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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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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辛后退两步,望着眼前的人。

    又熟悉又陌生。

    “先家国,后小我,我这十几年,就教了你这些?”

    容辛指着容羡说道,手指颤抖着,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若是有一天,我做的事情,有悖于你口中的君,你该当如何?”

    容羡问出了自她复生而来,就想问的问题。

    “啪。”容辛颤抖着收回自己的手,眼眶也逐渐湿润了。

    “……”

    久久不语,却错开了容羡的眼睛。

    “我会尽快安排你的亲事,是好人家,你无需担心,接下来的日子,等着出嫁吧。”

    容辛说完,快步出了议事堂。

    “来人,公子疯了,这几日便好生将养着,等事了,一同回府。”

    容羡听着屋外容辛的话,缓慢又僵硬的转回自己被打偏的头。

    用舌尖顶了顶挨打的地方。

    冒充朝廷命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确实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可她在监察吏待了那些时日,有目共睹,监察吏也是容辛手下的,隐瞒这件事情,太容易不过。

    他只是不想,容家有丝毫风险,也不愿见到她对今上有丝毫的不忠与冒犯,他的仁义忠君,重于一切。

    所以她轻易被舍弃。

    “阿娘,为何生下了我……又让我一人独活。”

    容羡望着自己衣摆上沾上的泥渍,喃喃自语。

    若琴站在门外,望着站在屋子中央的人,这一步迟迟迈不进去,那人浑身的孤寂,仿佛天地间,只剩她一人,也再无其他眷恋。

    接下来两日,容羡都待在驿站自己的屋内,一步也未踏出过,直到回到上京。

    转眼间便是六月,骆冶带着小姑娘在恭州多住了些时日,便去了北边,北边大旱,找些穷苦人家卖孩子的人或是孤儿,再合适不过。

    那小姑娘也有了名字,期期,取归期之意,同骆冶一个姓,因容羡未做其他安排,也离不得骆冶,只得带着她一起上路。

    容羡也待在家里,推了所有的拜帖,似乎真绝了再出门的心。

    “小姐,若棋和若书,又闹了起来。”

    若琴进了屋内,看容羡还是在练字,开口说道。

    容羡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傅公子又来了,小姐还是不见吗?”若琴又问道。

    容羡执笔的手未停,应了一声。

    她未能找到傅汵,那几具女尸,除了礼部侍郎府内的庶女,其余人皆为失踪女子的丫鬟或是一些商人家里的女眷。

    傅汵和林三,以及监察吏副吏耿庄家里的庶女,都消失在了上京,除了漉陵缎,再无丝毫线索。

    可今上像是完全不知此事,无圣喻,御赐之物,不是随便能调查的。

    轻易便能被扣上一顶藐视今上的罪。

    “今日,京中都在传,不日前,宫内失窃,守库的太监并管事人都被杖毙了,失窃物品众多,这其中便包括漉陵缎,为了皇家的颜面,一直未传开,今日才被抖了出来。”

    若琴说完,低下头,不敢看容羡的脸色。

    自那日回府,她就越来越害怕容羡。

    容羡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

    “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今上忌惮靖侯手中剩余的兵权,看来就算靖侯解甲归田,手中只余丁点势力,也免不了猜忌。

    傅汵,彻底找不回来了。

    ------

    “知儿。”靖侯夫人看着迅速瘦下来的傅知,满眼心疼。

    不敢问今日有没有见到容家小姐。

    “明日,明日就好了。”傅知笑了笑,掩住眼里的苦涩。

    他的小妹失踪快半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真无人可帮他。

    “不知在恭州究竟发生了何事,容吏主对此事避之不及,容小姐到现在也闭门不见,想来是容吏主不愿意她与你来往。”靖侯夫人安慰傅知道。

    “你这么信她吗?”

    傅霖在一旁幽幽开口。

    “信她能找回来傅汵?”

    傅霖继续说道。

    虽说傅汵是靖侯府最小的,可傅霖也不过长傅汵半岁。

    “对。”傅知转头恶狠狠的看着傅霖。

    “我就是相信,只有她知晓小妹在哪里。”

    傅知说完,转身便想走。

    “宫里那位小老儿已经不管此事了,就凭她可以吗?”

    傅霖大不敬的开口道。

    若是换做外人听见这话,怕是已经吓倒在地了。

    可屋内的傅知,靖侯包括靖侯夫人,皆是习以为常,面不改色。

    “你说什么?”傅知猛地转身,看着傅霖。

    “今日宫内传来消息,不日前库房失窃,包含漉陵缎在内的宝物皆被洗劫一空。”

    不等众人反应,傅霖继续开口道:“小老儿不管此事了,不会继续追查了,宫内物品失窃,不是丢一些小件的,净丢些大件物品。”

    他连敷衍,都不愿敷衍靖侯府了。

    这句话傅霖没说,但满脸都写着。

    靖侯傅询坐起身子,缓慢的掀开身上盖着的被褥。

    “我再去求求他。”

    “爹,您还不明白吗,墙倒众人推,未出事时还好,现如今那小老儿要的是什么,您不是更清楚吗?”

    傅霖紧紧捏着双手,看着傅询说道。

    傅知似是完全没听明白一般,看了一眼傅询,又看了一眼傅霖。

    “一山不容二虎,您上交了大部分兵权,就为着剩下的兵权,今上才未动靖侯府,若是您拿这赖以生存的兵权和那老不死的交换傅汵一案的线索,靖侯府内之人,要如何活?”

    傅霖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却又字字诛心。

    “您为了他不忌惮,生生把大哥养成了这般模样,能换得什么,一时安宁吗?”

    傅知听着这话,往后退了一步,死死的盯着靖侯,一言不发。

    傅询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他的汵儿。

    用靖侯府换汵儿,还是任由他的汵儿下落不明。

    “是爹糊涂了,你们都先回房吧。”

    傅询说完,躺了回去,将被子盖好,翻身背对着众人。

    “回去吧。”靖侯夫人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

    傅霖虽非她亲生,但生母生他落下了病根,傅霖还未周岁,便离世了,傅霖也是自小养在她的膝下,同亲生的没什么区别了。

    傅知楞楞的一步一步迈出房门。

    “大哥,虽是侯府,也只剩表面的光鲜了,我还年幼,爹娘和……和小妹,你能做的比我更多。”

    傅霖说完,没管傅知的反应,转身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着走着,便停了下来,满眼皆是恨意,眼泪顺着下颚一滴滴往下滴。

    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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