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楼军的内疚
黄梓桐去了友谊百货，把张灵湖叫到办公室去做思想工作。
“张灵湖同志，祖国需要你！人民需要你！”
祖国需要我干啥？我能干啥？
张灵湖听了这话，惊慌的站起来，连连摆手说：“这是怎么啦？有什么事情吗？”
黄梓桐看见她惊惶的样子，有点好笑，耐心的解释说：“我在档案资料看见，你不是多次接触过白雷的嘛。这个爱国侨胞呀，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物。他将会对咱们的国家产生很大的影响。”
“但是你也知道。即便他是爱国的，他从国外回来的，肯定也是受了些资本毒瘤风气的影响，各种行为都有点儿奇怪，有可能不知不觉间，下意识的又犯了错误。”
“所以组织上的意思呢，希望张灵湖同志，你能承担起这方面的监督工作。关于侨胞白磊的问题，不管大小，只要看到，听到的，都上报给组织。包括他所有说过的话啊，动作表情等等，事无巨细。”
“另外，嗯，组织上还有一些意思，希望通过你来执行，通过朋友之间聊天拉家常的形式来影响他，用朋友的身份了解他的真实想法。”
张灵湖站起来，惊慌的摆手后退：“这个我不行，我不会。”
黄梓桐非常怜爱的望着她。十分诚恳：“不会没关系，每一步我都会给你详细的指导。”
张灵湖继续后退着。退到了办公室的窗户旁。
透过四楼青白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高大的白杨。冬天树叶早已经落光，枝杈都是黑褐色的。白雪覆盖在上面，亲密无间，却黑白分明。
有了玻璃窗台做后盾，张灵湖稳住脚，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哦，这是让我去欺骗白同志啊？我不会，我做不到。”
黄梓桐看着她，用一种温柔劝告的语气：“这个怎么能叫骗呢？我们这也是为了白雷好，毕竟他的来路有些不清白，可能无意识中做出损坏人民利益的事情来。”
“我们的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白骨垒起坚固的长城，给我们一个和平安稳的生活，珍惜现在，保卫祖国，保卫人民，是每一个热血青年都应该做的。不应该因为做起来困难，做起来复杂就退缩。”
张灵湖大脑高速旋转，组织了语言，用更加恐慌的神态，真诚的拒绝着：“黄主任，我笨手笨脚，笨嘴笨舌，见了白同志，我肯定心慌，忍不住把实话说了，我非常的不适合这个任务，你看，你还是找更合适的人。”
黄梓桐前进一步：“张灵湖同志，你这样的态度让组织很失望，组织是非常信任你的。”
“你的父母三代都是工农阶级出身，你的父母，哥哥姐姐姐夫亲戚们，都在各行各业为祖国做着贡献。”
“如果他们知道，你百般推脱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他们该有多失望呀！如果其他的群众产生了误会，认为你是故意同情敌人，信念不坚定，对国家和民族不忠诚。甚至从而怀疑到你的家人和亲戚。认为他们对国家和民族的事业不忠诚。”
“你想想，他们将受到多大的打击和伤害呀？”
张灵湖到底是太年轻了，心中一股怒火升起。忍不住失口说了出来：“你们又来这一套，又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她第一次被抓起来的时候。就把白同志的一切交代了一个清楚。作为档案记录到资料上。
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审问员拿家人威胁她，况且即使她不说，王姐和付春花也会交代的。
张灵湖为了不牵连家人。只好对审问员的话，有问必答。
眼前这个叫黄梓桐的黄主任，又是老一套。
黄梓桐看见张灵湖的反应，心底忍不住泛起一股喜悦。他就知道这个姑娘一开始在装，这是个很聪明的人。正好应酬白雷的工作需要很高的智商，张灵湖符合要求。
他的脚步停顿下来，不再往前走，用一种非常真诚的眼神望着张灵湖：“张灵湖同志，怎么能说是威胁呢？我是绝对信任你的。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关心自己的家人和亲戚朋友。”
“你对家人朋友的爱，是一种人间小爱。你对祖国和人民的爱，是一种人间大爱。”
“我们的革命先烈，都是从家庭小爱发展成人间大爱，直到为这种家国大爱付出一切。”
“张灵湖同志，现在我们国家重新站起来了。我们的力量非常强大。等你完成了这个任务。一定会收获巨大。祖国和人民的感激，你想想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呢？你一定会走上更好的岗位，得到更高的评语，被周围的人民群众羡慕和赞叹。”
嗯，先是威胁，然后是利诱。
张灵湖已经看穿了黄梓桐的把戏，知道他很难拒绝。微微低垂下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黄主任，这个事情太大了，让我考虑一下行吗？”
她需要时间来考虑。并不是要考虑接受或者不接受黄梓桐的任务。而是要考虑如何完美的拒绝黄子桐交给的任务。
黄梓桐点头：“好的，张灵湖同志，组织上相信你一定会作出正确的决定。我很快会再联系你的。”
黄梓桐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监视着友谊百货。四楼的所有情况，包括刚才白雷过来送猪肉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他把张灵湖送出办公室，让她先去工作，慢慢考虑。自己转身回到办公室。走到窗户边，站在张灵湖刚才站过的位置，也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一只镶钢板的军靴踩在地上。黄梓桐的老同事。楼军走了进来。
楼军冷着脸，不说话。三两步走到黄梓桐身边，抬脚就踹。
黄梓桐早已经演练了无数遍，他斜退一步身子，肩膀扭动侧转270度。有点狼狈的，险险躲过了这一脚。
躲过了第一招去，正好迎来的第二招，楼军强壮有力的手臂抬起，啪！就在他脸上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
黄梓桐因为刚才的躲避，脚下还站立不稳，再加上一巴掌的力量，腾，腾，腾，后退好几步，摔在椅子上，撞翻椅子倒在地上。
楼军跟着上前两步。钢板军靴踩在离他脸很近的地方。
黄梓桐脸贴在地面上，还保持着非常镇定的语气。
“楼军，你又疯了。”
楼军声音冰冷：“你才是疯子，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疯子，你好意思说，你想让刚才那个小姑娘干什么？”
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用美人计这种卑鄙计策。
在后勤工作人员勤奋踏实，聪明灵活的努力之下。梧桐楼间谍技术水平保持着很高的水平。监听能力覆盖整个友谊百货，
一切都在工作人员的监听之中。
看来刚才黄梓桐和张灵湖的对话。楼军已经听到了。
他怒火中烧：“我们无数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推翻了三座大山，让老百姓可以幸福的生活。我们现在，梧桐楼的千千万万个战士。为了保护老百姓，随时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你是个什么人？你无耻到什么程度？你竟然自己躲在后方，把一个小姑娘推出去？”
黄梓桐自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把撞翻了的椅子，扶了起来。忍受痛苦，慢慢坐上去。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也不一定就是会牺牲。如果事情不顺利。你我都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再多她一个也不算什么。白雷这件，如果处理不好。国家和组织将迎来巨大灾难。相反，如果处理好了。这是国家和组织的重大机遇。”
黄梓桐快速的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仪表。虽然身上的骨头都还在疼痛，外表看起来一直是从容优雅的。
他郑重的告诫楼军：“如果你非要待在这里，请一定要老实些，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去处理粮站的问题。”
这个臭老九，走资派，妥协派，偏偏好多事情上，让人恶心他最后都会赢。楼军气的不想和黄梓桐多说一句话，转身出去了。
张灵湖回到柜台，洪主任已经做主，分了猪肉给她。下班的时候张灵湖带着猪肉回去。总觉得今天的天气比以前更冷一些。好像有什么特别冰冷的东西在跟随着她。
其实那冰冷是楼军监视的视线。在那层冰冷里还藏着一份温柔和内疚。
楼军内疚，因为自己的无能，不能立刻处死白雷，只好让老百姓，让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以身犯险。
杀戮之神和命运之子决战于紫禁之巅，智囊范蠡访美人西施在浣纱溪畔。
楼军和白雷打起来两败俱伤，智囊黄梓桐去找张灵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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