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断案
许是罕默部的马匹较都凉的脚程快上不少,容羡只觉时辰还未过多久,便见罕默部的人回来了。
梁词也拾掇好了心思,脸上依旧笑意盈盈,并未有被唐突之意。
十位女子戴着面纱入了殿内,可见其中还有几位女子,颤抖着身躯,想来定是十分不安的。
一言一行皆与世间大多女子皆不一样,容羡闭了闭眼,猜到了这些女子都是从哪儿来的。
“为表诚意,不止长公主殿下的人可猜这十味香气,殿内各位皆可参与。”
罕默察笑着冲今上拱了拱手,紧接着挥了挥手,司乐随意奏起了一首曲子,其中一位女子率先起舞,殿内除了一些依旧不齿的目光,大多数人皆看了过去。
女眷更多的是又好奇,又觉得不耻,偷摸着瞧上一两眼。
十位女子陆陆续续开始起舞,最出众的还是第一位起舞的女子,舞姿曼妙,身形绰约。
只是这十位女子身上皆散发着不同的香味,随着她们的举动一点一点的散发出来,殿内的气味逐渐变得有些许腻味。
容羡闻着这与寻常女子所用全然不同的熏香,暗道这一局怕是梁词要输了。
与容羡不同的是铃兰的反应,轻轻嗅着,眼中不时闪过讶异和震惊,还有着一些了然。
曲停,十位女子皆停了下来。
梁呈拍了拍手,开口询问道:“首位那名女子,叫什么?”
那名女子跪了下来。
罕默察爽朗一笑。
“梁帝,这些可都是我从这上京青衣坊带来的各个花楼的花魁。”
殿内大部分未出阁的女眷皆脸色一白,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长辈。
若此事传出,她们的婚嫁怕是皆要受到影响。
“回圣上,杏春楼漫儿。”
女子的声音悦耳动听,如黄莺鸣唱。
梁词身后的漫儿白了一张脸,一旁的白七不露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哦?”
梁词摇了摇团扇,又接着道。
“同本宫的婢女一个名讳呢。”
跪着的漫儿不慌不忙的磕了一个头,道:“奴不敢,还请长公主殿下赐名。”
梁词一脸思索的神色,然后眼前一亮。
“本宫见你还算机灵,舞也颇为出众,当真是个温柔缱绻的妙人,便缱绻吧。”
“缱绻谢过长公主殿下恩赐。”
容羡闻言,只觉浑身冰冷,一张脸瞬间煞白,铃兰注意到容羡的神色,借着倒茶的动作,捏了捏容羡的手。
容羡回神,掩住眼底的波涛汹涌。
杏春楼的花魁,果然还是名缱绻吗。
还有梁词,当真变了太多。
因着梁词这一打岔,梁呈也未再说什么,罕默察见状,连忙开口道:“不知长公主可曾猜出这十位女子,用的都是什么熏香?”
梁词回头看了一眼漫儿。
漫儿的脸色已与平常并未不同。
“殿下,奴婢只闻出了八种。”
梁词闻言,对着罕默察道:“本宫手下之人不佳,不知可有其他人猜出来了。”
梁词说完,巡视了一圈殿内众人,接着道:“本宫听闻安国公世子才华横溢,乃是上京赫赫有名的才子,一手制香胜过上京大多夫子,不知世子辨出了多少?”
关晏起身冲着梁词与梁呈行了一礼。
“上京给予在下的美名,当不得真,并未闻出什么香味,还望长公主见谅。”
梁词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容羡,想到了什么,收回了视线。
“罢了,这一局本宫输了。”
“那便开始这第三局了,还望长公主点八个人,我罕默部出两个人。”
罕默察说完拍了拍手,身后走出两人,一旁的太监递上了纸笔,二人写了东西,便由太监叠好了。
梁词见状,放下了手中的团扇,看向都凉的人。
“本宫听闻陆将军之女也来了,这第一张便由陆小姐来写吧。”
陆攸攸起身站至中间,行了一礼,接过纸笔在一旁的书案上写完,由同一个太监叠好。
“这第二张便由二哥哥代劳吧。”
二皇子看了一眼梁词,上前也写了。
“第三张,还请安国公世子着墨。”
“第四张……”
“……”
“这最后一张,还望阿羡能赏脸。”
容羡站起身行了礼,走至书案前,略一思索,写下了“下厨”二字。
太过简单怕事后引来争端,被人污蔑她想要将梁词嫁至罕默部,这下厨刚好合适。
罕默部极喜爱番椒,做任何菜都会放,但偏偏都凉喜食清淡,上京并未有任何番椒,若想做出合众人口味的菜,只怕是难上加难。
容羡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叠好的十个纸团由太监端着,递到了梁呈面前。
梁呈将其混在一起,接着随意挑选了一张。
“有趣,着实有趣。”
今上看完,给了一旁的丽妃和皇后看。
接着由太监展开,大声念了出来。
“断案。”
殿内响起一阵低语声,众说纷纭,但有大多目光皆看向了容羡和方絮。
容辛如今还在外未归,可不就是去查案了吗。
至于这方絮,乃是大理寺卿的嫡长女,这都凉的案子,不是监察吏在办,便是大理寺在处理。
容羡想着刚才写了纸团的八人,不可能是她,剩余的陆攸攸、二皇子、关晏、方絮、萧如矣、蒋允、陈希年。
蒋允是吏部尚书之子,陈希年是吏部员外郎之子。
容羡想着梁词的人选,她不像是随意点的人,这些人里不知谁写了断案。
梁呈也为难了。
这断案,去哪儿找一个案子。
“不若换一张,再选一次。”
罕默察也觉这个不合适,内心里有一种感觉驱使着他换一个比试的方式。
梁呈听见罕默察的这个提议,赞同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将刚才的盘子端上来。
梁呈将纸团重新混在一起,再次随意选了一张,正准备打开,一旁的大太监苏南凑了上来,附在耳边。
“圣上,宫外的叠以楼被烧了。”
梁呈诧异的看了苏南一眼,这叠以楼乃是他亲赐的牌匾,意在鼓励天下的读书人。
叠以楼烧了,若是不小心走水,那监管之人也该赐死。
可若是故意纵火,这放火之人无疑是将他的脸面放在地上狠狠地碾压。
梁呈放下手中的纸团。
“也不必再抽了,如今恰巧有一个案子。”
“孤在即位时,亲赐了一座叠以楼,意在鼓励寒门学子,可如今,这楼被一把火烧了。”
“这第三局比试,便请罕默部的使臣同我都凉的臣子一同探查此事,给孤一个交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