微微闭眼，凝神，回忆天下之音和鸣时，自己陷入的玄之又玄的境界。
那是她在现代无论如何也接触不到的境界。
她微微一叹，张开眼，却见眼前立着一名老者。
柏荪蕙眼睛微微一亮，这老者完全符合她内心对仙风道骨的想象。
老者身着月白素袍，皓首霜须，鹤发童颜，一双眼炯炯有神，待视线落到柏荪蕙身上，微微一笑，尽显醇和。
“此曲谓何？”
柏荪蕙连忙站起，行了一礼：“此曲名《流水》。”
“善。”老者捻须一笑：“老夫乃万音阁长老，你可唤我曦文真君，小友可是合欢宫新进弟子？”
柏荪蕙：“不是。”
她抬起头，斩钉截铁开口：“我想入万音阁。”
除去天下之音这个意外事件，她的目标本就是乐城的顶尖音修宗门。
曦文真君和善道：“想入我万音阁自然简单，只需有灵根，可测过灵根？”
柏荪蕙想了想先前他们在聊天群里的聊天，道：“用问灵石测过。”
曦文真君颔首：“哦？那你是不清楚自己具体是几灵根么？”
柏荪蕙直接道：“问灵石的结果是木系地品。”
曦文真君顿时呆住，竟然是地品灵根！
柏荪蕙道：“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其他灵根。”
此乃谎言，她洗点洗出来的就是木系地品。
曦文真君颇为惊喜，他摊开手，手心出现一块八卦镜——准确的说是长得很像八卦镜的东西。
“此乃八棱测灵镜，可以测出五行灵根和地风雷三种变异灵根。”
空口无凭，也不是柏荪蕙说是地品他就会信的，曦文真君按捺着激动，平淡伸出手。
柏荪蕙有几分好奇，这个东西一看就比问灵石要高级些，她抬手握住，须臾过后，八棱测灵镜一角亮起褐绿色的光，并飙升至第四格。
竟然真的是木系地品灵根！
这可真的是捡到宝了，曦文真君差点没能控制住嘴角的笑，憋了又憋才严肃颔首，淡然道：“算是不错的灵根了，可入我宫阁。”
柏荪蕙自然记得他们来此的主要目的，她边应付曦文真君边在聊天群里发消息。
柏荪蕙：快快快，想要加万音阁的赶紧说，我碰到万音阁的长老，然后我说我要加入万音阁，他就让我测灵根了。
云降：！
穆吉愉：不是有报名名单么，就按那个来。
时逍遥：他态度怎么样？
柏荪蕙：感觉态度挺平淡的。
余四海：你开开视频通话，看看能不能给我们直播
柏荪蕙一怔，虽然开了聊天频道后她也仔细看过，却没想到视频通话可以作为直播渠道。
她果断点开视频通话，系统面板上弹出自己的脸，紧接着一群人的头像跳出来，全都默契关掉了自己那边的视频。她默默翻转摄像头（？），微调角度，对上曦文真君那白发白须的脸。
她的反应迟钝让曦文真君微微蹙眉，心中难免忐忑，会不会是自己装过头了？让眼前小朋友以为万音阁不重视地品？
曦文真君微微正色，正想说话，柏荪蕙这才慢半拍开口：“其实我是从……凡界来的，额，对仙元大地不太了解，曦文真君能否说说万音阁？”
曦文真君顿时不慌了，凡界来的，没有见识，随便骗骗就能哄进来。
他轻咳一声，双手背在身后，慢声道：“既如此，我便跟你聊聊我万音阁的由来。说到万音阁，就必须说说开山祖师了。我万音阁的开山祖师，正是号拂夜道君的合体期大能，想必凡界也有拂夜祖师的传说吧？”
柏荪蕙板着脸，有些慌神，不由自主看向系统面板。上面跳出时逍遥的弹幕。
时逍遥：就说你以前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拂夜祖师的详情。
柏荪蕙稳住心神，脸上露出轻微的好奇，道：“当然听说过，但我不了解其中详情。”
曦文真君微微一笑：“也不奇怪，这些年无论是凡界，还是我仙元大地，都在淡化这件事的影响。那是发生在七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尔等娃娃自是不清楚的。”
柏荪蕙不免起了真正的好奇，七千年啊……
修仙世界的时间是真的不值钱，他们华夏从奴隶社会到如今，花了五千年，其中变化日新月异，而眼前老者张口就是七千年前的事情。
柏荪蕙都无法想象，再给他们两千年的时间，地球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柏荪蕙微微失神，万音阁已经有着七千年历史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12：基本摘抄至《高山流水》/《流水》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