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私情
见容羡的表情有些不解,蒙亮接着道:“正是家父,前朝国破那时,我阿父被傅询一箭射杀,他早就给我和我阿娘安排好了后路。”
“我和阿娘就回到了大河村,我阿父是在这里长大的,后来我阿娘没过几年就没了,我便一直以打猎为生。”
“直到救下郑清,她学的是我蒙家刀,一般人等绝伤不了她分毫。”
容羡不知蒙回,却知晓蒙家刀,都凉国破改朝换代,便是败在这蒙家刀上。
蒙亮面色有些苍白,也有些凝重,这意味着整个意览城能杀木卿衣的寥寥无几。
“她随我学了整整十年,虽一月只来一次,可她平日里也有勤加练习。”
容羡懂蒙亮话里的意思,正因为懂,她才更加疑惑。
难不成真如许歆乐所说,木卿衣因挡了别人的路而亡?
容羡让蒙亮写了意览城里能伤木卿衣的人,随后蒙亮便离开了。
“上京有望能成为二皇子妃的还有哪些?”
容羡虽是问话,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问自己。
“秦相府本有可能,可出了秦思敏的事儿,圣上不可能将秦家女赐婚给二皇子,左相府只有左之小姐适龄,另外便是萧相府了,萧如今。”
“可虎毒尚且不食子,那便只剩左相府了。”
陈许话未说完,容羡便摇头道:“左之不可,太傅家的小姐呢?”
铃兰道:“也不可,太傅家小姐均已嫁人,小辈又还太年幼。”
“此人还须得知晓木卿衣将为二皇子妃,只有三公有机会知晓此事,可都不对啊。”
骆枳的话也正是容羡心底的疑问。
这条路俨然已变成死路,走不下去了。
“今日也已晚了,先歇息吧。”
容羡说完,带着几人离开了刺史府,这才留意到陈许是同赵徽一起坐马车离开的。
“陈大人这些时日都宿在哪儿?”
容羡看向铃兰问道。
“今日听他说过,好似是住在赵大人家中。”
“果然还是问你好使。”
容羡点点头,又暗自琢磨起今日的事来。
得了容羡的夸奖,铃兰眉眼弯弯,压住嘴角的笑意,把玩着自己的压襟。
第二日,日出没多久,容羡便起了,匆忙用完早膳便去寻林大了。
不料林大还未起,容羡看了眼天色,有些疑惑。
“大人,昨日林大他们二人回来时已快鸡鸣,二人才歇下不久。”
旁边一个武吏上前解了容羡的疑惑,容羡点点头,让人替他们去厨房熬煮些好克化的早膳,便离开了。
目前掌握的线索还不足以支撑她寻到凶手灭木家的动机,容羡想了想,带着几人去了刺史府。
“铃兰,你能看看那些尸体吗,已腐烂的不成人样,气味也难闻,我想要你看看木家人有没有服药。”
铃兰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小姐吩咐的,我定当去做,只是如今尸身毁的不成人样,我便只能靠嗅觉,怕是闻不出来。”
容羡笑着道:“无事,能闻出来固然是好,闻不出来也无事。”
策马到了刺史府,几人便去了停尸房,还未走到房门口,便见来来往往的人皆在鼻前绑了帕子,遮住了鼻子。
容羡嗅着异味,又看了眼离得还算远的停尸房,也忍不住皱着眉头。
“小姐,你们便在此处等吧,我自己去看看。”
铃兰说完,朝着停尸房的方向去了。
容羡几人等在原地,铃兰进去没过多久,便见她捂着嘴匆忙跑了出来,在屋外找个了痰盂吐了起来。
吐完后,吃了个什么东西,又转身进去了。
骆枳有些担心,往前走了两步,异味渐重,连忙捂着嘴干呕了两声,随后也退了回来。
铃兰出来时,面色苍白,步履也有些蹒跚,眼中泛红。
“我从未见过这般多尸身,混杂在一起,又……”
铃兰说不下去,又干呕了两声,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幕。
进屋子那一瞬间,不止是异味难闻,甚至到了熏眼睛的地步,更是屋内摆满的尸身,有些尸身都未能放置在台上,随意搭了个架子,便置在了地上。
木家三十多人,就这样躺在哪儿,等着别人替他们申冤。
都凉律例,枉死之人,未寻凶,七日后可由亲人认回下葬。
可木家已无人了,木憾霄疯了,尸身就这样放置在刺史府,迟迟不能入土为安。
铃兰又呕了两下,骆枳和容羡上前扶着她,离开了停尸房的范围。
到了会客堂,骆枳给铃兰和容羡沏了茶,铃兰又从香囊中掏出一颗药丸吃了下去,许久后,面色才好看许多。
铃兰放下茶盏,对着容羡摇了摇头。
“闻不出来,异味太重了,便是有任何药的气味,皆会被掩盖了,小姐,木家人……不能下葬吗?有些尸身已经……露骨了。”
“木家人,若是没有能为他们敛尸的,按照律例,案者可自行处置,可木憾霄还活着,我也没这个权利。”
铃兰低下了头,长吁一口气。
“凌家人……你是怎么处置的?”
容羡突然想到凌家那些尸身去向,从未听铃兰说起过,她只说回府凌家人都没了。
良久后,见铃兰还未说话,容羡刚准备开口道不用说了,便听见了铃兰的声音。
“我将凌家,烧掉了。”
风宜州已乱,她没有办法一一安置凌家人,索性一把火,将他们留在故土。
“凌家的钱财、粮食全被难民抢了,我烧了房屋后只能开始逃亡,身上还存有一些药物,才等到冶哥救我。”
长达快两个月的颠沛流离,被铃兰一笔带过。
陈许同赵徽进来时,便见三人形态各异,都在思索着什么。
赵徽着重看了看容羡,又转头看向陈许,接着将会客堂的房门掩上了。
此番动静,惊醒了在沉思中的三人,容羡看着赵徽的举动,十分不解。
赵徽掩上门,走到容羡身前不远处,跪了下来。
陈许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求大人助我。”
容羡皱着眉起身,走到一旁,避让开了赵徽行的大礼。
“你这话是何意?”
“是我同陈许之间,还望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
铃兰不敢置信的看看陈许,又看看赵徽。
“你俩……居然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