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飘零人，终落叶归根
李波利记得自己在灵境世界中还没有接到离线时间提示，就陷入无边的黑暗。modaoge
时间好像停滞了，空间也没有了意义，无所谓上下，无所谓前后左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百年、千年，亦或者是一瞬间。
李波利的意识开始复苏，从诞生时起的经历，一幕幕闪现。
十二岁之前，自己跟无数同龄人一起生活在银灰色的养育中心，脖子上挂着一张大大的卡片，现在想来，认识出卡片上的文字信息是：
编号：，
父本基因：e级劳务工李良
母本基因：卵细胞供体亚裔c系号
血型：b
出生时间：2966年7月15日08时
培养方向：机械操作
养育中心有一片很大的露台，上面种满了各种植物，其中有一颗会结一种紫色的果子，是他童年中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可惜只吃了一颗，就被发现了，此后再也没能见过这种树和果子。
还有一张数字照片，一直保留在身边。
在十二岁的时候，他跟其他同伴一起接收了一次考核，然后就跟其他人分开了。
他跟一些不认识的同龄人来到了一处新环境，他有名字了，不再仅有一个编号。
教官根据字母顺序，给他起了一个正式的名字，叫作波利，全名波利·李，或者按照东方传统是李波利。
记忆接下来就是不断的学习各种机械和驾驶知识，还有永远也不到尽头的考核，永远也注射不完的药剂，直到二十岁。
李波利的意识断断续续，长时间处于黑暗状态，他的精神状态出现恍惚，意识也变得不稳定。
“我要死了吗？”
“好久了吧！死了？……也就”
“也就死了吧！”
……
“好想再吃一次紫色果子……”
如果人的意识可以度量，那么刚开始李波利的意识凝实，不透明度100
恒久或者是一瞬，他的意识变得飘忽不定，不透明度20
就像一层雾，意识显化的脸上也透着疲倦。
……
李波利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维度里飘着呢，现在把视线拉回到现实。
自从戚将军在南方剿灭了倭奴海寇主力，大明海岸已经还少有大规模海寇袭扰的情况发生了。
沿着海岸线建立的备倭所没过十几年的功夫，就已经荒废的差不多了，登州水师的战船由于缺乏维护，也荒废了。
除了北方鞑靼人和建奴引起的边患外，帝国境内众多的流民，还没有爆发大规模的烦乱。
普通百姓还维持在勉强能活下来的地步，每年种植的粮食在上交完税赋之后，剩下的余粮加上野菜草根，也能糊弄到来年收获新粮。
这不秋收过后，趁着天气还没有转凉，地里的野菜还没有枯黄。交完税赋之后，百姓家中的女人和半大孩童，一手提着藤编篮子，一手拿着一根短木棍，漫山遍野的挖野菜，采集草种。
正在低头忙碌的人群，没有发现傍晚的天空毫无征兆的开始布满七彩霞光。
一道道霞光蜿蜒跃动，甚至连云彩都被牵引起来。
“娘！快看……”一声少女的惊叫，惹得众人纷纷抬头看过来。
“大妮，看啥？是不是有长虫。”干瘦的妇人急忙问道。
“不是，看天上……”
众人闻言，盯着天空，前所未见的异象惊的众人一时之间愣住了。
半晌过后，回过神来的人议论纷纷。
“这……这是七彩祥云，吉兆啊！”有见识的人说道
“啥子吉兆，一年多没下过雨了，上来一阵乌云下几点雨，也比这个好！”
“可不敢乱说！”
“就是！就是！邪乎着呢，可不敢让老天听见。”
“别看了！看一天也变不来吃食，赶紧趁着天黑之前，多挖点野菜。”妇人回过神之后，对自己的孩子催促道。
“娘！是神仙嘛？”
“赶紧干活，哪来的神仙！跟咱有啥关系，挖不满一篮子，回家不许吃饭。”
“哦，知道了……”
虽然还想继续看看，但是在饿肚子的威胁下，少女还是把心思用在找野菜上，只不过不时抬头看看天。
这种景象除了这里之外，整个东方帝国的天空都出现了，没有边际。
京城里的皇帝都惊动了，急忙召见大臣询问是何征兆？
直到时间进入黑夜，景象也没有消失。
如果到过北极的人，应该能认出来，这是北极常见的极光现象。
但是，现在的东方帝国没有人见过，也许见过雨后的彩虹，但那才多大点的景色啊，这可是布满天下的天空。
漆黑的夜空，都被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
一时之间，各地的庙宇道观人头攒动，名山之中的道门得道真人，也心神不定的头部问卦。问问自家祖师爷，这是什么启示。
真实的原因就是李波利所在的未知维度已经慢慢接近，空间维度的接触引起了太阳风的变化，最后跟地球磁场发生作用，引起了这场遍布整个东半球的罕见极光现象。
不明真相的人求仙拜佛，引得各地神仙地香火大盛。
甚至躲藏在地下的各种邪教趁机四处宣扬，是自家白莲圣母、弥勒、狐仙等等神人即将降世，各位有钱的没钱的傻大怨种们赶紧过来跪拜，奉上钱财和美色吧，兴许还能跟着神人享福呢！
无尽虚空，一处不可名状之处。
时间到了第二天中午，天空的异象才慢慢消退。
除了天空中的霞光，这段时间没有异香弥漫，也没有天降花朵，等没有莲花涌现。
一场极致炫目的灯光秀之后，世界又恢复平静。
众人恍惚，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或者是已经有所变化，但是他们察觉不到。
“咳咳……”
山东腹地的蒙山山脉，一处长满粗壮橡树的山谷内，除了沙沙的落叶声，突然传出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声音似孩童，虽然咳嗽的惨烈，但还带着一点的阴柔。
“这是哪？咳咳……”
好吧，这是有点醉氧了。
六十年间大半时间都是生活在拥挤的空间站内，虽然又空气循环系统，但是作为最底层，空气质量又好的到哪里。
只不过生活久了，不觉臭。
躺在柔软的落叶上，睁开眼睛看着从未见过的自然景象。
李波利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单调不变的银灰色，黄色的树叶舒缓的从枝头慢慢飘落。耳边还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鸣，比听惯了的嘈杂重金属要悦耳。
这种种一切，似乎在洗涤着他苍老的内心。
“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