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谢漓，感谢的谢，漓江的漓。”方一舟看他一反常态，有些惊讶，“你认识吗？”
陆之尧有些出神，记忆中闪过无数个少年站上讲台，自我介绍的画面。
对方也是说着一样的话。
他神色微闪，敛下眼中情绪，不动声色抬手，启唇：“继续说。”
“哦好，高中学历，枫林娱乐签约艺人，今年25岁。
据说家里父亲生病缺钱，他会点吉他弹唱，想赚钱，所以入行试试。
但是他这个人设没什么爆点，枫林也没拿资源投入，目前是全网查无此人的程度。”
不是他。
陆之尧心口莫名松了一口气，无论哪一条都不是他。
和他比了几十年的谢漓，要是混成这个样子，他怕是半夜做梦，都要忍不住给当年和他内卷的自己几巴掌。
方一舟看他不排斥，拿着资料，笑道：“那我们是用这个还是用……”
“嗡嗡——”
桌上的手机响起，陆之尧看着来电名字，眉头微皱，他挂掉电话，快速起身拿起身后的大衣。
陆之尧:“就这个吧，你去安排，今晚十点前，我要看到热搜下去。”
“哦好，你下去小心点，袁小姐在底下二层停车场等你。”方一舟熟练报备。
直到陆之尧雷厉风行出了门，方一舟才想起起，他还有个更好的planc没说。
“不对劲，一点都不对劲。”
他嘴里咂吧着刚才的情况，看着资料上的电话，顺手就打了过去。
枫林娱乐。
“谢漓，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才给他们欺负。”封灵靠着办公桌，大大的圆眼中，满是无奈。
“没事，他们不了解我们，有误解很正常。”谢漓轻轻摇头，微勾起唇，温声道：“以后多相处就好了。”
封灵见他这副善解人意模样，一时气都消了不少。
她来上班本就是违背家中意愿，公司没人敢惹她，但老头子打了招呼，她也几乎拿不到什么好资源。
所以，当初在一堆歪瓜裂枣的应聘者里。
谢漓这样一个长相优越，气质脱俗，谈吐大方的大好青年，很难不吸引她到注意力。
“叔叔最近情况怎么样了？”想起对方悲痛的身世，她眼中又忍不住带上了怜爱，“我最近给你争取到了一个短剧的ost，过几天录了，下个月就有工资了。”
谢漓摸摸鼻子，讪笑两声，他当时广投简历，编的故事稀奇古怪，但偏偏封灵都信了。
说起他那“重病”的父亲，他刚出生时，对方便带着小三和母亲离婚了，算起来，两人快20几年没见过了。
“上个月看他刚做了化疗，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明年春天。”他轻声道。
封灵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还来不及心疼，一阵轻快的手机铃声响起。
谢漓目光落到手机屏幕上，看到来电人，懂事地轻声开口，“我先出去。”然后迅速出门，顺带帮她关好门。
封灵的办公室在最里间，门前有堵墙，正好能挡住其他视野。
门外，谢漓斜靠在墙上，他摘下眼镜，轻揉眉间。
眼下白皙的皮肤，因为一夜的劳作，泛着浅青色。
他细腰长腿，丢掉营造可爱氛围的黑框眼镜，瞬时整个人的冷气就止不住朝外冒。
没过几秒，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姓谢的小白脸也不知道给封灵灌了什么迷魂汤，就那么维护他。”王奇破口大骂道，
“女人就是短视，难怪封家把她发配到这么个小地方来。”
“可不是，这公司还是要靠王哥你主持大局。”另一个谄媚的男声小声道。
王奇目光猥琐地扫过角落的办公室，调笑道：“你说她们在里面玩得是什么姿势呢？这么忘我…”
走廊响过一阵令人恶心的意淫笑声，谢漓不想听，但那些下流的猜想偏偏窜进他的耳朵中来。
让他一时有些想吐。
声音渐远，谢漓带上眼镜，看着两人进了电梯。
他第一天进公司，就发现这层楼的办公区没有摄像头……
十五分钟后，他摘掉从保洁室顺得塑料手套，塞进针织外套兜中，安静地站在门前。
楼上晨会开完，一群人热哄哄回到自己的工位。
没过一分钟，众人便听到一道惨烈的叫声。
恰逢其时，封灵打完电话，兴奋弹出身子，便听见外面一片吵闹。
“出什么事了？”她疑惑道。
谢漓扭头，漂亮的眼里满是疑惑，提议道，“不知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人群边上，只见王奇面目狰狞，半躺在地上，用手掐着自己的喉管。
“五多后轮……帮，绑唔、觉就胡、扯…”王奇艰难用喉管发声。
王奇喜欢在晨会发言，每次会前他都会使唤人借温水，谁接烫了，他都要发番脾气。
而等下会他便会拿起保温杯猛灌一半杯水…谁知道，今年里面装的是滚烫的热水。
围观众人几乎都被他刁难过，一时间竟没人想帮他这个忙。
方才随声附和的跟班小弟，腿底止不住打颤，今天的水是他接的。
小弟感到人群中有道锐利的目光，正在扫视自己，像是寒针刺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心虚地想起会前的对话，背后冷汗直冒，吓得一抖擞摔在地上，而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开始打救护车。
等人被送走了，两人回到封灵办公室。
“他这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让他平时说话不积口德，现在看来，能清净一段时间了。”封灵啧啧评道。
被称为“恶人”的谢漓点点头，表示认同。
“对了，刚才封总给我打电话，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封灵眨巴着大眼睛，手边飞速敲着键盘，而后旁边的打印机嗡嗡作响。
“先听坏消息吧。”他见封灵满身兴奋劲，直觉坏消息不会太坏。
“坏消息是，刚才和你说得那个短剧o主题曲，可能去不了了。”封灵撇下嘴，从打印机里，抽出文件。
他点点头，没太在意，目光随着封灵手中方文件变换。
“那好消息呢？”
“当当，你要结婚了！”封灵将文件送到他身前。
谢漓直觉不妙，他扶了下眼镜。
果然白纸黑纸上，偌大一个协议下面，第一行便写上了“陆之尧”这个大名。
谢漓连退两步。
这是…幸灾乐祸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