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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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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罪?”荀风渡晃了晃被抓出几道印子的手腕,“小的本以为是殿下年少不事,竟然还懂得大罪一说?”

    荀风渡云淡风轻的呼应着对方的意思,身下冰冷的石板时不时的透出寒意。modaoge

    昭节披在肩头的乌黑长发稀稀落落垂到荀风渡身上,随着他呼出的热气上下起伏着;荀风渡冷笑一声,看着这位面子上一副乔装好手看起来是什么单纯祥和之辈,可真到了日后怕是会是皇室风云中一个十分厉害又棘手的少年人。

    “萧朝安康乃第一要义,荀大人戍边有功昭节自然是知道的,这保家一事可不论女儿或者男儿,不过我又好奇了,大殿下为人冷漠无情又极为自私你竟然能入得了他的眼?靠的也不全是勇谋才智吧?”

    昭节听了不慌不忙的咂咂嘴吧,眼睛宛如游荡在丛林中的毒蛇一般与荀风渡对视着,手上的劲儿却丝毫没有放松的痕迹;见对方被自己牢牢锁住无法动弹却又有一股怪异的劲儿穿过皮囊直冲自己的内心。

    这话荀风渡听的明白,除了那份“言外之意”,剩下的无非就是试探二人关系罢了,他是想用包庇一事来拿捏峦起尘?荀风渡眼神儿毫不慌张心中却以思虑万千,眼下的她不得不考虑一下这个难缠的少年了。

    而此刻昭节心中亦是思虑万千,他双目有神的盯着眼前的女子,见星眸闪烁、温润宁和,一袭红衣好似冬日残梅无不散发出鲜活的生命力;唯一与年龄不符的是她那缕缠在发簪中的白发。

    回神儿间,又觉得这女子或许真的是个厉害角色,撇开在军营中乔装打扮许久日子不被人识破不说,屡立战功声望赫赫、正如传闻中的前任太子峦昇邺死在她手中的种种闲话、人云亦云所言,若有朝一日峦起尘想要做点事儿,那此人绝对是个不错的帮手。

    “兄弟阋于墙。”

    “大殿下为人稳重向来与世无争纵然是刻薄冷漠了些倒也无碍,我向来是敬重他的。倒是荀大人年岁与我一般,何不寻个更好的前程,又何故屈与枯朽之后?来日方长呢!”

    昭节收了紧扣着荀风渡的双手将其一把从地上拽起,而后步步紧逼至墙角积雪处,“荀大人,你的事儿我并非一无所知,可大殿下对你的意思,你怕是一无所知啊!”

    “殿下真是为人君子,一向都向着小的。”荀风渡嘴角微微上扬毫不客气地回到;面对着少年似火灿烈地靠近她向后撤着步子,“不过,我与峦将军如何我大可不必通过他人之言来无端武断啊!”

    “武断?”昭节嘴角挂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他见荀风渡句话之间毫无动摇地意思便点点头走到她身旁,抬手拂去落雪又摘了一枝白梅同自己的一只金色发簪一同插到荀风渡头上,“我说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们之间这么多日子出生入死地情感,可荀大人,你可知大殿下年岁至此可有什么难言之处,这京中姑娘小姐那位不跟花一样,为何非要是荀大人?”

    “天色不早了,还请殿下尽快回宫去吧,不然给什么人落下闲话说点什么可不好。”荀风渡当然知道峦起尘年岁之事,但觉得对方十分险恶,竟然不死心还想着继续说点什么话,属实是顽固了。

    “荀大人的关心昭节心领,但这话我却不得不说。”

    昭节向前一步却被对方一把推开,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雪地中,紧接着,那颗闪闪发光的红色宝石泛出一层微红光罩浅浅的将昭节包裹在其中;荀风渡心中大喊一句“棘手”,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对方的道具完整度高于自己而完全无法进行接触,甚至这样简单的交互都会被牢牢地弹开。

    “荀大人,你的样貌虽好可并非天下独一份,红梅、白梅,可都是艳丽的好梅呢!”

    话毕。

    昭节一甩大红披风潇潇洒洒地离开了此处,还不忘顺手摘了一支如雪剔透的白色梅花插在头冠之上。

    望着昭节远去的背景,荀风渡被墙头砖瓦上掉落的雪打断了神思,她从头上取下那支发簪放在手心中轻抚一番后随手丢在地上的积雪中。

    ……

    迟暮落雪。

    荀风渡望着屋中的丫鬟婆子们有条不紊的点着炭火关着窗户,心中越发不安起来;要知道峦起尘此去可是替了自己,若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

    “这姑娘先前是不是在府中住过些许日子!”一个穿着桃粉色棉袄的小丫鬟站在窗边压低声音对着一个老嬷嬷说道,那老嬷嬷顺着桃色小丫鬟的目光飘了几下,小声说道:“什么日子不日子的,王爷的客人不许瞎说!”

    “你过来。”

    荀风渡举着茶碗轻抿一口,缓缓抬头透过氤氲飘渺的水汽,示意那位桃粉色的小丫鬟到自己身前;可那桃色姑娘却迟疑了一下。

    “你……”见跪在地上紧握擦布有些胆颤的小丫鬟,荀风渡一时间竟无从下口。

    与以往不同的,此次她并不懊恼自己“嘴直话快”,而是有些迷惘;先前自己对峦起尘态度也并不是爱情男女该有的样子,可眼下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很在意,很在意这些事儿。

    “你刚刚,说什么。”

    荀风渡眉头微皱,不住的旋转着手中的茶碗,眼睛却时不时的落在屋中他处;那位年迈的嬷嬷见荀风渡脸上挂着些许异样却也听过说什么“王爷待此人不薄之类、要好生侍奉”的话,于是乎上前一小步谨慎又委婉的说道:“姑娘多心了,今早王爷特意差人备了姑娘喜欢的翠缕玉烩。”

    “翠缕玉烩?”

    “是啊,姑娘不喜欢吗?”

    “是你们王爷吩咐的?”

    “王爷今早特意嘱咐的。”

    “那就去吧。”

    荀风渡将手中的茶碗不重不轻的放在桌上,略带迟疑的望着桃色丫鬟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来多久了?”

    “她叫糯儿,在府上伺候七八年了,自小就被买来了。”老嬷嬷说着还不忘轻踢了糯儿一脚,示意她赶紧向荀风渡问好,可糯儿却呆呆地一脸惊恐不知所措,絮絮叨叨了半天才开了口。

    ……

    晚膳的桌子上属实清一色的“翠色”菜系,荀风渡观之觉得淡然无味,同时心中也泛起一丝异样之感,先前峦起尘也并未说过他喜欢翠色的菜。遂草草吃过几口后就想着回院子呆着;可古时没有手机诸如此类云云,傻坐着数灯花也实在是无趣的很,转念间那位糯儿又捧着糕点进了屋子,荀风渡问道,“几时了?将军可曾回来?”

    “禀小姐,不曾回来。”

    糯儿将手中的糕点捧的极高,荀风渡随手取了一块含入口中细细融化,那糯儿见状似乎有些欣喜,忙说到,“小姐,如同昨日,您依然喜欢这道点心呢!”

    “我并非你口中‘昨日’的小姐。”荀风渡将糕点放回盘中,柔声问道,“在这府中,你见过与我样貌相似之人?”

    “您当真不是吗?”糯儿似乎放松了一丝警惕胆子也大起来,她将糕点放到桌上,“小姐?您小字可是念念?”

    “念念?”

    “是啊。”糯儿看着脸上挂着疑惑的荀风渡再加上今日所见种种,她长叹一口气,“念念小姐在我入府前就在了,王爷待她极好可谁知那位小姐却突然病了,病重寻医无果王爷悲愤苦求之间,念念小姐却消失了。自此王爷一蹶不振请命常守边塞很少回来。”

    “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吗?难怪呢……”荀风渡心里泛出一丝难以形容的感觉。

    “可惜了,念念小姐年长我几岁却待我极好,若说是亲如姊妹也绝不为过;见到小姐的那一瞬间,我一度觉得是念念小姐回来了,可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念念小姐虽然不会回来,可她到底还在我们心里啊!”糯儿淡漠地看着眼前那盘翠色糕点,又说道:“就连着糕饼都是念念小姐喜爱的;既然小姐不喜欢,那我们不送就是了。”

    “不用了,放那儿吧。”

    糯儿见荀风渡对那盘糕点并无兴趣,伸手想要取走却被荀风渡一句话止住。此时,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低沉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荀风渡看着眼前的糕点,随手抓起先前那块又送入口中,“去开门吧,下去吧,今夜落雪早些休息。”

    “是。”糯儿脸上挂着笑容,轻轻福礼后转身去开门,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扭过头熄灭几盏蜡烛后说道,“小姐,虽不知您的姓名,但您这样和善的样子像极了昔日的念念小姐,若不是您总是一副凛若冰霜、淡然置之的样子我……”

    话尾随着开门一瞬消失在风雪中,北风夹杂着雪花冲入屋内引得炭盆中的火苗一阵恍惚,荀风渡看着眼前略带酒气的身影眼中闪烁着一抹淡然之色。

    峦起尘被留在宫中周旋许久得以解脱,晚宴之上又饮了些许酒水觉得目眩头晕;但映入眼中的荀风渡更胜屋外寒雪,他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夜空中夹杂着雪花的北风毫不留情的击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渐渐掩盖住峦起尘温柔低哑的声音;若是别的日子,回应的必然是乐趣之语,可今日荀风渡只是面若寒霜的盯着眼前的人儿身上未清理的霜雪。

    在昏暗的屋子中,荀风渡略感感到一阵眩晕。

    她接着昏暗的灯光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华美而精致的翠色瓷瓶同屋内横陈的翠色缎罗琳琅、宝石镶嵌的屏风隐隐透着奢华,与之不符的,是自己一身的红色,“将军大人不去休息吗?”

    “好漂亮的白梅。”

    荀风渡抬头望去,只见身着墨色貂绒华服、一脸淡漠的男子伫立在自己身前;他俯下身子轻轻地从荀风渡发饰上取下一朵已经微微萎去的白色梅花,“什么时候的事儿?”

    “将军大人酒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吗?”荀风渡眉心一皱随即抬手抚上自己的发簪,白日里昭节在自己头上插得簪子与花,她只顾着将簪子丢弃却唯独忘了这一缕白香。

    峦起尘淡淡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深不见底阴霾;他将白梅捏在手里揉的粉碎,随即将身上的外衣脱下丢在一侧缓缓说道:“今日宫中有人对你在西域一些事为说三道四被我处理掉了,可这白梅却属实很眼熟啊!”

    他蹲下身子拦腰环抱住坐在床上的荀风渡,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带着混杂着些许愤怒的酒气,“怎么与昭节闯入宴席时带的白梅是同株呢?”

    “难不成天下白梅一个一样吗?”荀风渡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这白梅是西域的漠白梅,除了我院子,可再无其他。”峦起尘吞吐着酒气渐渐起身站在对方面前,将腰间的鹿皮腰带解下丢在一侧,身上的外衣也随即向两侧挪去,露出已被汗水浸湿白色的里衣。

    “荀风,今日峦寻春说的可是真的?”

    “峦寻春?”荀风渡愣住,她有些无法理解男主的言辞,就在她开口欲质问际,对方厚重的身子靠了过来、玉戈赤枪的碰在一起。

    荀风渡的心情愈发沉重,她感觉到一些不同往日的气氛;昔日的峦起尘就算是生气了也绝不会如同此番强硬,她晃晃手腕打算蓄力技能准备出招之时,对方却出其不意地将她的思绪带回暖闺迷梦。

    沉沦中二人烛光作衣,峦起尘的眼神变得锋利和强硬,他望着荀风渡,语气冷漠而坚定:“荀风,我相信你。”

    荀风渡一怔,但她已然在云里雾里猜了个七八分;昭节在这事儿上做了手脚,可他低估了峦对自己的情感,但自己却有些迟疑,她暗自嘲讽的瞬间峦起尘将她将牢牢抱住,在对方喘息声中,被无情地推向暖意深处,她伸出双手解了蓄力技能扣住对方的腰肢。

    彼此相拥着,在她的意识中,一切似乎都变得很远;只顾沉浸在暖帐中郎的一次又一次爱意中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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