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入(1)
看着河道边忙忙碌碌全都认真干活的人, 春川树总算满意了——被他调整状态后, 这些人起码可以老老实实地干上几个小时。
其实在他自己的小世界里,他能做到的事真的很多, 有时一个无心的举动可能就会影响很大。如果他真想打破现有的法则,不按这种选项行事来操控也是可以的。
不过爸爸说, 他应该学会限制自己的力量, 多做练习学会更灵活的运用。在爸爸的建议和帮助下,他才在这里按自己的喜好,模仿模拟人生等等其他经营模拟类游戏创造了他自己也要遵守的规则。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使用和操作, 能这么成功这么精准让他相当开心。
水原介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在他这个旁观者的眼中, 这些参与者从本来的不情不愿,突兀地一下转变成了没二话地干活, 中间的差距就在于春川树闭了一会眼睛。前后反差太大,水原介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他们是被春川大人的王霸之气所折服,自觉服从他的命令。
之前也有一次,春川树是这样闭上眼睛影响了其他生命体的——就是他们的船只第一次被怪兽袭击时。当初他们只看到了春川树的闭眼举动和后来的结果, 这次水原介本该能够直观地观察到春川树使用控制技能时的表现。
可是,真的是没有什么表现啊!
水原介根本看不出那些清理河道的男人有挣扎的痕迹。或者是眼神突然空洞麻木?经他仔细观察,也没有。
所以, 他们到底是身体被控制……还是精神上被催眠了?他们看起来真是自动自发地用手扒拉淤泥和树枝, 好像这是关系到他们生存的大事——就算还有什么其他想说或者想做的事, 也要等先干完这个再说。
春川大人究竟对这些人做了什么?!他究竟能对别人做到什么地步?
如果他能轻松地做到这种事,修改人的想法,那只有这些人才是被控制了吗?
自己、同事们, 还有这艘船上的水手,会不会也被控制却不自知?!水原介越想越觉得可怕极了,据说当初陨石掉下来时船长的举动就很奇怪,他是不是在之前就被控制了?是春川树担心陨石砸的不够精准启动的第二层保险?
水原介产生了一种想要使用时空转换器回到过去,来回扇自己几十个耳光的冲动。
如果不是他一念之差走错路,他现在还在时之政府跟温柔可爱的历史修正主义者和溯行军战斗,而不是私下参与这种游戏,在春川树这种已经超越了他认知能力的强者眼皮子底下瑟瑟发抖。
春川树坐在小水潭边,托腮看着大家干活。又等了十来分钟后,海边那艘伤痕累累的船终于逃出了沧龙的狩猎区,顽强倔强地继续留在了海面上。
春川树从刚才开始就分出了一部分意识,关注着他们和自己小宠物间的追逐戏,发现他们脱离危险水原介终于能安心辅导自己手入后,马上就说:“喂喂?现在我要开始手入了,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船稳定下来后,就不仅仅只有水原介一个勇士守在操作台前了。包括负责人在内的其他人,全部都已经聚拢过来。普通工作人员们错过不少短暂却重要的瞬间,所以不像负责人和水原介那么怕春川树。可看到这种情况也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春川树到底是怎么做到人在岛上却能知道视线外情况的?明明他一直都在他们的镜头之下,看不出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在他们动用航拍飞行器和项圈自以为在监视他的时候,哪能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也都被别人看在眼里呢?
现在,审神者春川树的灵力封印也解开了(他们也不能责怪水原介没有顶住压力顺从了他的要求,换成是谁也不敢跟他对着干);
爆炸装置他们完全不敢用,电击对审神者无效而且刚才负责人差点哭出来对春川树表忠心说绝对再不用那个了——其实用了也没用,把电消耗完了再想联系他,可就没现在这么方便了。想想还真是想哭,难道这个项圈的作用就是个对讲机,方便审神者吩咐他们干活的吗?
不过在强权之下,由不得这些工作人员们不低头。现在整个工作间里已经没人再升起跟春川树别苗头的想法,只求伺候好他,在他手下给自己挣出一条生路。
所有人沉默地看着水原介详细地给春川树讲解给刀剑手入的原理。为了赢得春川树的赏识,水原介拿出浑身解数,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努力做到寓教于乐,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没有工具和资源的手入,水原介也从来没做过……听完他的小课堂,春川树觉得有点浪费时间,这个人类的教学水平比他爸爸和师父差多了,一会的手入他仍然得自己摸索。
春川树对于给药研手入这件事也不是很有自信。
——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灵力不是春川树的天赋能力。
是师父说灵力和魔力什么的都是人类特殊能力里比较大众不起眼的款式,既然爸爸已经把他教得这么像一个人类,那为了更贴合人类的身份,能够在以后自己出门闯荡时扮演好不同的角色,他也该试着掌握几种人类式的能力。
于是就
走程序给他献祭了几个作恶多端的灵能力者,让他获得了这份力量。
但春川树连自己的天赋技能都没能娴熟掌握,仍然在探索和学习阶段,对怎么用灵力当然就更不熟悉了,让他像桑原叔叔那样运用灵力去打架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当灵力被封印后,春川树也觉得暴力破除太麻烦了,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不可预期的后果,与其自己想办法,还不如让封印他的人直接帮他解开来得方便和安全。
可是由于爸爸特别善良始终关心弱者,觉得他看起来那么容易被骗已经很容易引发人和妖怪的恶念了,如果再加上罕见的灵力和无法熟练将灵力转换为战斗力这个属性,就实在太考验遇见他的人类和妖怪的道德水准了。
——这么容易被骗,又特别有利用价值,如果就这么明晃晃不知收敛地散发着灵力走在人群中,这跟引诱浮士德与他签下契约想要骗取他灵魂的魔鬼梅菲斯特有什么差别?
爸爸说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所以为了其他人的安全,他教会了他平时如何隐藏灵力,让他咋一眼看上去只是皮薄馅大,闻起来时不会太香。
反正就是这样……春川树并不觉得自己比普通审神者新手在这方面有什么优势,所以他在给药研手入这件事上就格外小心翼翼。在真的打算要开始干之前,他一直用食指的指腹在短刀的本体上摸来摸去,做了好半天的准备才战战兢兢地凝聚起一点点灵力。
药研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有点想笑——他当然并不是觉得春川树紧张自己的样子滑稽,就只是单纯地高兴想笑而已。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快忘记想笑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可自从遇见春川树以来,无语和想笑似乎总是交替出现,成了他在旁观春川树言行时最常出现的情绪。
这一次,他的嘴角总算勾勒出一个不带嘲讽、挑衅和冷意的笑容,“我没关系的,你放手试吧。”他安慰面前这个审神者说。
“好……好吧,如果疼的话你一定要马上说出来啊!”春川树扭过头直视药研的眼睛,认真地说。
然后他深呼吸,开始了自己树生中第一次手入。蕴含着灵力的指腹轻柔地在短刀刀刃龟裂的伤口上反复地揉过,春川树一直都在留意着这些破损处的变化,当他看到它们确实在恢复和变浅才松了一口气高兴起来。
在手入过程当中,他的注意力始终非常集中,时间在不知不觉间飞快流逝,等到他磨磨蹭蹭地完成了手入,把药研的本体保养到最佳状态,花费的时间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短刀重伤修复所需要的时长。
好在春川树不知道自己的效率被其他审神者给比下去了。他振奋地看着亮闪闪的短刀,抬起头想要欢呼求表扬,却发现药研咬着牙,曲起腿抱着,把头埋在膝盖上,一直不肯抬起头。
春川树这才察觉到不对,他连忙扶住药研的胳膊,担心地问:“药研君,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他感觉到药研正在发抖,不由着急地拉开他的胳膊,凑近了去看他的脸色,这才发现短刀付丧神紫色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嘴唇上还有被自己咬破的齿痕正在流血。
春川树手忙脚乱地把药研的本体塞在自己怀里,然后把坐在自己身边的短刀男孩子揽到自己身边,学着自己生病时爸爸照顾他的样子,撩起药研的额发试了试他的体温。
药研顺从地趴在他的腿上,慢慢合上眼睛……春川树惊慌地发现,短刀付丧神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春川树有点担心,而且不是很高兴,压低声音呼叫水原介:“喂,还在吗?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药研君看起来很不舒服,我明明已经把他本体的伤治好了可他看起来这么没精神,你是不是在骗我?”
被指责的水原介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眼神的落点不由自主往船舱顶上溜,生怕下一秒就被从天而降的陨石砸成肉酱。
他慌乱地分辨道:“不不不怎么可能呢?刚才您的手入十分标准完全没有错误效果也非常好!付丧神在接受手入的过程中应该是很舒服的,绝对不可能会难受……我觉得他可能是觉得太舒服……了……”
眼睁睁看着春川树一直温柔的眉眼正在缓缓变得严厉,强大的求生欲激发了水原介的灵感,他突然间想到自己确实遗漏了一件重要的事,连忙大叫道:
“等等我知道了!我我我、觉得他可能是真的快要暗堕了!快要暗堕的付丧神在接受审神者手入时会觉得剧痛难忍……我不知道……我看这位药研君看起来很冷静所以才没想到……我我我……我错了!”
说到最后,水原介忍不住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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