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颗鱼籽（含入V公告）<!>
已经转身的岑瑞卿听了个话头，惊得一个趔趄：小，小鱼儿？
这不是上回他在仲淮秋办公室里调侃鱼然时叫的称呼吗？什么时候仲淮秋也这么叫人了？
岑瑞卿觉得脖子有点痛。
是的，刚才他又猛回头了。
而这次，他成功扭到了筋。
岑瑞卿单手揉着脖子后面，跟徐星杰走了。
鱼然问仲淮秋：“要和你朋友见面啊？”
仲淮秋：“你不愿意？”
鱼然摇摇头，只问：“很多人吗？”
仲淮秋给他理好小毯子：“不多，加上我六个。”
岑瑞卿他已经认识了，陌生人就四个，就算加上伴侣，也不到十个人，还行，不是太多人。
鱼然乖乖地：“什么时候啊？”
仲淮秋算了算，说：“一周后。”
胎要满三个月才坐稳。
未满三个月前，还是谨慎点。
仲淮秋把鱼然藏得很深，但他忽然终止了必要的夜间应酬，又带着鱼然出入过办公楼，多少有些消息外漏。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知道的，竟然不是母亲，而是父亲。
他不打招呼就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了自己看中的儿媳对象。
“小秋。”电话那端，男声带着执拗，“消息看到了吗？加上，这周就和人见一面。你年纪了不小了，以前爸不管你，眼看着你都要三十了，家还没有成。这怎么能行？你爸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三岁了。”
“是我高尔夫俱乐部朋友的女儿，今年刚刚从哈佛商学院毕业，回国继承家业。我见过一回，是一个无论从外貌还是性格都无可挑剔的姑娘。”
仲景明高尔夫俱乐部朋友的女儿吗？那确实是一位真正的千金，门当户对。
但，仲淮秋垂眸，语气冰冷：“我认为没有见面的必要。你若是喜欢，可以自己谈谈看。”
说完不顾仲景明的怒吼，直接挂断电话，拉黑一条龙。
手指放在社交软件父亲的资料界面停了停，还是留了个口子给他当作发泄渠道。
免得真惹急了找上门来，影响到鱼然。
大约是那边连打了几个电话，发现号码被拉黑了，信息很快潮水般涌进来。
先是几个语音，大约是痛骂。
仲淮秋没点开，只当不存在。
再接着就是文字。
长长的几条，仲淮秋本不想看他说什么，但信息来得很快很急，还是在关上软件时扫到了一眼。
[六年前你逼我退居二线，我还当你有点本事，哪知道你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和男人乱搞？还搞到公司去了？要不是你云歇叔叔告诉我，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仲淮秋彻底沉了脸色。
公司经过他这么多年经营，还是有人弄不清自己的老板是谁。
又或者，是自以为是长辈，倚老卖老。
他关掉对话页面，打电话给江淮：“最新的董事和副总资料发我一份。”
找到陈云歇一查，五十二岁，是第二批加入进来的老员工，这么多年没有功劳有点苦劳，靠熬资历当上了某部门副总。
他大略看了眼他资料，找出一个点指给江淮：“明天解雇他。”
敢泄露他的事情，找死。
鱼然看他煞气正盛的样子，不害怕，反而迎上去：“手下的人不听话？”
仲淮秋觉得有点怪：“你说话怎么这个腔调？”黑社会一样。
鱼然往门口呶呶嘴：“香港电影都这么讲。”
难怪。
仲淮秋失笑：“以后不要这样讲话，容易引起误会。”
鱼然被他随手搂在怀里，一起往里走：“哦。”
仲淮秋心情在变好，随口问他：“那你知道怎么解决？”
鱼然看他一眼，犹豫：“做了？”
随后有些为难：“清蒸还是红烧？我们一般吃刺身。”
仲淮秋再忍不住，大笑。
鱼然恼了：“你又逗我玩。”
仲淮秋止住笑，摇摇头：“有的时候觉得，做人不如做条鱼。”
好多鱼产了卵就死了。
小鱼不用背负太多。
更何况，做鱼可以一言不合就把其他小鱼吃了。
不像人，有规矩束缚着，再讨厌一个人也只能赶走，不让其在自己眼前碍事而已。
有时实在是不解气。
鱼然看他高兴，自己也没恼多久，跟着他笑。
仲淮秋把他搂在怀里揉，叫他“小宝贝儿”，说他真是自己的开心果儿。
鱼然被揉得炸了毛，挣开怀抱后捋着乱翘的头发，催他快去洗澡：“我等你睡觉。”
这话太勾人了。
仲淮秋想摸摸他的头，被他警惕地避开，那小模样，像是他再弄乱他的头发，就跟他没完的样子。
躺在床上后，仲淮秋进行了例行的睡前活动。
他翻出一本童话书，对着鱼然的肚子念了一遍，然后伸出手，隔着空调被，轻轻在他微隆的肚皮上摸了摸。
胎教说了，孩子多听父亲低柔沉稳的声音，会在肚子里乖乖的。
男性温暖的中音，是胎儿最好的镇定
剂，能保它们安眠，顺利成长。
仲淮秋为此拉了个图书博的书单，下了一堆童话绘本等读物，每天睡前对着鱼然的肚子说话。
顺便再摸上一摸。
今天也不例外。
仲淮秋做完这些，视线上移，鱼然已经睡着了。
自己的声音这么没有魅力吗？竟然催眠了鱼然。
仲淮秋怀疑了一下人生。
看着鱼然不设防的睡颜，他有些不满。
这家伙对自己是越来越大胆了。
他摸了摸他脸，拇指不由在他光泽水润的粉唇上多摩挲了会儿，终于还是放过了鱼然。
还有一周，就满三个月了。
手机又有新信息提示，是岑瑞卿发来的。仲淮秋拿起来看一眼，就满头黑线。
岑瑞卿拉了个群，把他们几个都拉进来了，群名写得极为欠揍：吃饭睡觉看嫂子。
这都什么乌七八糟的。
仲淮秋上手就把群名改成了：卿卿是条狗。
岑瑞卿当场炸毛：老仲你什么意思！
卿卿是他小名，又在古文里大概代表宝贝儿的意思，他再不学无术，基本课业和常识也是早早就学过的，从小学三年级起就不让亲朋好友叫了，大家跟他好，也都遵守，谁想今天仲淮秋破了例。
仲淮秋：谁让你起的群名不正经。
群里众人都知道，这位是他们圈儿里第一正经人，连个前女友的毛都没有过一根，十分纯情，自然是不乐意岑瑞卿用那样轻挑的话语来形容人。
但以往，仲淮秋只是训一训，今天却直接上手反击了，在群诸人顿时对那位尚未谋面的“嫂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林哲：恭喜秋哥！
赵容成：恭喜秋哥！
过了会儿。
季若昀：什么情况？
林哲话多又闲，很快担任起解说，告诉他周末的局都推了，他们的大哥仲淮秋，要带他们认识嫂子。
季若昀激动地发了个语音。
仲淮秋缓缓打字：太晚了，不能听，以后九点后都发文字。
众：……
季若昀无语片刻，给他科普如何语音转文字。
才科普完，林哲笑他：就你那二乙的普通话，机器识别得过来吗？
俩人掐去了。
赵容成主动揽了吃饭地点也下去了。
岑瑞卿：？？？你们关心一下我啊
没人理。
仲淮秋：先睡了。
岑瑞卿：……
仲淮秋果真下线了，林哲和季若昀掐完回来，看群名依旧，圈了岑瑞卿：怎么不改群名？
岑瑞卿：秋哥下线了，他没发话，我不敢改[委屈jpg]
林哲好生嘲笑了他一番，然后问他细节：到底怎么回事？老岑你见过，提前给个提示呗~
岑瑞卿抱着手机，皮笑肉不笑地说：“想知道嘛？不告诉你！”
该，让这些人天天只会抱仲淮秋的大腿，对于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被霸凌的他视而不见。
目前只有他见过鱼然，并且知道是怎么回事，嘿嘿，他就不告诉他们，让他们憋死得了！
季若昀无语回复：你现在不讲，过几天我们就知道了啊？
岑瑞卿一噎：憋你们几天也行！
群里兀自热闹，仲淮秋却已经躺在鱼然身侧，闭上了眼睛。
他最近夜间作息尽量调整得跟他一样，感觉自己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却并不觉得无聊，反而很是温馨自然。
他躺下不久，鱼然像是寻找水源的旅人般靠过来，把手放到他腰腹间搂了搂。
仲淮秋摸了摸他的手背，觉得空调风吹得有点冷，把他手塞回被子里。
没过一会儿，鱼然又把手放上来。
仲淮秋：真是甜蜜的诱惑。
他得想个法子，既能让鱼然搂着自己，又能让他不吹着风。
于是鱼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自己是被仲淮秋整个搂在怀里的。
他身上盖的，自然是仲淮秋的被子。
而他自己的被子，在脚底下。
鱼然：……
他昨晚睡相这么差的吗？
仲淮秋看着他一脸呆相，心里好笑，嘴上逗他：“你昨天非要往我被子里钻，拦都拦不住。”
鱼然咽了口唾沫：“啊？”
那是有点吓人。
他明明睡相很好的。
一定是怀孕的问题。
鱼然看了眼肚子，认真地猜测：“大概是宝宝们想要跟你亲近。”
仲淮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顿了顿，不再逗他：“嗯。”
说起宝宝们，仲淮秋就有个问题想问：“小鱼儿，咱们有六个宝宝，如果有不止一个男孩儿，就挑一两个跟你姓吧。”
妖类和人类繁衍后代本就困难，弄不好这一胎之后就不会再有了，他是男人，鱼然也是男妖，总不能便宜都让自己占了，光让鱼然吃苦受罪吧。
鱼然呆愣愣地：“那要是都是女孩儿呢？”
仲淮秋卡壳了一下：“那就你一半我一半。”
女孩儿也可以把姓氏传下去的，就是以后找对象会麻烦点，毕竟要想找个愿意让孩子跟女方姓的男
人，还是不好找的。
就在这么个普通的早晨，俩人二一添作五，把孩子的姓给瓜分了。
仲淮秋到公司时，昨晚的坏心情已经不留一点残余。
陈云歇被解雇的公开理由是年后的某次失误，导致了公司的一些损失。
但背后的原因，仲淮秋让江淮私下传播了。
杀鸡是要儆猴的。
总要让猴儿们知道鸡是为什么而死。
很快大家都噤若寒蝉。
顾舟后怕道：“还好我没把鱼然的事跟其他人讲过。”
陈云歇被解雇后，自然也被告知了真相，他先是震惊，不信，待看到正式通知后，又想求情，可是仲淮秋不见他。
他想向仲景明求情，江淮凉凉地说：“陈副总，你被解雇的原因，刚跟你说呢，你怎么就忘了？”
无论他对仲景明说那件事的时候是有意还是无意，此时妄图用仲景明来压制仲淮秋，明显是打错了主意。
陈云歇打了个哆嗦，颓丧地放下了手机。
江淮办完了这件事，回总裁办公室汇报，就看仲淮秋神色柔和地在那讲电话：“……点心有没有吃？吃了什么？……嗯……嗯……好。”
他眼观鼻鼻观心在旁边当了会儿雕像，等他说完了才上前。
仲淮秋又交待他这周勿必加强安保，才放他出去。
仲景明果然如他所料，接下来的这几天，一直在试图联系他，纠正他的“错误”。
都被安保拦在外头了，近不了仲淮秋的身。
他在那暴跳如雷，丝毫影响不到仲淮秋半分。
一周后，鱼然肚子越发鼓胀，做了第一次正式产检。
“报告说一切正常。孩子也已经成形了。”仲淮秋看着报告单，放下了心口一块大石。
谢天谢地，孩子是人形态的。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再一次软禁刘开的准备，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鱼然捧着肚子，看着图片，感到十分新奇：“三个月的胎儿，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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